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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是唱给山下谷底卖茶水人家的女人听的。其实,山下的人根本听不见,但下黄虎港的男人们,不管那些,一如既往,扯着嗓子喊些男男女女的山歌,只图嘴巴快活。真的到了谷底,没有一个男人敢和女人来真的,因为他们接着还要爬天梯,不能把体力都消耗在女人身上,那就亏了血本。
就在第三个接腔要往下唱的时候,突然,向竹青的人动手了,他们朝青骡子屁股上射了一箭。
青骡子是个惹不得的家伙,它立马抬屁股反击,两条后腿猛朝空中狠踢!
由于是下坡,青骡子的屁股朝上猛然用力,预先被向竹青的人用刀子割断了一半的球绳和兜绳突然断开,几百斤重的驮子猛然滑向青骡子的颈部,身子猛然失去平衡,但它的肚带和脖子上的固绳脱不开,甩出去的驮子把青骡子一下扯成四脚朝天往前甩!如同摔跤场上的运动员背大胯一般。
驮子扯着骡子往下甩,骡子又址着驮子往下甩,一匹殃及一匹,当殃及到第四匹骡子时,人的吆喝声和骡子货物的撞击声,以及骡子身上的铃铛声响成一片。响声四起,骡子全惊了!
走在最前的小光不知后边发生了什么事,只能拼着命朝后喊:“稳住骡子!稳住骡子!稳……”
这时候,任何人也无回天之力了,小光死死拉住红骡子的缰绳,第三声没喊完,从青骡子那里传来的多米诺骨牌效应,就已经传到了红骡子身上。
十八匹骡子、六个人无一幸免,通通滚下悬崖,落人万丈深渊!场面如此之大,太壮观了!也太悲惨了!
向竹青雇的那两个杀手,都不忍心多望一眼自己的杰作,而是回头就朝上跑。
向竹青得知事已成功,兴奋不已!他跑到出事的现场,双手抱住碗粗的一棵黄羊木,斜着身子把头探出去,欣赏悬崖下的惨景。
就在他抱的那棵树上有两只猴子,但它们被刚才那排山倒海之势的惨状吓呆了,现在,刚刚醒过神儿来了,不知它们是怕向竹青对它们下毒手,还是要去把这悲惨的一幕尽快告诉其他的伙伴?它们突然叫了几声,跳下树就跑。
向竹青猛然一哆嗦,双手一松,一头栽下悬崖。
在半空中,向竹青可能是害怕绝望了,他发出的惨叫声,与山谷中的回声混在一起,在黄虎港的上空回荡很久。
二保得知有人出了事,立马拖着病体赶往现场,刚下坡,就发现险路上撒满了盐,二保立即意识到,出事的人很可能是小光他们。他不顾一切,拼命地往山下跑。
到了谷底,二保抬头朝悬崖上一望,他立马就呆了!悬崖上挂着好些红红绿绿的绸缎,二保彻底明白了,是小光哥他们出了事!再仔细一看,半空悬崖上还挂着三个驮盐的驮篓。
二保嚎啕大哭,像疯了一样在河滩上狂跑!但河滩上只有一摊一摊大小不同的肉饼。
二保看到这如此悲惨的场面,他一屁股瘫坐在河滩的石头堆里,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用哭腔喊出一声:“小……光……哥……”
第十三章
有雨山戴帽,无雨山围腰。早晨起来,二保远远望石老霸那座山,半山腰里一圈儿白云,二保来到山上,石老霸整座山又都云遮雾罩,正下瓢泼大雨,越往山顶雨越大。
二保找到赵家,他已淋成落汤鸡了,胯裆里都在往下流水。
赵勇志跟小明都不在家,屋里只有两个女人。二保从话里得知,这两个女人一个是小光哥的娘,一个是小光哥的堂客。
二保怕她们承受不住那种打击,不敢把实情告诉她们,坚持要等赵伯跟小亮哥回来。
赵勇志跟小明去山后亲戚家帮忙了,再过六天亲戚家修屋就要上梁,这几天正是人手紧的时候,他们父子要连续帮三天忙。
赵勇志到家时已经半夜,小明说他懒得往回跑,没回来。但赵家了解二保的只有三兄弟。赵勇志只见过二保一眼,但他并不了解二保底细,他就记得在窑货厂抓小亮的人是他带上去的。
赵勇志一进家门一眼就把二保认出来了。二保说小光出事了,赵勇志死都不信!也不相信二保。他认为二保是个探子,并一口咬定二保是在撒谎设陷阱。如果小光真的像他讲的在黄虎港出事了,那也一定是与二保有关。
赵勇志心里已经打好了主意,让二保有来无回。他说:“你老老实实地告诉我,是什么人派你来的?葫芦里到底想卖什么药?”
二保见赵勇志不信,就跪下,说:“赵伯,请你相信我,没有人派我来,小光哥真的是出事了!我们……头天我发绞肠痧。要不是小光哥让我住在水南渡等他们回来,恐怕也就没有我二保来报信了。赵伯,我要是有半句假话,叫我遭雷打!”
