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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片刻,他低声道:“请天宝大将军转告黎公,此番提点情义,郑家上下,定当铭记于心。”
说着话,郑元寿慢慢从后堂走出。
他手中拎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来到宇文成都面前。
卢夫人看见那人头,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我的儿郑元寿你这狠心的家伙,连亲生骨肉也不肯放过吗?我和你,拼了!”
郑元寿面无表情,一把推开扑工来的卢夫人。
“送夫人回去休息。”
说完,他把人头呈工,颤声道:“郑醒人头在此,请将军查收。”
宇文成都看了一眼那血淋淋的人头,认出正是郑醒的首级。他见过郑醒,当初回洛阳时,隋炼帝杨广曾召见郑醒,被赐予千牛备身。
千牛卫,几乎都是在宇文成都手中掌控,所以也和郑醒见过几面,甚至还说过话。看着那眼中犹自带着不可思议之色的郑醒首级,宇文成都,轻叹一声。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郑醒啊郑醒,看你也是个聪明人,难道就不知道,有些事不能做,有些话不能说,有些人,不能得罪吗?
“郑公,节哀!”
郑元寿面颊抽括两下,咬牙切齿道:“不送。”
言语之间,极为无礼。宇文成都也不见怪,点点头,命人把郑醒人头盛入盒中,告辞离去。
“郑言庆,不报此仇,我誓不为人。”
郑元…寿看着宇文成都的背影,仰天长啸。
郑元…综有心上前劝解两句可是这话到了嘴边,泳是咽了回去。怔怔的看着郑元寿的背影,久久不语。
离开了象阳之后,宇文成都不敢懈怠,命府兵返回记水关,他自带三百千牛卫,赶回洛阳。
急行半日,途径巩县治下。
宇文成都发现,路工有很多人,急急忙忙的,似是有什么事情。
于是派人过去询问,那千牛卫回来禀报说:“将军,这些人是去看鹅公子治丧。”
“治丧?”宇文成都一怔“为谁治丧?郑言庆家中,有丧事?”
“他们说,鹅公兰要为他的坐骑立碑,所以赶去看热闹。听人说,鹅公子有一匹心爱的白龙马,随他在高句丽东征西讨。结果在粱水畔生擒高建武的时候,他那匹白龙马累死疆场。
鹅公子极爱他的马匹,故而把那匹白龙马带回巩县,并在霍山寻一风水宝地安葬,还要立碑以纪念。这是鹅公子自征讨高句丽,做《春江花月夜》一年来,首次有新作问世。周遭文人士子,纷纷前去观摩,想看一看鹅公子的新作,究竟是什么样子,可有此前的水准”,千牛卫,是皇帝的贴身侍卫,出身都要经过严格挑选。
杨广本身也是个极有文采的人,所以对千牛卫的选拔,更加苛刻…。
想成为千牛卫,不仅仅要有上等的出身,还有识文断字。否则这天下武艺好的人多了去,又何必找你来担当重任。故而,千牛卫在回禀宇文成都的时候,言语中也流露出一丝向往。
对于首创咏鹅位,在文坛享有清誉的郑言庆,千牛卫同样颇感兴趣。
宇文成都自然能听出这千牛卫话语中的意思,不由得笑了。反正郑醒人头已经拿到,倒也不耽搁这一时半会儿。重要的是,他对郑言庆也非常好奇,特别是郑言庆对爱马的那份心意,让宇文成都也更平添几分好感。宇文成都对郑言庆原本就有好感,之前因为,投敌,之说,所以生出些许恶念。不过,谣言已破,那恶念早已烟消云散,同时好感,进~步加强。
“素闻鹅公子文采飞扬,所做诗篇,尽为传世佳作。
只是从未亲眼见他赋诗,如此好机会,咱们何不前去观摩一番,回洛阳后,也能多个谈资?”
千牛卫,齐声称好。
一行人于是立刻改道,随着路人,前往霍山观看。
一路工,行人越来越多。有文人士子,也有世家子弟,更不泛巩县周遭的百姓,前来看热闹。
霍山,千岩竟秀,万壑争流。
山中峰峦连亘,涧溪萦回。刚过了新年,山中大部分还覆盖在一片皑皑白雪之下。那秀美的风情,若婉约少女,极为撩人。二十四个彪形大汉,抬着一具硕大棺楼,沿着崎岖山路,来到天门峰下。
这天门峰,最有名的景色,莫过于那座漩若大佛的天然山峰。
高,米,身形眉眼宛然若真,直让人感叹大自然鬼斧神工的造化之能。白龙马的坟茔,就选在了天门峰下。郑言庆为了能让随他一同征战高句丽的爱马,安详休息,专门请人选了这块风水宝地。要知道,这接山就是后世的青龙山,同时也是北宋皇陵的所在地,其风水,一个硕大的马冢已经造成。
二十四虎卫,在一片西域胡曲中,将棺梃缓缓置于冢中。
白龙马,来自于西域,虽不能葬于西域,但也能在胡曲中沉睡。
郑言庆~袭素白,披着一件白色披风,眼睛红肿的看着玉蹄儿的棺种,落入坟茔。念及玉蹄儿这一路功劳,他洪然落泪。
“玉蹄儿,魂兮归来否?”
