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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父亲刺杨失败后,多亏了兄长的照顾,嫂嫂也待我甚厚。故而我得到消息后,立刻赶赴关中。临行之前,我请人打造了这方长命锁。送给了我那网满月的孩儿。原本以为很快就能重逢。却不想从那以后,却是天人永隔。我网抵达武功山,就听说言家村被朝廷围
满门百余口,尽被屠戮。
我当时就想赶回去,却被嫂嫂阻止。她说,风声甚紧,我即便是回去了,也是送死。与其白白送死,倒不如留有用之身,来日报仇雪恨,只是我没有想到,这一等,却是十六年。”
李基颤声说道。而言庆,却依旧显得平静。
重生后,许多事情都已经忘怀了”可是那天晚上的惨烈厮杀,他仍记忆犹新。
李基的话。并未让他产生太多冲动。相反,因早有准备,他从李基的话中,听出了些许端倪。
莫非,李渊也知道朝廷的行动?
否则为什么早不叫,晚不叫,偏偏在那个时候,把李基召回关中?
若是李渊早知道这件事,又为何不提前通知。亦或者让李基带着妻儿一同前往呢?
这疑惑一生出,就再也无法止住。
李言庆张了张嘴巴,突然问道:“唐国公,可知道朝廷要围剿言家
李基愣了一下,摇摇头说:“应该不知道吧。兄长若是知道这件事,焉能不提前通知我呢?”
旋即。他苦笑道:“看起来,你已经知道了。对吗?”
李言庆犹豫片刻,沉声道:“舅舅尚活在人世,如今就在少林寺出家。年初时,我和舅舅相认,故而已经知晓了大致情形。而且。簧夫人当时也在一旁。虽未说什么,当想来也认出了舅舅。
老,您是听窦夫人提起,所以才来找我吗?”
李基。或者应该称呼他的真名,李孝基才对。
他疑惑摇摇头。“虎哥还活着?这我到是不太清楚。
其实在十年前,我已隐隐猜出了你的来历。玉娃儿,你和你母亲长的很像”我第一次见你时,就吃惊不后来我又拜托箕家老叔出面打探,你被郑家收养的时间,几乎和言家村遇难同时发生”只是我当时苦于没有证据。加之我的身份,又极其敏感。杨氏要迁都洛阳,我实不敢在那时候。和你相认。”
李言庆这心里,顿时舒服了许多。
还以为李孝基是得了李渊的指派,所以才找上门来。
原来并非如此!
他张了张嘴巴。想要唤李孝基一声父亲。
可不知为何。那话儿到了嘴边,却又叫不出来。
李孝基能看出言庆的想法,那瘦削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笑容。
他突然上前一步,伸手将言庆搂在怀中。十年前,言庆还是个孩子,十年后,他的个头。已快追上自己。
“玉娃儿。唤不集就莫要强迫自己。
我知道,这十六年来你受苦了,等想叫的时候再叫,咱们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哈哈哈。我今天真的很开心。老天待我李孝基真是不薄。没想到我最看重的学生,竟然是我的孩子。
走,咱们回去”此次前来,我还专门为你准备了一件礼物。”
李孝基笑中带泪。拉着言庆的手,往回走。
这不是李孝基第一次牵他的手,可是这一次。言庆却有一种极为奇妙的感觉。
空落落的心。在一刹那间似乎被填满。他被李孝基拉着,身不由己的。迈步随着李孝基,往茅庐走去。
爷爷虽然走了。可我似乎,又有了一个亲人。
那感觉真的棒极了!李言庆平静的脸上,在这一刻,也情不自禁的浮现出一抹,暖暖的笑容。
第九二章龙子
卓孝基的兴致很像下子年轻了许多岁
他兴冲冲的拉着言庆来到茅庐外,王黄带着他的儿子王圭,也走出芦屋。一前一后站在门廊上。
“九爷看上去很高兴。”王主忍不住嘀咕一句。
王颍扭头看他一眼,目光柔和,轻声道:“有子如斯,为父母者,有怎能不快活呢?”
他似乎是在说李孝基、李言庆父子。但王圭却知道。父亲这句话中,亦有对他的鼓励和期望。虽说王圭在终南山中躲了八年,可这八年里,功课未曾有一日放下。当年在汉王帐下效力时,王颍尤以长辈待他。但是现在,王黄已不再约束他,而是任由他做出自己的选择。
其实。父亲对我,一样很骄傲。
王圭忍不住挺起胸膛。只觉一口气萦绕胸中,朝着王颍,用力点了
头。
这时候,李孝基带着言庆已停下脚步。
只见他向家将招了招手,几名家将立刻牵来一辆马车,把车篷撤下,里面却是一个铁笼子。
铁笼子里。有一匹马。
看上去似乎还没有成年,但却已显示出,其不凡之处。
这匹马长的很怪异。脖子上的鬃毛非常短,好像一块块肉瘤堆积其上。马腮、以及马身上,毛发曲卷,紧贴在身上,好像一身鳞甲似地,光溜溜,透着一股子乌光,显得极其诡异。
高八尺,身长过丈。
马蹄子很大,却略显出一个。诡异的弧形。
双眸泛着红光,头顶处一座火红色的鬃毛。待车篷撤下之后,这匹马希幸幸长嘶不止,蓬蓬蓬用马首撞击铁栏杆。其力甚巨。铁栏杆被撞得呈现出弯曲的形状。一口雪白利齿,透出凶狠之气。
“此马名为龙子。西域人则称其为忽雷驳,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凶烈至极,寻常马匹。根本无法和它共存。而且性情暴烈。曾有高昌国人得此神马,不饮不食,半月而亡。其后举家遭灾,无一存活。故而西域人奉这种马为妖魔。即崇敬,又畏惧,可谓是万中无一的神马
李孝基向言庆介绍着,言语间透着一丝喜悦。
忽雷驳?
