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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恒一道:“这两人不知有何深仇大恨,居然…”
张禹行叹气道:“是啊,本官也没想到,原以为两人见了面多少能套出几句话来,却不料话说了没几句,直接就开始动手,且本官竟不知他何时在身上藏了匕首。”
“太后呢?太后也藏了匕首?”严恒一问。
“是剪子,一把极为锋利的剪子,她是多害怕有人进宫刺杀她,竟时时刻刻都在枕下藏了剪子,这做人也没什么意思。”张禹行斯条慢理地道。
裴昶然一直沉默不语。
张禹行叹气,又叹气。
他问:“王爷有些话,你听还是不听?”
裴昶然又沉默了许久,问道:“本王只想知道这曲文钧究竟是不是本王的亲兄弟,不是吧?!”
他的眼中透露出纠结,难过,期待,还有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挣扎。
张禹行一秒也没有停顿地回答道:“不是!但是…”
“嗳?”严恒一抱怨:“怎么还有但是,你倒是把话一口气说清楚啊!”
张禹行道:“这里头的来龙去脉还挺复杂的,本官一时也没有捋清楚,我听着他们对话中的意思曲文钧乃冷宫中的一名宫女所生,但他是不是先帝的孩子就没说明白,那名宫女生了曲文钧后不久就被太后给毒杀了。”
严恒一惊道:“宫中还有此等秘事,太后果真心狠手辣,她既对曲文钧有杀母之仇,也难怪他想杀了太后报仇,可太后又为何想杀了他?”
张禹行没有说话,目光放在了裴昶然的身上。
只见他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道:“他若不是我母后亲生的,便也罢了,你接着往下说吧,本王受得住!”
张禹行想了想道:“下官觉着您恐怕未必受得住,要不先叫人送二坛酒来喝得微醺再说,如此清醒难免心中遭受巨创,这…难以启齿啊!”
严恒一瞪着他,一副敢怒不敢言的表情。
裴昶然却道:“既如此本王叫人拿酒来!”
他走出门口唤裴三:“你去大厨房拿酒来,要多要烈!”
裴三吓得抖了抖,心道大事不妙,王爷已经怕是受了刺激。
他悄悄出门,先去春在堂找了珍珠。
珍珠正在春在堂和董雨清一起核算账目,听说王爷青天白日就要喝酒,且要多要烈,也有些吓住了,问了裴三为了何事,他又支支吾吾什么也不敢说,只得交代他叫大厨房做上醒酒汤备着。
自己急急忙忙丢下手头的事情,去宝珠苑西院找裴昶然,却被人拦在了院外。
第79章 酩酊大醉
珍珠站在院门口; 又是跺脚; 又是叹气; 却也无何奈何。
跟着她一起过来的董雨清劝慰道:“娘娘; 王爷不叫你进去,总归是因为里头有要紧事; 多半还是朝堂上的事情; 您不如放宽心,先去忙别的; 一会儿王爷走出来了,您自然就知晓了。”
珍珠叹了口气道:“你不知道,昨儿晚上爷就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当时我就觉得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今儿这仗势更是越瞧越叫人觉得不对劲。”
主仆俩正聊着; 董雨清的相公远远看见两人,走了过来。
走近了,他躬身向珍珠行礼,徐徐地道:“娘娘,王爷和严大人,张大人在里头议事。不论裴三爷同您说了什么,您想想看王爷是什么人,他是战场上杀敌过来的; 眼下就是在自己府上; 您且放宽心,王爷若真喝醉了,我自然好生侍候。”
珍珠抬眼瞧; 一旁站立着的裴三。
他表情尴尬,刚才是他去通风报信。
眼下依旧是他,却拦着不让她进去了。
珍珠一言不发转身往回走,好吧,她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裴三也不是故意要为难她,裴王爷更是有要紧事在身,她就算再担心他,也得顾全大体。
黄昏时分,严恒一和张禹行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默契地往珍珠那边走。
珍珠正坐在圆桌前,双手托腮看着房门口发呆呢,看见两位大人进来,立刻站起身来,转头叫连翘去泡茶。
张禹行拦住她道:“不用了,我和严大人过来,是有句话想和你说。”
珍珠见他表情严肃,心下便有些慌张,眼睛瞪得圆圆地看着他,等他往下说。
张禹行叹息道:“王爷的情形不太好,下官有些冒进了,把一些实情都告诉了他,刚才我和严大人出来之前,看他的神色都有些直愣愣的,和他讲话也听不见了,我们…”
珍珠脸都吓白,提起裙摆就要往外冲…
严恒一连忙拦住她道:“珍珠,莫去!”
珍珠慌慌张张地急问道:“为什么啊,他都这样了,我要去看看他,好生宽慰他几句啊!”
