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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山溪不屑道:“你这丫头懂什么,大丈夫能屈能伸,打不过就跑,来年接着打,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啊!”顿了顿,又道:“不过我不大喜欢那姓苏的,昆仑派的人,太死板。凤鸣山倒是有趣,看起来不像魔教之主,却有些江湖豪侠的气魄,是条汉子。”
小城哼了一声:“正所谓物以类聚嘛,想来那位苏大侠正气凛然,见了你这般宵小,说不定三五招之内你就见了阎罗王,嘿嘿……”
两人一路有说有笑,待到得长安,已经过去多日。进城时穆山溪看到街上往来有不少带着兵刃的江湖中人,便说:“看来你这消息还真准,兴许那位苏大侠真就在长安城。你看,那几个是丐帮的,我且去打听一下。”
说着牵马走到那几个衣衫褴褛的丐帮弟子面前,行了个礼,道:“几位兄台,听说丐帮中人遍布天下,消息最为灵通,小弟想向几位打听个事。”
为首的一名五袋弟子点点头:“小兄弟你说吧。”
“听说清霜剑苏峰青苏大侠今年与那魔教教主比武,就在这长安城附近,不知这消息是否属实?在下慕清霜剑侠名而来,还望兄台指点。”
“便是如此了。今儿个是四月十一,十五那天苏大侠与那魔头约战长安城外,我们哥几个也是过来长长见识。”
“那不知苏大侠可到了城里、宿在何处?”
那人摇头:“这我们就不知道了。苏大侠神龙见首不见尾,昆仑派弟子来了三四十个,将那长风客栈包下了,却没见着苏大侠身影,我看你还是耐心等几天吧。”
穆山溪一拱手:“多谢兄台。”
而后走回到小城旁边,道:“比武之前只怕找不见那人,我们权且住下,四日之后去城外观战,到时候再作计较。”
于是小城便和穆山溪在长安城里住了下来,住的是最好的客栈,每日都去最贵的酒家打牙祭,反正银子不是她出,花有钱人的钱,她是一点都不心疼的。
花天酒地三日,第四日时,小城却睡过了头。穆山溪在外面敲门敲得震天响,就是不敢推门进去,后来索性不去管她,待日上三竿,她才自己醒来。
“你为什么不叫我?若是错过了比武可怎么办!”小城跑去找他,第一句话就是兴师问罪。
穆山溪为之气结,她却说得坦然,让他连反驳的欲望都没有了。
“我的小姑奶奶哟……唉,罢了,快些走吧,但愿他们还没打完。”
待两人赶到城郊,果然远远就看见一群人围成个大圈子,中间有两人此起彼落,正在交手。
穆山溪拉着小城窜上一棵大树,好看得清楚些。只见那两人,一个青衣长剑,一个黑衣持刀,两道身影瞬息交错,金石交击之声不绝于耳。
“那青衣的就是苏峰青。那剑名为‘凝冰’,听说是昆仑派掌门凌玉虚亲授。凤鸣山那柄长刀‘别恨’,和你的‘烛影摇红’一样都是钧剑山庄所铸。听说当年凤鸣山初继教主之位,亲自赴钧剑山庄拜会庄主君违,以一块玄铁换得山庄最好的一柄刀,从此纵横江湖,不逢敌手。”
穆山溪一面观战一面向小城普及江湖知识,小城却听得心不在焉。那两人也不知已经战了多久,竟不见疲态,身法招数,皆是当世高手,也难怪每年此时都有许多好事之徒前来观战,只怕这些年来昆仑派和玄天教的武功,因此而流出不少去。
“凤鸣山内力更胜一筹,苏峰青剑法却是高妙,两人各有所长啊……”穆山溪啧啧赞叹,看来观摩高手比武,果然是习武之人所共有之爱好。
叫好声一浪高过一浪,凤鸣山刀锋过处,步步紧逼,苏峰青节节后退,那人群也跟着让开。
“要出手了。”穆山溪突然说。
只见苏峰青脚跟已经抵在一棵树上,退无可退,却突然倒退着踏上树干,一个鹞子翻身,凝冰剑如匹练斩向树下的凤鸣山。
这一斩力道极大,竟生生逼得凤鸣山双膝跪地,余势却还未歇,直将他压在地上,剑刃刀锋划出点点火星,声音刺耳。
“弃!”苏峰青大喝一声,凤鸣山长刀脱手,身前空门大开,眼看又有一剑跟上,他仰面朝天,一掌拍在地上,整个人都向后飞快地掠去。
苏峰青哪里肯罢手,紧跟着提剑而上。
凤鸣山手中已无寸铁,却硬是以双掌夹住劈刺的凝冰剑,苏峰青挣了挣,却不得脱。
“空手夺白刃,凤教主好功夫!”就在穆山溪赞叹的当儿,凤鸣山果然已将凝冰剑拗向一旁,苏峰青手腕一扭,不得不放手弃剑,抬腿便是一脚,正向着凤鸣山心口。
却见凤鸣山硬生生挨了那一脚,手上把凝冰剑一丢,右手一掌劈出,霍霍然有雷霆之声。苏峰青也不曾慢下,也是一掌推出,两人硬碰硬拼了一掌,声如雷动,而后皆是倒退数步,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形。
凤鸣山低喘,苏峰青紧锁眉头。
“师叔!”