李言庆好奇的走上前去。却见笼中马匹,突然间止住了躁动,目先,渐趋于平静,看着言庆。
言庆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探进笼中抚摸。
却听李孝基大喊一声。“玉娃儿,小心!”
紧跟着,那龙子徒然变了脸色,张开大嘴,狠狠的咬向言庆的手臂。也是言庆反应快。缩回手臂。龙子没有咬中,登时勃然大怒。口中发出一连串近乎于不似马匹的声响,甩脖子蓬的撞在铁笼上,差点把铁笼子撞翻。周身散发出一种酷烈的气息,其他的马匹发出悲戚哀鸣。
家将们连忙将战马拉到旁边,竭力安抚。
李孝基说:“玉娃儿。小心些”龙子性烈,而且善于伪装。
之前就有一人被它装可怜相迷惑,结果被它踢断了腿。这种马,非用非常手段。难以将它制服。”
沈光也赶了过来,看见龙子。也不禁暗自心惊。
他听说过这种神马。据说早年曾有一相马师驯服此丐。后因相马师年老体衰,遂将那匹龙子送走。月余之后,相马师故去,而那匹龙子却跑回来,撞死在墓碑上,被人冠之以“贞马。之名。
只是相马师没有传下。这龙子的收服手段。
饶是沈光爱马。可遇到这种神马,也是束手无策。
李言庆却被这神马的狡猾,激怒了!
只见他剑眉一攒,厉声喝道:“给我打开笼子。”
他喜欢马。尤其喜欢那种性情暴烈的马。就如同当年他得到玉蹄儿时,也是经过了一番搏斗。
杨玄感虽然派人把他那匹踏雪狮子聪送给了李言庆,但言庆并不是太喜欢。
马是好马,却好像少了几分暴烈之气。太过于安静。非是言庆所爱的类型。这可能与狮子驰的经历有关。据说,杨玄感的狮子驰是御马,后由杨坚赐予杨素,杨素又把它转赠杨玄感。
也就是说,狮子驰并未在草原上,它本该生存的世界中生存过。
所以其性情中。自然没有野马本应存有的烈性。而这匹龙子显然不一样,从它的气质和种种反应来看,是从酷烈的大自然中,拼杀出来的烈马。这种马。才能称得上是真正的神马。
狮子驰虽然神骏。与龙子相比,却差距甚大。
李孝基等人脸色一变。连忙想上前阻止。可不等他们开口,李言庆已经从一名家将手中,躲过一柄钢刀,把铁笼的链锁劈断,然后打开笼子。
言庆说:“若我制服不得它,那就放了它。
这种神马。本就不应该存于红尘之中。既然我得不到它;说明我和它无缘,理应送它自由。”
李孝基、王颍、王主等人,面面相觑。
“公子,这匹马可是九爷花费十万贯,损失了十数名好手,才得来的神马啊!”
王圭忍不住开口,却被王娟阻止。
言庆头也不回。凝神看着那从铁笼子里走出来,优雅的踏动铁蹄的龙子马,“千金散去还复来,可这神马,却不应受此屈辱。”
也不知是听懂了言庆的意思,还是想要抒发一下,被囚禁铁笼的苦闷。
龙子昂首暴嘶。声如雷动。
而后它也不逃走,啮
“少爷小心,它这是要和您较量一番。”
沈光从龙子的眼神中。立刻觉察到了它的意图。连忙开口提醒。
言庆笑呵呵把身上长袍脱下,露出一身劲装。他活动了一下身子,伸手朝龙子一指。而后翻转手掌,勾了勾手指。那意思是说:有种过来!
龙子被西域人奉为妖魔,极有灵性。
它虽然不明白言庆的意思;却也清楚,它被言庆小看了。顿时怒不可歇,发出悠长嘶鸣。碗口大的蹄子踏踏踏不断刨地。而后希幸幸长嘶一声,一低头,朝着李言庆,疯狂的冲来。
俺给你面子才要和你斗一斗,你竟敢小看我?
想来在龙子心中,如斯想法。
一般来说,战马冲撞,需要一段距离。可是龙子距离言庆不过二十步。却在瞬间提起了速度。呼的掠起一股风。朝着言庆就冲来。李言庆虽则看似轻视,心里却不敢又半分怠慢。他有过降伏玉蹄儿的经验。所以对这种龙马的性情,也算有些了解。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被龙子的爆发力吓了一大跳。
操。这家伙简直就是个短跑冠军!
说时迟,那时快。言庆侧身滑步,躲过龙子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