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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干爹知道,干娘想要问那首诗的那个人,就是她的话,相信您也一样不愿意让她们相见的!”君惊澜懒洋洋的笑了笑,语气是胸有成竹。
果然,他这样一说,百里惊鸿的神色就冷了半分,将手中的杯子搁下,眉梢微挑:“是她?”
“嗯!”君惊澜点头。
虽然他不是很清楚干爹为什么对那首诗百般阻挠,但这阻挠的意向早已表现在明面之上,有了这一点,干爹应当会配合他吧?
“她们不能见。”百里惊鸿的语气十分坚决,与他平日里的淡漠大不相符。
这倒叫君惊澜有些微愣:“那,干爹的意思……”
“我会尽快带你干娘离开。这几日,就按你说的,先避开她们。”百里惊鸿说罢,便起身,预备出门。
没走几步,君惊澜忽然闲闲笑了笑:“但是这见见公婆,成婚之日,都总归是要见到的,避开,到底也只能避开一时吧?”
他这样一说,百里惊鸿的面上很快的蒙上一层寒霜,几乎叫人看不真切他眼底的寒意,偏头看向君惊澜,神色也冷了几分:“惊澜,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她们见么?”
“你干娘二十年前曾经告诉过我,她并非这个时代的人,而是来自千年之后,借尸还魂而来。包括那一日,你用海东青送去的诗句,你干娘说了,那也该是千年之后才有的句子。”
他这样一说,君惊澜端着茶杯的指徒然一颤,登时明白过来了什么。
而所有的迷雾,似乎也在现下完全破散开来。从她莫名其妙的失忆,像是真的忘记了从前的事,却又在字里行间透露出不属于澹台凰的记忆。以及,她种种和从前的澹台凰完全相悖的表现,叫他不止一次怀疑她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澹台凰。
可,偏偏不论是容貌、身段,都和从前的澹台凰没有半分出入。
“您是说,那丫头,可能和干娘来自同一个地方?”他这样问着,即是觉得荒谬不敢置信,又是觉得缘分奇妙。
跨越千年而来,为的是什么。就只是为了……遇见对的人?
他这样一问,百里惊鸿当即沉吟着开口:“我怀疑是,听闻你将与漠北联姻之时,我也调查过澹台凰。与你干娘当年一样,忽然性情大变,忘记了先前的所有事情,言行举止,也与常人大不相同。而现下,若说这诗句也是她的,恐怕她也真是。”
他这样一说,倒是叫君惊澜有些不理解。“那,若是这般,她们或者有可能相识。为何不能让她们相认?”
“你干娘说,澹台凰可能知道回去的办法,你说,能相认么?”百里惊鸿偏头看向他,美如清辉的眸中似乎是愤怒,但是更多的是一丝惧意。
是的,惧意。
倘若她们两人聚到一起,能知道回去的法子?倘若那个姑娘来了这里,其实是为了带锦儿回到那个他们都不知道处在何方的世界,她走了,他该怎么办?
而且上次,锦儿的表现,也显然是很希望能够“回去”。
这下,莫说是百里惊鸿了。就连素来处变不惊的君惊澜也愣了一下,手中的杯子竟然一个没掌住,堪堪滑了出去。
“砰!”摔到地上。
溅开一地水渍和碎片,像是他有些慌乱而急促的心。
眉间朱砂瞬息变色,触目惊心的艳。慵懒声线带着三分温和七分冷冽,起身,皱眉开口:“不能让她们遇见!绝对不能!”
这声线无比霸道,而霸道之中还带着几丝难掩的惊魂不定。那小狐狸才刚刚落入他的网,她没陷入,他却已经身陷其中。情之所系,岂容她抽身说走?
于是,两个男人,就这样达成了共识。
澹台凰问了问下人,知道了君惊澜现下在书房,是以举步往书房的方向而去,一来是看看他好些了没,二来,那苍狼圣剑是不是应该给她了?
同样的,南院那兴致勃勃要种药草的南宫锦,去了之后才发现自己忘了买种子。于是预备找百里惊鸿一起出去买,在听下人禀报百里惊鸿就在书房的时候,亦是大步往书房的方向走。
一个从南面而来,一个从东面而来。
正好是一间屋子的四面,两人正隔着墙壁,往同一个棱角处走。
而与此同时,书房的门忽然开了。
君惊澜和百里惊鸿踏出了书房,登时就看见她们两个往同一个方向而走,绕过那件屋子,就要遇上!登时,这两人就想是商量好了一般,同时飞身而起。
紫银色的衣摆和雪白的衣摆在空中掠过,几乎是光速一般落到自己的女人跟前,打横抱起,飞快往她们走来的方向奔回。
澹台凰和南宫锦猝不及防,莫名其妙就被抱着一阵狂奔!
奔了老远之后,南宫锦狐疑询问:“百里惊鸿,你跟惊澜在搞什么鬼?”他对着自己飞来的时候,也看见惊澜那臭小子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没什么,就是想抱抱你。”素来淡薄的百里惊鸿,说起这鬼话,竟然也有些不好意思,就连耳尖也微微泛红了。
这下南宫锦更加狐疑了,这货闷骚的很,什么时候肯说这种话?有问题!要查……
同样的,君惊澜那边上演着类似的戏码。
澹台凰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会儿,终于十分不耐的怒喝:“君惊澜,你脑子烧坏了?没事儿抱着老娘瞎跑啥?”
