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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君惊澜那双狭长诡谲的魅眸扫向他,似笑非笑的嗤了一声:“你以为爷是要和楚玉璃比?”
“呃……”东篱呆头鹅一样,看着自家主子。
接着,听见他说:“爷只是要那女人明白,一个侍卫吹奏的,都和楚玉璃的水平差不多,故而她不必那样痴痴然的看着!”
“……”爷这还真的是为了黑情敌,不惜自降身份,无所不用其极。
漫天樱花洒,屋檐之下,一名黑衣女子静静站着。
仰头看着从屋檐的那一边,飞过来的樱花,微微伸出手,接住了几片飘飞的花瓣。粉色的,白色的,落入手心。
她静静看着,低笑了声:“东陵的樱花,竟然五月就开了。”
又是一阵风扬起,将她手上的花卷席而起,慢慢扬在了空中。她一愣,原是想伸手抓回来,最后那花却还是飞走了……
她怔在原地,唇畔扬起的,竟只剩下一抹苦涩笑意……樱花又开了,可是那个人的承诺,他已经忘了。
暗夜中,凌燕有些急躁的声音传来:“绝樱!”
她收回思绪,唇边的笑意已经消弭,冷冰冰的看向那个白衣女子的身影:“燕子,怎么了?”
“哦,没怎么,半天找不到你,以为你出事了!昨天晚上斗蛐蛐,你输了你知道吗?”凌燕认真的问。
绝樱嘴角一抽,无语回话:“知道!”她不过是想跟着澹台凰,这样就有机会再看见自己想见的人,但是为什么会遇见这么一群逗比!大半夜的不睡觉,硬扯着她斗蛐蛐就算了,输了还找出来。
这话一出,墙角探出好几个脑袋,韦凤,韫慧,成雅,小星星,翠花。一起明着偷窥……
然后……
“她们说你输了,应该爆你的腚中花!”凌燕表情单纯的接着道。
绝樱:“……”
这是一个满地逗比,想伤心,都不能好好伤心一会儿的年代!
而不远处的大树之上,却有一种暗沉诡谲的眸,像是地狱撒旦一般夺人心魄的眼,定定看着她的背影。那正是不日前完成了任务,从南海回来的半城魁,他原本是想去找澹台凰的,但却不知道为什么,看见漫天飘飞的樱花,看见那个女人,便再也挪不动步伐。因为……那个女人的背影,看起来真的很熟悉。
就在她们或逗比,或深思之间。澹台凰这边屋顶上的箫声,终于是停了。
那人一双狭长魅眸,让澹台凰熟悉到几乎能刻入梦中的眼,漫不经心的睨了睨他们,旋而,收了自己手上的箫,眉眼中透出半丝隐约不豫,这才后退数步,从屋顶上下去。
楚玉璃愣了良久,方才浅浅勾唇一笑,那个人终究还是来了。是不放心自己和她待在一起吧?
澹台凰的嘴角也抽搐了一下,那么熟悉的一双眼,那样张狂霸气睥睨的气势,还有那难以模仿的漫不经心的表情,她就不相信这世上能有第二个这样的人!让丫好好跟着他不干,还打扮成侍卫,真是辛苦他了,这几天跟着在路上跑,累坏了吧?
君惊澜这一曲的目的很明确,是为了黑情敌。
但楚玉璃却不然,他不过是一时来了兴致,抚琴一曲罢了,也没想到会将澹台凰引下来,更没想到会引发君惊澜这一系列的行为。但到底还是有些散了兴致,便慢慢起身,让下人收了琴。
澹台凰看了楚玉璃一会儿,有点尴尬,便飞速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人家好好的弹一会儿琴,因为自己的出现,被君惊澜砸了场子,她能不尴尬吗?
楚玉璃看着她的背影,却亦只是淡淡笑了笑。
而纳兰止却忽然在他耳边开口:“殿下,尊者来了!”
“师父?”楚玉璃微微挑眉,似是有些诧异。
纳兰止口中的尊者,是在整个翸鄀大陆,人人都避之不及的莫邪尊者。此人性格诡谲,喜欢养毒物,食人花,血蝙蝠,无所不涉,世人原是想骂他,但是又畏惧,便不得不称为尊者。而他,也就是楚玉璃的师父,楚玉璃的武功,也是他一手所传!
纳兰止皱眉,冷冷道:“殿下,那个人教您武功,也不过是为了拿您试药,还逼您……您还将他当成师父!”
楚玉璃浅淡眸中闪过半丝自嘲,旋即不甚在意的摇头,浅浅笑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虽然有怨,但也有恩。只是他来煌墷大陆的目的,恐怕不简单!”
自己的师父,自然是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的。
纳兰止闻言,点了点头:“尊者什么时候做过简单的事,我们的线报只查到他到了煌墷大陆,却并不知道他现下具体在何处!只是臣下觉得,煌墷大陆的水已经越搅越浑了,不若我们还是回去吧!”
再不回去,恐怕太子一派的人,都要急匆匆的另投他人名下了。
楚玉璃沉吟了片刻,终于道了一句:“去查!查查他现下在哪里!”
