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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脑中空空荡荡,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躲在黑暗里再也没人会来问他,这是怎么了?
不知一个人蹲坐了多久,就在他迷茫的瞬间,忽觉有人点亮了蜡烛,接着有一个温热的怀抱搂住了他。
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任由温暖包围着他。
四周一片寂静。
良久,珍珠叹息了一声,拉着他起身,带他进了西院的卧房,走到了床榻边。
裴昶然如同孩子一般乖巧,由着她脱了他的靴子,又扶起他脱了外衣,接着盖上被褥。
珍珠坐在床榻边,既没说话也没动,时间安静一点一滴过去,窗外的月色渐移,从西边渐渐月上中空,然后又慢慢移到了东边,她眼睛酸涩,终于倒下头来,睡了过去。
裴昶然神智渐渐清明,就在珍珠倒下的瞬间,他扶住了她的肩头,让她慢慢躺下来,躺到自己身边。
他支着头看了她许久,困意渐渐袭击了他。
第二日,天光大亮,珍珠是被饿醒的,她楞了几秒才醒悟到自己身在何处,还有……昨夜未用晚膳。
一转眼,看见她的爷躺在身边,表情安逸睡得正沉。
窗外有光照在他的脸上,仿佛黑暗从不曾接近他,昨夜已经过去,外头太阳已经升了起来。
珍珠突然觉得,云骏玮的话再正确不过了:时间能够治愈一切!
第80章 兄长
裴昶然醒来的时候脑内一片清明; 困扰他一个晚上的耳鸣症骤然就消失无踪了。
珍珠什么都没问; 他也什么都没说。
起了身; 吃完早膳; 裴昶然带着珍珠,携王大福和陈金海等人去京郊外的田庄小住了二日。
在那里; 珍珠见到了自榆木川回来后再没好好聊过天的几位总兵; 他们见到她依旧亲热地叫她大妹子,嚷嚷着要蹭饭。
闲聊几句; 裴昶然就带他们去了书房,关上门来议事。
珍珠站在庭院,看着几个大男人的背影,默默的叹息。
她不能帮他做什么; 唯一能做的是在他伤心难过的时候安慰他,极力不拖他的后腿,即便在她心里一直觉得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比做一番大事要重要的多。
外表平静的日子只过了二日。
二日后,他们又回到了京城。
第三日,裴浩然宣布太皇太后薨逝,举国逢丧废乐三月,以示哀悼。
珍珠跟着裴昶然一起参加了太后的葬礼。
她被送往皇陵安葬。
至于曲文钧安葬在何处; 无人问起也无人知晓; 日子已经按部就班的过着,裴昶然每日起身去上朝,珍珠忙碌着后宅的事宜。
只是; 一到休沐日,裴昶然经常出门,往往忙到黄昏日暮方才回府。
这日,珍珠和董雨清在春在堂看账,云骏玮闲来无事坐在一边发呆。
董雨清走后,云骏玮依旧支着下颌看着窗外发呆。
珍珠坐到了他的对面,盯着他看了许久,他也没转过头来…
他在出神。
珍珠突然觉醒。
这侧脸,这鼻梁,这看着某处的眼神,与裴昶然不要太相似。
只不过从正面看,裴昶然的脸型要比云骏玮硬朗英武。
云骏玮的脸小些,且线条相对柔和。
她死盯着他看的眼神,终于让云骏玮中沉思中缓过神来,他无奈地道:“又来了,又来了…娘娘,您这个死盯着小生的毛病能不能改改,小生心中甚有压力啊!”
“哦!”珍珠不在意地问:“你时不时云游天外的毛病什么时候改?”
“哎…”云骏玮幽幽地叹了口气,道:“小生有心事。”
“什么事?”珍珠问得直接了当毫不含糊。
“……”
他不说话,珍珠开始瞎叨叨:“我发现你长得和爷有点像,刚才我盯了你半天,真是越看越像,我记得我和爷初初相识那会儿,他也经常看着远处大山出神,同你刚才的眼神如出一辙。对了,我们那会儿住在袁家庄,我家门口就是大山,空气可好了,那里的人也好,只可惜后来被鞑子给毁了。”
“像吗?”云骏玮问。
“像,真的很像,我还没见过旁的谁这么像王爷。”
“你这话不对啊,明明我比王爷虚长二岁,要说像也该是他像我才对。”
云骏玮这话说得有些冒昧了,按理裴昶然是王爷,而他不过是客居在王府,顶多也只能算是个幕僚。
珍珠却没在意,她继续叨叨:“云大哥,你发现没,王爷最近好忙碌,且张大人和义父也不来咱们府上了,我有些担心他们真想…”
她说到这里,突然打住,神秘兮兮地探头出去张望,挥手叫站外门外的桑葚,连翘,去大厨房给她泡茶拿糕点果子来吃。
云骏玮哭笑不得地道:“有些话,您就别接着往下说了,小生都听明白了。”
“嗯!”珍珠双手托腮叹了口气道:“我也会发愁啊,怎么觉着早晚得出事呢!要是爷的亲哥哥没死就好了,那样他就不会想要走到那条路上去。你是没看见,那天晚上他的表情有多骇人,我真怕他想不开!“
云骏玮的脸色有些苍白。
一直盯着他的珍珠奇怪地问:“云大哥,你被我的话吓住了?要不然你改天去劝劝爷,叫他别想着报仇了,冤冤相报何时了,做人还是开心一点好。”
云骏玮嗓音低沉道:“不,这个仇必须得报!”
