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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那个人是个怪咖恐龙妹,是不是强暴还很难说耶。”
“对呀,说不定是她强暴那个男的啊!”
几个女生哈哈哈笑成一团。
我转过头去看她们。
其中一个发现了,连忙拉拉她的同伴们,笑声骤然停止。
第六部分热咖啡与甜甜圈(5)
我站起来,朝她们走过去。
有个人想跑,其他人拖住她,我猜她们想把她留下来壮胆的成分大一点。
“你们刚刚说的,”我笑嘻嘻,“就是我本人啦!”
“我们没说什么啊。”一个清秀的高个子公然说谎。
“我是被强暴的啦,真的。”我轮流看着她们的眼睛,“可是我真的很高兴我怀孕了。”
回到座位喜儿已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用脚踢了我的桌子一下,“干吗跟她们讲这些,她们不会了解的啦,只会把自己搞得像个神经病。”
“我知道啊,可是突然有一种冲动,想要当一个诚实的人,就算一点用都没有也要说实话,让这个世界哪怕只更干净一丝丝也好。”我摸摸肚子,“可能是我女儿给我的启示吧。”
“真的很变态耶你,这种事只会越说越混浊好不好?喂,吴可梅,”喜儿靠近我,“真的要生喔?生那种人的小孩?妈呀,我们趁它还小,把它打掉好不好?我们去上次那家,反正你也熟。”说完吐吐舌头。
“不知道耶,既然那时候在医院里吃了那些药都没有阻止我怀孕,我猜她一定是很想到这个世界上来吧,而且喜儿,”我看着她,“我真的好想好好地爱一个人,我已经找爱找得好累了。”
喜儿没再说什么,之后接了一通电话,下课后她说,小郑在外面等我们。
小郑没开警车来,喜儿说不错嘛真体贴还蛮会想的。我们坐上他TOYOTA的车子,吴可松老是叫这种车“牛头牌”,因为车子的标志就像个弯角牛头,我嗤嗤地笑着上车,突然非常想吃火锅,而且想得要死到坐立难安的地步,都是想到牛头牌害的啦,一直觉得闻到沙茶酱的味道。
“神奇吧,我们居然找到那辆淡紫色的宾士了。”
“哇勒!我们的警察真的好闲喔,没事就在路上逛喔,正常人是找不到的吧。”我说,不时还朝外面探头探脑,寻找火锅店。
“哪呀,是我同学在新竹科学园区的派出所啦,我叫他帮我留意,因为一直有种奇怪的直觉,觉得那辆宾士跟你的案子有关。”
“很好很好,”喜儿说,“那麻烦你顺便把这期乐透的号码算出来,让我们这些穷人也翻翻身。”
“哎呀,人家说的是真的嘛!都没夸奖我为你们的案子尽心尽力鞠躬尽瘁。”
“好好,叫你第一名!”
“那你要不要当第一名警察的女朋友啊?”
喜儿往后一指我,“你得问她哥。”
“好,”我清清喉咙,压低声音说,“我现在是吴可松,喜儿是我的,小郑警察你别做梦了。”再恢复本来的声音,“真的,喜儿是我嫂子了,你敢轻举妄动,小心我咬你喔!”
“哎,没天理了没天理了!我这样做牛做马是为了什么,居然连女朋友都交不到。”
“这样好了,你做二十年计划,我肚子里面这个以后让你追。”
小郑说,“感恩喔!丈母娘。”
小郑把我们带到二楼,那边有面玻璃窗,可以看见另一个房间的情况,科男就坐在里面。“放心这是单向镜,他看不到你,我同学抓到他酒后驾车可以暂时拘留,为的就是让你指认。”
科男看起来还是那么潇洒,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宽大线衫和米色休闲裤,脚上一双咖啡色勃肯凉鞋。他很无聊地在抽一根烟,应该还是Marlboro,不时地往这边看,对着他以为的镜子拨弄头发,把眼镜拿下来擦干净再戴上。
我说:“是他。”
然后弯身吐了一地。
第七部分辣椒炒小鱼干(1)
冬天来了,阿泽放圣诞节假从波士顿回到台湾,带了一大袋See掇的圣诞拐杖糖给我。
“哇!超赞!”
阿泽和小明并肩坐着,看起来真是漂亮又幸福的一对,我笑眯眯地盯着他们,觉得多看他们几眼实在是有助于胎教。
小明好像壮了点,气色非常之好,“几个月了?”他笑着用下巴指指我肚子。
“十一周了。”
“哇不到三个月肚子就这么大啦!”
