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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她已经在他的掌控中,富尔硕突然又介入他们两人之间,他原有的优越 与笃定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竟然是恐惧!
这叫他愤怒!
亭嫣只能一味摇头,想让他放开她!「到底怎么了?我要跟谁走?又有谁会带 我走?」
「到了这个时候妳也不必再装了!」亭孇哼笑一声,恶毒地道:「妳心里明明 就放不下富尔硕,又何必装模作样地留在十三爷的身边?!」
亭嫣转眼瞪住亭孇,她知道是亭孇蓄意挑起这混乱!「亭孇,我求妳不要再说了,我没有」
「那信十三爷已经看过了!凭妳空口喊冤,还能骗得了谁!?」亭孇火上加油 地道。
亭嫣掉头回望德煌,他冷漠的眼定定地盯视她,捏着她手臂的力道逐渐加重, 几乎要拗断她的手骨……她想起上一回他拉脱她手肘的事,那次是他不小心才弄伤 她,可这回他似乎铁了心,不在乎是否会伤害到她!
「你也不相信我吗?」她头着声问他,声音低弱,几乎是哀求。
「相信什么?」他冷着眼,手上的劲道再捏紧。「我只信我眼睛看见的!」
「你眼睛看见的应该是我!我留在这儿一直在你身边,而不是那封信……」
「妳的心不在这儿!」他粗暴地打断她未完的话。「妳的心在富尔硕那儿,留 在这儿不过是因为咱们的交易!」说完话。他使劲甩开她,如撇弃厌恶的物品般。
亭嫣跌到地上,脑子里一片茫然……「交易?」亭孇上前一步,尖声问。「什 么交易?」
亭嫣说不出话。他说的对,她是忘了他们之间有交易,可却不是因为富尔硕, 而是因为他!
她始终爱着他,他却没忘记过所谓的「交易」!他要她的人,也要她的心,他 自己却只当两人间的事是一桩买卖!
蓦然她冷下心,看清楚了自己在他眼中的价值。她一直在自欺欺人,傻傻地作 着一厢情愿的爱……事实上她永远只是他的附属品,他是想独占她,可那同对一件 物品的喜爱并无两样!他在乎的不是她这个人,而是一件标识着所属的物品,他认 定只有他能独占的所有物!
她之于他,最重大的意义也不过如此了……他永远不会爱她,像她一般为他心 痛……「妳和十三爷做了什么交易,我为什么不知道?」亭孇还在尖叫,她逼到亭 嫣眼前,气愤地攫起跌在地上的亭嫣,尖尖的十指刺入亭嫣细嫩的手臂中「真 不知耻!妳说话啊!」她用力拽亭妈的手摇撼着,已弄伤她织细的手臂!
德煌冷眼看着,不发一语,放任亭孇伤害她。
亭嫣抬起眼凝睇他冷峻的面孔,心底仍存着一丝期盼,渴求他救她,或者只要 一句话都好……可他却始终无动于衷!他只是任由亭孇放肆地拉脱她的手骨「 喀」地一声,亭嫣脆弱的关节再一次造成伤害!
不到一个月她再一次承受手骨脱白的剧痛!她咬住了唇,坚强地承受下剧烈的 痛楚!
「别以为装哑巴就没事!」亭孇重重地冷哼一声。她终于放开她的手,却是以 甩脱的方式拽开她亭嫣的手骨原已经脱臼,这时整个人和脱臼的手臂就像没缝 好的布偶一般,身子失控地向一旁的木椅摔去,发出吓人的声响。
「起来啊!少装死了!妳就跟妳娘一样下贱,现在没人会可怜妳!」亭臼刻薄 地咒骂。
德煌倏地玻鹧郏蝗槐懦隹诘幕埃缯朊⒁话阍哪宰樱 �
「都怪我阿玛一时心软,收留了妳这个忘恩负义的下贱东西!
说好了只是代我嫁进宫,到头来却想取代我,乌鸦也想变凤凰!」亭孇泄忿似 地,恶毒地往下说:「这也就罢了,我大人大量不同妳计较!可真是什么人生什么 种,成了亲还明里暗里和富尔顿勾搭,丢十三爷的脸!十三爷早该休了妳」
亭孇的手臂突然一痛,她心底一惊,转头看见德煌抓住她的手,目光冷鸷阴沉。「妳刚才说什么?」他阴郁地间,低沉的语调却有教人喘不过气来的压迫感。
亭孇不明白德煌突然变脸的原因,震慑在他的威势下,她慑孺地道:「我说… …我说她不该对不起十三爷」
「不是这个!」他沉喝,亭孇立即全身一抖。「妳刚才说「乌鸦也想变凤凰」是怎么回事?」
「我、我是说她出身很差,根本配不起十三爷!」亭孇正好藉此机会一吐为快,中伤亭嫣。「成亲那时我生了病没法子进宫,阿玛和额娘心想亭嫣是花娘生的,她的出身根本配不上十三爷,因此才安排她代我出嫁,等我身子好了再调换回来,谁知道她居心叵测,居然打算取而代之!」德煌冷凝的视线自亭孇脸上移开,慢慢转向亭嫣……亭嫣进宫后的情形他最清楚!
她一直不肯跟他圆房,新婚夜还无缘无故迷昏了他!他一直想不明白原因何在 ,现在终于知道,她仅是代替亭孇出嫁,在简王爷和简福晋的计划里,她只不过是 个见不得光的「替身」!
