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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荣心正在成为他们自我教育的巨大障碍。
牧区的这种互相攀比的风气导致许多家庭成为拥有卡车、摩托车的贫困户;不得不依靠扶贫资金。其实在当地很多地方不通公路;马仍是最好的交通工具。“很多人为了追逐城市里的消费;看见什么好东西;就卖一只羊;结果羊都卖掉了。羊减少了;反过来对生态也产生影响;原来牛羊马与草原的各种植物之间形成的生态平衡被破坏了。比如很多羊吃而牛不吃的草成为优势种;这样植物不同种群的结构以及连带生态都要发生变化。”
'文苑'
诗二首
新娘
海 子
故乡的小木屋 筷子一缸清水
和以后许许多多日子
许许多多告别
被你照耀
今天
我什么也不说
让别人去说
让遥远的江上船夫去说
有一盏灯
是河流幽幽的眼睛
闪亮着
这盏灯今天睡在我的屋子里
过完了这个月;我们打开门
一些花开在高高的树上
一些果结在深深的地下
生与死
英兰 德 杨 绛
我和谁都不争;
和谁争我都不屑;
我爱大自然;
其次是艺术;
我双手烤着;
生命之火取暖;
火萎了;
我也准备走了。
别让鼻子打结了
“青青草原”上所有的动物都知道;大象夫妇非常恩爱。
但是;自从斑马夫妇搬来之后;一向天真明朗的象太太开始有了心事。
事情是这样的。有一天清晨;象太太早起做运动;经过新来的芳邻家;刚巧看见斑马先生提着公文包在跟斑马太太道别。
“亲爱的;我走了!”斑马先生说;并在斑马太太的面颊上轻柔地亲了一下;“晚上见!”
象太太看得非常惊讶;也非常心动。她暗暗想着:斑马先生跟太太道别的方式多么浪漫呀!
为什么象先生从来不这样?
象太太愈想愈难过。她很想要求象先生;以后每天早上也能以那样的方式跟她说再见;但犹豫再三;还是不好意思开口。于是;她决定给先生一个暗示。她把门口信箱重新粉刷;地址也悄悄更改了。“青青草原13号”;现在变成“亲亲草原13号”。
可是等了三天;象先生除了说“嗯;天蓝色的信箱很好看”之外;再也没有别的表示。每天早上临上班之际;还是只用那肥肥长长的鼻子在她额头上拍一拍;拍完就走了。这个动作;以往象太太一直觉得很可爱;现在不知怎么搞的;总觉得古怪;好像在拍小狗似的。
终于;象太太憋不住了。
有一天吃过晚饭;她连碗筷都还没收;就气呼呼地走到象先生面前;长鼻子大力一扫;狠狠扫掉了象先生的报纸;大吼道:“喂!我对你非常不满;我们来沟通一下!”
象先生一脸茫然:“怎么啦?”象太太声泪俱下地开始诉说;人家斑马先生对太太有多好;连说再见的方式都那么特别。
“你别那么激动;”象先生连忙安慰象太太;“我不懂有什么特别;我不是也常叫你‘亲爱的’;有时候我还叫你‘小可爱’哩!”
“笨蛋!‘亲爱的’不是重点啦!”象太太又急又气;只好从头再详细讲一次。
“你的意思是说我没有跟你讲‘晚上见’?”愣头愣脑的象先生还是搞不懂象太太究竟在气些什么:“可是我有说‘我下班后就回来’呀!我每天都有说呀!”
“哎呀;真是笨死了!”象太太脸红脖子粗地嚷道:“我是希望你也能那样亲亲我的脸。”
第二天早上;大象夫妇决定要效法斑马夫妇;用浪漫的方式来道别。
“嗳;你的鼻子别动个不停嘛!挡住了我的视线;我对不准你的脸呀!”象先生咕哝着。
“喂;你的鼻子能不能走开一点?碍手碍脚的!”象太太也不住抱怨着。
夫妻俩忙得满头大汗;仍然不得要领。更惨的是;彼此的长鼻子都不停转动的结果——糟糕!竟然打结了!
象先生和象太太慌慌张张地拼命拉扯;却反而愈扯愈紧。
最后;没办法了;只好尴尬万分地去找邻居求助。两个胖胖的身体被迫一起挤出大门时;还把两根门柱挤歪了。
长颈鹿建议说:“在打结的地方喷一些肥皂水;也许比较好分开。”
燕子说:“从天空往下看比较看得出打结的地方;你们只要听我指挥;应该可以慢慢松脱的。”
大灰熊说:“我看还是分两组来拔河比赛;一定可以分开。”
这些建议也几乎一个个都试过了;但除了使大象夫妇变得鼻子红肿、浑身湿漉漉;还外带晕头转向之外;一点用处也没有。最后;当大伙儿正一筹莫展之际;斑马夫妇因为听到嘈杂声;正好闻声而来。
斑马先生走近大象夫妇;努力克制自己不笑出来:“怎么回事?你们——”
没想到;话还没说完;他颈背上的鬃毛无意中触到了象先生的鼻孔;“哈啾!”一声;象先生打了一个天大的喷嚏。
嘿!大象夫妇纠缠不清的象鼻;竟然奇迹般地分开了。
斑马先生继续他的问题:“你们刚才怎么会变成那样?”
