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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中气充足,啸声中带有一股奇异的力量。
云海似手长啸牵引,翻滚的更加剧烈,变幻莫测。
“他娘的,老子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呆了两年。索性不负陛下所托,解决了越嶲蛮的隐患。”
鱼俱罗扭头道:“你一定奇怪,越嶲那边打得正凶,我为何会来这里。”
“哦,确是奇怪。”
“龟儿子的一群化外蛮夷,连个兵器都凑不足,也敢起兵造反。”鱼俱罗笑道:“老子筹谋两载,阳山镇一战之后,就再也提不起半点兴趣。反正都是些土鸡瓦狗,交给段钟葵那小子,已经足够……对付这么一帮子家伙,如果段钟葵还打不赢的话,老子就撤了他都尉之职。”
“段都尉那边……”
“没关系,他打得赢。
那小子和你一样,喜欢阴人,说什么不战而屈人之兵。老子不喜欢他那风格,但对付越嶲蛮,倒是足够了。老子看那边没甚事情,索性把兵权都交给他,任由他去阴人,他去做主。
娃儿,你可知道,你老师生前三绝,兵法,箭术,还有使槊。
他最得意的,莫过于兵法和箭术。既然把这两样都传给你了,为何又不肯传授你使槊之法?”
郑言庆心里一动,抬起头,惊讶的向鱼俱罗看去。
隐约间,他猜出了鱼俱罗来的原因。只是看着鱼俱罗脸上淡淡的笑意,一时间又无法确定。
“我曾听先师提过,当今世上,善使槊者无数,各有巧妙之处。
然则若说使槊第一者,非上柱国大将军莫属。先师还遗憾说,您不在洛阳,否则就求你……”
“求我做甚?”
言庆一咬牙,沉声道:“求您传授小子使槊之法。”
鱼俱罗闻听,忍不住放声大笑。
“恩,你小子倒是学得聪明了……”
如果郑言庆吞吞吐吐,说不得又要被鱼俱罗好一阵子的挖苦。他笑呵呵的说:“季晟生前,曾派人送给我一封书信。在信中,他极力的赞扬你,并恳求我,寻找合适机会,教你使槊。”
“啊!”
郑言庆即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心里面,顿时生出莫名的感激之意,对长孙晟这拳拳关爱,不由得感激万分。
鱼俱罗说:“我生平有三件得意的事情:射箭射的比季晟远,打仗打的比史万岁贺若弼凶。呵呵,其实这两件事情,不过是我安慰自己罢了。我力气比季晟大,用的五石强弓,射的当然比他远。若是在疆场上,季晟的连珠十三箭,取我性命,绝对是易如反掌;至于打仗嘛……史万岁也好,贺若弼也罢,身经百战,可谓战无不胜。我呢,说起来不过是一猛将耳。”
鱼俱罗对自己的认识,倒是很清醒。
郑言庆不由得对他更添了几分好感,这老儿莽是莽,鲁是鲁,甚至不讲理。
可这种直性子,却是难得。
“然我最得意者,就是使槊。
早年,我收了宇文成都为徒,原想把一身武艺传授给他。哪知道那小子……力气比我小时候还大,不喜欢用槊,却选择了凤翅鎏金镗。不过那玩意儿那难使用,配他倒还算是合适。
所以,我最得意的使槊,至今还未有传人。”
鱼俱罗说到这里,眼睛突然一瞪。
“小子,你可不要会错意,我不会收你为徒。你不对我的胃口,相比之下,我更看重麦子。
可是季晟既然说了,而且我看你这一身武艺也不差,好像也练过使槊,基础颇深。
麦子那家伙也不喜欢用槊,非要和他老子学……我也不想这本事失传,所以就便宜你这娃儿。
不过,我跟你说明白:我教你使槊,但只一个月的时间。老子在隆山郡公务繁忙,才不耐呆在这荒山野岭吃风。一个月,你能学多少,看你自己的造化。也算是我全了季晟的心思。”
第十四章 一封家书
第十四章封家书
个月的时间能学多少? 这个问题,还真就不好回答。
若按照鱼俱罗的说法,你有那个悟性,有那个基础,十天就能入门;但若是没有那个悟性和基础,就算一辈子也使不精。对于这样一个回答。郑言庆也知道该如何,再去继续询问。
使槊,首先对身体有一定的要求。
个子得高,若是二等残废的身子。就算骑在马上,也未必能把槊舞起来。一支马槊最短一丈二,几近于枪矛。正规的尺寸,应该是在一丈八到两丈左右。这就差不多是四米的长度。
如果身子矮,手臂短,如何能把槊舞动起来?
