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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只要爱着,其他又有什么重要呢?
圆月在上,以睿智的眼光俯视万物。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雪天里相互依偎相互取暖的人们,你们有福了!
“悲欢离合之事,如电如幻,如昨梦前尘。”这一阵歌声如千年之龙吟万载之雕鸣震九天十地惊霄,泣鬼神令不寂寞心乱!
他们的宁静温馨之酣梦被惊醒了,“阿飞,你快走!”
白雪飞沉溺爱海,哪肯离开苦寻几十年的情郎,她越抱越紧,喘息道:“我不会离开你的。”
不寂寞沉声道:“我爱你,才要你离开我。阿飞,今日之离别是为了他日之相聚!”
“相见时难别亦难,你难道不明白吗?”白雪飞凝视不寂寞,动情地问:“这人是你的仇敌?”
不寂寞道:“我受制于他,才……”
白雪飞冷声道:“我们杀了他!”
不寂寞摇首道:“你的武功也许在我之上,但,合你我二人之力,仍不是他的对手,何况……”
白雪飞坚决道:“我不怕,要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她伸出了手,手已晶莹而淡金光。
不寂寞又惊又喜地说:“你练成了佛门禅功七巧玲珑手?”
白雪飞道:“我佛如来,七巧玲珑,这正是七巧玲珑手。现在又有你的大铁锥拳法,我就不信敌不过他!”
不寂寞沉默,他不愿自己深爱的女人冒这个大险。
“他是谁?”白雪飞贴近了不寂寞的胸口,她可以听到他的心跳。
不寂寞心中一荡,却叹了口气道:“他是天王老子。”
“天王老子?”白雪飞怒哼一声,“这人未免太狂了!”
“他狂,因为他有狂的道理。”不寂寞说。
白雪飞问:“你为什么受制于他?”
不寂寞顿有痛苦之色:“恩师佛光和武当行思道长已经被他控制,我能不听他吗?”
白雪飞大惊,峨嵋佛光禅师,少林状元大师,武当行思道长乃三大世外高人,现在状元大师已死(白雪飞心中涌起了一阵仇恨!),佛光行思却受制于天王老子,这人有什么通天本事?难道比拔剑扬眉轩的容苍海更厉害?
不寂寞忽道:“你知道少林状元大师吗?”
白雪飞一颤,良久才道:“他是被容苍海杀死的,我一定要报这个仇!”
不寂寞听她话中有话,奇道:“状元大师是你的什么人?”
白雪飞目光悠远叹道:“寞郎,你还记得我们家乡里打铁的王大叔吗?”
不寂寞目光一亮道:“我怎么会忘记,小时候,他是最疼爱我们的人。我还记得他经常买冰糖葫芦和宋五嫂羹给我们吃,冰糖葫芦甜里带酸,宋五嫂羹又香又脆,令我终身难忘。”
白雪飞一语惊人:“昔日的王大叔就是今日之状元大师。”
不寂寞道:“这是怎么回事?”
白雪飞叹道:“王大叔本是一位隐世奇人,三十年前,他厌倦了江湖,隐于市井之间,以打铁为生。”
不寂寞道:“大隐隐于市,王大叔真是奇人,后来怎么样了?”
白雪飞道:“二十七年前,村里忽然遭到七大寇的洗劫,王大叔在紧要关头挺身而出伤七大寇,自己却暴露了身份,于是连夜前往少林出家当了和尚。临走时候,他把一生的武功心得全部传给了我。”
不寂寞这才知道,原来的白雪飞的武功竟是状元大师——昔日的隐世奇人王大叔所授。
白雪飞道:“王大叔到了少林后,正逢少林方丈逢剑大师圆寂西去不久,他拜二白眉刀二位大师为师精研佛理苦修武学,终成一代宗师,并于数年后做了少林寺的方丈。王大叔一生仁善渡人无数,想不到最后竟被容苍海杀害!”她已泪流满脸,声音哽咽。
不寂寞叹了口气道:“其实状元大师并不是容苍海杀的!杀他的人正是天王老子!”
白雪飞更惊,“你说什么?”
不寂寞道:“状元大师死亡的讯息是我传出来的,并经过方今好之口传扬天下,其实真正的凶手是天王老子!”
天王老子!
白雪飞咬牙喊出这四个字。
不寂寞道:“年前我就知道恩师和武当行思道长受制于他,不久前天王老子找到我,要我为他办一件事,就是把‘状元大师是容苍海杀的’这句话传扬给天下。”
“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据我推测,他这样做可能是欲把容苍海逼得走投无路,再借助容家的力量摧毁帝乡,达到他的目的。”
白雪飞心里一寒:“这人野心如此之大,难道想做皇帝不成?”
不寂寞叹道:“这世上人人都想做皇帝,他号称天王老子,自是势在必得!”
白雪飞忽道:“我不想做皇帝,也不许你做皇帝,我只要和你在一起!”
不寂寞心口一热狂态顿现,大笑道:“只要有你在我身边,就是玉皇大帝我也不想做!”
他们已两情相悦。
爱情,使他们的心贴近。
“我一定要杀了天王老子!”这句话是白雪飞说的。
“我就是天王老子。”
这人威严而冷酷,正是从紫禁城里离开的大皇兄。
大皇兄就是天王老子!
