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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笑着,我越发抓紧了短刀和步摇,全身绷紧。
“决斗?好啊。宇文琪,既然你找死,我成全你。”随逸被气笑了,唤过一个侍卫,要来两柄一模一样的腰刀,向外一指,“走吧,胜者带走她,不得阻挡。”
眸光一凝,我倏然前冲,在随逸反应过来之前用短刀逼住他的脖颈:“不得阻挡吗?真抱歉,无人可以控制我,包括你。”
刀锋轻颤,一抹血痕在随逸修长的颈上绽放。
不避不闪,随逸露出一种诡异但舒心的微笑:“真的是你,还以为我记错了呢。也许你已经不记得了吧?但我不会忘记真正的你,绝不忘记。”
真正的我?迷茫了一瞬,我扭头看看宇文琦,开口:“宇文将军,何时出发?”
“出发?去……勃野?”怔了怔,宇文琦的反应有些奇怪,“在随都休整一段时间吧,挑夫们也都累了……”
“别用这些假话浪费我的时间。出了什么事?”听出些许异样,我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可笑,哪个高官显贵在意过挑夫们的感受了?除了那个不曾被污染的勃野大总管,谁会在意?!
宇文琦被噎得够呛,眼中闪过一丝心痛:“半个月前,勃野大总管将他那个唯一的妾室扶正了。”
我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收走我的刀搁在妆台上,随逸左手搭上我的肩膀,用力按了按,转身离开。
“你早就知道了。”沉默半晌,我淡淡地开口。
“嗯……我本以为,和我无关。”
“本就无关,你只是送我过去而已,顺便留下,试试能不能做个从龙功臣,宇文家只有你有可能在勃野出将入相。”随口说了一句,我眯起眼,盯住他,“本以为?那,现在呢?有关了?”
宇文琪笔直地迎上我的目光:“如果早知是你,我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因为我?一个会武的公主,确实会为他带来巨大的威胁。了然,我舒展身子,懒洋洋地躺倒床上:“那,不如……将我扔在哪个深山老林里?不,这不安全。杀了我,将责任推到随逸身上,这是……”
“不行!绝对不行!”
……最好的解决办法。咽下后半句话,我轻笑。那么,我活下来了。真是好笑,原来我也有当祸水的潜质,能让他放弃最佳选择。我停了停,换了种调笑的语气:“我还有用?你这么急切,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没错。”宇文琦定定地到。
瞳孔骤然凝成一线,我猛地坐起来,直视宇文琦:“什么时候?”他没说谎,我听得出来,所以惊讶。记忆中,我与他并未见过,怎么会让他对我情根深种?即使是此次和亲,我两人也才见了两三面,一直冷冷淡淡的,莫非……
想起拔刀时他眼中的惊喜,我抿起唇,沉思。他爱上的不是规规矩矩的碧靳公主,而是那个骄傲夺目无所畏惧的……雪鬼,那个外貌与我一模一样的姐姐,那个早早逝去却放心不下,总是在湖上舞蹈悄悄与我相见的姐姐。自从被随帝逼宫,不得不离开大陆,我也许久未曾见她了。
姐姐啊……那个时候,在湖面上旋转、旋转、再旋转,看着所有人声嘶力竭地尖叫,哭喊,四散奔逃,天地间只有一个面目苍白身姿矫健的身影……等等,一个?
“兰心,不介意我这样叫你吧?”宇文琦期待地问。
被打断思路,我也不恼,嘻嘻地笑着问他:“你爱的是梅心姐姐吧?不要拿我当替身,我会恼,梅心姐姐也会恼的哦。”
疑惑过后,宇文琦喃喃地道:“梅心姐姐?是那个早夭的公主?雪……鬼?”
“是啊,你见过的。”
宇文琦慢慢沉下脸,死死盯住我,半晌,转身便走。
目送他离开,我的笑容越来越大。姐姐有追求者了呢,真好,虽然……我更需要他。不行,我已经抢了姐姐一条命,其他的一切必须让给姐姐。
至于和亲……
思忖了一会儿,我唤来羽儿,笑着看着她。
“公主?”羽儿迷茫地道。
“吩咐下去,明日启程。告诉宇文将军,这是我希望他做的。嗯……再给随四皇子捎一句话,就说雕翎营势单力孤,希望他能率夜影铁骑护送。”
羽儿瞪大了眼睛:“夜、夜影铁骑?公主,这……”
“没错,去吧。”我微笑,躺下,拢过薄衾,将自己严严实实地裹起来。
“羽儿告退。”
关门声后,一切寂静如初。
我缩在衾下,眼眸闪亮如星辰。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之靳兰心下
还是上路了。
我坐在马车中,左窗外是宇文琪和雕翎营将士,右窗外事随逸和夜影铁骑。着一袭白衣,黑发披散,苍白的面容让我看起来宛若女鬼。羽儿跪坐在一侧,满眼心疼地看着我:“公主,咱们不嫁了,您总不能做侧室吧?勃野大总管……他欺人太甚!”