于是,纳兰止明确的知道了自己说了半天的话,对方又没听进去。灰头土脸,心情苦闷,表情抑郁,一肚子怒火的退下……
而另外一边。
原本应该住在侍卫房中的人,却住着天字一号房,并且就在澹台凰房间对面的太子爷,此刻正在沐浴。静静靠在浴桶之中,端着精致的下巴发呆。
而东篱,正在一旁禀报消息。这一路上,意图刺杀他们的人来过四拨,天下人都知道来的是澹台凰,所以漠北倒没有凑这个热闹。基本上都是慕容馥派来的人,而也已然全部被打杀回去了。
东篱又十分敬业的禀报道:“对于时刻想暗算太子妃的人,属下等也按照您的吩咐,派人去东陵皇宫刺杀她,给了她一些教训!”若不是有个皇甫轩在,世上早就没有慕容馥这个人了。
正当他看着自家主子容色朦胧,不知道有没有在听的时候,那人终于是闲闲开了口:“澹台灭身边那个人的身份有没有查到?”能轻而易举的将换脸这种事情都看出来的人,决计不简单。不仅仅是深知岐黄之术,而且还当有一双能看透灵魂的眼睛。
“那个人极为神秘,身边不要任何人伺候,任何能够近身的人都没有。所以无法准确的探知他的身份,只是……按照资料来猜测,他很有可能是莫邪尊者!”这话一出,他当即深深的低下了头,素来他们查来的消息,都是准确无误,不带任何疑点的,而这次给爷的消息,是……猜测!
“莫邪?”君惊澜兴味挑眉,也微微提起了些兴致,闲闲道:“有空的时候,爷便去会他一会!”
这话一出,却忽然感觉一阵狂风起,哀风怒号。
君惊澜剑眉一挑,飞快从浴桶中起身,扬手一扯,便将衣物穿好。眸色微冷,眉间朱砂的艳丽,定定看着窗口!
旋而,又是一阵风起,窗口被吹开,屋内的蜡烛也慢慢的偏离了轨道。
他剑眉微微一蹙,心道不好,飞快出门,往对面澹台凰屋内而去。而澹台凰此刻眼神也隐隐冷冽,颇为防备的看着那扇窗户,她刚刚似乎看见外面有人,但只是一个黑影,完全看不清!
看不清,就表示对方的武功修为在自己之上,所以她没有出去找死。
眼见门被撞开,那人似是方才沐浴完毕,发丝还有些微湿的贴在颊边,却也不知道是不是过来的太急,竟然也没有戴人皮面具。狭长魅眸扫向她,见她无事,这才微微放心。
而这会儿,又是一阵阴风从窗口进来,吹得澹台凰微微蹙眉。他大步上前,从窗口掠了出去,只留给她一句话:“别怕!”
紫银色的身影翩然而出,风怒号,外面很快充满了凌厉的杀气。澹台凰为了测试一下以自己的武功修为,会不会一出去就被人一刀砍死,于是把床上那睡的鬼神不知的翠花童鞋,从窗口扔了出去!
“嗷……”为何要打扰花爷睡觉!
翠花没死,于是澹台凰终于放心了,也从窗口掠了出去。于是聪明的翠花,很快的明白了澹台凰这样做的原因,登时一张白色的狐狸脸就这样气绿了!
澹台凰出来之后,飞身上了屋顶,便看见两人在屋顶上静静立着。一个是君惊澜,一个是楚玉璃,然而看见她出来,两人几乎是同时回头,也十分一致的开口:“你进去!”
澹台凰秀眉一蹙,大概也明白了自己站在这儿说不准没有用,还会拖后腿,正准备走人,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阴冷的风,从前方吹到人毛发耸立,而不远处,一个黑衣人徐徐落地,那一双幽深的眼眸,直直的看向澹台凰,而一眼下来,便很快的收回了眼眸。眼底闪过半死令人几乎看不清晰的失望。
旋即,那人看向君惊澜和楚玉璃,桀桀笑了起来:“当真是后生可畏!”
这声音,像是从古井里面的石磨上打磨出来的一般难听,十分刺耳,带有金属一般的质感。君惊澜懒洋洋的笑了声,偏头看向楚玉璃:“你去保护她!”
楚玉璃点头,面前这个人的身份,他已经认出来了。正是他的师父,以君惊澜的修为,打起来应该不会输。
他后退了数步,站到了澹台凰的身侧。
莫邪一笑,不冷不热的看向君惊澜:“你以为,本尊要做什么,有人能拦得住?”现下漠北的局势很复杂,但是他却已经算出来了,只要杀了那个女娃娃,所有的问题就都解决了!
他原本是隐世之人,虽然和无忧老人作对了……他也不知道算起来到底有多少年,但是煌墷大陆的天下之争,他却并不想介入。因为他感兴趣的东西在后头,而且他希望君惊澜和澹台凰在漠北之争中赢!可偏生十年前和无忧老人打了一场,他输了,澹台灭那蠢物,无意救了他一命,他素来有恩报恩,所以也不得不来帮他。
君惊澜闻言,漫不经心的笑了声,狭长魅眸睨着他,那眼神像是上位者怜悯的看着一只蝼蚁,薄唇微勾,闲闲道:“想在我君惊澜手下抢人,也无疑是痴人说梦!前辈若是一定要自取其辱……晚辈素来心善,定会成全!”
“你!”莫邪被气得一怒,怒极之下竟然笑了起来,“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