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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明天我会来看看。眼下我想先集中精力办好一件事,就是了解有关卢尔德和伯纳德特的旧址及一些轶事趣闻。我希望你的那位朋友,那位导游——”
“吉塞尔·杜普雷小姐。”
“是的,我希望她能帮助我。”
这位新闻局的秘书颇为自信地露出了笑容。“我可以向你保证,芬奇小姐,她甚至会告诉你没有想到的许多事。”
她们沿着伯纳德特的足迹,徒步走上第一个小山坳时,看到了吉塞尔所称呼的“小屋”——这是苏比劳斯家族曾住过的地方,当时伯纳德特14岁,家境相当贫寒,就在这一年,她在山洞里第一次看到圣母玛利亚显灵。
她们俩大步往前行走,利兹眼睛注视着这位年轻的导游,假装认真听她讲话,实际上在仔细琢磨她。20分钟前,当她们在新闻局办公室相互自我介绍时,利兹对她这位导游的第一印象很反感,因为刚一见面,吉塞尔的形象使她联想到了她在API通讯社的劲敌玛格丽特·拉马什。吉塞尔·杜普雷漂亮、性感,再加上法国女性特有的气质使她独具风采,这也正是玛格丽特常常炫耀而且引以自豪的。这位导游的姿色和气质立即使利兹难堪和不安起来,使她再一次认识到她外表的缺陷:卷曲的红头发、钩形鼻、薄薄的嘴唇,突出的下颏、松垂下落的乳房。肥硕的臀部、弓形腿。在女人世界里,利兹认为,吉塞尔又是一位使自己黯然失色的对手。
不过现在,自从见面,利兹一边走着,一边端详着她。利兹发现她除了出众的美貌外,同玛格丽特毫无共同之处。玛格丽特身材苗条修长,性格高傲。可大步走在她的旁边的吉塞尔完全不同,她不是那种典型的法国女模特儿,更像是一个天真的法国顽童。吉塞尔娇小玲珑,也许只有五英尺三英寸,如丝般浅黄色的柔发向后梳成马尾形,她的神态坦率、开朗而又严肃安详,乖巧可爱的鼻子上架着一副白色框架的心形太阳镜,透过它可以看到她那双又大又深沉的绿灰色眼睛,再往下便是鲜润的嘴唇,下唇更是丰满红润。她身穿一件薄薄的白色罩衫,同肤色相近的乳罩无法隐藏她那对坚挺饱满的乳房和突出的乳头。她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裙,就像是一个有着健康的皮肤,喜好户外运动的孩子般的少女。利兹推测,她大概也就是25岁左右。
吉塞尔一边与她齐步走着,一边不断神色庄重地背诵着导游词,想方设法引起利兹的兴趣,时而加重语气时而停顿,尽管她只不过是在重复每次导游时早已准备好而且非常熟悉的那些词。作为一个法国姑娘,居然能讲一口地道的英语,尤其是她那美国英语,听起来令人觉得像置身于曼哈顿街头。在路上,当她同她所认识的行人打招呼时,她不但讲法语,有时还讲漂亮的西班牙语和德语。在利兹看来,如此一位多姿多才的年轻姑娘,竟然身居像卢尔德这样的偏僻小镇,实在可惜。利兹开始对她的这位同伴产生了好感,决定进一步地了解她。
“噢,对了,你知道,”吉塞尔说,“伯纳德特的父亲,弗兰可·苏比劳斯,在生活中总是失意。他身体结实,沉默寡言,也许是一个喜欢酗酒,不喜欢交际的老实人。在35岁那年,他同一个温柔端庄名叫路易斯的17岁的姑娘结婚。一年后,他们生下第一个孩子,便是伯纳德特。他们经营着一家叫波尼约磨坊。弗兰可替邻居磨面以维持全家生计,不过他最终还是失去了磨坊。他花钱大手大脚,对经营一窍不通。于是他不得不白天去打工,后来,又开始花他投于另一家磨坊的钱,第二年连这家磨坊也丢掉了。在伯纳德特之后出生的8个孩子,仅存活了4个——托勒特、让…玛丽亚。雷斯丁、伯纳德…皮尔——此时全家的生活更加贫困,最后,一位亲戚设法让这一家人住进一个被废弃不用的监狱小房间里,当时一位官员曾这样描述过这间房子:‘简陋不堪,污秽肮脏’。它仅有四平方米,潮湿、阴暗,散发着粪便的臭味。简直太糟糕了,一会儿你就会亲眼看到了。”
“这就是伯纳德特住的地方?”利兹问道,“她是怎样生活的?”