“呃?”珍珠傻眼道:“你说什么?”
云骏玮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朝她招招手道:“娘娘,小生冒昧了,可否去小生房内一叙?小生并无他意,不过是小生的房内比较偏僻,方便说话,您的丫鬟们想必很快就会回来了。”
珍珠眨眨眼,忽觉他的表情十分严肃,从未见过他有如此神情。
这些日子以来,她也算是了解他的为人,偶尔会说些俏皮话,有些凉薄,不在意的人完全不搭理,大多数的时候很细致贴心。
要说,他会对她做些出格的事情,她是完全不信的。
于是,她跟着他往前走,半路遇见刘嬷嬷,交代了两句。
刘嬷嬷看着一高一矮两个背影,嘴。巴张开又闭上,她很想喊住珍珠:娘娘,这于理不合啊!
云骏玮走到他的房门口就停下了,他道:“娘娘,您在这里等着,我进去搬二个凳子出来。”
珍珠拦住他道:“不用这么麻烦了吧,有话直说就是了。”
云骏玮苦笑道:“不行,小生怕说到一半脚软,趴到地上就太难看了。”
珍珠:“……”
她只得由着他从房内端了锦凳出来,两人对坐在房门口,一边吹着冷风,一边叙话。
珍珠道:“今年冬天真漫长,不知不觉年节过去也好些天了,这风吹着刺骨寒冷,我瞧着你身子也不算好,何苦非得在这里吹着北风说话…”
云骏玮无语道:“娘娘的心真大,是小生拘泥了,只怕坏了娘娘的名声。”
“哎…”珍珠道:“有什么要紧话,赶紧说吧,说完了咱们也好去暖和暖和身子。”
云骏玮沉默了五秒,只觉有些话卡在喉间急于找人倾诉,可到了要紧关头却又说不出口,这事藏在他心里多少年了…
珍珠催促他:“你倒是说啊!”
云骏玮缓缓地道:“有一个女子她是蒙古族的公主,从小活得肆意张扬,十八岁那年和父兄一起上了战场,却不料敌军的头目对她一见倾心,杀了她的族人,硬是把她从战场上送进了他的后宫。”
他说着转过头来看她一眼:“换了你可会与那敌军的头目相爱相亲,还生下孩子来?”
珍珠噎了噎,答道:“不会吧,不能吧?”
“呵呵。”云骏玮道:“是啊,她怎么这样傻,敌军头目喜欢她自然是紧着把好东西都送到她面前,陪她花前月下,由着她肆意哭肆意笑,可要知道他们之间的问题并不会因此而消失。”
“然后呢?”珍珠问。
“然后她很快就卸下了防备,成为了他宫中的贵妃,不足十个月就生下了一个男孩。当日的皇后娘娘,后来的太后与她相隔不过三个月,也生下了一个男孩,也就是如今的这位皇帝。”
珍珠听出来了,他说的这位公主应该就是爷的亲娘。
云骏玮接着道:“那个男孩不过三岁,就被太后硬生生从亲娘的手中夺了过来,送进她的宫中教养,说是教导实际就是关押,一连好几年他除了宫中的下人谁都见不到,数次听见亲娘在外面嚎哭着想见他,俱未成。”
珍珠生气了,嚷道:“怎么这样,不是说敌军头目很喜欢她的吗?怎么连亲生儿子都不让见,世上哪有这种道理。”
云骏玮转头过来看她,眼中带着一层薄薄的雾气,他道:“那是因为太后进了馋言,硬是说那个男孩并非先帝的亲生骨肉,事实上,我的母亲与他在一起时还是处子,又何来机会与别人在一起。”
“呃。”珍珠傻道:“你的母亲?也就是说你就是那个男孩?”
“是,我就是!”云骏玮苦笑道:“我真是不想承认,先帝乃是我的亲生父亲,如此愚蠢的男人,他口口声声说爱她,却被人混淆视听,与我母亲恩爱相惜的时光比昙花开放的时间还要短暂,后来虽在物质上依旧恩宠不断,可我的母亲她再也不懂快乐是何物。”
“这故事有点太过惨烈了。”
珍珠问道:“后来呢?她是不是想方设法的要救你出去?”
“是啊!”他本打算继续说下去,却被珍珠的话给打断了,只听她自言自语道:“不对啊,王爷比你小二岁,你三岁被送进太后的宫殿,那会儿爷不是才刚出生?”
云骏玮眨眨眼,傻道:“这怎么不对了,太后就是因此趁虚而入,只说我娘亲照顾不来二个孩子,不如送她教养,且先帝也不太乐意总是看见我,他去太后的寝宫次数少,自然是乐见其成。”
“哦。”珍珠道:“是我想岔了,只因爷数次在梦中念叨,他的母后不给他吃糕点却给了旁的孩子…如此说来,这个旁的孩子不是你,就是曲文均了?”
“应该也不是曲文均,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