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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愣了一下,足下不停,瞬间□两人之间,以剑鞘抵住莫颜的肉掌,急道:“颜儿你这是做什么?”
莫颜对她笑了笑,那冷酷的神色消失了片刻,但他掌下发力将她逼退几步,同时口中道:“城姐姐你莫要蹚这浑水,我不会伤你,但该讨的债我也绝不会手软!”
他内力雄厚,小城连退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听他如此说话,她心里更加疑惑:“讨债?你与楚蓠有何过节?”
“他欠我一条命!”莫颜声音渐冷,出手也不再迟疑。但双刀客猱身而上,一双弯刀如蝴蝶般翻飞,将莫颜死死缠住。莫颜手中没有兵刃,他掌力虽强,却似乎显得放不开手脚,终究有些吃亏,一时竟被双刀客缠得脱不开身。
小城看了看他,想那双刀客应能牵制住他,便转身向楚蓠屋内奔去。
屋内乱成一团,小城拨开下人径直向里走,看见了卧于床上的楚蓠,和地下的一小片血迹。
她心里一紧,急忙掀开帘子,就看见楚蓠一双眼睛疲惫却亮得吓人,一瞬不瞬盯着自己。她愣了一下,一时间竟忘了自己要做什么,直到楚蓠哑着嗓子开口,她才注意到他身上并没有受伤。
“你来做什么……”楚蓠眉间紧蹙,“此处危险,那孩子……”
“他被你的护卫拖住了,你放心。”小城不自觉地放软了语气,甚至凑近了一步,又仔细将楚蓠打量了一遍,确认他安然无恙,才松了口气,转过头不再看他,问道:“这血是……”
“是山溪,替我挨了一掌……”
小城一惊,转身就要去看穆山溪的伤势,却被楚蓠拉住了手腕。
“容老已经在为他疗伤了。”楚蓠挣扎着坐起身来,又轻咳几声。
小城瞧见他的中衣上隐约有大块深色的印子,想来他方才毒发时必定十分痛苦,出了一身冷汗。她心中顿生恻隐,握了他的手轻声道:“你且安心,莫颜那里我自会想法子。”
“只怕他不会轻易退走……你、你要多加小心。”他似是有些不舍,拇指在她手背上轻轻蹭了两回,终于还是放开手,又躺了下去,眼睛虽然合上了,眉间却依然紧锁着。
小城迟疑片刻,伸出手去在他眉间抹了几下,叹息道:“你好生休息,外间的事不必挂心,等你好些了我再来看你。”
言毕抽手转身,再不敢多一刻停留。
虽然明知自己不可能选择楚蓠,但她依旧抑制不住自己在面对他时心底的颤抖。是同情怜悯,是出于朋友情谊的关切,是对他的感激回报,抑或是心里的愧疚在作祟,她毕竟不可能漠视他离弃他。她总是想起他从宁远手中将自己救下的一瞬,鬼门关前的恩情,不敢忘记。
离开楚蓠床边,她瞥见耳室里容肃正在替穆山溪疗伤。虽然担心他的伤势,但莫颜此时还在外面,耽搁不得,她定了定神,大步走了出去。
此时莫颜已摆脱了被动的局面,招式大开大阖,逼得双刀客转攻为守,连连后退。小城知道莫颜是动了气,这般破釜沉舟的打法,丝毫不留情面,只怕双刀客招架不住。于是纵身一跃,执剑在手,虽不出鞘,也不影响出招,一招招将莫颜从双刀客身边引开。
“颜儿!有什么事就不能先停手说清楚吗?”她沉声道,“我若是拦在楚蓠跟前,难道你连我也要杀?”
莫颜果然住了手,眼中的戾气却丝毫不减,嘶声道:“姐姐,他可是你的心上人么?”
小城一怔,出口就要否认,可转念一想,若是急于与楚蓠撇清关系,只怕莫颜更要杀他了。可是她又不愿撒谎,于是道:“楚公子始终救过我的命,我自然不能眼看你伤他。此间定有误会,你不妨直言。”
“哪里有误会!他于我有杀亲之仇,你若这样问他,谅他也不敢否认!”莫颜冷笑,一把抓起她的手,“姐姐你不要再管这件事了,他救过你,难道我没有救过你?可他杀我至亲,此仇不报我何以为人!莫说他是你的救命恩人,就算是心上人,我也要杀的!”
此话言之凿凿,一时间小城也难以辩驳,可她总不能就这样放他进去杀了楚蓠,只得扣住他的手腕,央求道:“他此时还不能死!你若要报仇,也不急于一时。他若是死了,了尘庵群龙无首,渔利的只怕是一刀斋和幕后真凶,颜儿你不能如此糊涂啊!”
“一刀斋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我迟早也要料理他们,大不了我杀了楚蓠再杀宁远,反正他们一个个都欠我人命!”莫颜用力甩开她的手,紧接着一掌推出,以内力将她远远震开。这一掌他拿捏得极好,料想不至于伤了她,只求让她退开而已。同时他脚下一动,又想闯入楚蓠房中,却被双刀客以身挡住,那一双弯刀也不再留情,攻势密不透风,将他周身都笼罩在刀风之下,压得他一时难以还手。
“你——”他突然冲双刀客咆哮起来,“你好得很!他派你来就是要防着我吧!你这样遮遮掩掩算什么!难道我还不认得你这一双弯刀?!”
