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再用少许泥土覆盖。之后还要发芽,分栽,而且最好是用沙壤土,靠近河边栽种。
想来,那位郑管事也只知道要靠近河边栽种,但是对栽种的步骤却不了解。
而在后世,随着地域的差异越来越小,原本生长于南方的甘蔗,在北方也有大量的种植。郑言庆前世分管这一块,所以对于甘蔗的种植方法,倒也不是很陌生。
说起来,种植甘蔗倒也没什么。
可问题在于,甘蔗的栽种步骤繁琐,且在这个时代,局限性很大,想要大规模推广北方种植甘蔗,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再说了,这玩意儿除了出砂糖,似乎也没有别的用处。
郑言庆摇摇头,推翻了想要种植甘蔗的想法。
如果说刚发现这块蔗林的时候,他的确是生出过这样的念头。可一想到这其中的可操作性,郑言庆立刻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得不偿失嘛,似乎没什么实用价值。
提青驴辔头,言庆准备离开。
慢着,刚才小八说……用甘蔗制砂糖?
中国的制糖工艺,早在西周时就有了。不过当时制作的,主要是以饴糖为主,也就是俗称的麦芽糖。而种植甘蔗,则在楚辞中有过记载。著名的《楚辞-招魂》当中,有:胹鳖炮糕,有柘浆些。这里的柘,就是甘蔗,柘浆,则是说甘蔗的汁液。
而东汉张衡所著的《七辨》当中,更有‘沙饴石蜜’的句子。
沙饴,就是指微小的晶体,也就是砂糖的雏形。
仁寿年间,人们所食用的砂糖,色泽浑浊,多附有糖汁的颜色。但使用量却非常大。
人们喜好甜食,更有甚者,会在煎茶时,加入一些砂糖。
砂糖的价格并不算太昂贵,所以即便是普通家庭,也能消费得起。而且,砂糖不比食盐之类的物品,朝廷会加以严格的控制,甚至征收高昂的税收。砂糖的成本很低,前景却非常广阔。关键就在于,如果能改进砂糖的工艺,可独霸市场。
当然了,以言庆目前的能力,自然不可能垄断砂糖的销售市场。
但是郑言庆却知道,这砂糖提纯的方法,而且还知道砂糖的深加工技术,也就是冰糖的制作工艺。说起来,这种工艺并不是很高深,但却绝对是领先于这个时代。
“郑少爷,郑管家在叫你。”
毛小八的声音,将郑言庆从沉思中唤醒过来。
他抬头看去,只见郑世安正在远处向他不停招手,那意思是要他赶快过去。
“哦,那我们过去吧。”
言庆只好暂时放弃了念头,赶着青驴行过去。
可是在心里面,却在努力的回忆着白砂糖的制作工艺。如果他真的能够制出白砂糖来,那可是一大笔收入。当然了,这里面还有一个合作伙伴的问题,需要仔细斟酌。
他认识的豪商并不多,只有徐盖和张仲坚两人而已。
以郑言庆对徐世勣的控制力,说服徐盖接手,想来问题不大。可是徐盖和郑家的关系太密切了,如果他把这件事告诉郑家的话,那么迎接郑言庆的怕是灭顶之灾。
不找徐盖,那就只剩下张仲坚了。
要说起来的话,张仲坚的确是一个合适人选。
其一,张仲坚的父亲是扬州首富,背后还有吴县张氏撑腰。而甘蔗的主要产地,就集中在江南地区,张氏族人有这先天的便利条件。这一点,绝非徐盖可以比拟。
而第二点,郑言庆和张仲坚接触并不多,但也能看得出,张仲坚是一个很爽利的人。
不管是孙思邈还是杜如晦,对张仲坚的评价都不算太低。
但问题在于,张仲坚能不能说服他老爹呢?而且,自己也不知道如何联络张仲坚,这是一个大麻烦。在没有想出一个妥善的方法之前,言庆决定暂时先隐瞒下来。
同时心里面还存有一个念头:如何把徐世勣,牢牢的绑在自己的船上?
“言庆,事情办得差不多……”
郑世安笑呵呵的说道:“天也不早了,咱们这就回去。若晚了的话,怕是进不得城。”
郑言庆点点头,随着郑世安准备上车。
说来也奇怪,那头青驴居然亦步亦趋的跟着郑言庆,任凭其他人拉住缰绳也不行。
“你想跟我回去?”
郑言庆笑呵呵的看着青驴,伸手抱住了那张驴脸。
“要不,就跟我回去吧……爷爷,可以吗?”
郑世安温和一笑,“既然这畜生愿意跟着你,就带它回去吧。”
就这样,青驴的辔头拴在马车上,郑世安和郑言庆坐在车里,离开了郑家田庄。
“爷爷,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大公子真有其他的想法,您会怎么办?”
