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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进放像机里。屏幕上出现了我房间的图像,我看见自己斜躺在床上;在我的小红本上写字;我和拉姆聊天;睡觉。我赶紧用快进查看里面是否有桑塔拉姆的任何图像,谢天谢地,没有。接着我把写有泰勒夫人名字的磁带插进放像机。她正坐在床上,一个男人偷偷溜进来,将她搂在怀里。我只能看见他的后背。他长时间地狠狠亲她。突然,敲门声响起,男人猛地转过身,眼睛直瞪着我。我差点儿被吓死。是大使!我急忙拿出磁带,关掉放像机,一动不动地站了几分钟,心惊胆战:这间屋子里,会不会也有台秘密的摄像机正在工作呢。我倒吸一口冷气。现在我明白了泰勒上校是怎样成为“无所不知先生”的。他窃听了整幢房子,也许还窃听了整个大使馆。他是一个间谍。不过,我可不是《捕谍者》里的史蒂夫·诺兰;我每个月挣一千五百卢比,在红色小本上的累计金额已经达到四万三千五百卢比。我可不愿意所有这些钱只呆在我的日记本上。我渴望触摸成捆的钞票,感受硬挺挺的新票子光滑的表面。所以我将继续闭紧嘴巴,并在老爷和太太笑的时候,跟着笑。
我拨通了泰勒上校的手机。“我很抱歉打扰您,先生,可是家里进了盗贼。贾偷走了VCD机和三合一家庭影院,他还闯进了密室。”
“你说什么???”
“是真的,先生。对不起,先生。”
“听好了,托马斯,我要你照我说的去做。我要你立刻守住密室。你不必进到房间里,只要拿掉门上损坏的挂锁,换上任意一把锁,不准任何人进去。不要叫警察,这一点非常重要。如果警报响了,只要在门旁的按键上按0007。你记住了吗?按0007,警报就会停止。我马上搭飞机赶回去,明天下午应该到德里,但在我到达之前,我要你确保没有任何人进入密室。听明白了吗?”
“是,先生。”
泰勒上校连他母亲的葬礼都没参加就返回德里了。出租车刚在房子外面停下,他便冲进屋子,直奔密室。出来的时候他看上去放心不少。“感谢上帝,房间里什么也没少。干得好,托马斯。我就知道可以信赖你。”
接下来的六个多月,我的生活又回到了以前的轨道。新来的厨师从未踏足过蒂哈尔监狱周边千里以内;巴格瓦蒂因未经同意私自将车子用于自家人的婚礼而遭解雇;麦琪的新男友詹姆斯暴露了,他被禁止进入这个家;罗伊吸毒被逮着,挨了顿暴打;泰勒夫人和她的丈夫继续冷言相向;而泰勒上校,我揣测,继续与吉凡·库马尔在深寂的小巷和废弃的停车场见面。
麦琪和罗伊在起居室里玩拼字游戏。他们叫我一起玩。跟他们玩这个游戏让我学会了很多新词,比如“bingle”“brekkie”“chalkie”“dash”“skite”“spunk”。麦琪玩这类游戏时总是赢家。她的单词量确实让人佩服。她是我们三人中唯一能拼出有八个字母的单词的人,有一次甚至拼出了九个字母的。我最差了。我拼的词净是“go”“eat”“sing”“last”之类的。绝无仅有的一次,我拼出六个还是七个字母的单词,但游戏结束时我仍然是得分最少的。有时我觉得,罗伊邀请我当第三玩家,只是为了让他自己不至于垫底。今天,我拿到的字母实在不怎么样,好多X、J、K、L。游戏就要结束了。麦琪得了二百零三分,罗伊得了一百七十五分,我只有一百零四分。我最后拿到的七个字母是G、P、E、E、S、A和I。我正想着拼“page”或者“see”时,罗伊用了一个O,与麦琪的字母拼出了“on”,我突然灵光乍现,立刻抓住机会在O前面放了E、S、P和I,在N后面放了A、G和E。“Espionage(间谍)”。总共挣了十七分。还有,我的所有字母都放进了那个红色方框内,三倍加分;同时使用了七个方格,再加五十分。哇,加起来有一百零一分。认输吧,麦琪!
我整天都在电话机旁打转。麦琪在等詹姆斯的电话,她吩咐我要在她父亲从密室里接听电话前拿起话筒。电话在七点十五分终于响了,我用最快的速度拿起听筒,但泰勒上校的动作比我还快,“喂。”他说。
电话的另一端传来粗重的呼吸声。吉凡·库马尔的声音漂浮在静电噪音之上。“明天见面,星期四,晚八点在印度门附近的夸利特冰淇淋店见。我有爆炸性材料。”
“很好。”泰勒上校说完就挂了。
泰勒上校拿着瓶福士啤酒坐在电视间里,收看电视连续剧《捕谍者》最后一集。这次,史蒂夫·诺兰陷入了真正进退两难的困境。他发现自己最好的朋友——和他一起上大学、在他的婚礼上当伴郎的人——是一个共产党的间谍。他非常悲伤,不知道该怎么做。他坐在乱哄哄的酒吧里,大口大口地吞着威士忌。最后,酒保对他说,“这是一个肮脏的世界,但如果没有人愿意去清洗它,整个国家就会堕落成一间茅厕。”史蒂夫·诺兰听到这话猛然醒悟。他驾着红色法拉利飞奔向共党间谍的家。“你是个好人,干的却是坏事。”他在掏出枪之前,这样对朋友说,“友情固然重要。但国家利益高于一切。我很抱歉。”他说着开枪击毙了朋友。
第二天晚上十点,一辆红灯旋闪的警车呼啸而来,同时到的还有大使馆的车。带走拉姆的那个警官从车里出来,警察局长也来了。泰勒上校跟他们在一起,看上去就像史蒂夫·诺兰在酒吧里一样狼狈。不到十分钟,大使也赶到了,脸色非常凝重。“这是怎么回事?”他问警察局长,“外交部为什么宣称泰勒上校是‘不受欢迎的人’,并要求他四十八小时内离境?”
