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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作者是美国人依查克·泰勒·黑德兰(1859~1942),中文名字何德兰。他是美国美以美会教士,1888年来华,任北京汇文书院文科和神科教习,亲眼目睹了清朝的全部最后岁月。他留华既久,又与上层社会多所接触,依据自己的见闻所写的此书颇能增进我们对那个时代的了解,也提供了许多珍贵的史料。比如对于光绪的喜欢看书和慈禧的书画曾有不少材料提及,但书中披露的那些详尽细节却是前所未闻。 不过此书的关键还在于作者的妻子,作者在自序中承认:“这本书中许多材料的取得都受惠于我的妻子。”情况是这样: “二十多年来何德兰太太一直是慈禧太后的母亲、隆裕皇后的妹妹以及北京的许多格格福晋和贵妇的家庭医生。除行医之外她也去她们家里作客,还带她的朋友同去,而这些格格福晋对这些朋友都非常客气,她们自己也常常来我家拜访。”(作者原序) 中国宫廷和达官贵人的家庭都极为封闭,一个男性外国人,不管身份如何,想要踏入这种禁地显然鞭长莫及,就是对于普通的外国女性恐怕也不一定可能,但对一位西医女内科医生来说就两样了。 于是就有了书中最精彩的部分:与慈禧的交谈、与大公主的接触、与隆裕的妹妹的交往、与肃亲王善耆的福晋和妹妹的交往等等。 作者对当时的一般社会情况也时有生动的描述,比如满汉妇女的不相往来、贞节思想的流毒、办学热潮的轰轰烈烈等。作者这些是写给外国人看的,但时至今日,我们对这方面的陌生可能也不亚于当时的外国人了,阅读一下至少是会觉得很有趣的。 晏方2001年12月4日
第一部分序
就在十年之前,对中国的宫廷生活作研究还是不可能的事。光绪皇帝、慈禧太后和嫔妃们都深居紫禁城之内,与世隔绝,尽管他们急切地想见到世界,而世界也急切地想见到他们。接着,光绪实行了改革,慈禧太后从幕后走了出来。这样,宫廷与欧洲人开始了社交关系。 二十多年来何德兰太太一直是慈禧太后的母亲、隆裕皇后的妹妹以及北京的许多格格福晋和贵妇的家庭医生。除行医之外她也去她们家里作客,还带她的朋友同去,而这些格格福晋对这些朋友都非常客气,她们自己也常常来我家拜访。所以这本书中许多材料的取得都受惠于我的妻子。 有许多人认为慈禧太后被歪曲了,人们是在她加入义和拳运动这一最大错误的基础上对她加以评判的,这似乎有欠公平,也没有把那场只有她才能设想出来并推行下去的大规模改革考虑进去。中国的高官们一致承认任何情况下她都是主宰,与她接触密切的外国人都对她表示好感,而对她怀有敌意的批评者大部分限于那些从来不认识她的人。就是为了这一缘故,我对她的生活进行了更深入的研究。 同样,人们也认为光绪皇帝被世人误解了。因为他那特殊的想法和特殊的性格,有的人高估了他,有的人低估了他。说他不同寻常,没人会否认;说他是中国许多伟大改革举措的创始人,也同样正确;但缺乏实施他的设想的权力和挑选杰出的政治家来辅佐自己的能力似乎是他最主要的缺点。 对我妻子在本书准备过程中所给予的帮助,以及我的岳父文科硕士威廉·辛克莱先生的建议,我表示极大的感激。 何德兰
第一部分慈禧太后的早年生活
1861年以来的晚清历史应该称为慈禧统治时期,这是一个比此前244年的时间都更为动荡的多事之秋。这一时期始于一支侵略军在她的首都鉴定和约之后,始于太平军叛乱大获全胜之时…… 少数几个见过这位太后的人将她叙述为一位身板挺直、面目秀丽的高个子女性。她长着一双鹰眼,有着明显的鞑靼人特征。她态度高贵而傲慢,嗓音中带有不可动摇的权威和绝对的威严。 ——伊莱扎·鲁哈马·西德摩《中国,长寿帝国》 有一天,有位福晋来我们家作客,我向她打听太后是在哪里出生的。她以一种怪异的表情看了我一会儿,这才带着一丝几乎看不出来的微笑说:“我们从不说太后早先那些个事。”我也对她笑笑,接下去道:“我听说她出生于一幢小房子,就在元故城东门——就是庚子年日本人进北京时炸毁的城门——内一条小巷里面。”这位福晋点点头。“我又听说她的父亲姓赵,是名小军官(她又点点头),后来因为玩忽职守被杀了头。”听了这话,福晋再次点了点头。 几天之后,北京某位名声显赫的学者的几个女儿——都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中国姑娘——来看我妻子,我又接着打听起来。“你对慈禧太后早先的生活知道些什么吗?”我问老大。她面带与先前那位福晋相同的茫然表情犹豫了一会儿,接着十分谨慎小心地答道:“是的,人人都知道,可没人谈起。”