“唔……”他脚步顿住,似乎神情恍惚,狭长魅眸微微有些朦胧,好像是真的烧坏了脑子。
澹台凰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心道这货果然是烧坏脑子了,从他身上下来,一把牵着他的袖子往他的寝宫拖,十分不耐烦的开口道:“你丫的还是赶紧回去静养,脑子都烧坏了还到处瞎跑什么跑,嫌命长?”
他狭长魅眸扫向被她揪着的袖口,忽然勾唇笑了笑,上前一步,一把攥住她的手,十指相扣,一路往前。
澹台凰察觉到他的行为,忽然有点脸红。没想到这货就是发烧,也没忘记调戏她……
两人回了君惊澜的寝宫,没一会儿,透过窗子,太子爷便看见南宫锦风风火火的往这边而来,而百里惊鸿正试图拉着她,不知道是在说些什么。这下,太子爷顿感不妙!当即偏头对着澹台凰开口:“太子妃,你初来北冥,还是出去转转吧,北冥皇城十分繁华,出去看看也好!”
“不用照顾你?”澹台凰挑眉看着他,不太放心。
太子爷微微摇头,相当虚弱又十分暧昧的开口:“不是什么大病,御医和下人们都在,爷也想休息一会儿,太子妃在这儿,爷无心休息!”
说着,状若不经意的扫了一眼澹台凰的胸口,暗示意味十足。
澹台凰原本不想走,但被他这诡异的眼神一扫,登时整个人都不好了,愤恨磨牙道:“嗯!那你好好休息,我也好去青楼转转,看看北冥有没有什么英俊潇洒的小倌!”
这话,原本是故意刺激他的。而太子爷也确实是被刺激的微微变了脸色。但是眼见南宫锦就要进来了,只得暂且开口:“去看看也好,看完你方能知道爷才是最英俊的,便也不再打那些野花野草的主意!”
他这样一说,竟然拦都不拦,澹台凰顿时上了火气,愤怒转身,大步出去了!
而她往外一走,南宫锦没看见,百里惊鸿却是看见了!他飞快的把南宫锦往花丛后面一拉,又狠狠的将她的头压在自己怀中,没能让她看见大步出门的澹台凰。
直到澹台凰完全出去了,他方才放开了南宫锦。
南宫锦登时气得脸都绿了:“百里惊鸿,你今儿个是不想活了还是吧?先是抱着我一阵瞎跑,现下还把老娘往死里按,你说说看,是不是看上了谁家的姑娘,想先把老娘摔死,或者暗死,弄死了之后也好迎娶人家过门?”
百里惊鸿自知理亏,但是对于她的胡乱猜测也表示十分无奈。开口道:“没有看上哪家姑娘,只是忽然想抱你……”
“你当老娘是傻子!”一次就算了,两次!明显有问题!
“我回去跪搓衣板……”
南宫锦沉默着不说话,瞪着他。
他又补充道:“端着洗脚水跪搓衣板……”
南宫锦仍然不说话。
“或者你再用鸡毛掸子……”认错的态度十分诚恳,也更让南宫锦感到狐疑。
……
而寝宫之内,澹台凰走后,太子爷顿了一会儿,忽然笑了笑,十分阴险。
懒洋洋的对着小苗子开口吩咐:“通知风世子,他嫂子要逛青楼,看小倌,他知道该怎么做!”
小苗子赶紧上前,恭敬的弯腰,称了一声“是!”。
然后急急忙忙的退了出去。
风世子,就是广陵王府的世子上官子风,更是天下第一富商,太子殿下的亲表弟。整个北冥皇城有名的青楼,几乎都是他旗下的。
现下太子爷下令去跟风世子打了招呼,太子妃还有机会看见英俊潇洒的小倌吗?除非风世子不想过日子了!
澹台凰自然不知道某只黑心的狐狸,又在背后捣鬼,怒气冲冲的奔出了太子府,就往附近看起来最为繁华的青楼而去。现下已经是黄昏,各大青楼已经开始接客。既然他都赞成她去看小倌了,不看白不看!
气死她了!
东篱则跟在她的身后,擦着额头的汗水隐匿在暗处。唉,春风如意楼啊,整个北冥皇城,就数这家里面的小倌最多了,头牌也是一个赛一个的英俊,虽然跟太子爷没得比,但还还是相当抢眼的,也不知道风世子将人都清出去没有。真是忧心!
澹台凰前脚刚进了春风如意楼。后脚,春风如玉楼的后门,便出现了一辆马车。
下人将车帘掀开,露出车内人俊美到嚣张的脸孔,一双眼眸看似温润实则藏着极深的算计,唇际勾着一丝公式化的笑意,一眼看去,很容易让人联想起传说中的笑面虎。
下人们恭敬开口:“世子,到了!”
上官子风悠闲的持着一把折扇,从马车上下来,看了一眼自家青楼的后门口。拿着扇子微微摇了几下,似乎有点舍不得,又有点怀念。
终而,开口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