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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下山坡,他年事已高,自然不可能无恙。江别鹤此人虽然贪婪,但做过的事情绝对不可能说没做过,事后我多次与他交涉,他很肯定地说那是意外。”
“林晚,事到如今,我不可能说自己是清清白白,两手仍然干干净净,但这些人,确实都不是我杀。若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那也只能怪命运,不能怪我这个错步上前的人。”
我仰头看着方重沉重的眉间,像一把经年生锈的铜锁。我轻轻用手指抚平,却觉得触手冰凉,好像时光烙下的印记,已经再难回复往昔。我的心忽然有些钝痛,也许误会解除,前嫌冰释,但我们再也不是在姑苏城时的我们,将来如眼下的黑夜一样,看不清路途。
我们在沉默的时候,门忽然碰地一声,像被人用力撞开。然后柳大叔跌跌撞撞地进来,“不好了西班首,我们得走!好像追兵来了。”
方重的脸上却未见慌乱,“别急,我们这么多人一定要分开走。这样吧,我们两个两个一组,尽量一组有一个会武功的,能够照应。如今举国都是贤王的势力,逃到哪里都不安全,反而是边陲的匈奴最安全,不如我们出关?”
“出关?谈何容易!”柳大叔焦急地拍了拍手掌,“边境的守备异常严格,恐怕我们难以……”
“无论如何都要试试,总比在这里困死得强。”方重说着,拉着我的手,“可以走么?此地不宜久留。如实不能骑马,我便去找一辆马车。”
我摇了摇头,就势站在床上,坚定地看着他。
“好,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准备出发。”
作者有话要说:晋江抽得我蛋疼,此其一。
此文写得很纠结,此其二。
改文改得很销魂,此其三。
本月内能够完结,此其四。
☆、商道四十
我们迅速地安排好人手;准备分头出发。李慕辰拉着我的手;嘤嘤呜呜地想哭;被方重打了一下脑门;“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何况我们现在要去的是匈奴,我们这么多人,都要靠你了!”
李慕辰张大嘴;然后用力点点头,跟着殷大姐出门了。
柳大叔和金不换向我们道过保重之后离开;我和方重最后走。
“林晚;你呆在这个屋子里,千万不要出声;我出去一下。”方重忽然把我推进衣柜里,作势就要关上衣柜的门。我连忙抓住他的手腕,用眼神询问他要干什么。
“你放心,我一定会回来。我答应过那个人,会护你周全,便一定会做到。”
我用力地摇了摇头,眼泪在眼眶中打滚,抓着他的手更加地用力。
方重伸手摸了摸我的头,“你几时见过我失手过?仅有的那几次,也都是因为你和念临风,好了,我们没有时间了,在这里等我回来!”他用力地关上衣柜的门,而后跑出去。我从衣柜的门缝里看到窗纸上倒影着树影,而后有一大团火光靠过来,把窗纸印得通红。
我听见一个熟悉的男人声音说,“方重,我看你往哪里跑!”
方重说,“我若是想跑,凭你这条给人卖命的狗,恐怕抓不到我!”
“休逞口舌之快,来人啊!抓住方重者,赏黄金百两!”
模糊的对话结束之后,便传来激烈的打斗声,不时夹杂着人的惨叫声。我虽躲在衣柜里头,后背却全被汗水湿透,眼睛紧紧地盯着门缝外的窗纸,好像那里能看见方重,能看见外面的所有情况。方重只有一个人,对方却有那么多人,就算他伸手不错,却也一定不能全身而退。我正心急如焚,外间似乎又起了变化。屋子外的脚步声,像飞蝗过境一样,全部都向远方涌去。
我虚脱一般,跌坐在衣柜里。
过了一会儿,有人在外头轻声地唤,“夫人?”
我猛地睁开眼睛,见门缝之外立着一道白色的身影,轻灵灵,犹如夜之莺。
白蔻把门打开,扶我出来,柔声道,“夫人受惊了。”
我指了指门外,白蔻按住我的肩膀,“放心吧,决明已经带人去帮他了,不会有事的。此地不宜久留,我们马上走。”
我们出了门,门外的地上横着几具尸体,血腥味蔓延在空气里面,好像染红了月色。白蔻扶着我到了后院,那里已经停着一辆马车。我回头看了一眼,青云村不知何时已经火光冲天,显然是追捕我们的人不希望留下什么活口,村民们奔走逃命,哭喊声直冲入耳中。
这里的人庇佑了我们,可我们却给他们带来了一场毁灭家园的灾难。我的双腿忽然之间重得抬不起来,白蔻又用力地拉了拉我,“夫人,你再不走,所有的牺牲就全部白费了!”