“你是怎么认识小光他们几兄弟的?!”赵勇志拉二保起来问。
二保只好从在岩巴渡认识小亮说起,又讲到小明小光帮圣步堂家接亲,详细解释了他为什么带人上山,最后又一次跪下,说:“赵伯,你们一家都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会害你们哩!”
赵勇志更加一头雾水。小光小明这两个东西是怎么搞的?这么大的事怎么能让圣家一个长工知情?但赵勇志并不知道,二保根本就不晓得他们抢圣家的事。
赵勇志怕说多了反而会露马脚,他只拣主要的说:“你越讲越玄了,他们什么时候搭救过你?”
“赵伯,实话告诉你,在窑货厂那次要不是二哥小明一掌把我推开,我早就一样没命了!”他还讲了些赵家父子不知道的事,比如圣家死人;圣步堂要活埋新娘;新娘逃跑;圣步堂要把他打入死牢;他逃出来后在热水溪和小光相遇……
“你一个长工,怎么会晓得圣步堂那么多事的?”
“是圣步堂的小老婆告诉我的。”二保又只好详细地讲他与三太太之间的来龙去脉。
赵勇志动摇了,他对二保半信半疑,决定连夜带二保下山去找小明,是真是假,一见小明,一切就水落石出了。
小明与二保见面果然像老朋友相逢,这出乎赵勇志的意料,他这才相信小光真的出事了,赵勇志立马脸色苍白,身子直晃,差点儿瘫倒在椅子上。
小明的脸色也惨白,一副哭相,他流着泪问二保:“你晓得这事是什么人干的吗?”
二保说:“我怀疑这件事很可能与两个仙阳人有关。”
“你怎么晓得是两个仙阳人干的?”赵勇志问二保。
“出事后,有两个人在我住的店里喝酒,样子很得意。其中有个人还说:今天干得漂亮!干干净净,人仰马翻,神不知鬼不觉!”
小明问:“你怎么晓得那两个就是仙阳人了?”
“其中一个我认识。去年春天,他在圣步堂屋后偷竹笋,被抓住后剁了两个手指头。” 。
“爹,我们要先找到那两个仙阳人。”小明说。
二保说:“我带你去找,他们就是化成了灰我都认得出来!”
“爹,我跟二保现在就动身,先去找小亮,我们再去仙阳。”小明说。
赵勇志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因为前不久为周静,赵勇志和小亮发生了一点口角,当时赵勇志说:“天下女人有的是,你怎么就偏要找个有夫之妇?今天她能丢弃自己的男人跟你,明日她也能丢弃你跟别的男人跑!”
“她背弃他那是她们根本合不来!他跟我,是因为我们合得来!两口子要在一口锅里吃饭,一张床上睡觉,合不来的我不要!”小亮也生气地说。
“那小月你怎么交待?”
“姑爷根本就看不起我们家!”
“那她的男人就能放过你吗?”
“爹,这事不用你操心。”
“我不许你为这事跟人家乱来!”
“……”
自这之后,小亮一直没回过家。
赵勇志想:小光无缘无故让人害了,这个仇一定得报。就说:“好!你们去找小亮,我去找你干哥,明日一早我们在热水溪会合。”
赵勇志来到覃平山家,刚一提小光在黄虎港出事,覃平山一下就吓傻了!他太清楚黄虎港险要的地势。
在黄虎港,不管是人还是牲口,只要出事,就没救。覃平山心如刀绞!知道小光办事稳重细心,一般是不会出事的,一定是有人使坏。他马上想到了向竹青。
覃平山扑通跪下,泣不成声地说:干爹,我对不起您和干妈!是我把小光哥害了!”
接着覃平山讲了罩向两家的冤仇。
赵勇志明白了,向家把他的亲儿子当成干儿子了。
天亮之前,小明跟二保赶到了小亮的学校。小明跟二保轮番敲门,屋里没人应声。其实,周静早就听见了,她没理睬。因为小亮在学生家酒喝多了。
周静想:我们又不是郎中,这么深更半夜来敲门,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人。她又想:莫非那个砍脑壳的知道了我的下落?
突然,周静又产生了好奇感,她想偷偷从门缝儿里往外看看,这么晚了到底是什么人?几个人?周静翻身下床,连衣也没穿,轻手轻脚地摸着桌椅,穿过教室来到大门边,她刚把眼睛对准门缝儿,小明突然朝门上又是几巴掌,喊:“小亮,开门!我是你哥!”
周静差点儿吓死了,突然那几巴掌就像拍在她脸上,她吓得朝后退了几步,差点儿弄出动静来。
周静听出来是小明的声音,便赶紧离开大门,摸到灶屋假装问:“半夜三更是哪个打门了?”
“是我。我是小明。”小明心里来气,心里想:小亮这家伙睡得这么死,在床上一定没老实!
“是二哥呀!来了来了。”周静赶紧回去穿衣服,点灯,端着灯盏到门边说:“二哥,你怎么来这么晚了?”
“有急事要跟小亮商量。”
“二哥,喊半天了吧?昨日他喝醉了,我没听清,真过意不去。”周静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