“教主!”
人群中,昆仑弟子和玄天教众同时喊出了声,立即有人上前扶住两人,一时间全是霍霍拔刀之声,双方均是箭拔弩张,杀气腾腾。
“住手!”凤鸣山面色铁青,喝住了几个跃跃欲试的玄天教弟子,“苏大侠,这一年来你又精进不少,本座佩服!”
一名昆仑弟子朗声道:“魔教妖孽,可是要服输么!”
凤鸣山看也不看那人,目光炯炯都是对着苏峰青的:“今日且到此,来年再来比过。秋罗。”
一名黄衣少年应了一声。
“传令下去,凡我教中人,往后见苏大侠需自行退避,不可造次!苏大侠剑法出神入化,本座一向敬佩,当亲自领教!”
“是!”
凤鸣山又对苏峰青一抱拳:“苏大侠,后会有期!”
说完,率众而去,片刻不作停留。
从始至终,苏峰青面色苍白,神色紧绷,如覆霜雪。有弟子将他的凝冰剑拾回来,他归剑入鞘,低声道:“云亭,带弟子们回山,莫要再生是非。”
名为云亭的年轻人一愣,道:“师叔,那妖人负伤而走,此时应当乘胜追击……”
“你私自带师弟师妹下山,以为我不知道么?回去!不然掌门面前,休想我为你们说情!”
云亭咬咬牙,只得应了,却见苏峰青突然凌空跃起,施展轻功远离人群而去,昆仑弟子追赶不及,只得同众人一道目送他自行离开。
穆山溪在树上看得清楚,一咧嘴,道:“这苏峰青只怕也是受了内伤,硬撑而已。”
却不见小城回话。
他猛然转头,才发现她人早已不见了。
谢春红曾说,天下轻功,再无能胜过“彩云追月”者。原本小城不信,但如今,她信了。
苏峰青只怕内力耗损甚巨,却还勉力支撑,一路行得极快,若不是仗着“彩云追月”,小城只怕就要被他甩下。
她在他身后奋力追赶,却也因此确认了一件事。
苏峰青所用身法,和江心月传授给她的,如出一辙。
小城还识得他所用剑法,江心月曾经给她演练过,名为“吹雪”。
江心月说,为师五月十五候他于初识之地。
她咬着牙,心里一团乱麻。为什么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清霜剑苏峰青,会和师父的武功路数如此相像?
她想起刚入杨柳春风堂时,那个偷袭平姨的黑衣人也曾以为她用是昆仑派的弟子,难道江心月当真出自昆仑?可她为何一直绝口不提呢?
苏峰青终于停了下来。他呼吸都已乱了,扶着树大口喘着气,然后咳嗽起来,星星点点的绯色溅在衣襟上,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了,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视线都开始模糊。他却听见身后有脚步声渐渐接近。
“唰”地一声,凝冰剑出鞘,他回身,横剑胸前,却看见一个似曾相识的人影,腰间一柄似曾相识的剑。
“是你……”他手一抖,凝冰剑铿然落地,“你……你回来了……”
小城一步抢上,在他倒下之前将他扶住,他却用最后的力气,攀上她的肩膀。
“你终于……回来了吗……”
曾有人,在昆仑山冰雪之巅,教他吟诗。
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
“阿青,你看,”那人美目盼兮,将这首诗,用剑刻在坚硬的石壁上,“这里面,有我的名字呢。”
他坐在地上,仰头看着那面绝壁,也提剑跃起,在旁边刻上了另一句诗。
“曲终人不见,江上数峰青。”
这是他的名字。
那人微微笑了起来。
他却笑不出来。心头大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眼前这个人,却是无可挽回了。
“你一定要走?不能告诉我原因吗?”他听见自己这样问。
“阿青,有些事情,你不懂。”
他一挑眉:“我不懂什么?那个男人的事情吗?”
“不……与他无关。你不必再问了……你我若是缘分未尽,自然还有相见之时。”
可是从那之后,他就真的再没见过她。
从昏迷中醒来,苏峰青发现有人正为自己运功疗伤。
睁开眼,面前是个双髻少女,闭着眼睛全神贯注,与他手掌相对,将内力缓缓渡给他。
好像在很多年前,也曾有这样一个少女,将他从战火硝烟中捡回来,用这般认真的表情替他疗伤。
他忽地叹了口气:“你是谁?”
江小城听得这一声,睁了眼,收了功力。“苏大侠,您可算是醒了。”
苏峰青四下看看,这仍是自己昏过去的地方。试着站起身,伤势已经恢复了不少,凝冰剑就在手边,看着女孩的样子,不像是要害他。
“你究竟是谁?为何会我昆仑派内功?”
小城也跟着站起来,道:“我也正想请教苏大侠,为何您所用的剑法,我师父也会?”
苏峰青身子一震,愕然道:“你师父……你师父是何人?她,她可是姓江?”
小城在心里叹了一声,点头。
“果然,果然是她……是她让你来找我的?你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