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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似的,什么玩意儿呀,说吃就吃呀,谁容易呀,咱们号儿,吃大户,我在一天,没戏,既然过智给面,一人一块,挨着个拿,别他妈的抢。”
过智一听,赶紧拿出熟食和水果两个袋子:“不用,把这两袋全消灭。”抬头看看鬼子。
鬼子明白:“撮吧,拿里边撮去。”
众人一下子集中到里边改善去了。
过智问:“谁送来的?”
鬼子:“邪门,你接见见谁去了?哦,肯定是另外一拨给你甩的。”
过智一琢磨:过勇只给存了五百元,空手来的,这批东西,肯定是宝丽他们送的,想得真周到,心里挺热。
鬼子:“兄弟,坐这儿,哥哥我滚了多年,在圈儿里像你这么特殊的,真是蝎子拉屎——独一份。这儿,全是阴头损坏,个顶个的都是坏水,坏得流油,嘴上说着你好,心里砍你一刀的念头都有。
“但是,有一句话,我必须得跟你说,有时候,钱是好东西,同时也是祸害,在有的时候,钱并不一定管用,废话,可能不中听,时间长了,你会看到的。
“人在你身上达不到目的,剩下的就是下套,使绊,弄你,这里,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看你交得过,有事说话,能帮的,绝对帮你。”鬼子说得真直。
“兄弟,慢慢看,慢慢品,多看,少说,能不招事就不惹事,招起事来就不怕事,坐牢,是门学问。”
第二天刚上班,小黑子就颠颠地跑过来,“过哥,计中队长管你要两盒外烟,一袋果脯。”
过智没当回事,回道路上问:“给点没事,黑子,我有什么,怎么这事都能传到中队干部那儿,而且还那么门清?”
黑子看着他乐:“学问吧,哪儿都有汉奸,圈儿里有高级汉奸,不骗你,黑心的人多,想立功,想减刑,想拿柳,想得烟儿,就得踩着别人往上走,什么流氓?狗屁。”
“黑子,看透了?”
“看得够够的,什么东西,包括人在内,到这儿都得变味。”
“有那么严重?”
“外边,你可以闪,可以躲。这儿,根本就躲不开,闪不开,你就是老虎,也得把你磨得凡是沾腥的一口不吃,吃素。”
“过分吧?”
“别着急,有把你鼻子气歪的时候。过哥,别跟别人搭帮,没劲,自己混自己的,比什么都强。”
中午,过智啃着窝头,喝着菜汤,吃得还挺香,小黑子又跑过来:“过哥,用膳。”递过来一碗白米饭,另一个铁盆盛着两个菜,爆炒鸡丁和红烧鱼块。
“黑子,你今天跟我干上了。”他真不摸门。
“过哥,点你一下,丁中让送的,下回别问,吃就得了,问多了是块病,这话不好听,但是实情,再提个醒,假如有毛病,我还敢这么明目张胆地送吗?吃完给我把盆儿拿过去。”
过智拿着饭和菜,沉思想象,可怎么想也想不通。
以监狱的生活水准及规定的下拨专款,是每天两餐粗粮,一顿细粮,一、三、五改善生活,所以,照过智看来,自己的这顿“加餐”,可算是顶级的,天底下有免费的午餐吗?
等到过智到库房领取手套时,又一个奇迹:鬼子的菜谱跟自己一模一样。鬼子问:“兄弟,吃饭了吗?”平淡温和。
“吃了。”转身走了出去,“挺巧,是吗?”过智在问自己,“能把鬼子和丁中连在一起吗?”他还真看不透。
由于吃启发了过智,于是他就开始留意。
港客林木森正跟大灯翻斥(翻斥——北京口语,吵嘴,斥责。)。
“港澳同胞,别以为是我宰你,哥们儿不缺子儿,现在就是这个行情,不要算了,我还不侍候这份。”说完要走。
“哎,哎,哎,好商量,好商量,东西我要,打个八折吧。”
“少跟我白话,不懂。”
“十块算八块,就是八折。”
“给你丫办事真烦,我去说,不行拉鸡巴倒。”大灯气得够呛。
透着今天停电,好容易赶上歇半天,号里人闲得没事,有的开始算计吃的,有的撮人玩儿赌,有的胡侃乱逗,乱得一锅粥。
第六部分第35节 傻子都知道
大灯急匆匆赶回,夹着一个报纸包,傻子都知道,夹的绝对是烟,扔到港客床上:“八五折?懂不懂八五折?不要,歇菜。”
“就这样吧。”港客脱下鞋,从鞋垫下拿出人民币递给他。
“正好啊。”大灯刚要走,被青子拦住。
“哥们儿,十子儿挂面。”
“不灵,你丫上次买鸡蛋的钱还没给呢。”
“操,帮个忙,这窝头太卡嗓子眼,接见完了给你。”
“行,一斤加两块。”
“应该,就这么着。”
启子抱着大茶缸子走过来:“过智,聊聊?”