严一恒朝她摇摇头道:“夫妻纲常原本因是一体,富可同享,有难也则应同当,你可知道人难免会有时想要独处,你让王爷静一静,稍后再去不迟。”
他看向张禹行道:“张大人,不如你先回去,我同珍珠再说几句。”
张禹行出去后,严恒一看着屋里站着的小丫鬟开口道:“你们也都出去吧,离着远些,我没出来之前,都别进屋。”
珍珠觉得自己有些脚软,扶着桌子坐了下来。
严恒一在她对面的锦凳上坐下,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珍珠,我下面说得这些话,你记在心里就好,切莫说与旁人听,就连王爷他没提出来,你也莫说。”
他的表情这样严肃,珍珠只觉自己一颗心怦怦乱跳,半响点头道:“爹,你放心。”
严恒一组织了一下语言,用最简洁的语言,告诉她:“太后死了,是与曲文钧自相残杀致死,王爷的亲兄弟并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早年就被太后杀害了,王爷的亲生母亲也被太后所害!”
珍珠眼睛瞪得大大的,正想说些什么,又听严一恒道:“就连当今皇上的帝位也是假的,当年王爷在外征战,那位置原是他的,他们趁他不在,把先帝的遗旨掉了包。”
“这消息对王爷的打击太大,他自己尚且不曾消化,又如何能好生来与你说道,你若是此时此刻冲进去,我想他未必想见你,多半会找一个角落蜷缩起来。”
珍珠无意识地喊了一声:“爹…”
口气中俱是惊惶。
严恒一叹息着拍拍她的肩,“你年纪尚小,王爷说到底也年轻,可如今还需你包容些,晚些你去瞧瞧他,什么也别问,若是他想自己待着,你就给他些空间。”
珍珠呆了好久,抬头看严恒一,闷闷地问:“爹,爷会不会想报复?我觉得现下的日子已经足够好了,我不想他报复,更不想他当什么皇帝。”
“唉…”严恒一轻轻地叹息:“人各有命,你且走一步看一步吧,等王爷好些了,再把心里话和他说一说,我瞧着王爷未必想当这个皇帝,只怕是天命所然难以脱身了。”
他站起身来道:“我得回去了,你娘怕是还在府中等我回去用膳,最近的事情真多啊,林大人还在狱中,唉…”
严恒一叹着气,慢慢地出去了。
珍珠一个人发了会呆,看着屋外的天色渐渐暗沉,自己更是孤身只影。
好想……现在就冲进西院去看他!
黑暗中,有人推门进来,低声道:“娘娘,小生进来了?”
云骏玮提着一盏灯笼,穿着一身月白色棉袍,仿若黑夜中的一道亮光向她缓缓走来…
他把灯笼放到一边,站到圆桌的另一边,拿了火石点亮了蜡烛。
珍珠的眼睛一直盯着他,跟随他的一举一动,直愣愣的却什么话都没说。
云骏玮道:“娘娘如此盯着小生,只怕被王爷瞧见了大为不妙,您就不怕他吃醋?”
珍珠条件反射般地叨叨:“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心烦着呢,没空和你逗乐子。”
“嗯。”云骏玮道:“小生刚才进来,惊见宝珠苑中一片宁静,外头居然一个丫鬟都没有,走近几步却不小心听到了惊天秘闻,这下只怕头颅不保。”
珍珠再是满腔愁绪也给他说乐了。
这人一脸云淡风轻的表情,哪里是担心头颅的样子。
她问:“你都听见了?”
他答:“都听明白了!”
她又问:“那怎么办?”
他又答:“时间会治愈一切…”
“唉…”珍珠苦闷道:“你尽说废话,照这话的意思岂不是要我坐在这里枯等?”
云骏玮道:“我们可以去找王爷吃个饭,人总是要吃饭的;也可以找王爷再喝点酒,也许他还没喝够…酩酊大醉未尝也不是一个法子。”
珍珠一拍桌子,爽快道:“行,一起喝个痛快!”
云骏玮“噗嗤”笑道:“娘娘果然是条好汉,王爷有您如此娇。妻真是幸甚!”
珍珠看着他眉头紧皱,就连鼻头也皱了起来,怎么听都觉得不是滋味。
云骏玮站起身道:“娘娘赶紧派人叫大厨房送晚膳过来,时辰不早了,您的那些丫鬟们可都在宝珠苑门口傻站着。”
珍珠瞪他一眼,见他不动,只得自个儿出去叫人。
须臾,大厨房送了晚膳上来。
珍珠走到西院,裴三看见她弯腰行礼,后退几步让开了。
他什么话都没说,可意思很明显。
珍珠叫了二个丫鬟把晚膳摆到了西院的前厅,把云骏玮留在那里,自己进了书房去找人。
书房里一片漆黑,珍珠摸索着慢慢找到书桌,把蜡烛点燃了,瞬间她就惊呆了,屋子里安安静静瞧着并无人影,裴昶然去哪了?
她独自站了一会儿。
想起严恒一刚才说的话,弯下腰来,见他蜷缩在书桌底下,靠在桌边坐着,两条大长腿微微弯曲……
他垂着头,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珍珠从侧面瞧他,只觉他彷如是个惊慌失措的孩子迷了路。
她的心莫名绞痛,上前两步,蹲下身一把抱住了他。
裴昶然浑身僵硬,他的耳鸣症又犯了,此刻脑中嗡嗡声响,好似有千百只蜜蜂在来回打转,左右冲突。
他的脑中空空荡荡,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躲在黑暗里再也没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