不寂寞挺了挺胸,他已决定和天王老子决一生死。
天王老子的眼睛在收缩,冷然道:“不寂寞,你再去办件事。”
不寂寞心中一凛却道:“你说。”
天王老子眼里藏着一把杀人的刀:“你去杀了方今好!”
不寂寞心中大震,道:“我杀不了方今好,我也不会杀方今好!”
天王老子忽笑了:“因为他是你的朋友?”
“他是我生死与共的兄弟,也救过我的命,你说我能杀他吗?”不寂寞盯住天王老子说:“要杀他除非先杀我。”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天王老子语气一顿道:“但我不会杀你,你不去杀方今好,我就杀了你的恩师,杀了武当行思,杀了你身边的情人!”说到这里他很奇怪地向白雪飞看了一眼。
白雪飞大怒道:“我杀了你。”
不寂寞却拉住了她的手,同时也拉住了她的心,说道:“你要我怎样杀他?”
天王老子一字一顿道:“方今好武功虽然胜你许多,但因为你是他的朋友,所以只有你才有杀他的机会!”
不寂寞也明白这个道理,方今好对兄弟一向坦诚相待肝胆相照,自己要杀他实是可以一举得手,但,他会杀方今好吗?
他顿觉自己已被逼入了死胡同,同时也逼出了他的傲气!
天王老子道:“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别无选择!”
“我杀了你!”
不寂寞大喝一声已出拳,大铁锥拳法。
白雪飞不敢有后,她的佛门禅功,七巧玲珑手已发出一层佛光,只见佛光,不见手。
天王老子的武功已登天道,天道自然,自自然然地来自自然然地去。
这就是“鲸吞四海,蚕食天下”神功。
鲸吞水,蚕吐丝。
水困死不寂寞,丝缠住了白雪飞。
不寂寞吼,以三十年之怨三十年之恨三十年之爱三十年之寂寞吼出了一片海——
海容百川。
鲸游四海,鲸伤不了海,海却困住了鲸。
白雪飞忽嫣然一笑,她的心已和她的寞郎相通,她的手忽化作一把刀,七巧玲珑刀,刀杀人,杀天王老子。
天王老子怒,同时也收起了狂态,他重新估量了白雪飞和不寂寞,自己已老,而他们二人正当盛年,再过数年,此消彼长,他们将是自己的最大劲敌,他已有杀二人之心。
他再度运起了佛门最深奥的禅功佛光普照,佛光以无匹无敌之大势压向不寂寞!
不寂寞已不能退不能避不能挡,他呆了。
白雪飞忽娇叱:“寞郎,我爱你!”
不寂寞惊醒,心中有一股柔情,他仿佛回到了卿卿我我你情我愿的少年时代。
白雪飞已和不寂寞相融,融为一体,他们出手——柔情一刀。
这一拳、掌、刀就叫柔情!
柔柔的情,柔柔的刀。
这柔情一刀已如方今好之为情而生,得了大道,它伤了天王老子的胸!
胸流血,天王老子却笑了:“五十年来,你们是第四次伤我的人。”
王风以飞虹短剑伤了他,方今好以瞬间之刀伤了他,还有谁能伤了他?(那个伤他的人谁?)
天王老子吟,龙吟,昆仑之龙吟,他发出了一声寂天寞地的叹息!
不寂寞忽想起了狂帝朱狂泪,朱狂泪不也这样叹息着发出“寂天寞地之叹息神功”难道天王老子也会?
不,天王老子的叹息和朱狂泪不同!
朱狂泪以叹息伤人杀人,天王老子却在叹息中出指,他的小指,小小之小指也能杀不寂寞白雪飞这样的高手吗?
天王老子之小指比任何一把刀一把剑一把枪更锋利,它已无坚不摧!
白雪飞惊,不寂寞痴。
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指之刀”逼近自己的喉咙和眉心。
白雪飞飞起,拦在不寂寞之身前,血,血嫣红如花,花凋,白雪飞魂飞,却仍紧紧地抓住不寂寞的手,她至死不肯离开她的寞郎!
天王老子望着呆、痴、麻木的不寂寞,叹息一声,忽远去。他是不是也为这对痴情的怨偶所感动呢?
不寂寞抱着白雪飞逐渐冰冷的香躯,这一瞬间他的一切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空。
人生空,空空,空空空。
一切都已空。
雪停了。
时间也仿佛停住了,但这世界有结束也有开始。
方今好很苦,为情而苦。
他想叶水心。
他想木清香。
他想朱朱。
叶水心在远方。
木清香在远方。
朱朱在远方。
现在,方今好听到了一阵悠扬哀伤的乐曲,但竖起耳朵倾听,这首乐曲他太熟悉了——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唱歌的人是朱朱,还是朱大哥的七仙女?
方今好追了上去,却几乎撞到了一个人:不寂寞和尚。
不寂寞已寂寞麻木空洞,也没有看到方今好,只默默地注视着怀中的白雪飞。
白雪飞死了!
方今好望着不寂寞,心里一阵悲伤,不寂寞一生爱这个女人,也恨这个女人,而这个女人现在却死在他的怀中,这是一种什么滋味?
不寂寞忽抬头,淡淡道:“你来了。”
方今好不知该说什么,他只拍了拍不寂寞的肩膀。
“是你害了我,也是你救了我。”不寂寞盯住了方今好:“天王老子叫我杀你。”
方今好若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