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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麦子仲之后强压着火气,不断催促兵马行进。
距离宣化越来越近,心里却陡然间有一种不祥的预兆。是什么原因?麦子仲也说不清楚,也许是自己太多疑了吧……“大人,大事不好!”忽然,斥候飞报:“前方五里处,有兵马拦路,身份尚不清楚。”麦子仲一怔,连忙询问:“可见到旗号?“未见对方旗号 !”那就不是童环的人……如果童环带人过来的话,肯定会打出旗号,以表明身份。
麦子仲连忙催马上前,一边走一边问:“那对方有多少人?可看清楚,是什么装束?”“天色太暗,看不 清楚人数。不过从装束上来看,好像是俚人的模样。“俚人?”麦子仲陡然勒马,瞪大了双眸。俚人怎么会在前方拦路?对了,大舅哥说邕州周遭有黑俚出没,莫非是……
他倒吸一口凉气,嘶声厉喝:“敌袭,全军结阵,准备交锋。
一时间,隋军顿时出现一阵混乱。
许多隋军兵士都未能反应过来,只是本能的停下脚步。
麦子俗也不敢犹豫,一道道军令发出,他带着亲卫冲到一座土丘上,手搭凉棚,向远方眺望。漆黑中,远方远远传来一阵阵脚步声。并不时传来马嘶声响……
人数大约有三四千人。不过从那凌乱的脚步声中,可以推断出这并非一支训练有素的兵马。想想也是,黑俚一群乌合之众,罗窦虽是都老,也只是略通兵法而已。
黑俚如果真的那么厉害,说不定早就把宁长真干掉,又怎可能被压迫的如此凄惨?李言庆虽然手段高明,却毕竟不是神仙,没有那撒豆成兵的本事 !
想到这里,麦子仲略显紧张的心情,也随之放松下来。如果来人训练有素的话,己方在疲惫不堪的状况下迎敌,定然全军覆没。可是……黑俚人数虽多,但想要和自己这些训练有素的兵士交战,未必能讨到便宜 !这,也是麦子仲的自信。“点火!”脚步声越来越近。麦子仲甚至已经能看到影影绰绰的人影。他刚 准备下令,对方却突然大声呼喊。
紧跟着,一支支火把在黑夜中陡然亮了起来,大约有一两千支。无数火把聚集在一起,犹如一片火海。火光下,一个个身着褴褛衣衫,个头矮小,手持兵器的俚人士兵,出现在麦子仲的视线中。“传令,燃起火把。”对方并没有立刻攻击,而是在十里之外,突然停下。这分明是要和合己斗阵了 !麦子仲心道:一群蛮子,难不成我还怕了你们不成?
他也下令兵马点熄 火把,但心里面却觉得有些古怪:这些住人聚集于此,宣化那边为什么没有半点动静?
还有,派往宣化的人,已经走了大半个时辰,就算再慢,也应该有所举措才是。可到 目前为止,宣化方向,却是一派寂静。弓箭手列于阵前,一支支利矢在火光下,隐隐闪烁着森寒光芒。
而后是长矛手,排镩手……两队骑军,大约百人左右,在军阵两侧徘徊。麦子仲稳坐马鞍桥上,马埭向前一指“给我喊话,让他们表明身份,立刻让开道路。
如若不听命令,立刻放背,格杀勿论!”
强横的命令传下去,立刻有数十名军士冲出军阵。
麦子仲在邑州,虽则对百姓颇为关照,可是在对待种族的问题上,却是格外强硬。
军士们大声叫喊,可对方却没有任何动静。
不但没有回答,反而又向前推进了大约百米左右的距离。
虽然是乌合之众,可几千人推进行动,依然产生出巨大的压迫感。
麦子仲厉声喝道:“前方止步,再往前进,格杀勿论。”
喊话 的军士们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对方突然一阵骚动。阵型向两边散开,从后阵走来一群男女老少。看人数,大约有七八百人的样子,他们站在俚人的排镩手后面,便停下脚步。“小九,是我啊!”“狗刺子,不要放箭……隋军军士顿时呆愣住了。”爹!”有人高声叫喊,立刻引起军阵一连串的骚动。麦子仲也懵了 !本以为要来一场真刀真枪的拼杀,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种局面。”那些是什么人?”
不等身边人回答,那群男女老少又开始叫喊起来:“儿啊,宣化已经丢卜朝廷派来的兵马,已经收回了县城。听说有几十万大军集结在江水,随时会开拔这边。朝廷不想邕川菜血,所以派了河南王前来……儿啊,投降吧!河南王说了,不动百姓分毫。大家以前过什么日 子,以后会过的更好……”
“夫君,爹的病治好了 !
河备王让城 里的医生们为咱们治病,并且不收半分费用。”
“哥哥,河南王说了,朝廷已下敕令,三年不服徭役……只要你放下兵器过来,就可以回家了。”
你一言,我一语,这左水岭下,乱成了一片。
隋军兵士们也是一个个头昏脑胀,眼看着自己的亲人站在对…面,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宣化,丢了 ?麦子仲不由得长大了嘴巴,看着眼前的一幕,脑袋嗡嗡直响。完 了 一 一 一 一 一 一这李言庆居然玩出这么一手来。
人心都散了……这仗,又将如何进行下去?
