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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呢?唉,六年了,都六个年头了……今年,怕是留不住了。”武铁军叹息了一声。李思城知道武铁军是热爱部队的。武铁军是山东沂蒙人,他的最大愿望就是能留在部队,无论干什么都行。
李思城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他。李思城望着已经横在前面的柏油马路。这是通住城里去的路。李思城知道自己将与这位朝夕相处的老大哥分别了。
武铁军突然说:“思城,我想请你喝杯酒。就一杯。”
李思城看着武铁军粗糙的脸和迷惘的眼神,点了点头。
小饭馆没有一个客人。那么冷的天,一个胖胖的女人居然靠着墙迷糊着了,二人进屋她居然一点感觉也没有。武铁军提起拳头轻轻地砸在油腻腻的桌子上,那女人像被弹簧顶了一下,猛地坐起,咽了满满一口涎水,睁开肉包子眼惊问:“干嘛?”
“喝酒。”武铁军说。那女人才把手往身上擦了擦,进屋去了。
几碟冰冷的小菜,一瓶二锅头,一盘虎皮尖椒,就把那张小小的桌子挤满了。武铁军把酒匀在两个竹筒似的玻璃杯子里,举起,与李思城碰了一下,“咕咚”喝一大口,说:“今天你还得去报道,一人就半瓶。以后有机会了咱们痛饮。”
几口酒下肚,身子便热起来。武铁军说:“兄弟,你也甭说假话。都第三年兵了,还往机关调,是不是那边有啥关系?”
“没有。”李思城说,“其实就是魏副政委把我调过去的。师部的门往哪边开,我现在都搞不清楚。”
“唉,去吧。你要在连队呆下去,还会走我的老路。思城啊,说真的,我对不起你啊!”武铁军猛喝了一口酒,说,“今年这个名额,其实我该让给你的。我当时也自私,明知考不上,却把名额占了,老哥心里一直过意不去啊!”
李思城忙说:“排长,你也想得太多了。今年的那个名额本来就是你的。你的工作情况队里的兄弟们哪个不知道?我呢,无所谓。这不是到机关去了嘛!说真的,到那边我只想搞个名额明年好考学。考得上就考,考不上就算了。人的命,天注定,强求不得的。”
“是啊。”武铁军感慨地说,“我一生下来就死了父亲,母亲精神受了刺激,自个料理都困难,后来也去世了。我是跟着我舅舅长大的。当初来部队,想着一定干好,在部队呆下去算了。料不到混成今天这个样子。六年了,回家还得重新来,连一片瓦都没有。兄弟,我给你掏个心,看形势今年退伍退定了,我准备在北京呆下来,到时候开个餐厅,包管比这个餐馆强。”
“好啊!”李思城说,“但不知现在有没有眉目?”
“兄弟,我也不瞒你,我在这里谈了个对象,她家离这儿很近。”武铁军说。
李思城吃了一惊。想不到这个平时沉默寡言的武铁军,居然还在驻地找到了女友。要知道,这是部队的大忌,一经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武铁军看着李思城吃惊的样儿,叹了口气说:“兄弟,你是不是认为老哥违反了部队的纪律,看不起老哥?”
李思城说:“排长,兄弟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奇怪,你天天在队里,怎么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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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根青春励志成长小说:梦想在远方》 第95节 易读
《草根青春励志成长小说:梦想在远方》 第95节
作者: 怀旧船长
武铁军摸出一盒没有带嘴的烟,自个点上一支,说:“兄弟,老哥今年都25了,不得不考虑终身大事了。那个姑娘长得一般,在家里帮父母种菜。我想过了,人这一辈子就那么回事,要想活着,就得现实些。说真的,舅舅虽然含辛茹苦把我养大,但一直认为我是一个负担,我是不想再回老家了。我看好了,在北京郊区,挣钱比老家容易,而且这个姑娘对我不错。你老哥这身板还行,不信就挣不了钱。你在部队好好干,闲了,经常过来看看老哥。说白了,在部队,还是咱们战士之间亲啊。到了机关你就知道了,复杂着哩!这和平时期啊,外部不打杖,内部的仗却从来都没有停止过。今年转志愿兵的指标早就定了,我没戏,首长身边的人,当然会得到优先考虑。所以老哥劝你,到了师部,尽量往头们身边靠,不要跟我学,硬撑着到头来吃亏的还是自己。倒不是你老哥得不到好处就对部队有偏见,说真的,我还是喜欢部队的。如果让我继续干下去,我也说不出什么来,拿着枪心里踏实啊。可是我已经第六年了,是超期服役的最后期限,谁也保不住啊。别说了,来,咱们喝!”武铁军又喝了一小口,好像这酒是沙漠里最后一口水一样金贵。
“祝福你,排长。”李思城举起杯子,深喝了一口,说,“讲讲你和我未来的嫂子是怎么认识的?是不是又演了一出英雄救美人?”