“算了!算了!别提了!”象太太十分难为情。
象先生呢;还坐在地上直喘气;一脸冤枉地说:“我们只是要说再见而已啊!”
碑
18岁的时候;有一天;我跟在爸爸后面。他不知道我在跟着他。他在医院迂回的廊道里转弯消失;我在几米之后;加快步子拐过突然转折的绿白色墙壁;看见他的背影踏进了电梯。
他有可能去交费了;也可能只是去哪里抽支烟。但我在19层的高度上;慢慢走回病房。两边走道里的儿童病房;每一面墙壁上贴着一个巨大的卡通形象。我在这里不合时宜。因为我并不是小孩;也不是病人。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刚刚度过了青春期的男孩;刚好处在不再需要大人们去呵护、能够照顾好自己的年龄上。
但我不久前拥有了一个弟弟;他此刻以及此后的十几年里都还需要被照顾、被宠爱。他和我拥有同样的父亲和不同的母亲。我们相距18岁。
而我和爸爸相距24岁。我们都属蛇。都不惧怕寒冷。都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
因此我们从来无法互相倾诉。他小时候在饭桌上给我夹菜;现在则反复告诉我应该多吃点什么。他送我上火车的时候坚持送进候车室。但在候车室里;他只会叮咛嘱咐我;几乎是令我厌烦地一再询问我是不是带好了所有的东西。
他永远没法说一句他舍不得我。他永远没法跟我谈一谈他多了一个儿子后有什么感受。
而我;因为遵循着他的轨迹行走;同样已经变得羞于直言感情了。
我们像两座碑;把里面的东西牢牢地包裹在坚硬的外表下面;不让它们相见。光辉照下来;在各自身后投下了一道漆黑的影子。
他或许并不知道;他对我而言的存在感;一度相当淡薄。在我最叛逆、最疯狂的中学时代里;他只是一片单薄的剪影。他总是不在我身旁;也不在母亲身旁。他时常在某一天晚上匆匆出现继而匆匆离开。在我还来不及看清楚他青色的胡楂时;他就已经扣拢了厚重的门。大门合上的声音仓促而低沉;在这一声“咔嗒”以后;他将尴尬的死寂留给了我和母亲。
直到高考以后;他终于彻底地摆脱了这段婚姻;并迫不及待地走进了另一段。那时我留在学校;拒绝参加他的第二次婚礼。
当然所有人都站在我母亲这边;向我斥责他、贬低他。我也觉得他错了。但与大家的想象不同;其实我没有受到多么巨大的打击;因为至少;他们一直以来都没有花费心思来向我掩饰;装出表面和平的假象。
我只好把他当做一个失败的父亲。因为我无法否认他;也无法拒绝我们之间的血脉。我只能把他当做反面的教材;提醒着我如果没有准备好担负起责任;就不要轻易开始一场人生的游戏;提醒着我;人必须有所拘束;因为没有人是完全轻松的;我们都担负着世界的牵绊;不能一走了之;也提醒着我;要在无数孤单的日日夜夜里学会寻找自己;成长需要不断地反省;无论它是来自外部还是自我。
爸爸变成了一团黑糊糊的影子;倒悬在我脚下。没有任何表情。我不想像他一样。
直到现在;爸爸有了另一个孩子。
小不点六个月大;爸爸在床上仰面躺着举起孩子。孩子的唾液垂落到了他的西服领子上;垂落在他的下巴上。但他们一起傻笑着;爸爸用孩子般的口吻大惊小怪地和婴儿说话;仿佛他能够听懂。他用胡子扎他的小手;用鼻子蹭他的小脚。我们台作给他洗澡;拿小玩具逗他破涕为笑……
时光渐渐赋予我遗忘和回忆的力量。从前我觉得我不能理解他;但此时现在与过去叠加;我觉得爸爸突然简单易懂了。就像一枚翠绿色的叶子;背面蒙蒙一片;但我将它翻转过来;叶脉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我一点一点地思考;每天参悟时间带来的谜题。有一天我看到这样的句子:“没有人是天生会做父亲的。”
我想起在我更小的时候;天空永远碧蓝的光阴里;他也仰躺着高高地举起我;我假装我是一架飞机;这曾经是我最喜欢的游戏。他也拿胡子扎我的脸;每次惹得我不高兴。他在明媚的天气里带我去划船。我们的船怪怪的;感觉就要沉下去;他让我紧紧抓住他的手。我偷拿了电视机上的两块钱;他打了我的手心……
后来;我在看着镜子的时候;突然发现我们的嘴唇形状如出一辙;他将他的特点毫无保留地遗传给了我。我是男生;他也是男生。有一天他要是不在了;这个世界上和我最像的人就消失了。
上一次同学聚餐;在饭桌上;大家谈起了各自家的新年习俗。事实上;大年初一早上;我弟弟因为上呼吸道感染需要住院。我们去了画满卡通人物的医院的第19层。但我不会忘记;在前一天的最后一分钟里;爸爸在电视机前从半睡半醒里猛地惊醒;问我时间。
“还差一分钟就到12点了。”
“我们下去放鞭炮!零点了!”他站起来;“你快去把袜子穿上;外面冷。”
爸爸交给我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