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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随着力量的流失,小城却觉得自己的魂儿渐渐回到了身体里。那困住她的痛苦的泥沼,似乎在这场交锋中被一剑一剑斩破,碾得粉碎。此刻她已不再是那个沉溺于绝望中的可怜虫,她握紧烛影摇红,就觉得依然把命运握在手里。
就在这时她听见这条街的两端几乎同时传来些许声响,然后谢春红手持软剑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她转过头,又看到了楚蓠。
宁远和玉行香的脸色瞬间暗了下去。
“两位少主好俊的身手,”玉行香尚且笑得出,“竟然能杀到这里来。”
“折损一刀斋多员好手,在下的确过意不去,”楚蓠剑在腰间,扇在手中,竟还拱手为礼,客客气气,“只是我的手下能留下多少活口,在下也不敢说准了。”
“了尘庵素来慈悲为怀,”开口的是另一侧的谢春红,“不过本堂与贵派积怨已深,只怕你们派去监视本堂的人此时已经都咽了气。”
局面陡然生变,宁远与玉行香不可能再带走小城,勉强出手只怕谢春红和楚蓠都不会再留情面。二人对视一眼,玉行香比了个暗号,与宁远迅速退走。小城紧紧盯着他们远去的身影,身体渐渐放松下来,手中的剑颓然落下,膝盖一软跌坐在地。
谢春红急忙上前扶住她,轻抚她的后背,“对不起,我来得迟了,可有受伤?”
小城摇摇头,弯腰捡起剑,心中已定了许多。“只是轻伤,不要紧。你把一刀斋的人都杀了?”
“我们一出门就察觉到异样,于是我留下了碧如和远峰解决那些喽啰。”
“那你可知道他们为何要抓我?”
谢春红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这件事我们稍后再说。楚公子,多谢出手相助。”
他们说话时楚蓠一直站在远处,并不走近,刻意看向别处,连微笑都发苦。谢春红对他说话,他才回过头来向他们点点头,“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只是此地不宜久留,两位请至晴雪园详谈。在下要先行一步去看看那边的情况。”
说完人已走远,小城心有内疚,低着头不敢看他,却听谢春红轻声道:“你若对他心存愧疚,我可是要伤心了。”
小城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有些心慌地抬起头:“你都知道了?”
“嗯,碧如告诉我的。再说你难道以为我真的看不出来?”
“我……”念及楚蓠,她始终无法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我一直觉得楚公子是个好人,未曾想……对不起,我并不是故意瞒你,只是……只是不知要如何开口,而且我也担心……”
“你怕我吃醋是不是?”谢春红笑了起来,捏了捏小城的鼻尖。
她点点头,那神色分明是在说,你可是真的吃醋了?
“说不在意那是假的,我不会骗你,”他理顺她微乱的额发,正色道,“我可不是那种宽宏大度的男人,楚蓠胆敢惦记我的女人,就算不能将他千刀万剐,可是新仇旧恨加起来,等此间事一了,这笔账还是要找他算的。”
小城知道他素来与楚蓠不睦,生怕他二人真的动起手来,那自己岂非罪过?于是忙说:“你莫要如此,岂可为这种事责备他人?你堂堂男子,难道气量还不如女儿家?”
“哦?”他一挑眉梢,“你替他说情,岂非更令我不快么?”
小城心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竟还有心情说这些,殊不知谢春红正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莫要再想到江心月和林骅的事情上去。
“不、不是……我只当楚公子是朋友,再无其他。可是我对你……”
见她羞于再说下去,谢春红有些坏心眼地抬起她的下巴,与她额头相抵,“你对我如何,嗯?”
“我……”小城咬咬牙,声音细若蚊蚋,“我喜欢的人是你,除你之外再无旁人。”
谢春红忽然笑了,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傻丫头,我当然知道你喜欢我,喜欢到连那家财万贯的翩翩佳公子也瞧不上了,喜欢到半夜做梦都念着我的名。”
“你——”小城的脸刷地红了,想起自己昨夜与他同床共枕而眠,虽然并无发生什么香艳之事,但没想到自己连梦呓中都是他。
“所以看在你这么喜欢我的份上,我姑且不与他计较,只是你可要好好地补偿我。”他一面说着一面转过头,在她耳垂上轻轻咬了一下,果然见她打了个哆嗦,脸也更红了。
“好啦,”他摸摸她的头顶,“我们走吧,万一宁远他们去而复返可就麻烦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不觉就把长辈们搞成了反派……【或许是故意的?】也不算反派吧,但从小城他们的角度来看的确是……挺烂的家长不是么!【喂喂你这样真的没问题?】
50
50、梦中说梦也无缘 。。。
晴雪园一切如故,一进门就看见穆山溪站在院子里与法贤和尚争执着什么。
“口口声声说什么我佛慈悲,你身为出家人,竟还妄造杀孽,不若还俗娶媳妇儿算了。”穆山溪身上血迹斑斑,衣服也有些残破,样子颇为狼狈,想来方才是与一刀斋有一场苦战。他不久之前才挨了莫颜一掌,此时尚未完全恢复,功力打了折扣,自然是吃了亏。
只见法贤手执念珠,看起来比穆山溪从容许多,笑嘻嘻唱了声佛号,道:“穆施主此言差矣。小僧一心向佛,这拳拳之心,岂是区区几条人命所能改变?佛祖若要责罚,小僧自当承受;但施主你的责罚,小僧是万万不敢当的。”
小城在旁窃笑:“和尚又在胡言乱语,若礼佛之人都如你一般,岂非是要天下大乱了?”
