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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骏头痛,无奈的道:“你要打就去我府中罢,宗人府总归是不便的。”
“在家找谁。在宗人府里人多啊。”朱珣笑的意味深长,“而且都是拿俸禄的,比下人婆子要爽气多了。”
赵骏无奈,决定不接朱珣的话。
“咦,那小绣娘花画的很快啊。”朱珣指着李玉,“这一副都快画完了。”
赵骏不由朝对面看去,果然就看到绣李玉的画已经接近尾声了,他稀奇的离了位置走过去,就看到李玉的画不但画的快,而且还画的特别的好,临摹的简直和原图不分伯仲。
他又走到苏婉如这边,就发现苏婉如才画了一半,虽画的也不错,但速度慢了许多不说,与原作的相似度就不如旁边的李玉。
他觉得胜负已分。
铛!
锣鼓响,崔掌事上前来,笑着道:“时间到了,不论画到哪里,都停了吧。”
“将两人的画撑开,让大家一起评判。”崔掌事根本不用看李玉画的如何,直接走到苏婉如面前,让人收了她的半幅画,和李玉的整幅摆在一起,往中堂的屏风上一挂,“请王爷,殿下,侯爷,世子爷评判!”
“这幅好。”朱珣指着李玉的画,“画的像,而且画完了。这边这幅画的虽有趣一些,但是只有半幅,不行。”
赵骏也颔首,道:“不错。绣娘并非画师,要做的就是临摹的相似度,很显然这位绣娘要好些。”他是指李玉的画,话落回头问沈湛和赵衍,“你们觉得呢。”
崔掌事胸有成竹,四个人,就算赵衍帮宝应绣坊也没事,反正他们赢定了。
“我觉得这半幅好。”赵衍负手,看着苏婉如的画露出欣赏的样子,“几笔见功底,若时间再足够些,这幅画定然要好上许多。”
赵骏听着也上前去看苏婉如的画。
他们聚集在画前,大家也都指指点点的讨论着。
李玉站在一边,看着苏婉如,眼底满是挑衅。
“你怎么画的完的?”苏婉如站在李玉身边,语气也是挑衅,“是临摹,还是描出来的?”
她以为锦绣坊的手段会在她这里,比如在墨汁和纸上做点手脚,可是当看到李玉画的不但熟练还用笔流畅时,她才想起来,对方的手脚做在李玉的纸上。
她敢肯定,那张纸上一定是事先有画,李玉只要照着线条勾描就好。
只是勾描,速度当然快。
“输不起就不要比。”李玉冷笑一声,“回去告诉苏瑾,我一定会让她爬着去冯姑姑的坟前,磕头请罪,也一定会为冯姑姑报仇雪恨。”
苏婉如白了她一眼。
“这么说,王爷是站这半幅喽?”朱珣顿时来了兴致,“现在我们二比一,还是这整幅的赢。”他不敢去问沈湛的意见,也知道沈湛不耐烦了,他是没胆子去触霉头。
更何况,他的刀还在桌子上呢。
“多谢王爷,殿下和世子爷鉴赏。”崔掌事也不敢去问沈湛,而且,有三个人评价了,这事儿也就定了,更何况,只要有眼睛的,谁都能看出来优劣。
她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眼沈湛,果然就见沈湛坐着喝茶,根本没有上来鉴赏的意思。
她暗暗松了口气。
赵衍皱眉,没有反驳崔掌事的话,而是抬手摸了摸李玉的话,闻了闻之间,随即明白了什么。
“那这一轮的结果便是……”崔掌事想好了说辞,正要开口,忽然就看到原本坐着的沈湛忽然站了起来,负着手走了过来,立在两幅画前打量着。
难道镇南侯改变主意了,也要鉴赏投票?
那也没事,镇南侯素来不喜舞文弄墨,他鉴赏画的好坏,一定是比宁王爷要直接简单许多。
而且,一看侯爷和王爷就不对付,肯定不会想要和王爷一样。
崔掌事心头一转,笑着道:“请侯爷赐教!”
“侯爷。”朱珣笑着凑过来,“你觉哪那幅好?我和五殿下觉得这幅好,王爷觉得这半幅好……”
他说着忽然想起什么来,一拍手,道:“早知道开个局,咱们赌谁赢,唉,迟了,迟了,少了个乐趣。”
苏婉如在后面站着,暗暗等着沈湛,这人现在心里一肚子的气,不会要把画都撕了吧?