“瞎扯!”武铁军粗糙地笑起来,“哪有这么浪漫?说实话,那姑娘就是放在男人堆里,也安全得很,简直有点对不起观众。但人家心眼不错。我又算什么呢?一个穷当兵的而已,人家不嫌咱是外地人就不错了。噢,你没有上过苹果园边的6号哨吧?我们就在那里认识的。去年秋天吧,她几乎天天晚上都到园里来看苹果,怕有人偷。她坐在那边,我站在这边,时间长了,都感到孤独,就聊起来了。有一天,她叫我去帮忙,说是屋梁快掉下来了,弄不上去。我去后才发现她家没有男劳力,父亲早死多年,母亲身体很单薄。她还有一个正上学的小弟弟。她们家的房子很破,那房梁一直让她母亲很担心,但她母亲又爱叨唠,所以村里人不愿帮忙。我花了一个下午弄好了,她母亲很感动,当着女儿的面,说要是我愿意留下来,她就把女儿嫁给我。后来我才知道,她母亲准备把她嫁给一个司机的,但那司机又不愿意上门做女婿,就黄了。我当时没有表态,你也知道,我还是想在部队干下去的。她母亲就说,如果你在部队当了官,咱也不高攀。如果不行,咱就等你退伍。说真的,人家也是通情达理的,而且那姑娘不是那种有歪心眼的人。所以经过反复考虑,决定这辈子讨老婆,就是她了。”
“她叫什么名字?”李思城问。
“宋玉梅。”武铁军说,“待将来结婚,我一定请你过来喝两盅。”
“祝你们幸福。”李思城又举起杯。二人干掉了杯中的酒。
武铁军结了账,共19元钱。武铁军从裤袋里掏出一把皱皱巴巴的票子,从一分到十块的全有。李思城想付,武铁军就生气地说:“等你当了干部,你爱怎么请就怎么请。”
出得门来,李思城头的点晕。二人走到那个没有一个人的小车站。武铁军叫李思城等一会儿,跑进车站的小卖部买了两个瓷碗,一大一小,递给李思城。“到了机关,就跟领导们一起吃饭了。你以前那个碗太破了,换个上点档次的。”武铁军做出老大哥的姿态。
车来了。李思城握紧武铁军粗糙的手,挤出一丝笑容。
武铁军那双一上靶场就能瞄准靶心的眼睛,此时很浑浊。武铁军嘴角牵动了一下,把笑容生硬地挤到脸上。
日期:2006…9…1 11:13:40
第一百四十三章新阵地
桂花路39号,一座雄伟的门楼。门楼两侧是持枪肃立的哨兵,像两座雕像。
哨兵像盘问特务一样把李思城问得快结巴了,又反复看了他的士兵证,才向政治部值班室打了电话。那边说放行,李思城才勾腰提起行李进入大院。
院子很深,到处有哨兵把守。李思城正想问问机关办公楼的位置,突然一辆吉普车冲过来,差点撞着了他。
车门打开,走下一个佩中校军衔的军官。那军官大声说:“原来是你小子!咋,这么快就过来了?”李思城定神一看,原来是孟中魂。
“副参谋……科长。”李思城说,“我被调到政治部来了。”
“我知道。”孟中魂说,“通知是我叫李参谋下的。其实呢,我不赞成你调到机关来。基层有基层的好处,机关容易懒人。不过呢,既然老魏要调你,自有他的道理。这样吧,你先去报到,有啥事直接到军务科找我。我得到连队去检查,有机会再聊吧。”孟中魂到哪里都是匆匆忙忙的,话还没说完,就钻进车里走了。
李思城又往前走。开阔的训练场上有一队女兵正在踢正步。李思城忍不住想笑。原来那些女兵的正步踢得像跳舞似的,腿软如面条。操场后面是一座六层的长方形大楼,前面是住宅楼。从建筑的造型来看,肯定是师部机关了。
又经过盘查,李思城才得以到四楼的秘书科报道。科长是一个微胖的中年人,大脑袋,小眼睛,耳垂奇大,颇像如来。他敞着领口,把刚吸了一半的烟往已经堆满烟蒂的大烟灰缸里一扔,对李思城说:“听说你军事训练不错,但来了机关,就得服从机关的管理,从事机关的工作。你学过打字吗?”
“没有。”李思城说。
“得尽快把它学会。秘书科的打字员,实际上就是全政治部的打字员。你来得正好,小徐要调走,你趁这两天赶紧跟着他学。陈干事——”他对一个正在看报纸的中尉说,“你先把他领到机房,与小徐见个面,然后再给他安排住的地方,下午去司务长那儿转伙食关系。”
陈干事便领着李思城到了楼道拐用处的机房。推开门,一个佩上士军衔的矮个老兵坐在一台打字机前的转椅上对着镜子挤青春痘。陈干事简单交待几句,便走了。李思城呆站在那,等那老兵挤完最后一个痘,才说:“班长,以后多指教。”
那老兵用手捋了一下中分头发,半眼也没瞧李思城,自个点根烟吸了,才用深沉的语调问:“几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