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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原本在旁边照顾人质的谢春红突然飞身而上,一连串凶险的杀招便向黑衣人招呼过去。但对方无心应战,并不与他硬碰,丢下一把暗器便跃上屋顶向出城的方向奔去,谢春红轻功虽好,这天色一晚,终究是追寻不到了。
小城给那人质解开穴道,见那是个五十岁上下的年长妇人,衣着华贵,身材有些发福,倒是十足像个老鸨的样子。
“老身平雪初,多谢姑娘相救。”妇人向小城深深一礼,又对谢春红道:“给少东家添麻烦了。那贼人鬼鬼祟祟躲在我房中,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被我撞见,便想从我口中探出些东西,幸亏少东家回来得及时。”
谢春红拉了平雪初到屋里坐下,见她并无伤势,也放心不少。
“平姨何必这么见外。你不懂武功,那人若真的伤了你,我可怎么向堂主交待。”他顿了顿,指着小城说,“这位便是广寒仙子的弟子,江小城。”
平雪初看了看小城,皱起眉来:“小城姑娘实在来得不巧——方才那贼人,便是来查探广寒仙子之事的。”
小城一惊:“你们所说的广寒仙子,难道是我师父的名号么?”
谢春红一挑眉:“你师父连这都没告诉你?”
小城摇头:“师父从来不说江湖事,她传我武功,也只说是为了防身。”
平雪初道:“尊师是厌倦了江湖恩怨才归隐山林,只可惜……少堂主,这次堂主遣你去向广寒仙子传信,你可知是为了什么事?”
“自是不知。堂主的亲笔信我怎么敢拆?但江前辈看了信之后甚是激动,我猜测或许是旧时恩怨吧。我们还没出谷,就被人围攻,看来他们早已探清了前辈隐居之所,与方才那人想必是一伙的。那人刚才认出了小城的剑法,我只怕他会想到江前辈身上去。”
小城托着腮,满头的雾水:“他方才说我用的是昆仑派剑法,难道我师父以前是昆仑派的?”
谢春红在她额上一点:“你师父素来不愿意旁人多嘴,你不如日后自己去问她吧。我本来还指望你能多少知道些你师父的事,也好让我们有些头绪。现在倒好,被人追杀了一路,都找到本堂来了,却还不知对方身份,实在令人生气。”
平雪初温言道:“少堂主莫要心急。他们既然只敢偷偷摸摸地来,想必还是忌惮本堂,并不想正面与本堂为敌。至于广寒仙子的事,可以等堂主回来再问个清楚。”
“堂主何时走的?何时才能回来?”
“这……我也不知道了。堂主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们几时找得到他?”
“既然如此,小城你就先在这里住下吧。若是敌人已经知道你的身份,知道你在这里,如果将你送去别处只怕更不安全,索性就正大光明地入了我杨柳春风堂门下吧。”
“我不干。”小城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被我师父知道我改投师门,非得打断我的腿不可。”
平雪初见状,笑道:“姑娘误会了。这杨柳春风堂虽说是个门派,但堂主不收弟子,本堂这些人都是各有师承,只是同为堂主效力而已。”
谢春红也说:“你师父让你跟我来此,原本也就是这个意思。虽说本堂人才济济不缺你江小城一个,但我怜你孤苦无依,好心收留你,还不快多谢少东家美意?”
小城听他语气中全然是戏谑,便做了个鬼脸,道:“我就算是住在这儿,也是我师父的弟子,只听我师父的话,可不认你这个少东家。”
“哦?”谢春红阴恻恻地笑了,顶好看的一张脸,此时却恍如鬼魅,“你住在这里可是要给房钱的,女侠,敢问你这次出来带了多少银子?”
小城脸一黑,知道他纯是故意欺负自己,于是一扭头道:“没银子我自然可以去做工。”
“本堂便有一份现成的美差,每月最少也有三十两银子——这洛阳城里你人生地不熟,还能找见更肥的差事么?”
小城瞪着他,觉得自己一定是被师父坑害了,才摊上这么个好皮囊坏心眼的家伙,如今背井离乡任人摆布,全无还手之力。
她咬了咬嘴唇,道:“那……这杨柳春风堂到底是做什么的?”
“这些我自然会安排人告诉你。平姨,你看安排这丫头住在哪里?”
平雪初想了想,说:“碧如是一个人住,她办事也稳妥,便让小城姑娘住在那里吧。”
谢春红点点头:“正巧我们进来时也见过碧如,果然有缘。你们在此稍等,我这就去叫碧如过来。”说着就从椅子上站起来,翩然而出,留下平雪初与小城两人。
“你不要怪少东家那脾气,”平雪初似是看出了小城的心思,有意替谢春红说说好话,“他嘴上虽然最不饶人,行事却是极妥当的,不然以他这般年纪,便是堂主亲传弟子,也很难坐上少堂主的位置。”
其实即便她不说,小城心里也明白,谢春红嘴巴虽坏,对自己还算是不错的,而且此时也没有别的办法,不如就在这里住下,等师父传来消息再说。
“平姨,你说他是堂主的弟子?可方才不是说堂主不收弟子么?”
