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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好比青楼里的头牌,价格高的离谱,而且骚*媚动人,但是就是不让你动她一动;偶尔有人有幸被留宿一宿,自然成了众人羡慕的对象;其实那位冤大头花了高出百倍的金钱到手的也不过是和其他庸脂俗粉一样的一具身躯;当然他要的只是施施然志得圆满的从那香闺里走出时,众人羡慕的目光罢了。
此刻的近月楼三层近乎于空置,只有临河的那件精致的雅间里坐着一个人。他没有点明月楼拿手的菜肴和点心,他面前的桌子上只放着一壶茶,一柄剑。
这人目不转睛的看着窗外的大好景色,脸上神色木然。
那人面目英俊,但是这张英俊的脸上带着一丝残忍和诡异,他的两只白皙整洁的手上青筋毕露,一看而知这是一双保护良好的手,但是也是一双力大无穷的手。
楼梯蹬蹬作响,一名武士打扮的人从楼梯上上来,包厢里的人仍是脸朝窗外,来回头的想法都没有。
那武士来到包厢门口,轻轻叩门,包厢内那人才淡淡吐出两个字:“进来”。
武士诚惶诚恐的推门进去,毕恭毕敬的施礼道:“张大人,小人已经探明,那人今晚将在临水居赴宴,不过……”那武士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被唤作张大人的英俊男子皱眉问道,一只手轻抚上剑柄。那武士忙跪下磕头道:“今晚有吏部尚书谢安在场,怕是到时守卫颇为森严。”
张姓男子冷笑一声,将桌上的茶杯端起,轻泯一口,挥了挥手。
那武士如蒙大赦,忙爬起身快速离去。张姓男子转头看望窗外,眼神恢复空洞。
宽阔的大道上,韩暮和袁岗俊杰三人正带着八名飞虎队员说说笑笑的前去临水居赴宴。这是韩暮他们第一次在健康城里闲逛,以前都是走马观花、来去匆匆,谈不上什么欣赏,而今日则是正正规规的赴宴游玩,因为今天请客的是王坦之。
王坦之位高权重,身居侍中之职,相当于以后的宰相。他平日里公务繁忙事务颇多,但是这么一位外表敦厚老实的人其实也很喜欢热闹;过不了月余,他便和谢安轮流坐庄请两家人道一起坐坐。
何况现在已是四月,春光正盛,淮水的春天之夜正是迷人之时,所以王坦之便邀请谢家齐聚临水居休闲一番。
临水居位于南市的盐档附近,紧邻这一个小小的码头,那码头专门为盐运而开辟。建康城的食盐供应便是从产盐地用船运至这里,再由盐务司发卖各家商行。
临水居是个两层的小酒楼,但难得的是雅洁精致,二楼设有活动屏风,可照顾客人全体聚会和分开聚会,店家的生意脑筋可见一斑。
韩暮等人赶到临水居的时候,还无人到达。只见张玄手下直统的射声营校尉带领手下在周围布岗。
那校尉名叫金春波,老成持重,与韩暮有过几面之缘。韩暮等和金校尉见过礼后,便自顾上楼,今日是王谢的家庭聚会,这金校尉肩负治安职责,不像韩暮只是来此休闲吃喝的。
整座临水居已被王坦之包了下来,所以小楼内空空荡荡,座椅碗碟均已摆好,就等客人上门了。韩暮吩咐八名飞虎队员分散各个角落注意警戒,便和袁岗和俊杰坐在临窗的小几旁聊天喝茶,外边的天色渐渐暗下来,秦淮河上的花船开始上灯,周围的各个酒肆和青楼也都灯火闪烁,晚风自河面吹来,弥漫着一股股脂粉的香气,夹杂着恹恹的歌声。
一阵说爽朗的说笑声从楼下传来,这是谢安他们到了;韩暮等赶忙站起身来,整整衣冠躬身迎接,谢安和王坦之双双拾阶而上登上二楼。
两人都未着官服,谢安一袭青袍,王坦之一袭乳白打袍,均是一副休闲打扮。韩暮上前施礼,王坦之道:“贤侄都已经到了啊,年轻人就是行动快啊。”
谢安笑道:“他是做了一段时间笼中鸟,早想出来亮亮翅膀透透风了。”
两人大笑入内,韩暮忙招呼酒楼掌柜上茶,却见谢玄和谢道蕴双双走上楼来。那谢道韫面貌清减,似是大病初愈弱不禁风,谢玄倒是几日不见更显英挺健壮。见到韩暮,姐弟两反应完全不同,谢玄猛扑过来抱住韩暮道:“三哥,想死我了,搬出去便不回来看我了么?”而谢道韫则是若有所思只看了韩暮一眼便走向席位。
韩暮尴尬微笑,心道:这姐弟两要是对调一下就好了。拍着谢玄肩膀道:“刚刚安顿好,正要去请你们来看看我的新居呢,里边有很多好玩的东西哦。”
“真的?那我明日便去瞧瞧。”谢玄兴趣大增,韩暮点头答应,叫他先入座。后面谢石谢朗谢琰等和几个面孔陌生的年轻人也相继走了上来。韩暮和谢石等见礼毕,又请王坦之介绍那几位陌生的年轻人,原来他们都是王坦之的儿子,从年长起依次是王恺,王愉,王国宝,王忱,王坦之虽外表忠厚,但这生儿子的本事倒着实不小。
宾主到齐,吩咐掌柜的上菜上酒,酒宴开动。
临水居上春风拂面,秦淮两岸沐浴在这醉人的夜色里,远处盐运码头的一处灯光照耀不到的角落里,一双雪亮的眼睛正盯着那栋小小的酒楼,微风拂过黑色的衣袖,一只苍白而有力的手正扶着剑柄如兰般绽放再握紧。
第五十五章 玄论(一)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临水居上笑语欢声,气氛极是热烈。酒喝得越多,话也就越多。
韩暮无意间挑起的一个话题,引起了谢安的长篇大论。
韩暮一直以来对晋朝风靡的玄学颇感兴趣,凡是称得上名士的,必然对玄学有所了解;在韩暮的理解里,玄学乃是空谈,他一直不已为然;
这一次面对着东晋第一名士,这个问题憋在喉咙里不吐不快。于是终于在众人谈话的间隙问了一句:“义父,我一直以来都想听听您对玄学的看法,可否为韩暮分说分说呢?”
