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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都洛阳城中,王世充已控制住了局面。
右监门将军跋野纲领兵出击。和王世充兵马相见后,却没有动手,而是下马向王世充行礼。
皇甫无逸眼见形势不妙,弃右掖门杀出洛阳,投奔长安。
而元文都原本准备领兵自玄武门出击,前后夹攻王世充。却不想那拿着宫门锁匙的段瑜,竟不见了踪影,只是玄武门无法开启。与此同时,费耀打开太阳门,放王世充率兵杀进皇宫。
卢楚和独孤武都在混乱中被王仁则俘获,当场被砍成了肉酱。
元文都还试图反抗,却被左骁卫将军黄桃树所杀,人头呈现至王世充的面前。
杨侗在内侍的簇拥下,逃到了紫薇观里。他登上城楼,向外看去。只听皇城中喊杀声震天,王世充在段达跋野纲等人的簇拥下,出现在紫薇门外。此时的王世充,好生神气。一身黄金铠甲,在火光中格外醒目。
“王世充,你未得诏令,擅自回京。
专权独断,诛杀大臣,实非人子所为。孤如今就在这里。你即依持手握兵权,可敢杀孤否?” 杨侗也冷静下来,话语中虽还带着颤音,却指着王世充大骂。
哪知王世充一见杨侗,立刻翻身下马,匍匐在地,同时放声大哭。
“微臣蒙圣上提拔,即令粉身碎骨。也无法报答。只是元文都卢楚独孤武都三人皆奸臣,密谋与李密联合。欲加害王上。臣不愿芶从,于是三人对我猜忌,更不欲我立足于东都。臣也是没有办法,没有时间奏报,只得先行动手。臣若有半分诡诈,辜负了大王和陛下的话,天地日月可鉴,使臣满门抄斩,一人不留
他这一番话,又让杨侗愣住了!
难道元文都他们真的勾连了李密,想要谋害与我?
“王世充,你若真是忠臣,可敢一个人前来见孤?”
王世充二话不说,立刻卸去了衣甲。散开发髻,披发来到紫薇门外。他手无寸铁,更使军卒后退百步。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若李言庆在,说不得住耻笑王世充,果然是做戏的好手。
只可惜,杨侗虽然聪明,但对于这些事太过陌生。他有些弄不清楚。这王世充究竟是什么意思?
此前卢楚对他说,王世充不行。
后来元文都对他说,王世充虚有其名,
但杨侗自己对王世充又有多少了解?还真不算多。眼见着城门就要开启,却听远处一阵急促马蹄声。
裴仁基率裴家军士,风一般冲过来。
“王上,休要开启城门。”
王世充摆手,示意军卒让开一条通路。
裴仁基来到王世充面前,虎目圆睁,怒目而视。
“王世充,尔欲造反乎?”
“裴大将军休要误会,王行满绝无反意。今日所为,只为自保耳。如若大将军不信,王行满可陪大将军,一同面见王上。”
“裴大将军,你就看着他,一起进来见孤。”
杨侗大奂喊道。
裴仁基沉吟片刻,甩蹬下马。
他命令辈家亲卫守在紫薇门外,而后拱手道:“请王上开门,臣就算豁出性命,也不会使这奸贼害王上半根毫毛。”
王世充神情自若,好像一点都不怕。
当他和裴仁基错身再过的一刹那,低声道:“裴大将军,若欲杀我。我子侄皆在,定会为我报仇。到时候,你就算杀了我,王上也性命难保。何不退一步,我可保王上。绝无危险。”
只这一句话,令裴仁基顿时。勃然大怒!
第五八章 君何人?(上)
大业十三年,风起云涌,变化无常。
十月初八,当洛阳举城沉浸在王世充复夺阳城县的欢乐中时,这表王胡子却突然间出现在洛阳,联合了左骁卫将军段达,以及跋野纲、黄桃树、费耀等留守洛阳的隋室大将,趁夜攻击洛阳皇城,诛杀卢楚满门共七十三口,元文都一家一百三十余人,以及隋杨宗室,独孤武都。
右监门大将军裴仁基救驾,却被告知卢楚等人,秘密勾结李密,图谋造反。
越王杨侗宣王世充进入紫薇观,商谈许久之后,王世充又拜见了越王杨侗的生母王太后刘良梯。
随即,越王杨侗封王世充为左仆射,总督内外军事“
天亮之后,王世充重又祭起屠刀。他下令抓捕卢楚元文都等人的心腹赵长才、郭文懿等人,并随即斩首。因赵长才等人的缘故,洛阳大小官员近百余人遭遇罢丄免,数千人因此而丧命。
王世充血腥的屠杀,令洛阳陷入一种古怪的平静。
十月十一日,坐落于丰都市的雄记商铺,宣布撤离洛阳。坐镇于商铺的张氏族人在短短数日中全部离开,也使得雄记商铺随即关闭。张氏族人的撤出,似是宣告了洛阳和江都的分裂。十五日,王世充集结洛阳大小臣工,上书越王杨侗,恳请杨侗登基,以稳定中原局势。
而后又宣告奉杨广为太上皇,杨侗为皇帝,以抗击关中李渊。
杨侗登基之后,改年号大业为皇泰,亦即后世史书中所记载的‘皇泰主’。不过,杨侗本意想召李言庆前来洛阳,却被王世充坚决阻止。
王世充说:“荥阳乃东都锁钥,不可有失,需大将坐镇方可。
李县伯自出镇荥阳以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如今正是大败李密,以振发天下士气的关键时候。所以李县伯不能来荥阳,而且应该调集兵力,尽快平定李密,以恢复我大隋雄风。”
于道理上而言,王世充这一番话并非没有道理。
杨侗虽说有些遗憾,也不好辩驳。这不仅仅是因为王世充言之有理,更重要的是,杨侗的异意根本不可能传递出去。王世充借捕杀卢楚元文都等人余党为借口,将洛阳大小臣工,几乎清理了一遍。凡不肯投靠王世充者,不是被杀,就是辞官不做,回归故里。留在朝堂上的大臣,几乎都是王世充的党羽 杨侗有心召李言庆,但也不能违背了满朝文武的意愿。
准确的说,是王世充的意愿!