“我想,肯定不太好,”吉塞尔说,“她个子挺小,但很可爱,只有四英尺六英寸高,总是无忧无虑,也相当聪明,但是她没上过学,不认识字,不会讲法语,只会讲当地叫做比戈丹的方言土语。她患有气喘病及营养不良症,为了补贴家用,她在她姨妈的酒吧里当过侍女。她也经常到附近的一条河,叫波河,去捡捡骨头、流木、废红等去卖,以便去换取几个苏。”
她们拐进了一条狭窄的街道,两旁有许多古老而年久失修、墙上的灰泥都已剥落的建筑物。这时吉塞尔说,“到了,这就是贝蒂…福塞街,前面往左拐,15号就是那个监狱的房子。咱们进去看看。”
进大门时,利兹听吉塞尔说,苏比劳斯一家六口居住的房间在后面,在一个长长的过道的末端。这时她们听到里面传来的一阵轻轻的祈祷声。她们穿过过道,走进后面的一个低矮的门廊。在这里,利兹看见一群英国朝圣者,大概有十几个人,围成半圆形,低着头,齐声祈祷,“圣母玛利亚,上帝与你同在……”
一会儿,他们就朝圣完毕,很快离去了,这时吉塞尔示意利兹进去。小屋里,除了两把木板凳,以及壁炉里的几块木头外,没有任何家具和装饰品。一个大十字架,是棕色木制的,悬挂在壁炉的上方。
利兹摇了摇头。“六口人?”她问道,“就住在这破地方?”
“是的,”吉塞尔回答说,“不过,请记住,正是从这儿,1858年2月11日,伯纳德特出去收集柴火——对了,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些柴火使卢尔德闻名全世界。”吉塞尔指着小屋。“唉,你有何想法?”
利兹仔细观察着墙壁,上面的灰泥已经剥落了,露出了破烂的石头。
“我想,”利兹说,“这城市的神父和教会居然干得这么糟糕,他们压根儿就没有把伯纳德特住过的房子保存修缮好,是她给卢尔德带来了繁荣,是她使卢尔德蜚声海内外。我很不理解这种很明显的失职和疏忽。”
很明显,吉塞尔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也许是因为她经常看这个古迹,以致她都没有意识到这里修缮保存的是多么地糟糕。她那可爱的眼睛向四周看了看。“也许是你对,芬奇小姐,”她咕哝着。
“好,咱们走吧,”利兹说。
她们返回到街上,吉塞尔带着职业口吻说,“现在咱们先到兰卡德磨坊,再去伯纳德特的出生地波尼磨坊,然后再到霍士皮斯姊妹教堂以及勒维斯慈善会,伯纳德特最后曾在这儿接受过一些教育——”
利兹摆了摆手。“不,”她说,“不,咱们暂时用不着到这些地方去。我是记者,那可没有什么新闻。我想立即去品尝正餐!”
“正餐?”
“就是山洞。我想去感受一下马沙比尔山洞。”
她们继续前行,几分钟后她们站在了一幢石头建筑面前,上面刻写着一英尺高的法文大写字体:圣伯纳德特故居波尼磨坊。
“这是什么?”利兹问道,瞪着眼睛注视着一个小巷中的三层楼房。“这就是她父母住的地方?”
“是的,伯纳德特出生时他们就住在这儿。”
“咱们顺便瞧一瞧,”利兹说着就随吉塞尔走了进去。
进了门厅后,利兹看见一个宽敞的过道和一个木制楼梯。从过道望过去利兹发现一个纪念品车问。吉塞尔赶忙解释说:“在伯纳德特时代,现在的这个车间是一间厨房和一间楼下卧室。我带你上楼去看看伯纳德特睡过的床。”她们刚刚登上楼梯,吉塞尔又补充说,“这些楼梯还是原来的老梯子。”利兹想,它们差不多是原来的老梯子,走在上面既不平稳还发出了似乎要断裂的响声。
她们二人来到卧室,卧室并不大,但并不显得拥挤。“还不算太糟糕,”利兹说。
“是不太糟糕,”吉塞尔附和说。
“不过,这并不是你们这儿最糟糕的房子,”利兹说,“我曾在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和巴黎还看见过比这更糟糕的家庭住房。”
“你不要太天真了,这是专门为游人重新修理和清扫过的。”
利兹观察着房间的装饰和家具。伯纳德特的双人床,上面铺着蓝色格子花床单,被一个有裂缝的玻璃柜罩在里面。墙壁上污迹斑斑,上面挂着三个带框的相片架,是伯纳德特、她母亲和她父亲的三张照片,由于年代久远,已经灰暗模糊了。在房间的那边,放着一个老掉牙的时钟和一张写字台,上面摆放着几个廉价的圣母玛利亚的坐像。为了防止游人触摸,它们被普通的金属网罩着。
利兹哼了一下鼻子。“这都是些什么?只不过是一间房子,还是一间破房了。没什么值得报道的,我想到值得报道的地方去看一看。”
她们又再次来到格罗特街上。走了一段,又停了下来。“瞧,那儿,”吉塞尔说,指着远处河面上的一座桥,桥对面有一个灰色的铁门。“那就是去山洞的入口,也叫做桑克图亚区,总共有47英亩。我清楚地告诉你,咱们要去的山洞就在这门的最那头。”
利兹向前望去,看见一片旷野,简直像一个大足球场,只不过形状是椭圆形。她快活地耸了耸肩。“就按你说的做。”
她们走下桥,向铁门走去。进了铁门,利兹感到这片空地像是一个集会游行的场所。
“我们刚刚进入圣米歇尔门,注后便是格罗特区所属的范围。”吉塞尔解释说,“沿这块空地走下去,在远处有三个教堂,最上面的那个有两个钟楼和八角形塔尖的叫做圣灵怀胎宫,或者叫做上宫,它的下面是克里普宫,最下面是玫瑰宫。克里普宫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