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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我不知用什么情绪来面对这样的事实。愤怒吧,自己毫无办法;伤心吧,又不是生生死死的;抱怨吧,能怨谁呢?更多的时候,我是一种愧疚的心态,那是对我的父母的,是那种无法报答父母之爱的愧疚。愧疚之后,便是对医院的憎恨,那种方方面面的憎恨。这种憎恨在她和男医生说说笑笑的回忆画面上,被无限地放大了。
是福是祸,谁也说不好。我凭借自己的努力进入了电台,做起了编播主持工作。这在当时多少人羡慕啊,我自己也是高兴得不得了,但是我那深深的压力啊,那对于我来说是一种恐慌,一直自夸睡眠好的我居然几次从梦中惊醒。我知道我接近崩溃,那是平静水面下酝酿的暗流。
还好,她那边比较顺利,这让我们并没有因为工作的事情而在情感上产生磕磕碰碰。她在她亲戚的帮助下进入了最好的妇产科医院,当上了一名妇产科大夫。薪金、前景都很不错,带她的老主任是海归派,也很看好她,签工作协议那天就许诺以后给她出国进修的机会。
不管怎样,工作基本落实之后,我们好像是要筑巢的鸟,把一切精力放在了我们的婚事上。这一点的欣慰让我暂时忘记了改行的压力,但我知道那只是自己在骗自己。她总是来安慰我,用各种方法逗我开心,可我只能做到短暂的忘记,之后是更加突如其来的恐慌。
从校园到步入社会,其间遇到的困难和阻力是我预先没有想像到的。再加上我改了行,而且还是大改行,可以说是一点本钱都没有,只有靠自己那点微薄的文字功底,还有就要算是对广播的热爱了。
进入电台之后,一开始,我们被分到一个节目组。这个节目组是一个相对比较成熟的节目组,节目收听率虽不能说是高居榜首,也可以说是位居前列。来到这里,工作量巨大,我感觉有点喘不过气来。每天将近3000字的广播稿,还要裁减10分钟的录音,有的时候还要外出采访,看到零点的星空是我的家常便饭。我的生活彻底被改变,变得单调,变得枯燥。
最让我受不了的是雄心壮志、激情高涨的我经常和节目监制意见不和。他是一个老广播,在经验上我绝对地佩服他,可是他的思想很不适应现在的广播潮流,我以为。我觉得这个空间不能让我自由发挥,但是又不得不在这个节目组里面度过我跨入社会的第一步。
慢慢地,我没有被磨圆,反倒脾气变得异常烦躁,稍有不顺心便大发雷霆。父母根本插不上嘴,我便把所有的怨气无缘地发到了她的身上。给她打电话,接听得稍微迟了一点,我就忍不住地想像她和男同事在说笑的场面,即使我知道她的办公室里面根本没有男医生。有的时候,我们出去吃饭,只要谈到工作上我遇到的困惑,她每一句劝说的话都让我顿生怒气,经常地,我们在点菜上齐后各自赌气地默默吃完,结账,我送她回家,一路上什么都不说。
她倒是很平静,在我发脾气的时候,也许她只会用眼泪来阻挡一切。她哭的时候,我才便完全回到了当初大学恋爱时候的感觉,我便默默地站在她身边,任由她的眼泪恣意地洒落。
她工作上顺利得很,起码比起我来说简直是一路通畅。由于没有改行,学到的知识得到充分的发挥,而且她的主任也非常栽培她,什么培训啊,经验交流会啊,都少不了她的分儿。
第二部分 伤逝篇第24节 说说我的疑心病(2)
我经常接到她匆匆的电话说“明天我去哪哪开会,过几天回来”,然后她便消失一样,在我的世界中,悄无声息地躲上几天,然后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拿着带回来的礼物。虽然我每次都是紧紧地将她拥入怀里,但还是不能抹去她不在我身边时我的“恶毒”猜想。
我也时常地问自己,以前不是常吃醋的人啊,我那时心里多有底啊,现在为什么疑心这样的重?