法贤转过身,先向他二人行了一礼,才道:“女施主别来无恙。只是这件事皆因女施主而起,这几条人命,佛祖若是怪罪下来,少不得也要女施主陪小僧一同承担吧。”
小城知道他嘴巴虽坏,人却不坏,尤其重义气,于是也不羞不恼,而是反诘道:“你酒肉也吃得,人也杀得,真不知有哪间庙敢收你?”
“尼姑庵里都是俗家男子主事,和尚庙里又为何不敢收和尚?”他言语中所指乃是楚蓠为了尘庵主事之事,这倒是把众人都逗笑了。
笑过之后穆山溪道:“楚蓠在书斋等着你们呢,莫让他等得久了。”
小城点点头:“还要多谢穆大哥和大师仗义出手。”
“一刀斋多行不义,命中注定有此一劫,穆施主与小僧不过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罢了,女施主不必挂心。”法贤双手合十,唱了个佛号,目送小城与谢春红相携而去。
“多谢公子襄助。”书斋中,小城客客气气把这句话说出来,楚蓠就微微一愣,似乎还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
他垂下眼,道:“城姑娘不必客气,如今了尘庵与杨柳春风堂结盟,在下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只是一刀斋这次又是意欲何为,少堂主又为何想让城姑娘暂住在晴雪园,还望二位为在下解答一二。”
谢春红看了看小城,想来此事她还是难以启齿,于是低声对她说:“你可愿让我替你把事情向楚公子讲清楚?”
小城咬了咬嘴唇,点头。
“既然如此,就由我来说明吧。小城,你不妨出去转转。”
小城自然明白谢春红是照顾自己的情绪,于是点点头就退出了书斋,一出门就看见床边上蹲着俩人,很显然是在听墙脚。
她毫不客气地一人赏了一脚。
“哎呦姑奶奶!”穆山溪捂着屁股跳开。
“女施主怎可如此粗鲁?”法贤依旧双手合十,却站得离她远远的,生怕她再踢一脚似的。
“偷听别人讲话,亏你们还自称是正人君子,”小城招呼他俩到一旁,“这么有闲情,不如陪我过两招?”
谢春红给楚蓠讲完事情的始末,就见他原本和颜悦色的脸上,像是笼罩了霜雪一般僵硬苍白,这着实让谢春红有些意外。
“恕谢某直言,我本以为这些事,了尘庵主在世时多半都已对阁下言明了,为何此时听闻还如此惊讶?”
楚蓠没有答话,而是端起茶杯想喝一口茶,谁知双手都在发抖,杯子发出细碎的咔嚓声。他皱了皱眉,伸手去揭开盖子,谁知另一只手竟拿不稳,“哗啦”一声将杯子摔了个粉碎,热茶也溅上了他衣摆。
一旁的谢春红见他如此失态,也不禁愣住。
只见他神情恍惚地低下头去看了看茶杯的残骸,弯下腰想亲自收拾,却被碎瓷片割破了手指。
“楚公子!”谢春红忍不住皱起了眉。以他对楚蓠的了解,这世上只怕再难有什么事能让他心乱至此,他本就是个未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对其他的事并不关心,难道这件事还有什么自己所不知道的隐情?
看着手上的伤口和鲜血,楚蓠才回过神来,低声咳了几下,取出一块帕子把手指包上,哑着嗓子道:“在下失仪,让谢兄见笑了。此事原委我已明白,但接下来要如何做,尚需考量。谢兄若不嫌弃,不妨陪着城姑娘一同在这里住下,想来林堂主看在在下的薄面上,当不会反对吧。”
“多谢公子好意。只是本堂还有许多事要谢某处理,不便在府上久留。待有空时,谢某再登门叨扰。”
“谢兄请便。”
“告辞。”谢春红料想楚蓠此时定不会希望自己留在这里,未曾想自己正转身要走,就被他叫住了。
“其实谢兄一直很讨厌在下吧?”
谢春红被这么一句不着调的话问得一愣,慢慢转回身来,笑道:“公子知道便知道了,何必说出来呢?”
楚蓠扶着椅子坐下,低声道:“林堂主虽是庵主之子,但自幼由父亲在杨柳春风堂抚养长大,与庵主感情不睦;杨柳春风堂本也是林家的产业,不受了尘庵的制约。但庵主还是屡次干涉杨柳春风堂的事,这次也是因为庵主才将杨柳春风堂牵连其中。少堂主对在下不满,多半是因此而起吧?”
既然楚蓠已经把话说得如此明了,谢春红便也再无顾忌,冷笑道:“堂主念及骨肉亲情协助了尘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