这般的委屈她竟然也愿意承受!从头到尾,在简王爷利欲熏心的摆布下,比起 他受骗一事,她更是个无辜的受害者!
霎时,他脑海里掠过这许多念头,目光一直停留在亭嫣身上,却发现她一动也 不动他脸色一变,突然掠身向前,转过她趴卧的身子。
她紧闭着眼,鲜红的热血在她娟秀的容颜上流淌!
跟前猩红的一幕让他直了眼!然后是亭孇的尖叫「住口!」他回过神,粗 暴地喝止亭孇。「出去叫人来!快去!」然后他当机立断抱起亭嫣。
亭孇呆在原地,一动也不动。「我……我不是故意的,是她自己……」
「住口!再不去叫人,亭嫣要是有什么不测,我会要妳陪葬!」他暴戾地低喝,强压下汹涌的怒气,抱着亭嫣往书房后的小寝房去。
德煌凶恶的神态有了效果,亭孇再也不敢耽搁,立即拔腿跑出书房外喊人去!
★★★
杏妃到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亭嫣重伤昏迷不醒的结果!
「这是怎么回事?人怎么会伤成这样?』杏妃质问坐在床畔的德煌。
亭嫣撞伤了额头,脑部有凝血的现象,御医来诊视过,虽然己尽心处理,情况 却极不乐观!
「还有,嫣儿怎么会留在你这儿?你们小俩口究竟怎么一回事?你倒是说话啊 !」德煌紧闭着嘴一径沉默,杏妃愈来愈急。
站在门边的亭孇忍不住开口。「是她勾引富尔硕,让十三爷没面子」「滚 出去!」德煌突然暴喝一声,亭孇和杏妃同时被他脸上凶狠的杀气骇着。
「滚出去!」德煌转头对住亭孇重复一遍,语气乍听之下平缓了许多,却阴鸷 得教人不由得寒毛直竖。「亭嫣没醒过来之前,我不想再看见妳!」他一字一句, 冷冷地说道。
他骇人的冷酷语调让亭孇白了脸,在杏妃疑惑的目光下,亭孇狼狈、脚步颠踬 地退出房外。
「煌儿,这是怎么一回事?」等亭孇出去了,杏妃又问。
德煌掉头盯住亭嫣苍白的痛容,又回复了不说话的木然神情。
「我听秦晋说,你为了一封信大发脾气?」杏妃见德煌不回答她,只得自个儿 往下说:「恰巧今早阿日猷来见过我,他说富尔硕在西北出了事!他回到西北后战 事乍然鹄起,富而硕领命追逐敌方败军,却反中了围剿,现在下落不明,是生是死 都还未知。」
德煌脸上变色。他的确听皇阿玛提过西北战事突然吃紧,五千精兵在塔尔寺一 带追剿败军时中了敌军诈败之计,以致全军覆没!
驻守西北的将领无数,偏偏是富尔硕领了将命追剿诈败的敌军!看来亭嫣的预 言不错,她确实不曾骗他!她自小跟富尔硕一起长大,致于她对于富尔硕的关心, 应该也是发自兄妹间的关怀之情。
而他却不分青红皂白地执意误会她!还挟怨报复,借口她和富尔硕有奸情休离 她!
德煌两眼发直地瞪着床上生死未卜的人儿,心口的紧迫抽搐感突然变得清晰且 明愿,再也容不得他刻意漠视。
「煌儿,你说说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嫣儿她…她怎么会伤成这样?」杏妃 怜惜地道。「嫣儿受的委屈还不够吗?你也真是的。我真后悔,当时不该答应她保 守秘密!」终于忍不住责备德煌。
自从亭嫣代亭孇嫁进宫,她和亭嫣见过面,就十分喜欢这懂事的女孩儿,难得 的是她和亭嫣极谈得来。嫁进来的是亭嫣,她心底反倒乐意,可现下亭嫣却弄得被 休离还受了这么重的伤,杏妃当然心疼!
原来不知不觉地,她疼亭嫣竟然多过了她这冷酷的儿子,所以再也顾不得德煌 开口责备他……「额娘,妳答应她保守什么秘密?」德煌终于开口。
「还有什么?不就是答应了她,不揭穿她阿玛换女代嫁的秘密!」杏妃叹了口 气再往下说:「这孩子就是太善良了!反倒是亭孇那丫头的心肝也不知是什么做的,平日两老最疼的是她,这会儿自个儿的亲爹、亲娘受了难,她却不闻不问,反倒跑来痴缠你!可亭嫣呢?她阿玛、额娘要她当亭孇的替身,他们这么对她,她却吭也不吭一声地承受下来,受了委屈只会往自个儿肚里吞!我还听阿漱说,她被你休离后就让她阿玛给赶出了王府,直到简亲王府出了事,救人、奔走出力最多的人就是她?这孩子的性子就是这样,任人误会了也不解释!」她意有所指地瞪了德煌一眼。
从杏妃这番话中,德煌更肯定了代嫁一事全是出自简王爷一手编道,为了是图 利他自己和疼爱的二女儿,亭嫣自头至尾是个牺牲者!
「额娘,妳知道亭嫣的身世吗?」德煌突然问。
杏妃乍听德煌问起,挑了挑眉。「你怎么会这么问?」她沉吟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