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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金堤关被攻取之后,翟让撤退时,将金堤关城关卷洞彻底摧毁,也使得这座数百年的雄关,名存实亡。于是乎,牛渚口就变成了虎牢关最前沿的阵地,同时也虎牢关唯一的屏障。
张须陀才得胜而乒没多久,又怎可能畏惧狸让?
先前连番大胜,也使得张须陀对瓦岗军,多了一分轻视之心。
如今翟让找上门来,于公于私,他都不可能退却。毕竟这一次他背靠蒙阳,无需担心粮草辐重。更可以放手一搏。
不过,在出战之前,张须陀还是枰听了一下李密的消息。
李言庆派人送信给他。在信中说:李密狡诈如狐,凶残如射狼。将军乃世间英雄,自然无所畏惧。可是要知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果将军出战,还请多多留意一下,李密动向。
其实,不论李密在不在,张据陀都不可能退让。
但既然言庆提醒他,也走出于一番好意。张须陀还是派人打听了一下,结果得知李密并未出现,心里就更加无惧。
双方在通济渠西岸的板渚交锋,战斗极其惨烈。
翟让在兵力上占居了绝对的优势,而张须伦则有天时地利人和之便,更是毫不畏惧。八风营展开,瓦岗军出击。从正午一直杀到傍晚,只杀得通济渠河水变成红色,尸殊遍野,血漂插椿。
最终,瓦岗军抵挡不住凶悍的八风营。
在损兵折将后,全军溃败。翟让率部逃窜,张须陀又岂能让他溜走?刚圳,大获全胜的八风营,韭互下下交满了决胜信念。又忘话了言庆在信中提到:穷寇莫追。
从板渚一直追击到大海寺。眼见翟让就要被生擒活捉。
突然间,从大海寺两旁的树林中,杀出两支人马,将八风营拦腰截断。蒙阳的八风营,虽则悍勇。可毕竟比不得张须陀在齐郡时组建而成的八风营练有素。齐郡的八风营,那是身经百战的骁勇之师,自大业八年开始,不晓得和山东流寇交锋多少次,早已练得遇乱不慌。
可蒙阳的八风营,自组建到出击,不足两个月。
而经历的战斗,也不过寥寥数次。大胜时,可勇猛向前;一旦遭遇危险,就会立刻乱了阵脚。
与此同时,翟让又折兵而回,加入战局。
八风营只抵抗了片刻光景,就变得溃不成军。张须陀本来已经杀出重围,却发现他从齐郡带来的八百亲兵,被瓦岗军围困,于是又杀回去,想要把亲随救出。
可进去容易,再想杀出去。就难喽!瓦岗军层层围堵拦截,张须陀身中十数箭,,若非罗士信拼死解救,只怕会当场战死。
但即便是从重围中杀出。张须陀也是身受重伤,败回虎牢。
临终前,他叮嘱罗士信,让罗士信带着幸存下来的五百亲兵,往巩县投靠李言庆。并在当天夜里,重伤不治”
李言庆看着眼前披麻戴孝的罗士信,说不出是悲是喜。
悲的是,张须附,这么死了!喜的却是,张须陀临死之前,竟把罗士信托付给他,多多少少出乎他的预料。
不可否认,言庆对张须陀麾下的秦、罗非常有爱。
只是张须陀对这二人也很看重,言庆自然也不能强人所难。如今,这罗士信居然自动送上门来,加之张须亿的遗嘱摆在那里,李言庆又焉能放过这员猛将。不过在脸上,言庆自然不会把这种情绪表达出来。他坐在主位上,拿起摆放在长案上的赤茎白羽箭。眉头紧锁一起。
乍看上去,这似乎和普通的利矢没有区别。
但放在手中,却能感受到。这支利矢的分量。它比隋军制式箭矢略重三分,而且也长两寸。
使用这种箭矢的人,当是一个能拉开两石,乃至于三石强弓的高手。
不过箭镞上带有血迹,并且呈现出一种乌蒙蒙的颜色。一般来说,出现这样的情况只有一个解释,两个字:毒箭!
“张通守,就是被这支毒箭所杀?”
李言庆抬起头,沉声问道。
罗士信语带颤音,“大海寺遇袭,张将军身中十七箭。
其中这种毒箭共中了三支,而且是以品字形射中,”以至于张将军退回虎牢关后,就不治身亡。”
李言庆闭上了眼睛,脑海中在电光火石间,呈现出张须陀中箭的场景。
“三星连珠!”
他轻声道:“没想到,瓦岗寨中,竟有如此高明射术的神箭
。
李言庆本身就是一名箭术高手,焉能觉察不出这射箭之人的手法?他沉吟片刻,又好像自言自语道:“若是以箭术论,蚁贼之中箭术最高明者,应该就是王伯当了。勇三郎,非此人,射杀不得张通守”不过箭上用毒,绝不是英雄所为。王伯当这个人,似乎不太简单。”
“王伯当,可是那射杀卫司马者?”
“正是此人!”
罗士信闻听,愤怒紧握双拳。
乱军之中,他也不知道是谁用这种毒箭射中了张须陀。如今从言庆口中得到了答案,他忍不住发出厉吼:“王伯当,我誓杀汝!”