“你没有本钱了,改行把你的自信摧毁了!”我忍不住插了句嘴,因为我也有一段相似的经历。话一出口,我也便后悔了,我认为我伤害了他,我希望他反驳我,我希望能看到他傲然一笑之后说“不”。
他眼神一怔,把手指插入了头发当中,埋下了头。当我正要说抱歉的时候,他猛地抬起头,继续了。
你说得没错,我思考的结果也是这样的。上大学的时候,我很自信,那个时候我是班长,更多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像个国王,一呼百应,呵呵,那是一种极大的自我鼓舞。后来改行以后,我对我自己的未来充满了迷惘,我不知道我该找寻的方向,所以更不知道我要什么,我有什么,我该怎么去走,这样的生活让我心里发毛。所以只要稍微一个男人接近她,我就认为我肯定会被打败。可是我除了自己“吃醋”之外,还能做什么?我不知道。
是的。我们结婚了,在我们工作后不久。
谈及结婚,他没有半点的喜悦之情,更多的是那种悲伤,借助咖啡厅里面幽暗的灯光,我发现他的眼神更加空旷了,那空洞的目光后面,不是经事后的成熟,而是一种历经沧桑的茫然。
“TING〃的一声,他打ZIPPO的声音缓解了我的忧虑,他燃起了刚才我递给他的MILDSEVEN,边缓缓地吸着,边又开始摆弄起手中的ZIPPO,一开一合地,我们的谈话便添进了一种单调的节奏声。
这个ZIPPO就是她送我的,结婚的时候送的。当时的情景我记得非常清楚,别的新人一般都在结婚的时候互赠手表,当作一种信物吧。我偷偷给她买了她喜欢很久的一条价格昂贵的项链,期望给她一个惊喜。没有想到她倒给我一个惊喜,送了我一个ZIPPO打火机。当时我接到这个礼物的时候,在典礼的小舞台上目瞪口呆,连婚礼主持人都把词儿给忘记了,她接过话筒,深情地对我说:〃送你打火机,不是给你点烟用的,是让你烧掉别的女孩子的情书用的。〃
其实哪里有女孩子的情书啊,我都用来点烟了。不过我也很自觉,哦,就算是自觉吧,希望我没有用错词儿,我用这个ZIPPO点第一支烟是在签署离婚协议那天。
结婚很累,我们两个都忙得晕头转向,瘦了很多。磕磕碰碰的事情也非常多,每天不是大吵就是小吵,吵得快,和解得也快,因为毕竟要把婚事忙乎好。
事情仿佛都是集中在一起到来,让我感到透不过气来,她倒是总是很乐观,依旧经常地那样大笑,生活对于她来说更多的是笑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讨厌她这样的笑声了,尤其是在一堆她的男同事中间。
好几次,我去找她,都是隔着办公室的门听到她的笑声,此后的很长时间我就努力压制自己的话语,沉默。她开始还不是很习惯,总是焦急地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后来仿佛也渐渐明白了我沉默的原因,也就不在追问了,我不说话,她也不说话,就这样默默地走在马路上。
买房子,付首付款,办理繁杂的手续,装修,买家具电器,预订婚庆公司,联系酒店……那年的春夏之交,我总在想:我把我这一辈子要做的事情都做了。
想起来那段时间真的很不容易,但是那是快乐的,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有着一股劲头。我们的感情就在那样的一种忙碌中又被加深了,我似乎也找回了原来沉醉在她爽朗笑声中的感觉,我也常常自责地对自己说:我也在女同事间说笑,为什么就对她那样苛刻呢?
……
你说人吧,也挺奇怪的,往往在经历痛苦的时候,总能想办法让自己感到一丝快乐,不管是故意地还是自然地,不管是快乐一天还是短暂消逝的笑容,那是多么美妙的瞬间啊!反过来,人要是经历快乐的时候,总是不自然地闪现惆怅或者是痛苦的那丝一般抽心的疼,仿佛快乐的时候,就看到快乐的离去,看到快乐的结束,继而杞人忧天般地心痛,那种痛又何尝不是让人心碎的呢?同样的,有的时候是心痛一天,有的时候,瞬间抽丝般让你想吐血。你说是吧?
他突然抬头,这个问题让我有些不安,害怕他继续问下去,这个访谈会更换主次。
“TING”的一声,他把打火机举到我的面前,平和地说:“抽支烟吧!”声音很标准,很符合他做电台DJ的身份,我点燃了烟,他又旁若无人地开始了一个人的独白。
婚后,我们的生活少了几分烦躁,我和她似乎进入了相对平静的感情阶段。惟一让我们感到郁闷的是生活的压力。
这个生活的压力来自多方面的,每月房屋贷款的偿还,日常生活的花费,偶尔的大宗花销,我们不是很习惯节俭生活的人。像我,每月购入的CD、杂志,都是很大的一笔消费。
她还是继续她那样的工作,那样的生活,那样的笑容,经常外出的培训。这也许是我猜忌的主要来源。
每次她准备出差培训之前之后,我们都要经历两次激烈的吵架。几乎每次都是相同的程序:她告诉我她要出差培训,去哪里,要培训多少天;我则先是沉默,继而刨根问底地不停追问,从一共多少人去,几男几女,到她和谁订在一个房间,有没有游山玩水,还要叮嘱她不要太张扬,不要和男同事喝酒,不要……这个时候她往往开始沉默,进而气愤得甩给我“无聊”、“你有劲吗?”之类的话语;然后我便瞬间勃然大怒,把实习期间我亲眼所见的男女医生、男女护士之间的暧昧事情一一抖出;她一般是在我痛快淋漓地数落后涌出泪水,沉默;然后是我沉默,然后是我默默地看着她默默地收拾出差用的旅行包……
出差回来的争吵往往是因为有男同事送她回家,我知道她一个女人,出差回来也很累,而且总是给我给我们的父母买很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