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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临风一反常态没有表示出过多的好奇心,只是偶尔拉开帘子望望车外的风景,偶尔发发呆。
他不傻,他懂娘亲为什么要把他送去南疆。
他恨,自己那么小,什么忙都帮不上,还只能是累赘。
可临风当时却不知道,这一行,会改变他的一生。
宁夏九死一生,终是没死。
她醒来过,昏睡过去,如此,终于在第七天,低烧退了下去。
御医说因为毒素未清除,才会昏睡,退了烧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阿木图握着她的手,静静地看着她迷离的眼神渐渐聚焦,碧玉水眸凝了清晨露珠的光彩,也仿佛九死了一生。
“水……”她声音很低,很嘶哑。
这些天,除了药,他都会喂些流质食物给她。这些天来,厨房里的粥一直让人煲着,煲烂一锅再煲一锅。虽然御医们每个人都摇着头一脸绝望,可是他依然相信她会再睁开这双眼睛看着他。
钟宁夏不是懦夫,是最勇敢的女神。
他的女神。
钟宁夏被扶着坐起,靠在阿木图的胸前,他双臂环抱着她,手中端着茶杯,小心翼翼地喂她喝水。
这是生存的本能,在意识凝聚起来前,身体会自然行动。
宁夏缓缓凝神,然后打量着周围,视线最后落到拥抱着她的这双手上。
宽大的手,和这个怀里独特的气息……
“我死了吗?”她问。
“没有”回答她的声音比她的还要哽咽嘶哑。
哦,她还是没死。
流夕你骗我……你说了要带我走,最后却抛下我;你说了那包是毒药,全部吃完就会死,可是我还是没死。
流夕你是骗子!大骗子!
终于眼泪从眼角淌出,疼到了心底。
作者有话要说:咋还有宝贝说结局不是NP就是女主死咧~
说了好结局的嘛~
诱惑
宁夏昏睡的时间依然很长,阿木图一直陪在她身旁。
她醒着的时候,他就和她讲话,小心翼翼地喂她吃东西。她睡着的时候,他也会和她讲话,或是自己坐在一旁看奏折,时不时抬头呆望她。
她的梦里还是没有他。
这都没有关系,只要她那双眼睛还能睁开,还会对他莞尔一笑。
宁夏醒过来的时间不长,大多数时候她都任他搂在怀里听他说。不知道是不是死过一次的人都会变得不一样,她虽然偶然会微笑,可不经意一瞥下,他看到了她眼里的寂静如永夜。
阿木图知道宁夏喜欢吃桂圆八宝粥,每天都叫人煮,终于有一天,她有了情绪,皱着眉推开了碗。
“喂。”宁夏醒来后第一次叫他。
“恩?”阿木图放下碗,抬头看她,双眼掩饰不住的惊喜。
“能不能别每天喝粥?”她的声音像公鸭叫,非常难听。
“好,你要吃什么?”阿木图温柔地轻理她的发,注视她的的眼神似每一寸都不想放过。
“烤鸡。”宁夏咽了咽口水。
“不行,你现在不能吃油腻。”阿木图拒绝得很干脆。
宁夏瞪他。
“乖,毒素都清除了,身体好了,爱吃什么都行。”阿木图像哄孩子一样哄着她。忽然想到如果有一天他能有个这样的女儿……
明媚的绿宝石般的眼眸一暗,转眼间又温柔地扶着她靠在他怀里,轻轻抱住。
“我有几天没洗澡了?”宁夏问。
“……”沉默。
“我那么臭你还抱得下去,真难为你了。”宁夏说话连个弯都不拐。
“不客气。”这些日子下来,阿木图已经没有脾气了。
“你满身药味也很难闻!”她开始嫌别人了!
“……”
“要不,我们都先洗个澡吧。”她提出小小的建议。
“一起?”挑眉问。
“随便。”她到是大方。
“……”再次沉默。
“这个问题很难考虑?”皱眉。
“你不该在这时候勾引我,你的身体承受不了!”抱着她的那双手已经有些失控,需要很大力气才能不去把她揉进他的身体里面。
“不会,你控制得住。”她笑。
“我是正常的男人!”奉承
“所以……”宁夏抬起头,靠在他的肩窝里,似笑非笑望着天花板,“所以我折磨你了吗?”