显然这就是为什么这位最伟大的蒙古女性——而且如那些最熟悉她的人所认为的,是19世纪最不寻常的女性——的早年生活一直包裹在神秘之中的缘故。太后是否是希图通过拒绝让人们谈论自已的少儿时代来使它销声匿迹,这我不知道,不过我对自己说:“人人都知道的东西,我也能知道。”于是我就着手去了解了。 慈禧太后朝服像我发现她出生于1834年左右,有几个兄弟姊妹。由于家庭经济状况并不很好,她还是孩子时就得帮着照看更小的孩子,就像一般的中国姑娘们那样把他们背在背上,用街上兜售或是店里买的一两个铜板的简单玩具逗他们。她和弟弟妹妹们跟邻居的孩子在一起以捉迷藏、抓俘虏、踢弹子、放风筝取乐。早年她喜爱木偶戏和逗鼠、逗熊的表演,其程度并不亚于后来喜爱在宫里招待客人的舞台表演。在需要时她不得不为母亲跑跑腿,上街去买每天吃的食油、洋葱、大蒜和别的蔬菜,这些构成了她们食物的大部分。我还发现,她孩提时曾被卖作丫环并被带到南方的说法没有丝毫事实根据。 她所过的户外生活、她所玩的游戏,加上因为没有仆人而不得不干家务活,使这个小姑娘有了发育良好的身子和健壮的体格,也使她积累了丰富的阅历和见识。这种阅历和见识是别无其他途径可以获得的。她属于庞大的中产阶层,知道穷人的疾苦,也感受过饥饿的痛苦。她同情成千上万雄心勃勃的女孩子。她们企图挣脱无知的束缚和过去千百年来的传统——这是种战斗,因为必须在悄无声息中进行而显得更真实。谁能说不是这场斗争和她少儿时代的穷困使得她在晚年产生了让自己国家里的女孩子都能上学的希望? 当这位赵小姐长到了十四五岁,她的父母就带她到北京皇城北边一个衙门里,将她的姓名、年龄、长相、大致的文化程度和可能有的能力都登记了下来,像其他的满族姑娘一样。这种奇怪的程序为的是到了皇上选皇后或妃子、或者宫里挑选宫女的时候,那些负责这项工作的人可以知道到哪里去找合适的女孩。 这项习俗并未被满族人视为纯粹的福音。他们中的许多人如果敢的话,是很想避免把自己的女儿送去登记的。但这规定是强制性的,隶属于八旗的每一个人都必须送自己的女儿去登记。他们对这项习俗的反感在以下这件事中反映得很清楚: 北京的一个女子学校里有个漂亮的孩子,是一位守了寡的满族妇女的女儿。有一天,这位妇女来到学校的校长那里,说道:“宫里来了话,让我们族里的姑娘去见官,预备着送到宫里当差呢。”“她什么时候去?”校长问道。“本月十六那天,”那妇女答道。“看来你是很想让她入选的吧,”校长说道,“不过学校失去了她我会感到遗憾。”“才不是呢,”那妇女说道,“她要是选中了我还不得伤心死了,我来就为了和您商议着看能不能花钱找个人顶替。”校长大吃一惊,问这是为什么。“我们的闺女要给送进宫,”那妇女说道,“那对我们来说可不就跟死了一个样,要到二十五岁才准回家呢。要是呆头呆脑或不会办事,那就少不了时不时的挨顿毒打。说不定什么时候生场病死了,就是死了也不告诉家里人。要是能干,让上头看上了呢,她们就出不来了,也就一辈子甭想再见上一面。” 一开始校长想赞同雇人顶替的做法,不过再一想这样会违反法律,就劝她还是让孩子去好。但那妇女总想让孩子落选,就让她蓬头垢面、穿着脏衣服去见官,好使她尽量显得难看点。 妃子的命运比起宫女来更糟糕,因为她一进宫之后就很少有离开的希望了。她既不是主人也不是仆人,既不是妻子也不是婢女,只不过是玫瑰园一百株蓓蕾之中的一株,很少有开花或被采作宫廷用花的希望。所以当紫禁城的城门在进去当皇妃的年轻姑娘后面关上时,她们就远离了宫外喧闹、美丽而诱人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满是男人和女人、姑娘和小伙子、孩子和家庭、绿色的田野和丰收的年成。她们被限制在了一平方英里砖铺的、由二十五英尺高三十英尺厚的墙围绕的狭窄范围内。这里面只有一个不是父亲、不是兄弟、不是丈夫、不是朋友的孤独的男人,再说这个男人她们可能根本连见也见不到一眼。 所以,当咸丰帝选妃的时候,我们的赵小姐被带进宫中,她父母完全可能像其他许多人一样,认为自己家里厄运降临。未来会怎么样,他们谁也说不清楚。紫禁城围着高大的带雉堞的城墙,似乎不像皇宫而更像是一所监狱。不错,他们还有别的孩子,而且她只是个女孩子,可俗话说,“女孩子也是父母的福气”。她已经长大了,家里用得着,而且他们无疑已有了咸丰帝朝服像把她许给什么商人或官员的儿子的打算,这样可以给家里增添财富或荣誉。她的父母和兄弟姐妹,没有人会想到这姑娘以后可能享有权力、荣誉甚至辉煌,而最后他们不论作为个人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