在路上,郑言庆突然开口询问。
郑世安何等精明,自然明白郑言庆话中的意思。
早先,他曾对言庆说:郑仁基很可能不会让郑言庆做郑弘毅的书童。其实,这里面还包含着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郑仁基是否会看重郑世安呢?只怕也是问题。
听言庆这么一问,郑世安的脸阴沉下来。
他沉吟片刻,轻声道:“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咱们就离开洛阳,回去服侍大老爷去。”
第十六章 崔道林(上)拜求推荐收藏
郑言庆喜欢读史,也知道历史上那些为祸江山的太监之所以遗臭万年,说穿了也正是因为这五体不全而酿成的原因。(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拾陸K文學網)
古语有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五体不全的人,本身就是属于被社会谴责的群体,有着超乎常人的自卑,更因这自卑,而产生超乎常人的刚强。在这种自卑和刚强中,就变得性情扭曲而阴暗。
郑世安虽说不是太监,可五体不全的事实却存在。
这也使得他比普通人更敏感,更容易受到伤害。别看他在安远堂呼风唤雨,可内心深处,却有着比女人还有柔弱的心弦。越是强硬,这心里面,其实就越发的孤苦。
轻轻握住了郑世安的手,郑言庆犹豫了一下,不知该如何解说。
郑世安笑了笑,“言庆乖孙,你莫担心爷爷……如果大公子看不上咱祖孙,咱就回荥阳。难不成不做小公子的书童,日后就没得出路了?等有机会,爷爷豁出去这张老脸,也要求着老爷给你抬籍……唉,当时也是一时疏忽,却苦了你啊!”
话语中,透着浓浓亲情。
郑言庆心里一暖,强笑一声道:“爷爷,抬籍的事情不着急,只要就机会,总能解决。不过小孙儿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说。大老爷已过了耳顺之年,将来的安远堂,定然是大公子做主。您也别太刚强了……我听人说,水满则溢,月满则亏。
当退让时且退让!您若是回去,恐怕大老爷心里也不会舒服,说不定还会觉得您是倚老卖老呢。”
水满则溢,月满则亏,出自于后世名著《红楼梦》一书。
后世人有‘少不读红楼,老不读三国’的说法。这《红楼梦》,更是千古奇书,里面隐含着许多哲理,年纪小的,却品不出个中滋味,反而容易生出各种邪念来。
言庆前世,也是在近四十岁时,才开始读懂红楼。
里面说了很多做人处事的道理……就比如说,那红楼开篇时,王熙凤和贾宝玉出去,遇老家人撒酒疯。那老家人,典型的就是倚老卖老,恃功自傲,以为自己当年曾救过贾家大老爷,就可以撒泼耍赖。殊不知,却早已经恶了贾府上上下下。
最后呢,被王熙凤下令,活活憋死在马厩里……
言庆觉得,郑世安如今怕就有老家人的想法。可这种想法要不得,弄不好就会丢了性命。家人奴仆,是世族门阀的私有财产,生死不在掌控之中。别看郑大士现在对郑世安万分宠信,可将来呢?这些人,都是玩弄权术的老狐狸,旁人根本就看不懂他们的心思。万一因为这件事情而生出恶念,岂不是一桩大是非吗?
言庆可不希望,郑世安有朝一日被憋死。
那样的话,他在郑家,只怕面临举步维艰的窘况。
郑世安楞了一下,疑惑的看着郑言庆。他实在不明白,言庆这么小的年纪,是从哪儿学会的这些话语?如果说,此前他赋诗创字,可解释为天资不凡,那刚才说的话,没有几十年的生活阅历,恐怕也说不出来,更别说似他讲的如此通透。
“言庆乖孙,你这些话,是从哪儿听来的?”
郑言庆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已经想好了托辞。
“是孙先生说的……前些日子,我偶然间把爷爷那一日说的担心告诉了孙先生。
先生就说,这件事还需好生应对。只是他不好直接和您说,就让我找机会,劝您一下。先生还对我说,涉世浅,点染亦浅;历事深,机械亦深。君子与其练达,不弱朴鲁;与其曲谨,不若疏狂。他让我把这句话转告爷爷,说您一定会明白。”
言庆这一席话,引自《菜根谭》。
其原意取自老子道德经中‘见素抱朴,少私寡欲’。不过菜根谭的言语,显然更加的浅显易懂,即便郑世安文学不通,也能明白个其中奥妙。这就是让他不要好胜争强,学会顺势而为。人有起起伏伏,只看你如何看待,莫钻了牛角尖。
郑世安长叹一声,“先生不愧‘圣童’,果然字字珠玑。”
说完,他向言庆看去,伸手摩挲言庆的脑瓜子,“爷爷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觉得这样子,恐怕要你受了委屈。今天听你一说,我也就知道该如何处理此事了。”
他虽然没有说要改变主意,但以言庆对郑世安的了解,想必也不会再心存怨恨。
只要郑世安能想得开,不硬着干就行。
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