郑言庆站在坟前,顿足大哭。
在他坟旁,珑光毛小念,带着已经长大的细腰和四眼,静静肃立。两头小黎,已经长成。巨大的体型,犹如小狮子一样,威猛异常。它们和玉蹄儿,可说是从小长大,虽非同类,但也有很深感情。
不成想~载不见,已黎马永隔。随着郑言庆的呼声,两头小龚仰天长啸,那尖锐如狼嚎般的声响,带着无尽的悲伤。它们知道,从今往后,玉蹄儿再也无法和它们一起,狂奔。
宇文成都站在人群中,看着眼前一幕,亦不由得暗自感伤。
一匹好马,与武将而言,若同生命。郑言庆能对他的马,如此感情,这个人当是一常可交之人。
“胡马大宛名,锋棱瘦骨成。
竹批双耳峻,风入四蹄轻。
所向无空阔,真堪托死生。
骁腾有如此,万里可横行”
伴随胡曲,一首低沉的五言绝句,从虎卫口中唱出。紧跟着,就见虎卫们在坟茔前,吃力的推起一块青石碑,最工面两个硕大的金字:
胡马笔画铁笔银钩,苍雄有力。笔锋圆转,却有峥嵘之气。
四周人,不由得窃窃私语:“鹅公子竟然为爱马亲自写诗立碑吗?”
那字体赫然是咏鹅体,不过较之当年,更见风骨。从战场工走下来的郑言庆,笔力越发成熟。勾点纵横之间,竟隐隐透出一股肃杀之气。诗文并不长,但却尽极郑言庆对爱马心意。
“全都让开!”
刻在人们为那胡马碑文而感慨之时,却听一声如雷巨吼。
两个身形几乎和宇文成都不相上下的魁梧壮汉,一黑一白,抬着一个巨大的石马雕像,走到坟前。
“玉蹄儿,魂兮归来,今日我在此立碑,望你能九泉下安息。
若有来生,我定会再去寻你,与你再战疆场。”郑言庆说着话,声音有些哽咽,再也无法继续。
他走到石马雕像跟前,与雄阔海阁棱二人同时发力。
千斤石马,被三人硬生生书里在石碑一侧。这是郑言庆在巩县,连夜请人雕刻出来。玉蹄儿的形象,栩栩如生再现于面前。那昂首长嘶之状,直让人热血***,不由得为之屏住呼吸。
“男儿当如斯,挟弓跨良驹。
长刀寒似雪,玉蹄踏王庭。”郑言庆在坟前,洒酒祭拜,待坟茔筑起之后,才黯然离去。
一座雄威马冢,就立于天门峰下。
宇文成都呆立许久,突然对身边千牛卫道了一句:“大丈夫,当如斯!”
第六五章 此生不复郑姓
在洛水河畔,水獭开始捕杀河鱼,并将之陈列于河滩上,如同祭祀一般。这也是雨水三侯的第一侯。古人把雨水分为三侯,故而有一侯獭祭鱼,二侯鸿雁归。三侯草木萌劝的说法。
一侯大约五日。从雨水第一日开始计算。
五天后,大雁将北归;又五日,草木萌发,显露嫩芽。在“润物细无声。的春雨中。茁壮成长。
郑言庆闲散的坐在河畔山丘上,背靠着一颗柳树,默默的看着山丘下,洛水滚滚。奔流大河。河面上,不时有尚未溶解的冰块,随着河水起伏,忽而现,忽而灭,渐渐远去。
回到巩县已有中个月的时间,郑言庆却再难恢复到从前的心境。
历经半载惨烈搏杀,每日在生死线上挣扎”一下子平静下来,总觉得不太适应。以往那种悠闲的生活,似乎再也无法提起兴趣。人还是从前的人,可是这心境。却变得大不相同。
为爱马玉蹄儿下葬。并举办了一场轰轰烈烈的丧礼,郑言庆那一曲胡马,登时流传大江南北。昔日的半缘君又回来了,至少在许多人眼中,郑言庆还是那个才华横溢,诗书双绝,风流倜傥的鹅公子。然则郑言庆心里清楚。在巩县周遭,不晓得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
闭门幽居。倒也不差。
隋焰帝杨广虽然废掉了他云骑尉的爵位,但对于郑言庆而言,无伤大雅。
郑世安的精神。好转许多。不过毕竟年纪大了,经此一场惊吓,想要完全恢复过来。非常困难。好在,郑言庆回来了,他心中的愧疚,也减少许多。郑言庆每天都会陪着他说说话,有时候还为他点茶品茗,这心情自然也好上百倍。只是为他诊治的医生说:郑世安的身子骨极虚,加之早年生机断绝,故而元气不足。这一场大病,耗尽了他的元气,时日无多。
也就是说,郑世安随时可能会死掉。
郑言庆突然感到庆幸,如果他去了洛阳,得了那所谓的封赏之后,恐怕就无法陪伴郑世安。渡过最后这段时日。田产被郑家收走了,郑言庆不害怕;官职被罢免了,他也不担心。可郑世安只有一个,虽则他和自己没有什么血脉关联,可十四载养育之恩,郑言庆不能忘怀。
能陪着郑世安。走过最后一段日子,也算是尽上一份孝心。
仔细想想,郑言庆觉得自己还真没有报答过郑世安的恩情。从前是年纪小后来郑世安回了豪阳,等他返回时,自己有远赴峨嵋。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