小城又是一愣,没想到莫颜竟与那双刀客相识。
本以为双刀客不会开口,却见他罢了手,将头顶竹笠与蒙面黑巾都除下,露出一张清秀的瓜子脸,眉目间十分眼熟。
“少爷你明知道了尘庵如今是我们的盟友,为何还是执意要取楚蓠性命?”他语气淡漠,显见是十分冷静,虽然莫颜武功在他之上,却不见他有丝毫畏惧和焦虑。
“谁是他的盟友?了尘庵与杨柳春风堂结盟,与你们玄天教结盟,可我孤家寡人一个,可不记得与他有什么盟约!”莫颜气得直跺脚,倒是显出几分孩子气来。
他提到玄天教,小城才终于想起,这双刀客正是玄天教右护法翦秋罗,在钧剑山庄覆灭之后,凤鸣山曾派他来给自己送过一块令牌,有过一面之缘。原来是凤鸣山派他来楚蓠身边护卫,难道凤鸣山早就知道莫颜对楚蓠起了杀心?
只听翦秋罗淡然道:“少爷你虽未曾入教,但总该顾念教主与你的师兄弟情分。”
“我谁的情分都没有忘,但恩怨分明,楚蓠他做得出就该有担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何况是至亲之仇,岂能不报!”
“说得好。”
这声音自房内传来,声音不大却让莫颜住了口。只见薛九搀扶着楚蓠走出屋来,他脸上半点血色都无,只靠一股气硬撑着,却依然显得镇定自若。
莫颜冷笑:“你终于敢出来受死了?”
楚蓠淡淡一笑,道:“我原本还想不明白,阁下为何突然向在下发难,可现在我却明白了,阁下虽然是莫从前辈的弟子,却是——”
“你心里明白就好,不必说出来了吧!”莫颜喝断他的话,“而且你既然已经猜破,我更加不能留你!”
莫颜正要出手,就被翦秋罗张开双臂拦住,他甚至收起了双刀,眼中依然毫无惧色。
“你要拦我到什么时候!”莫颜几乎是指着他的鼻子大喊。
翦秋罗却道:“少爷可知教主下的是何命令?”
“我才不管他!”
“教主说,少爷若是执意要杀楚公子,就让你从我的尸首上迈过去。”翦秋罗盯着莫颜双眼,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少爷你该知道,就算教主狠不下心,我是从来不会对自己心软的。他说什么,我都一定会做到。”
莫颜瞪大眼睛:“你、你们——你敢用自己的性命威胁我?!”
“若是少爷不在乎我的性命,不妨一试。”
“你——你好,好得很!”莫颜怒极反笑,翦秋罗就站在他面前他却不敢动手,而一旁的小城和楚蓠也着实没想到翦秋罗竟能以这样的法子逼莫颜住手。在旁人眼中看来可笑,但莫颜自己却清楚翦秋罗的性子,顾及着这一层他真的不敢动手。
“我不是怕你!”莫颜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可你若是死了,我师兄定然会很伤心,你们的孩子才刚过周岁,我不想让我的小师侄像我一样从小失去母亲!”
此话一出,小城顿时懵了——翦秋罗是女扮男装,难怪看“他”身形如此窈窕,脸蛋也清秀得很,原来“他”竟是“她”,而且还是凤鸣山的妻子。
但略一思索,一切就都说得通了。凤鸣山让自己的妻子前来阻止莫颜,他有所顾忌,自然难以出手。
“教主深知杀亲之仇不可不报,”翦秋罗依然冷静得不似常人,“他并非要逼你放弃报仇,只是此时我们与了尘庵同舟共济,不可以一己私欲葬送了大局。所以只要你愿意暂时放过楚公子,教主愿意将九霄神功的第九层心法交付与你。而且待大事一了,你与楚公子的恩怨,教主不会再管。”
莫颜盯着她看了许久,终于咬牙点头道:“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到那时我会堂堂正正与姓楚的决斗,到时你们谁都不许插手!”
翦秋罗转头看向楚蓠:“楚公子以为如何?”
楚蓠苦笑,自己的性命就这样被人捏在手里,还能如何呢?只得微微颔首道:“凤教主大义,在下铭记于心。也有劳夫人为在下费心费力。”
“我奉教主之命前来,一为阻止莫颜少爷妄动杀机,二则是为公子添一臂之力。这‘双飞翼’乃是我教先代教主传下的圣物,虽不可赠予公子,但我愿留在此处听凭公子差遣。”
“在下岂敢差遣夫人。先前不知夫人身份,还请恕在下失礼。”
见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寒暄,莫颜心里着实不快,转头瞥见小城,似是满腹的话要说,于是他眼珠一转,已飘到她身边,拉住她的手。
“好姐姐,我们走吧,既然不能杀他,我也不想再看见他,免得心烦。”
小城叹了口气,摸了摸莫颜的额发,“也罢,我有许多事想向你问个清楚,不如换个地方说话吧。”
“那你不如请我喝酒。”
“你这小酒鬼,”小城笑着在他鼻子上轻轻一捏,“长大了还不醉死在酒缸里?”
“酒中自有黄金屋,酒中自有颜如玉。人生在世,只愿长醉不复醒,那才是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