“A……,不好意思,吃太多了。”
妈切了水果出来,“如果是你跟我们家梅梅的小孩多好。”妈哎地叹口气坐下,“跟她说不要留不要生,硬不听,说什么小子是无辜的。”
“妈……”
“师母,我是同性恋呀,我不太可能跟女生生小孩的。”
“就是可惜啊,我活得越老越迷糊了,怎么好好一个男孩子不喜欢女孩子,怀了坏人的孩子的女孩子又要把孩子生下来?”
“师母,”阿泽随小明叫,“你放心,孩子生下来我们都是她干爸爸,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梅梅她姑姑也这么说,现在不像以前了,谁愿意生个小婴儿大家都抢着疼,也算这孩子好命,小明、阿泽,留下来吃饭啊。”妈起身走进厨房。
“梅梅,”阿泽很推心置腹地前倾身子靠向我,“有件事我跟小明商量很久了,你听听看?”
“好。”顺手叉了一块火龙果丢进嘴里。
“是这样的,你愿不愿意,”阿泽顿了顿,“去整型?”
“啊?”
阿泽点点头,“你脸上那些疤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跟小明都觉得,不如趁这个机会,去好好整理一下。”
整理?我哈哈笑起来,“我很想啊,一直有在存钱想去整,好想整出蔡依林的眼睛、贾静雯的鼻子、宋慧乔的嘴唇跟孙燕姿的笑容。”
突然想起我曾在BBS的名片档里这样描述自己,怎么觉得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真的好久好久了,久到好像是白垩纪时的事情了。
“那都没有问题呀。”阿泽更靠近我一些,右手食指微微撑开右眼眼皮,“你看,我这就在美国割的,很自然吧。”
“真的耶,一点都看不出来是割的。”
“那个医生很有名喔,常有台湾人特别跑到美国去找他整型。”
“会不会很贵呀?”
“会。”
“那,那不行啦,我想整那么多,再加上机票,要太多钱了。”
“梅梅这样好不好,我跟阿泽各资助你一些,算,算认养好了,我们可以认养你的……,你最想整哪里?”
第七部分辣椒炒小鱼干(2)
“我啊,我,”好紧张,好像灯神一下子出现要我许三个愿望似的,不赶快说灯神就要回到油灯里面去了,“嗯,我最想变瘦。”
“好,”小明看看阿泽,“那我们先认养你五公斤的脂肪。”
哇!五公斤耶!那我就剩下六十五公斤而已了,高一以后就不曾这么轻盈过。
“我已经跟喜儿还有可松商量过了,他们可以认养你的眼睛跟嘴唇,去疤痕的手术也是由我跟阿泽来负担。”
眼睛湿润了。
“你们对我真好。”
“不。”小明的手盖住我的,“是我对不起你,我会尽我最大能力来使你幸福。”
我变得极度爱哭。
医生用听筒听我的肚子,笑嘻嘻把听筒给我要我听婴儿的心跳,我听了,呜呜呜哭起来,吓得护士连忙把我送出诊间,外面等候看诊的人骇异地看我。
喜儿学了很多鲜奶做材料的点心,我嘴里含着炖奶布丁,看着电视上重播着周星驰的《少林足球》,演到周星驰对光头赵薇说“这里很危险的,赶快回到火星上去吧”时哇一声哭出来,喜儿冲出厨房,说怎么了怎么了?
“本来想笑的,”我不太好意思,“可是一开口就哭出来。”
连上台报告“电视节目企划与制作──以《超级星期天》为例”时,说到超级比一比单元,我嘴角朝上,眼角却朝下,边说边潸然泪下,害得我们那位年轻有为在纽约大学拿到博士的男老师赶紧上前来按着我肩膀喃喃自语,一切都会过去的,尼采说过,“我有我的黑暗时期,谁没有呢?但是它们不曾拥有我,它们并非源于我的病痛,而是源于我的存在,或许有人会说,我有拥有黑暗时期的勇气。”
说得全班脸上都出现三条黑线,乌鸦飞过,留下一排十二颗鸟屎。
老爸好久好久都不跟我说话,他不要我把孩子生下来,但我天天跟他说话。
“爸你看,我又胖了一公斤。”
“……”
“爸!我买了新的孕妇装耶,好不好看?”
老爸无言地拿起茶杯往厨房走去。
“爸!”
我黏到老爸身边去,把一张照片放在他的报纸前,逼着他看。
照片里是八个月的我,轻松自在地抱着右脚啃,眼睛黑溜溜看镜头,好羡慕,我现在别说抱着脚啃了,连站着都看不到自己的脚了。
“爸,现在她在我肚子里喔。”
老爸还是面无表情,但拿着报纸的手簇簇抖起来,越抖摆幅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