阿木图的身体僵了一下,没有说话,但拥抱她的手臂显然加重了力量。
“真不容易,都这样了,你还没让我死掉。”宁夏想笑,嘴角扯扯,笑不出来。
“所以这是你报答的方式?”他的声音有些倦。
“报答?不,我没让你救我。”宁夏手臂向后拉了一把他的头发,心里忽然一软,“傻瓜,我活着才是惩罚你,死了多好,你也清净。”
阿木图唤内侍进门准备热水,姿势一直没有改变,依然抱紧,唇贴着她的耳垂,眼中氤氲的一片水色,因为这个姿态而使她无法看见。
可是能感觉到。
这几天她睡着的时候,都感觉到了。没有他,她也许已经安静离开了。
这个男人给她的情她无法偿还了,这个男人给她的痛也让她把眼泪都流完了。
不知道可不可以做个抵消,从此互不相欠。
“我说过,你死了我就灭了你的族。”他张口咬住她的耳垂,声音有些嘶哑,低得像在哭泣。
“别那么固执。”她抬手摸到他的耳朵,摸了摸说,“我今天没死,但总有一天会死,死的时候,你就忘了我吧。”
“不!说了要灭族的!”拥着她的手有些颤抖。
“别哭。”宁夏低声安慰。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会哭……哼,笑话!”声音已经明显哽咽了。
“恩,说好了,我死的时候也不能哭。”她笑了,他看不见那里深深的悲哀。她自己也看不见。
“什么意思?”这话说得让他想揍她。
“要让我安心离开。”她反手勾住他的脖子,后脑勺在他脸上蹭了蹭,“洗澡水准备好了没?”
这小院不比皇宫,没有超大的浴池,只有泡澡的浴桶。
“你说,你曾经想勾引我?”阿木图皱起了眉,抬起宁夏纤细的胳膊,问,“就凭这瘦骨嶙峋的身材?”
“以前没那么瘦。”宁夏抽回手向下打击水面,激起水花溅了阿木图一脸。
“我喜欢丰满点的。”阿木图只以手抹了把脸,没介意。
“我知道你是色狼。”宁夏哼了一声,趴在浴桶边,任阿木图为她擦背。
“是色狼我还能到现在都没吃了你?”阿木图恨恨地瞪着她背对着他的脑袋,手指划过她的脊椎。她抖了一下,低吟一声脑袋反射地向后仰起,背弯成一把弓,曲线简直……完美了。
他在心里骂了句脏话,别过脸。
她只一点小动作就能让他心脏不听使唤地跳动。
宁夏怒,回头,又对着他的脸扑了一把水,“你不是说喜欢丰满的女人么?我这瘦骨嶙峋到真入不了您的眼。”
这话听起来有些酸啊!阿木图身体前倾,双手顺着她的背向前滑去,两只手刚好覆住她的胸。
他能感觉到她的身体都绷紧了,与故做轻松的表情刚好相反。
俯身在她耳边,声音含笑,“大小刚合适,形状触感我都很满意。”
宁夏反射性地想去抓开他的手,但刚碰到,就感觉他握紧了一点,一下就不敢再动了,只是僵直了身体。
“没做好准备,就别来勾引我,小妞。”阿木图轻笑,放开一只手,把她的脸向后转,轻吻了下唇。
只是蜻蜓点水,没有更多动作。
“不过你很成功。”阿木图又亲了下她通红的脸,然后到耳垂,“等你身体养好了再说,今天不行。”
阿木图走了出去,关上门。
宁夏一下子失去了力气,滑下水面。
她想勾引他,没错。
紫雾跟她说过,男人是种奇怪的动物,对得不到的东西越是有征服的欲望。阿木图就是这类男人,所以等他厌倦了,就会放开她了吧?
这也勉强算是对他的补偿。
瞧,她终于做了件善事。
这些年来,她难得,做了件善事。
反正不过是具腐朽的身体……迟早要死的。
脸埋在水里,难过得要死,但是没有流眼泪出来。
抬起头,水从头顶开始下滑,滑过眼角,跟眼泪一样。
没有流泪,不会再流泪了,只是看起来,没有什么差别。
又休养了十天,身体还是很虚弱,气色却好了很多。阿木图陪着她在荷塘边看月色。
初夏的凉风,卷起阵阵清香。
荷塘月色,比不过她的一分一毫,月牙白的纱裙被挽起至膝盖,月牙白的脚泡在水里,摇晃出阵阵涟漪,那脸庞分明比月光还温润,那眼眸分明比碧波还清澈,那笑容分明比粉荷还动人……
宁夏望着天上的月牙,忽然问,“今天是几月几号了?”
阿木图想了想,“五月初八。”
宁夏显然一愣,“五月初八?”
“是,今天刚好是夏至。怎么?”
摇头。
千屡青丝顺滑地从肩头滑落,被风一吹,轻抚上他的颈间,软软,酥酥。
“五月初八,是我生日。”她的声音婉约轻灵,回眸对阿木图一笑。
仅一笑,就似千杯醉,呼吸凝滞了心跳,像支离破碎的琉璃,落入水中,七色彩光绚烂,似乎是伴随这样的光晕堕落了,去了地狱,也心甘情愿。
“二十岁了?”他定了定神,佯装漫不经心地问。
已经二十了。她从懂事开始,就一直期待着过二十岁的生日,因为她和雷若月的婚期,就定在了这一天。
五月初八,若不是经历了那些事,她该和他成亲了,就在今天。
曾经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披上大红婚袍,做他的新娘。
不过是一年半,像过了一辈子。
“图。”她望着月亮,神色迷离。
“什么?”阿木图的眸子在月色下异常温柔,盈出水样的碧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