其次要讲力气。
支普通的步槊,换算成后世尽量。大约三十斤左右。马槊的重量。则是在四十斤到五十斤上下。手上无力,又如何能使愕好说呢?似鱼俱罗的马槊,重大九十八斤,算得上异数。郑言庆试着舞动,只两三下,便气喘吁吁。一来是分量确实重;二来则是鱼俱罗的马槊,是经过特殊设计。
这也和鱼俱罗握槊时的方法不太一样。中间略细,两头很粗,夹在腋下。
据鱼俱罗说,无回枪讲的是一个气势。
普通握槊的方法,是抓住距离槊攥两尺距离,而后以小臂压住真尾;鱼俱罗不太认同,认为这样一来。对槊的控制力就无法达到完美,劲力的使用发起,过程相对较长,不利于交手。
所以,鱼俱罗是非常坚定的中槊握法,抓住中间。
这样一来,挑、刺、抹、斩、截、崩”等一系列的动作,使用起来就能比较连贯,威力更大。
当然了,中槊握法有一个。问题,就是使力加倍。
这说起来很复杂,练起来更加复杂。
郑言庆每天在鱼俱罗的指点下。清晨炼气,傍晚舞槊。这中间受了多少罪,用了多少辛苦,只有他自己清楚。
中槊握法不容易掌握,弄不好就会伤到自己。
只看郑言庆每天鼻青脸肿的模样。就知道这一天他有多么到霉。以至于长孙无垢也好,裴翠云也罢,看见鱼俱罗都没有好脸色。不过鱼俱罗毫不在意,第二天起来。继续操练郑言庆。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言庆渐渐的摸索到了这中槊的使用窍门。
其实,所谓的无回枪就是在使槊的基础上,加上一个势。
天下午,鱼俱罗指点着郑言庆练完槊小站在一旁,左看看,右看看。不时还轻轻摇摇头。
只看得郑言庆有些发毛,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哪儿做错了?
“不对,要说这招数,你使得有模有样,没什么错误。可我为什么总觉得,你好像缺了点什么?。
言庆奇道:“鱼柱国,我缺了什么?”
鱼俱罗让郑言庆握槊而立,他绕着郑言庆转了一圈,而后一拍手。“我知道你却少了什么?”
“什么?”
“威慑!”
鱼俱罗大声道:“娃儿,你哪儿都好,不管是身高还是力量方面,都符合了使槊的基本要求。而且你也很聪明,懂得举一反三。可是有一天。你这娃儿长的实在是太过于秀气了点。”
“啊?”
“你看我,相貌威武,一声怒吼,就让人心生畏惧。”
鱼俱罗颇有些自得的捻着胡须说:“成都那娃儿的状况虽与你相似。但他人高马大,加之所用的兵器独特,故而在疆场之上,能让人生出畏惧之意。偏偏你这娃儿,生的好像女孩子一样,我看见你,根本就不会觉得畏惧”你这情况,倒是和大周年间的北齐高长恭相似。
那家伙也是如你一般,生的很秀气。所以临战之时,必配以假面,以威慑敌人。
娃儿,你去找一副假面带着吧。这样上了疆场,才能有几分气势”你记住,横槊傲如爷,无回枪的要领就是,一槊中握,天下我有。你必须要有这样的气势,才能发挥出威力来。”
横槊傲如爷?
郑言庆在心里面,暗自嘀咕了两句。
说起来容易,可要做到这一点,却很难。
鱼俱罗可以横槊傲如爷,长孙晨可以横槊傲如爷,乃至于许多大将。都可以做到这一点。不过那是用一场场胜利,一条条人命,一次次搏杀换回来的气势。单凭空想,并非易事。
但言庆还是牢牢记住了鱼俱罗的这句话:横槊傲如爷!
“对了”。
鱼俱罗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一拍手,唤过随他一同上山留宿的亲随。
“去把我的行囊取来。”
亲随连忙答应,急匆匆离去。不一会儿的功夫,他拎着一个兜囊跑回来,恭敬的递到鱼俱罗手中。
“我记得我收起来了啊”。鱼俱罗打开兜囊,开始翻腾。一边翻腾。一边嘀咕不停。突然他大叫一声,“找到了!”
说着话,他从兜囊中取
“越嵩蛮子喜欢戴这玩意儿,这是我在阳山镇的时候,从一个小都老身上得来的战利品。本来越嵩蛮子的都老,用的是赤金假面。不过那东西要呈献于陛下,所以只留下了一个银假面。”
他把假面递给了言庆,“你戴着试试看?”
郑言庆接过来。在手上掂量了一下。
不算太重!假面打造的很精巧,仔细着,会发现有古巴国遗留下来的韵味。是一个面目狰狞丑陋的假面,獠牙突兀,雕刻精致。假面正中央,有一个倒立的眼睛,很像是三星堆出土的文物。郑言庆试着戴在脸上,然后横槊舞动。让一旁观瞧的鱼俱罗,忍不住连连点头。
“这样子比刊才好多了!”
他对身旁的亲随老兵说道。
那老军连连点头。“小郎君生的俏,不够狠辣。这假面配上去,倒是相得益彰,合适的紧。”
于是,郑言庆就收下了这个假面。
又过了几日。眼见一个月期限将临。
鱼俱罗把郑言庆带到了一个僻静之处,传授他无回枪中的三招散手工夫。所谓散手。是指并非枪法,而是与枪法相互配合的绝招。鱼俱罗除了善使马槊,还有另一门绝学,用鞭。
鱼俱罗的鞭。是经过特殊设计。
外形似竹节钢鞭。可是却能抖开,化作十二节软鞭。
配合枪法施展起来,可谓出人意料,威力极大。鱼俱罗倒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