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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缺乏恐怖的人
另外,还有素质本身就属于意志薄弱的人。如流浪者,习惯性犯罪者、嗜酒者等,都属于其中特征较明显的。这些人缺乏生存的欲望,所以也极少有死亡的恐怖。他们的欲望十分浅显简单,脾气变化无常,拿他们和小孩子的精神状况相比较最容易理解。由于不定性,所以,时常出现冒险行为,或离奇百般古怪的行为。据新闻报道,曾在太平洋战争时期被誉为玄武门勇士的一个享有盛名的人,后来竟然沦落为盗窃犯而被逮捕。类似这样的暴虎凭河之勇,虽也常常表现出坦然面向死亡的蛮勇,但却没有什么精神上的冲突。意志强健的人或神经质者,很少有破罐破摔、自暴自弃的行为。意志薄弱者之中,也有的乍一见智力似乎优越,甚至是诡计多端。然而这都只是些单纯表面上的或局部性的表现,并没有在人生过程之中深刻地扎根,或者说从他们的整体生活状态来看,在生存竞争方面都是些抵抗能力非常虚弱的人。根据这一点则可以把他叫做低能者。
精神病患者中,其他方面占比数最大的是青年期发病最多的精神分裂症。他们呈现出许多精神异常的现象,逐渐失去了生存的欲望。经过若干年之后,终将成为一个所谓痴呆的人,由于没有什么生存欲望,即使患了病,也没有什么忧虑。面临危险也泰然自若。即使因地震墙壁倒塌,顶多也不过是说句:“这场地震很厉害”。而且说完后就在室内静坐起来。或者属于同样病症的兴奋型患者,趁地震的发生,逞威风说:“这么点事儿还值得吓成那样,和坐船差不多。我早就习以为然了!”我给这些人玩笑式地起名叫假性彻底大悟。或者说,这是由于丧失了人类生存欲望原有的本来面目而发生的一种现象。
另外,在人的先天性素质方面,有的还表现为歇斯底里型、妄想型和抑郁型等等,由于欲望与痛苦之间关系的偏颇呈现出来各种症状。但是,根据本章节的目的,此处不再对其详加说明。
* 躺着(睡眠)最难受
所谓生存欲望,在我们的现实生活中,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需要围绕日常的实际生活,从主观上进行一番观察。例如希望拥有汽车和美人等。这些,虽是人们常有的欲望,然而它们只能是想象中的东西,并非实际的东西。只是在接触社会上多种多样的境遇后才产生的。不过,这些欲望都是绝对不能否定的人之常情。尽管有些人想否定它的想法。例如怀疑及厌世观念等。但是,只有有了这样的欲望,人类的社会文化和能得以发展。但在另一方面,当受到这种欲望的驱使时,就会出现悖德行为或反社会行为。因此,只有通过对欲望和努力的调节,才能得到社会条件与个人需求之间的协调。
在精神领域中,自然发生起来的所谓纯真的欲望,也还处在社会文化生活的各种诱惑之中。所以,许多矛盾或错误的想法,也还很难加以判断。只有从脱离社会的孤立环境去看,才能弄清楚什么是自身自然发动起来的欲望。应该说这乃是一种生命的力量。犹如宝石遇到光芒后才能放射出它那美丽的光泽,草木只有遇到春天才能发芽成长、发挥自己生命的力量。以永远躺在那里睡觉为例,俗话说:“世上再也没有比天天躺着睡觉更舒服的了”。但这只是劳动者在劳苦中的呼声。倘真如此,几天之后,活动欲就会高涨起来,虽然每日三餐,按步就班,但这时的美味佳肴,只是作为对生命应尽的义务,绝不会吃出食物那真正的美味。对于饮食的真正需要与欲望,只有在饥饿时,才能真正体验到。
当让一个长期卧床的人由室内来到庭院,并让他终日站在阳光与空气中,不知不觉地,他就会产生对任何事物,总想伸手去干的想法。或想打扫庭院的角落,或想照料一下院子里的花木,并对它们进行一番观察研究,甚或想去追究蚁穴的来龙去脉等等。这些都是身心自然发动的表现。当只身独处这种特定环境时,纯真的精神集中指向要干的具体事物时,根本不会出现什么预期感受、价值判断或义务责任感等等。这种情况,恰如饿肚子时,吃清淡无味的茶泡饭,照旧可以痛痛快快地咽到肚子里去,精神上却毫无忧虑。类似这种情况,不必再进一步详加解说,只须指出,这些都是我们身心活动的自然现象。这样的食欲或活动欲,如不设身处地地实际体察,光凭理论或想象是绝对不可能弄懂的。