“堂主如今是不收弟子了,但早十几年收过两个孩子,一个便是少东家,另一个在堂主身边学了没多久就被带走了。少东家自小是我看着长大的,本堂这些年轻的弟子,每一个都被他捉弄过的,姑娘你……习惯就好。”
小城在心里苦笑,只怕谢春红这般性子也都是杨柳春风堂的人一再忍让给惯坏了,以后自己的麻烦还不知有多少呢,真是可悲可叹的人生啊。
说话间谢春红带了秦碧如进来了。她比小城略年长些,生得一张俊俏的瓜子脸,可即使穿成风尘女子的装束,眉宇间依旧有着掩不住的英气。
“小城妹妹,少东家都和我说了,”她一进门就自然地拉起小城的手,“以后你与我同住,本堂的事我会慢慢讲给你。少东家如果欺负你,你也只管来告诉我,我替你教训他!”
小城与秦碧如没几日便熟稔起来,她带着小城游遍了洛阳城,吃喝玩乐一样不落,正合了小城心意。小城自幼居住在清平谷,虽然时常随师父去附近的镇子采买,但那毕竟是小集镇,像洛阳这样的城郭她还从未来过,见着什么都觉得有趣。她又天生好奇,什么都喜欢刨根问底,于是几日下来秦碧如都有些吃不消。
“好妹妹,以后你还要在这儿住些时日,再慢慢玩也不迟,不如我还是给你讲讲本堂的事吧。”
小城一想,也好,毕竟自己如今也算是杨柳春风堂的弟子,却还不知他们平时都做些什么。她只知道这堂口既是打着青楼的招牌,自然做着青楼的生意。像碧如这样的年轻姑娘,若是身怀技艺,有时也会去春风阁卖艺不卖身,总有些银钱可赚的。
“这春风阁迎八方客,那些有头面的江湖人物、达官贵人,有时候来春风阁谈事,便是趁了我们的意。春风阁上下,从接客的姑娘到跑腿的小厮,可都是本堂的人,他们之中虽然有些不懂武功,却最会探听消息。”
小城点头:“我师父也说过,男人都喜欢去青楼,在青楼里最是容易不防人。”
“像春风阁这样的产业,本堂在各地还有很多,有青楼妓馆,也有茶馆、客栈、商铺,不过具体都是哪个地方的哪家店,只有堂主、少东家和平姨知道,我们这些弟子只管干活拿银子就是了。”
——想不到谢春红还挺有本事,小城暗自想道,大概也很有钱。
“不过,只有这些可还不够,本堂虽不以武功闻于江湖,却也有一批好手,在这‘孔方阁’做事。”秦碧如一面说着,一面将小城带到后院的一间大屋子里。
这屋子梁上挂着“孔方阁”匾额,里面布置却像个当铺,铺子里放着好些卷宗,铺子外的半间屋子,墙壁上分门别类挂了许多小木牌。原本这院子里没见到什么护院,但这间屋子却有四个大汉把守,一看便知是外家好手,屋内坐在铺子内的,却只有一个花白胡子的老者。除了小城和秦碧如,屋里还有两个小厮模样的年轻人站在墙边看那些木牌子。
“龙伯,我带这新来的丫头过来看看。”秦碧如向那老者打招呼,后者点点头,并不说话。
秦碧如将小城拉到墙边,指着那些木牌说:“这些,都是生意。所谓孔方阁,孔方孔方,就是钱嘛。做生意,自然就有钱。”说着她随手摘下一块木牌递给小城。“有人出钱请本堂出手,龙伯就会把这些生意编了号挂在墙上,谁若是想赚这个钱,就摘了牌子去找龙伯领卷宗,那上面自然会写清楚该去做什么事。”
小城低头看着那木牌,上面只写了个数,是三十九。
“这生意,分为九等,这只是丙等,不算凶险,钱自然也不算多。”秦碧如指了指对面墙上写着“壬”字的那些木牌,“那边可就不一样了,都是极难办的事,一般弟子都不敢碰的。”
小城犹豫了一下,问道:“那极难办的是什么事?是、是杀人?”
“杀人也要看杀什么人。去年有桩生意,堂主着实不愿接,可又不敢得罪金主,最后是少东家亲自走了一遭,提了那人头回来,自己也是一身的伤,若不是堂主医术高明,只怕救不回来了。”
“欸,少堂主武功很高么?”
秦碧如苦笑道:“不瞒你说,我虽然对自己身手也有些自负,但比起少东家还是差了许多。少东家是堂主亲传弟子,据堂主亲口说已得了他一半功力,那便是很厉害了。堂主自己更是深不可测,不然又如何驾驭下属?”
小城不语。她一直觉得谢春红性子无赖,虽然也见过他展露功夫,却不知他有如此厉害,更没想到他也有浴血重伤的时候。她本以为,像他这样的人,会一直很好看很潇洒地活着。
秦碧如不知她心思,径自拿着那木牌走到龙伯跟前递上去,说:“我也闲了几日,就拿这桩生意活动筋骨吧。”
龙伯点点头,拿着木牌在卷宗中翻找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