李言庆冷笑一声,把手中公函扔到了一旁。
公函是以尚书省的名义发出,其实就是王世充的意思:如今皇帝新登基,欲奋发图强,力挽狂澜。然则李密不除,朝廷就无法全心全意的去对付关中李渊。所以,请李言庆尽快解决李密,以恢复中原的平静口
措辞很客气,但言语中,隐隐透着几分指使的味道。
“这王胡子,好嚣张!”
祖寿等人忍不住低声咒骂。
言庆道:“好不容从洛阳留守做到了这仆射之位,堂堂一国丞相,他又岂能不在我面前嚣张?”
想当初,李言庆为河南讨捕大使的时候,比王世充高出两个品级。
而今,左仆射,总督内外军事,几近一品,算得上是位高权重。相比之下,李言庆这正三品的河南讨捕大使,也就随之变得不起眼了……不过这仆射之职能被多少人认同?恐怕只有天知道。
“主公,那咱们如何?”
“王世充既然以朝廷的名义行文,我也不能不听从,否则正中了他的心意。
既然如此,那我就出兵和李密斗上几阵。这眼见碎末将至,李密总呆在外面,也是个麻烦。”
“主公欲与密公……李逆相争?”
祖寿虽则投降了李言庆,但在感情上,对李密还是有些感激之意。他也知道,二李早晚必有决战。可内心中,却一直期望着那一天迟一些到来。毕竟,李密待他不错,而他却背叛了李密。
“主公若与密公相峙,岂非正合了王世充的心意?”
王世充这一道行文,暗合阳谋之道。李言庆和李密交手,那就是鹬蚌相争;李言庆按兵不动,没有什么行动的话,也可以理解为他与李密勾连,他正好借此机会,拿李言庆做文章。
总之,李言庆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不免骑虎难下。
祖寿说出心中的忧虑之后,言庆不动声色的在房间里徘徊。
半晌,他突然笑了,“王世充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招数,倒是学了一个十足。不过,区区小计,焉能难我?”
他很清楚,王世充不是不想杀杨侗,而是不敢杀。
以李渊之威望,入关中后,也要奉杨俏为帝,遥尊杨广为太上皇。王世充现在可以凭仗的,就是杨侗这个傀儡。他要站稳脚跟,就一定会除去李言庆,否则他必将寝食难安。这一点,当言庆得到王世充在洛阳诛杀卢楚等人的时候,就已经想到。所以王世充的行文送至,他也丝毫不觉得紧张。
“祖寿,你准备一下,立刻赶往新郑。
另外,派人请郑善果郑公前来,就说我有要事,与他商议。”
看言庆这一副笃定之色,祖寿心里,顿时变得轻松许多。这王世充想要二李相争,恐怕是难以得逞
当晚,祖寿得言庆书信,赶赴新郑。
在李言庆赶赴荥阳,着手罢默杨庆之前,他和薛收就兵分两路。言庆到荥阳,整合荥阳世胄门阀,也就是荥阳郑氏;而薛收则以雄阔海为大将,连夜奔袭,神不知鬼不觉抵达新郑。
当时的新郑,对管城方面全无任何防守。
薛收假冒瓦岗军,诈开了城门后,雄阔海冲进去就奔杀了新郑守将,悄然无声的控制住新郑。
李言庆复夺新郑,甚至没有惊动大騩山的瓦岗军和阳城县的隋军。
一切都是秘密进行,旋即爆发出王世充血洗洛阳的事件。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洛阳方面所吸引,薛收硬是在新郑呆了十天,却无一人知晓。大騩山是瓦岗军的最前线,驻扎无数兵马。
李密虽与王世充密谋,却不代表着,他对王世充没有防备。
甚至在李密眼中,王世充不过跳梁小丑。我今日把阳城县让给你王世充,回头再把它夺过来……
于是乎,新郑就变成了大騩山瓦岗军的后勤基地。
大騩山一应支出,全都由新郑调拔。
李言庆和薛收当时想夺取新郑,本是无心之举。当他们得知李密的计划后,隐隐觉察到,这是夺取新郑的好机会。不过,言庆和薛收也知道,新郑难以持久守住。毕竟距离管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