我被她轻推进马车里,马儿一刻也未作停留,狂奔起来。我的脑海里不断地飞掠过那个平和安宁的小村子,还有蓝天下纯净美好的山峰小溪。我的心中燃烧着一团熊熊大火,火舌好像要冲出我的身体,把我整个人都吞没。
*
白蔻带着我夤夜进了徽州城,城中静悄悄的,好像荒无人烟。
我们停在水云间前面,早就守候在门外的幺九领着我们进入店中。待确定门外无人之后,他才握着我的手,泫然欲泣,“行首,真是吓死我们了。”
我笑着宽慰他,还把他戴歪的帽子给整理了一下。
他看向白蔻,“白姑娘,盘缠和食物我都已经准备好了,就在后门。你们是马上出发,还是休息一会儿?”
白蔻摇了摇头,“没时间休息了。这之后,徽州可能不会太平,你们都要多加小心。”
幺九拍了拍胸脯道,“白姑娘尽管放心,我们徽州人,尤其是徽商,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九州商会已经下了公文,说京中恐怕有大变,要我们各地的商人提早做好准备。不过各路商团中,恐怕也有人被贤王那伙人收买,此后路途艰险,你们千万小心。”
我抱拳拜了拜,谢过他的仗义。白蔻去后门察看了一番,回头对我说,“夫人,我们走吧?”
我点了点头,随着白蔻走向后门,上了马车。直到马车行出去很远,我仍然能看见幺九冲站在原地,朝我们不停地挥手。
我们在路上行了两日,沿途不断地听说皇帝病危,贤王等大臣严守在宫中,整个京城都已经戒严。我的嗓子已经渐渐恢复,除了说话声音嘶哑之外,并无大碍。但我始终未向白蔻问及念临风的情况,也未问她为何会出现在青云村。既然九州商会仍有公文在发出,就证明念临风还好好地活着。
第二天傍晚,我们已经接近了晋商的腹地山西。因为晋商已经落入贤王的手中,所以我们不敢住客栈,只敢在郊外找了一间破庙住宿。白蔻拾了干柴烧火,烤馒头,日影渐渐西斜,只剩漫天的晚霞。
我接过白蔻递过来的馒头,轻轻地咬了一口,用自己都听不太清楚的声音说,“念临风能应付得了贤王吗?”
白蔻顿了一下,抬起头不解地看着我。
“只要先皇一归天,贤王就是天下之主,到时候,恐怕谁都无法对付他了吧。之前跟贤王对着干,或者贤王因为对皇上的顾忌还未能下手除掉的人,应该都没有活路了。”
白蔻的表情沉了沉,“少爷应该自有打算。”
“他为什么不逃?为什么明明知道大势已去,还要留在那么危险的地方?”
“少爷他……”白蔻话还未说完,忽然从门口传来一声,“林晚!”我猛地站起来,看到方重和决明从门外走进来。
方重受了些伤,但都不是太严重,何况在来的路上决明已经帮忙处理过了。我扶着方重坐下,他微微皱了皱眉头,显然是牵动了身上的伤口。他说话的口气严峻,“来的路上,我们听说在徽州城找到了皇子的线索,现在好多人和徽商都被抓起来了。徽州城更是只准进不准出。”
白蔻握了下拳头,“这定是贤王耍的诡计,他借找寻皇子的下落,报复徽商。”
“如今我和林晚行动不便,且与柳晋两商的行首有约在先,无法□,还请两位仗义出手,解救徽商之困。”方重抱拳向白蔻和决明分别拜了拜,然后看向我。他恰好说出了我心中所想,我也赶紧说,“既然我和方重已经会和,定然会接着向边境走,沿路若是小心,也不会有安全上的问题。两位若是有办法,还请回徽州支援。”
“可……”白蔻身体往前倾了倾,好像要说话,却被身旁的决明一把按住肩膀。她侧过头看了决明一眼,少年亮丽的脸上波澜不兴。少年看着,清亮的眸子好像更加通透,“既然是夫人的吩咐,我二人自会照办。”说完,亟不可待地起身,往庙外走。
白蔻追了出去,好像在疾语,少年的步伐却更快,不一会儿就跟天边的太阳一样消失不见了。
我无奈地看着方重,方重微微摇了摇头,叹息道,“终归是年少气盛些。不过大概是因为跟着念临风的缘故,我这一路上虽与他同行,却半分不了解他究竟是怎样的人。方才倒像是被激出了一些本性,不过这个年纪,也本该是这样的。”
我暗暗好笑,“你说的像自己已经七老八十了一样,别忘了,你不过比他虚长几岁而已。”
方重勾了勾嘴角,没有再说,而是在一旁的草垛上卧下来,“我现在身体还有些虚弱,静养一夜,明天便可以上路。干粮在门外的马车里,你若是饿了,可以自己先吃一些。”他像是很累,没有躺下一会儿,就发出了细微的鼾声。
因为方重的伤势,我们在路上耽搁了几日,才赶到边境重镇葛州。
我们在城外看了一会儿,发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