第廿五章 是非成败转头空(完)
麦子仲忍不住笑了果然是李吉庆的风格啊……
不动则已,一动雷霆。这家伙果然是妖孽,每一步都算的清楚「甚至连伏兵出现的时机,也掌握的如此巧妙。己方刚振作起来,耻遭遇迎面打击。雄阔海等人以逸待劳,而自己呢……早已成为疲惫之师!战…,亦或者逃?麦子仲再次陷入两难。眼看着自己那些刚提起一点士气的军卒,在瞬息间又变回原来模样,心里这个纠结,实在是难以言述。“雄黑子,休得猖狂,某家与你一战!”当年在黑石关时,雄阔海是军中校尉,而麦子仲则是鹰击郎将,算是雄阔海的主官。两个人并不陌生。早在高句丽的时候,就曾并肩作战。麦子仲深知雄阔海的厉害,也清楚这家伙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儿。
他不想和雄阔海纠缠,但却又不得不纠缠一下。眼下这局势,不进即退,别无选择。麦子仲是个直性子,而且有些执拗。
既然已经决定杀回去,那么他绝不会轻易改变。主动邀战,至少能激发起本方士气。手中马槊低垂,麦子仲催马就要冲过去。哪知,雄阔海却举起斧子,在空中摇了摇“麦大人,且慢!”“你欲何如?”“呵呵,雄某倒是希望和麦将军一战,只是我家王爷有令,请麦将军上前说话。”“你家王爷?”麦子仲一怔,有些莫名其妙。只是,他话音刚落,就听对方后军传来一个清雅的声音“麦子事到如今,你还要战下去吗?”随着这清雅的声音响起,就见对方兵马突然向两边一分。
一个青衫男子,跨乘一匹战马,从军中行了出来。河风掠过左水拂来,将那青衫衣袂拂动。那种飘然的风雅之气,令得两军阵前的气氛,陡然变得缓和下来。麦子仲看清楚那青衫男子之后,也不禁苦涩一笑。“李府君,别来无恙。”“麦子啊麦子,你真是让我费尽心思啊。”李言庆跨坐马上,怀抱银鞭,轻轻摇头:“每次见到你,总是会给我弄出一堆麻烦。从十五年前开始,咱们俩的缘分,可真是不浅……
不管之前对奎言庆是何等咬牙切齿,乃至于口称▲李贼,。可真的且。到李言庆的时候,麦子仲心里那股子恨意,却好像一下子消失了。耳听李言庆如同呢喃自语般的声音,麦子仲也不禁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李府君,自从我认识你之后,为何每次见到你的时候,我总是落在下风呢?”第一次和李言庆交集,是因为裴翠云。结果呢,击鞠惨败之后,自己是灰溜溜格离开了洛阳。
第二次和李言庆见面,却是在高句丽。那时候,麦子仲沦为阶下之囚,而李言庆却成了他的救命恩人。再后来,李言庆成了黑石府鹰扬郎将,麦子仲成了他的副手。独守九山寨,却中了李密的奸计,甚至害得李言庆差点丢失了黑石关……算起来的话,麦子仲见到李言庆,似乎就没有顺畅过。李言庆也笑了,看着麦子仲,许久后沉声道:“麦子,放下兵器0巴。
你戎相识十数载,也算是老朋友了……昔日袍泽,今日兵戈相向,实非我心愿。就算你不顾惜自己,也要顾惜你那儿女。
不过,你这家伙也真是,为何给自家擦儿起了个麦当劳的名字……还日当劳作,你可真是…李言庆没有说什么大道理。事实上,他也清楚,麦拳仲是个死心眼。
他一家为隋朝尽忠,断无可能轻易投降。若逼迫太甚,反而会令他二人反目。这一番吞似调笑的温和言语,所起到的效果,却非同凡响。至少,当李言庆提起麦子仲的儿子时,麦子仲心里那仅存的一点敌意,也似乎消失了。“麦劣…劳怎么了?”“不怎么,只是这个名字实在是……实在是……李言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当他第一次听说麦当劳这三个字的时候,差点笑岔了气。这家伙,分明是抢人家M叔叔的冠名权嘛。麦子仲一蹙眉“实在是怎样?”李言庆噗嗤笑出声来,这一笑,可就有些收不住了。他在马上笑得是前仰后合,好半天才道:“这名字,很极口0o他这一笑,让两边的军士都不由得松懈下来。而麦子仲则看上去好像一只呆头鹅,怎么也想不明白,麦当劳这个名字挺好的,他李言庆笑个什么?“好啦,这件事以后再说。李言庆笑了半天,终于止住了笑声“麦子,我事情很忙,不和你废话了。放下兵器,随我回宣化。你若想帮我,就帮我一把;不想帮我,就在家里享受天伦之乐。
凤儿和小麦子都在家里等你……这时局状况我不再赘言,你是聪明人,想必看得出端倪。麦家一门忠烈,我不希望到了你这里,就断了血脉。听我的话,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