“我知道。不过,铭将军他不是故意刁难我等的。你别忘了,他对他夫人的爱护,已是天下皆知。”不忍羽儿想得太辛苦,我柔声道:“父皇本就不该用和亲的名义。在勃野,我只能是铭将军‘恩人’的女儿,被找个地方‘供’起来已是最好的结局。”
“可,可是……”羽儿委屈地扁了扁小嘴,不再说话。
难得的一路平静,虽然宇文琪和随逸仍旧动不动便打起来,车队还是在半个月后安安稳稳抵达了边境。
长河滚滚东去,浪花澎湃。
对岸,是勃野。
“到了?”
“到了。”
“那就结束吧。”
“不,这是开始。”
“放手,我保你一辈子荣华富贵。”
“留着自己享受吧,我只要她。”
车外两人冷冷的对话莫名的令人心慌,我撩开帘子,便想下车。
“进去呆着!”两人难得的意见一致。
我不悦地皱眉,坐回车内,从帘子的缝隙间向外窥探。渐渐的,吵闹声小了下去,护卫在马车两侧的兵士越来越少,最终只剩下二十多个骑兵,分成两堆相互瞪眼。
总算消停了。听着千年不变的流水声,我缓缓靠在软垫上,浑身放松下来。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两人看向我时瞳眸中的势在必得都那么明显,令人心慌。现在,一切都要结束了。我的归宿是一座孤僻的院落,宇文琦的未来在“铭”字大旗的一侧,而随逸……我管他做什么?陌生人罢了。哦,是一个莫名其妙的陌生人。
“羽儿?”我懒洋洋地喊。
匆匆的脚步声近了。
“羽儿?!”微微一惊,我坐直了身子,还未反应过来,车帘已被撩开,羽儿狡黠地笑着,压低了声音。
“公、公主,宇文将军和随将军都、都走了!咱们偷偷溜走吧?”
溜走?不至于吧。等等,那两个人走了?现在?我不信地挑了挑眉。怎么可能呢?要说随逸走了我还信,毕竟河对岸就是勃野,他也就能送到这里了……只能送到这里了?!一个想法突然跃入脑海,我急忙冲出去,扫一眼四周,顿时一个踉跄。天哪,他们竟然……
“羽儿!”我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他们走之前说了什么?”
“这,好像,好像是,宇文将军说要举行晚宴,随将军提议去打猎,然后又说了些什么,就带着大部分士卒走了。”羽儿努力地想了想,尽量清楚地道。
心,一瞬间停止了跳动。我僵硬地站在原地,死死盯着羽儿,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耳朵。打猎?什么猎物值得出动几千骑兵?这两个人啊,还是要以武力决胜负吗?
只是,即使分出胜负,就能决定我的未来吗?可笑。
“备马!”冷冷地吐出一句,我抬眸,浅笑,“这么热闹的事,怎么能少了我呢?”
“公主?”几声惊呼中,我不管不顾地大笑,从一个士兵手中抢过缰绳,认镫,翻身上马。
天际,绵延的山脉堆砌成绿色的帷幕,隔开蓝色的天与黄色的地。模糊中,可以看到一片烟尘,在山间萦绕。
一丝震颤慢慢传到身上,心也在颤抖。他们,真的开战了,不顾一切。只是为了碧靳公主吗?一个称号,一个借口,一个不听话的傀儡,值得他们以命相搏?即使宇文琪爱惨了梅心姐姐,也不至于这样啊……
远处山脚腾起一片乌云,四散开来。那是惊起的飞鸟,被厮杀骇住了,第一反应便是各自逃生。不能称之为贪生怕死,这只是最正常的反应而已。
说起来,逃,这倒是个好时机。不是吗?能拦我的,只有二十余骑兵而已,我还不放在眼里。
拔刀声,呼喝声,叫骂声,彻底打乱了我的思绪。那二十余人互相戒备着,相似的面容看起来那么可笑。都没发现啊……那就我来说吧。毕竟,他们并非真正的敌人,不是吗?
“行了。”我笑着阻止两拨人的对峙,笑啊笑,眼角滑下一丝泪痕,“逃不掉的,逃不掉的。我逃不掉,你们也是。”
静寂片刻,一个夜影铁骑的小头目突然跳起来,望向另一个方向,变了调的声音异常惨烈:“敌袭!”
二十余军士一起望去。
那里,空旷的大地上腾起漫天烟尘。烟与地的交界处,铺天盖地的黑色涌动,涌动。黑色的最前方,一抹闪亮格外耀眼,那是刀锋的银光。潮水般的轻骑簇拥着一杆羊毛大纛,金色的狼头在空中翻腾,扑咬。
没有人知道这数千骑兵是如何渗透进来的,但他们确实属于元,夏、靳、随、铭四家共同的死敌。
死敌,不死不休的敌人。
“你们,各派两人去报信,其余的随我出战!”语毕,我挽起衣袖,取出短刀,笑得森然。数十对数千,此战我注定失败,但这是我唯一的机会。战死,便不会有人在意碧靳公主为什么精通军务,武艺高强。宇文琦,随逸,你们继续争吧,无论结果如何,我的命运也轮不到你们中的某一位作主。
“是!”军士们轰然回应,翻身上马。
元军在西,随逸、宇文琦在东,而我们这数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