“哎,你坐。”
“你那托儿挺横,可不摸这里的实情,虽然有子儿,但不实用,再说,不可能老跟搬家似的,两边都麻烦,你跟他们通个气,除了你想单独要的特殊东西外,只要把现金打进来,什么都有了。”
“经常清监不好藏呀,再说,好使吗?”过智只见过毛八七的,真不知道这里的道行。
“把那吗字去了,弄飞机大炮那是扯淡,只要是人吃的东西、用的东西,只要是市面上有卖的,要什么,白玩儿。”
“我想,这惟一的传递工具,就是队长吧?”
“聪明,但是分人,不是扒拉一个就帮忙的,都得是瓷器,看着你吃大班饭,不落忍,给你点个道。”
“谢了,明白。”
“客气什么,你刚来三天半,还是个白人,还没有招人恨,这里边的人说到头,就是睡觉也做着减刑的梦,甭管用什么方法,不惜一切要达到目的,所以,什么下三滥的事都做,根本不管不顾,什么哥们儿仗义,到这里,连说话都是咸的。”启子给他布子(布子——点拨的意思。)。
“本来是各混各的,各不相干,不价,偏得打翻你,他上,看着这屋里都挺和气的,不知什么时候,那大爷犯劲,瞄上你,使个坏,给你下个绊,都是在坎儿上给你弄事。”
过智打断他:“说点具体的。”
“道杂务朱大水去年减刑,都报到监部了,咱们这儿减刑名额,是归口分配,一个小队一摊,后勤一摊,杂务一摊。也巧,去年注重一线干活的,所以,杂务班就分了一个,朱大水是班长,菜市口的秋六是副班头,按往常,两人全有戏,这一下就分出公母。
“咱们指导员公正,不近私情,就点了朱大水,楚指是一把呀,他发话,没人驳,就定了。
“要不说有高人,秋六玩儿了一把,让他兄弟美术馆的小南子跳出来跟朱大水叫板,杀人不过头点地,一次、两次忍了,最邪乎的是当着一道的人他,还跳着蹦地骂他的老家儿。
“你也知道,大家都要面,而且犯的是忌讳,能不急吗?朱大水抄起火筷子就切下去,这倒好,刑没减反而倒加了一年半。”
过智接过话茬儿:“渔翁得利的就是秋六,玩儿得好,不过,小南子这样的更交得过。”
启子走正题:“所以说,要想立足,要想站得稳,要想达到目的,就得抱团,形成势力,你强大了,别人就犯憷,就不敢叫横,就不敢挡咱们的路,只要心齐,没有干不成的事儿。即使有这叫板的心,事先也得琢磨琢磨,考虑考虑后果。”这话说得挺明,拉帮结伙。
过智觉得这里太复杂,不想贸然进入,更不知道深浅,说得特婉转:“启子,我明白,不过,刚来就煽不合适,而且,现在我就够特殊够扎眼的,还是慎慎。”
“也对,不着急,反正有事肯定帮你,没的说,看你不是人,应该有数,有功夫过去。”起身回了。
晚上自由活动,过智刚要去看看电视,进来个五大三粗的糙老爷们儿:“过智,过智。”他抬头一看是三小队的大疤痢。
“有事呀?”过智问。
“胡子请你。”简单明了。
胡子叫刘万清,也是战犯,但年数早,算个前辈,人是绝对仗义,只要是自己兄弟,肯定出头,甚至敢跟队长较劲,很多人都挺服他。
真不错,半天有两拨拉自己,不去吧,有些说不过去,索性接触一下,看看到底想干什么,摸摸底,也不是坏事,抄起三四盒烟跟着出去。
机修中队分两个道,一、二小队住左边,三小队、后勤住右边,按规定不能串。大疤痢大摇大摆带着过智走到右,对值班杂务说:“老胡叫的。”也不管杂务同不同意,扭头就往里走。
等一推门进号,妈呀,二十多位围在一起,在地上摆饭局,十几个菜,有鱼有肉甚至还有海鲜,鲜菜是应有尽有。
紧里边,坐着一个白胡子老头,鹰一般的眼睛,直射过智。
“来了?让个地,坐里边来。”声音轻,但是威严,有人自动让出。
过智不亢不卑,过去坐下。“见过,没说过话。”伸手将烟递过,随手将剩下的烟抛过去。
胡子眯着眼睛:“头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你,虽不曾见过,但关于你的新闻,有好几个版本。唔,有点意思,来,小兄弟,碰一个。”递给他一个白茶缸,自己也端起同样的。
过智没多想,猛地一口,狠狠地呛了自己一下,逗得在座的人都放声狂笑,他这才尝出味来,原来是酒,纯纯的二锅头。
望着过智没有准备的狼狈样,胡子开心得很:“兄弟,还是缺练,得磨磨,能喝就喝,不能喝不强求,自己夹菜吧。”边说边拿过一个大螃蟹,递给他。
过智接过放下,直截了当:“这场合有点外面的感觉,不过,是不是有点……”
胡子:“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