正大谈画艺的诸人,被韩暮这一问打断了话题,谢家人还好点,王坦之的几个儿子可不太高兴。
高高瘦瘦皮肤黝黑的王凯道:“韩暮贤弟,这玄学还用问么?自然是……这个……那个……”王凯自以为能够说出个一二三四,结果却支支吾吾组织不出语言来。
确实,玄学这东西好像人人都懂点意思,但是却又说不明白;就像人的气质,明明你能感觉到,但是叫你描绘一下却又是难上加难。
王坦之喝道:“蠢材,你要能说清楚这玄学的奥义,你也不会天天在外边惹事生非,游手好闲了。”
王凯面孔通红,被谢玄扯了衣角坐下喝闷酒。看来这王凯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谢安哈哈笑道:“王凯贤侄,你可是中了韩暮的圈套了,他问的这个问题,可是除了我没人能回答的出了。”
韩暮冷汗出来了:这不是制造矛盾么?再说了,你也太自信了吧,除了你便无人能答出?有些夸张了吧。但是看着座上的众人,包括王坦之和谢道韫等都露出当然如此的表情,韩暮就更惊讶了。这是赤裸裸的个人崇拜啊,韩暮悲愤的想。
只听谢安续道:“这个问题道蕴曾问过我,我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写了一篇文章给她,专门回答她的问题,此刻我想道蕴能替我回答。”
众人看着谢道韫,只见她喝了几杯酒,面孔娇美潮红,配以沉静婉约的气质,撩人心魄之极。谢道韫款款起身道:“是的,记得前年冬天我和小玄跟二叔一起围炉赏雪的时候便问过,二叔的信我还珍藏着呢。”说罢有意无意的瞟了韩暮一眼。
韩暮暗道:这是在损我呢,两年前人家就思考这个问题了,我今天还说出来凑热闹,这不是加分,是大大的减分啊。
但,两年前我还是个二十一世纪的教书匠呢,怎么会知道你已经在千年之前的空间里思索着这个问题呢?越想越迷糊和复杂,韩暮差点又要怀疑这是在梦里了。
谢道韫娇脆的声音打断了韩暮的胡思乱想,只听她道:“我便代二叔回答韩……韩小弟的问题吧。”
众人停杯放箸聆听,谢道韫神色一肃继续道:“二叔当日文章中言道,玄学之‘玄’字出自老字《道德经》中‘玄之又玄,众妙之门’之句,概因汉朝以来的孔家儒学没落而兴起的一种思想风潮,它综合了《老子》、《庄子》和《易经》的主要思想,倡导的是立言玄妙,行事雅远的立意。”
谢道韫顿了顿,拿起香茗轻坠了一口,又拢了拢鬓边散落的一缕青丝。韩暮心下大恨,卖关子啊,说了一半在这里卖关子,这要是柳如眉直接上去打屁股了。
众人都沉思静响,没人提出任何不满;谢道韫收拾停当续道:“这立言玄妙,行事雅远八个字二叔将之概括为‘玄远’二字;意思是,远离尘世具体事务,但从言行两方面追求高玄,静远的处事原则。不拘于外物,但求内心的平静圆满。便是这些了,二叔的文章很长,道蕴理解的大致便是这些了。”
谢安颔首微笑道:“道蕴不愧是我大晋第一才女,两年前德文章都能历历在目,概括精髓,博闻强记盖过这世间多数男子了。”
谢道韫娇羞道谢。韩暮听得真切,但是还有许多疑惑在心头,于是傻傻的问道:“当今名士皆是玄学大家,那么照义父所言,岂不是名士都是远离俗世俗物,一心追求内心的平静,为什么还有人要当官入仕,经商逐利呢?岂不很俗么?义父您被誉为天下第一名士,不也入朝为官了么?”
这次连王坦之也吓了一跳,这不是在当面扇谢安的嘴巴子么?其他人都惊直直的盯着韩暮,仿佛在看着一个可怜的白痴。
谢安并未动怒,反而哈哈大笑道:“小子,你有成为天下第一名士的潜质哦,从你的问题我便能感觉到你思考的颇深啊。既然这样的话,我想问你一句,你看的到我的内心么?”
韩暮挠头道:“当然看不见,我又不是那偷心的贼。”
谢道韫听到这句话脸上莫名其妙的红了一红。
谢安端起酒杯道:“来来来,喝酒吃菜,大好时光不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