“是这么回事,阁下,我们有证据显示你的官员从事违反外交条例的活动。恐怕他必须得离开我们国家了。”警察局长回答道。
“但他犯了什么罪?”
“我们当场抓获他从名为吉凡·库马尔的男子手中收取机密和绝密文件。那人是国防部的职员。”
泰勒上校脸色灰白。这次,他没有咒骂这印度人是该死的撒谎精,只是低垂着头站在客厅中央。
大使发出一声叹息。“我不得不说,在我漫长的职业生涯里,这还是头一次我手下的官员被宣布为‘不受欢迎的人’。请相信我,查尔斯不是间谍。但如果他必须离境,就让他走吧。”他将警察局长拉到一旁,“乔普拉先生,这些年我可是送了你很多箱黑牌威士忌。你能帮我个忙,回答个问题吗?”
“没问题。”
“仅供我参考,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查尔斯今天有约会的?是那个叫库马尔的家伙引你们过去的吗?”
“真是个好问题。不是吉凡·库马尔。恰恰相反,是你们自己的人在今天早上打电话给泰吉警官,告诉他晚上八点到印度门抓泰勒上校,说泰勒上校将收取机密文件。”
“我不信。你怎么如此肯定他是澳洲人?”
泰吉警官走了过来。“好吧,大使先生,是那人的口音说明了一切。他是这么说的:‘印度“焖”见,今晚“跋”点。’我是说,只有澳大利亚人才会这样说话,不是吗?”
第二天,泰勒上校独自乘坐澳大利亚航空公司的飞机离开了新德里。我也离开了泰勒家,带着三个钥匙环,六件T恤衫,三十本我打算卖给废品小贩的《澳洲地理》杂志,还有整整五万两千卢比:干干净净的新票子。
我与泰勒家其他人道别。罗伊牛得不行。自从吸上毒以后,他就嚣张起来了。麦琪和詹姆斯打得火热。我不担心泰勒夫人。有大使在她身边,我知道她没什么过不去的。至于我,我要去孟买找萨利姆了。这实在是太棒了!
丝蜜塔看看手表,时间已是凌晨一点半。
“还继续吗?”我问。
“我们有其他选择吗?”她回答,“明天他们就正式起诉你了。”她又一次按下了播放键。
演播室里,我们也又一次进入了广告时段。
普瑞姆·库马尔轻轻敲打着桌子。“你知道吗?托马斯先生,你的好运这下终于到头了。我敢打赌,你回答不出下一个问题。所以,准备好用你的救生筏吧。”
开场曲响起。
普瑞姆·库马尔转向我。“现在,让我们进入第五个问题,奖金五万卢比。这个问题关系到国际外交。当一国政府宣称一个外国使节‘personanongrata’,代表了什么意思?A,这位外交人员受到嘉奖;B,这位外交人员的任期应该延长;C,这位外交人员心怀感激;D,这位外交人员不受欢迎。你听懂题了吗,托马斯先生?”
“听懂了。”我回答。
“好。让我们听听你的选择。记住,你有两个救生筏可以用。你可以向朋友求救,或者要求我‘一半对一半’——去掉两个错误答案,只给你留下两个选择。你怎么决定?”
“我选D。”
“什么?”
“我说我选D。外交人员不受欢迎。”
“这是猜的吧?如果你答错了,你已经赢到手的一万卢比可就泡汤了。所以,如果你想退出,现在就可以喊停。”
“我知道答案。答案是D。”
观众们倒吸了一口气。
“你确定吗,百分之百确定吗?”
“是的。”
鼓声渐强。正确答案闪出。
“完完全全,百分之百正确!你刚刚赢得了五万卢比!”普瑞姆·库马尔宣布。观众们起立欢呼,普瑞姆·库马尔抹去额上的汗,“我不得不说,这太不可思议了。”他大声喊道,“今天晚上,托马斯先生真像一位‘无所不知先生’!”
第七章 看住你的纽扣(1)
“该停下了吧?”我一字一顿地说,“别再喝威士忌了。酒吧要关门了,回家去吧。”
“别……别……求你别说这个。再给我一……杯。最后一杯。”客人一边恳求,一边伸过来他的空酒杯。我看看手表,凌晨十二点四十五分。严格说来,酒吧要到一点钟才打烊。我不情愿地拿出一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