对罗士信而言,张须陀工仅仅是他的上官,更如同慈父。
他出生于历城一个贫苦家庭。父母早亡,靠着给人放牛为生。后来齐郡大乱,盗匪丛生,罗士信的牛,也被变民所杀。他一怒之下,前去投军。投军时,年不过十四岁。按隋军兵制,二十一成丁,方能加入军中。罗士信年纪不够,自然就遭到了拒绝,于是和征兵者发生冲
。
罗士信天生力大无穷。十几岁的时候,就能力分双牛。
不过,他终究是个小孩子。又怎是一群成年人的对手?眼见着吃亏,恰逢张须陀经过,见罗士信勇猛,顿生爱才之心。当下破例将罗士信征召入伍,并出任张须陀的亲兵。张须陀待罗士信,那是没的话说。不仅仅是给了他安身之所,更将一生所学。尽数传授给了罗士
。
所以当他得知杀死张须陀的凶手时,又如何能按捺得住?
言庆说:“士信,你莫要如此。张将军将你托付于我,我断然不会坐视不理。如今既然已经知道了凶手是谁,那就好办了”迟早有一日,我会让你为张将军报仇。将此獠千刀万剐。”
“若能诛杀此獠,士信愿为府君,效犬马之劳。”
罗士信伏地痛哭,言庆连忙起身,将他搀扶起来。
他把手中的赤茎白羽箭递给罗士信,轻声道:“把它收好,待有一日,用他射杀王伯当,方是大丈夫所为”对了,你率部返回虎牢关,那秦琼将军呢?可知道他如今又在什么地方?”
罗士信摇头道:“这个却不太清楚。
昨夜都杀得狠了,谁也顾不得谁”不过秦大哥武艺高强,足以杀出重围。遇袭之前,他和贾副使在一起。我在虎牢关也未曾见到他。想必是护着贾副使撤离之后,和我们失去联系。”
贾副使,就是张须沱从齐郡带来的助手,也是军中长史,贾务本。
这同样是一个。李
虽则见过贾务本,却没有给言庆留下太过于深刻的印象。隐隐约约记得,那是个瘦瘦高高,脸色苍白的中年人。至于其他”李言庆还真就想不起来了!难道,秦琼被瓦岗俘虏了吗?
否则按照罗士信的说法,他早就应该回虎牢关才是,为何没有音讯?
“言庆!”长孙无忌突然开口。
李言庆扭头向他看去,眼中带着疑惑之色。
“我觉得,你应该立刻前往虎牢关。”
“为何?”
“张通守阵亡。蒙阳必然人心动荡,急需有人能出面,稳住局势。
以目前状况。这个人选非你莫属。哪王殿下不成,辛文礼不成,郑为善更不成”唯有你,可以让蒙阳百姓暂时安稳下来。而且邸王殿下不懂兵事,如若冒然下令,只怕会让局势更加混乱。”
李言庆立刻回响起,先前高夫人的那一番叮嘱。
杨庆生性懦弱。且容易摇摆不定。
如果不能够尽快稳定住局势的话,说不得这位郡守大人,真的有可能做出什么糊涂事。而且,瓦岗军既然败了张须陀,不日就会得知他的死讯。到那个时候,翟让也好,李密也罢,又岂能放过虎牢关?
“士信,虎牢关如今尚有多少兵马?目前是何人统兵?”
罗士信苦笑道:“虎牢关现在连带随我们撤退下来的八风营,不足四千。如今暂由监军御史萧怀静统领”不过萧怀静在军中威望不高,只怕难以震慑。府君若要回去,还需尽快。”
河南讨捕大使以下,设副使一人,监军御史一名。
李言庆吃惊不小八营郡兵,只剩下不足四千?”
按照他的设想。虎牢关如今就算没一万人。也该有七八千。毕竟是遭遇伏击,怎可能全军覆没?可按照罗士信的说法,八风营分明就是全军覆没。这也着实有点不可思议”
罗士信连忙回答:“八风营并非全军覆没。
贾副使和秦大哥手中,应该还有一部分人马。如果算上他们手里的兵马,加起来应该不少。”
可问题是,贾务本和秦琼,如今流落何方?
李言庆也来不及再去考虑太多,沉吟片刻后,徒然做出决定。
“无忌,我这就赶往虎牢,巩县大小事情,就交由你来掌理。
黑石关那边。有老杜坐镇,加之麦子仲和费青奴在九山遥相呼应,想必不该有太大的问题。
我就带老虎和士信,以及墨麒麟出击。
你派人尽快通知麦子仲,让他多加留意,并且迅速和算山府张季询联系小心戒备。如果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让沈光通知我”还有,给我盯死柴孝和,那家伙可不似表面般老实。”
知道王烦存在。并清楚麒麟台下密谍的人,并不多。
除言庆和沈光之外,甚至连平日里可能是最为亲近的毛小念,也只是大概知道言庆手中还有一支不为人知的力量。
长孙无忌点头答应,派人前往黑石府,通知裴行俨过来。
李言庆则在府中。又详细询问罗士信关于大海寺的战况。他问的很详细,特别是关于李密,更恨不得知道他的所有状况。李密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