再从日常事例来看,例如修理断了的木屐带或破了的簸箕等等。虽然从未专门学习过或干过,但只要去干,就能完成得很好。这是人类所具有的在生活上,对任何境遇都可以适应的一种适应性表现。它是人们对要干的事情无所不能这种自信的出发点。如果突然看到走廊里那金丝雀,就会伸手去清扫鸟笼、换水或给喂菜叶。这则是发自内心的自然的爱的表露。或者有时替女仆烧洗澡水等,这也是出自生活欲望的一些自然活动。它绝不是为了生活或爱抚等目的所采取的一种手段,更不是什么社会服务目的。儿童片刻不停的活动,小狗与大狗戏弄玩耍等等,这也都是一种自然的冲动,是一种欲望。绝不是为了进行什么训练,或想发展智力的目的。也不是那种狭隘浅薄的价值判断或义务观念。
我们的知,常会起些不好的副作用。例如勤俭节约、礼貌礼仪或科学研究等,很多时候,它们象要把自己的行动嵌进某种思想的铸模。就象自己对着镜子剪头发,剪子常常用反,活动也不能自如。类似这样陷入思想矛盾的事例还很多。这样的思想矛盾,犹如孔子所说的:明德被隐,屡陷自欺,对生存欲望的真实表露就分辨不清楚了。
* 真正的人将对自我有所期望
小孩子们好容易学会走路的时候,能跨越几寸高的门坎走出屋门,心里就十分高兴。这是对自己实际能力发展的一种自豪和喜悦。当我们自己只身一人独处某地,与别人毫无来往时,对拴木屐带或烧洗澡水等等事务,也要不断勉励自己必须加倍努力去做,并自我欣赏那成功的自豪与喜悦,这和儿童跨越门坎后的自豪与高兴是完全相同的。有谚曰:“君子慎独”。这和“真正的人将对自我有所期望”的意思不是十分相仿吗,谈到烧洗澡水的问题时,一小块煤炭也不浪费,想方设法最有效地利用煤炭的能量把开水烧好,对开水的使用也尽力想办法去节约,这些都是纯真的生的欲望。假若以我为例,在烧洗澡水的同时,还在写稿的话,煤炭节约的问题就无关紧要了。和稿费相比,治疗费方面的收入就更多了。但是,如果一味地陷入这样的价值判断之中,并进一步考虑只有想法大规模地吸引患者,才能大量增加收入。那么,九九归一,推论到最后,则只有当小偷不花本钱才是最好的上策。在这烧洗澡水和当小偷之间,各个人的秉性在不同程度上干扰了生活。然而,如果从纯真的生的欲望出发,则不会有这种因思想矛盾引发出来的干扰。烧洗澡水时,就要认真烧洗澡水,这和来患者就认真诊断治疗,或在研究室里认真科研及试验操作等,都应该是完全相同的。因为这都是从由于场合所产生的主观上的纯真情感,从纯真的生的欲望出发发展起来的。烧洗澡水的操作,应该和学者们的科学研究、艺术家们的灵感动机,发明家的努力钻研都是相同的。它们之间的价值判断,丝毫微小的差异也没有。
当摆脱思想矛盾的自然生存欲望向外表露时,无论什么时候,任何场合或境遇,都会出现持续紧张的身心活动状态。这时,不论对什么事情,都可以充分地发挥出他自身的最佳适应性。即使是在自己狭窄的院子里静静地站立,也必然是为了什么事情或研究什么问题。夜半不眠时会舒心地冥思。绝对卧床时,则可以观察分析天花板上的木纹。即使是学生、或者是住传达室的寄宿生,或者是患者等,也都可以分别发挥出适应各自情况的生的欲望。达尔文时代身体曾经非常虚弱。爱迪生少年时代还曾在邮电局干过听差。
* 生命永不停息
最后想再补充一点,就是四维空间的问题。所有的物体都是由点、线、面或者是由长、宽、高的三维度构成的。如果取消其中一个维,虽然仍可仅供人类思考,但实际上这样的物体是不存在的。然而,经过闵可夫斯基和爱因斯坦的研究(三维空间、亦称三度空间、在这一空间中研究任何一个点的位置都需要三个坐标。三维空间通常即指我们活动于其中的客观存在的空间。四维空间,亦称四度空间、四度时空、或四维宇宙、时空连续区等。这一概念由德国数学家和物理学家闵可夫斯基首先提出。因此,又称闵可夫斯基空间。它是由通常的三维空间和时间组成的总体。由于空间和时间是运动着的物质必然的存在形式,而且空间和时间是不可分割的,因此要确定任何物理事件,都必须同时使用空间的三个坐标和时间的一个坐标。由这四个坐标组成的“超空间”就叫做四维空间。闵可夫斯基Hermann·Minkowski 1864~1909,德国数学家和物理学家。在数的几何学方面有一定贡献。他还用四维空间的几何学表达了相对论的物理学意义。发明了一套对相对论极为重要的数学工具。为相对论的广泛传播作出了贡献-译者注)提出了世界如果不是四度空间就不能成立的见解。三维空间是通常的空间,所谓第四维度是指时间而言。伯格森提倡过流动哲学(Henri·Bergson 1859~1941,法国唯心主义哲学家,生命哲学和现代非理性主义的主要代表。他把生命现象称做生命冲动或绵延持续过程。并认为这是“真正的时间”,“唯一的实在”。绵延持续就是自由地创造精神,创造思想的过程。是一种心理活动过程,是生物进化过程中脱离物质的一种绝对运动。在绵延持续活动缓慢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