她还没说话呢,没指出锦绣坊作弊呢,他要是敢捣乱,她就再不理他了。
赵衍防着沈湛,眉头紧蹙,想拦在他开口前,将画纸的事说了。
因为如果沈湛开口说锦绣坊的画好,胜负就真的分出来了,那么他再说画纸的问题,就难免少了说服力,让人觉得宝应绣坊输不起,而故意找茬。
赵衍咳嗽了一声。
“怎么样。”朱珣扯着沈湛问道:“快说,到底哪幅好。”
大家就都看着沈湛,等他开口定输赢。
李玉朝苏婉如和宝应绣坊这边看过来,冷笑一声,有王爷撑腰又怎么样,总有识货的人,公平的人。
这京城权贵多的是,王爷权势再大也要讲究个公平。
更何况,宁王的权可不如镇南侯,谁都知道他的兵都在甘肃呢,有兵才有权,没权位再高都没用。
她心头想着,正要和苏婉如说话,就看到沈湛点了点苏婉如的画,道:“这幅好!”
哪幅好?李玉一愣,崔掌事已经问出来了,“侯爷说哪幅?”
沈湛就不悦的扫了一眼崔掌事,拂袍,在椅子上坐下来,板着脸不说话了。
她们没听错吧,镇南侯说这半幅的好?
这半幅哪里好了,她只画了一半啊。不是和宁王爷有矛盾吗,怎么在这事上就没矛盾了。
崔掌事和李玉对视一眼,不敢置信。
“你说这幅?”朱珣指着苏婉如的画看着沈湛,“不会吧,你居然和王爷的看法一样!”刚刚还明枪暗箭的,现在就意见统一了?这幅画的魅力这么大?
没看出来啊,朱珣一脸不解。
沈湛冷哼了一声,谁和他看法一样,我是和我媳妇看法一样。
“这怎么分,谁赢了?”朱珣嘿了一声,觉得太有意思了,“崔掌事,这应该算你们输了吧!”
崔掌事半天回神,看着朱珣,“世子爷何出此言,这一局应该是平局。”二对二的平局啊。
“废话!”朱珣道:“你这一幅画和人家半幅一样,你说谁赢。”
崔掌事愕然……忽然很后悔开口说比赛的事,谁知道不但来了朱珣,还来了沈湛和赵衍。
活生生将她的赢面变成了输局。
这……哪里出了问题。
苏婉如也是愕然,看向沈湛,眼底划过笑意,这个人还算给面子,不但没有撕画,还帮了她一把。
看在他今天这么给面子的份上,如果他问,那就和他解释一下好了。
赵衍目光在苏婉如的面上一扫,目光微微一沉,忽然出手拍了桌子,众人惊了一跳,就看一向温润的宁王怒道:“崔掌事,你是内务府任命的掌事,若是男子也该是有品阶。本王没有想到,你堂堂锦绣坊的掌事,居然在这种事情上,动这般下作的手脚。”
崔掌事吓了一跳,满脸惊慌,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王爷息怒,不知道民妇做错了何事,还请王爷赐教,民妇定当改正!”
“查荣生!”赵衍负手转身跺着步子,“告诉她。”
查荣生就上前来,一指画纸,道:“这画,你们事先在纸上用明矾水画了一副完整的画,再用墨水一勾,明矾的线条就会慢慢显现,你们这哪是临摹画画,这根本就是描图,也好意思说画的!”
查荣生看着目瞪口呆的崔掌事,冷笑着道:“不要和杂家辩解,这手法杂家用的时候,你们都还在娘肚子里揣着呢。哼!”
崔掌事被他的话堵在喉咙里。
“还有这线!”查荣生翘着兰花指拿起线来,“人家小姑娘也是做了十来年的绣娘了,怎么就蠢成把线扯断了。”说着闻了闻线,扇着鼻子,“一股子的醋味,你们泡着这玩意,换谁也能扯的断,”两卷线,一卷泡过醋,一卷没有,调换时崔掌事做了手脚。
看着线对换了,实际并没有。
崔掌事脸色煞白。
“杂家都瞧不起你们。”查荣生嫌弃的道:“比试也是你们提的,好听的话说了一箩筐,还提点人家。合着背后就用这法子,简直是太可笑了。”
“王爷,公公。”崔掌事摇着头,辩解道:“这一定是误会,我们不可能做这种事。”
查荣生就道:“你是在说王爷和杂家诬陷你们?”
“不……不是。”崔掌事不敢再辩,视线一转落在李玉身上,李玉一抖顿时跪了下来,磕头道:“是……是民女,民女私自将画纸用明矾画过,还将线泡了醋,我们掌事她什么不知道。”
“果然如此。”查荣生怒道:“说,你为什么这么做。”
李玉就回道:“民女和宝应绣坊的苏瑾有仇,民女想要报仇!”
“好大的胆子!”查荣生怒道:“你报你的丑,却欺着各位主子,岂有此理。”又亮着嗓子喊道:“来人,将这小绣娘送衙门里去,年纪不大可心思却狭隘阴损。锦绣馆没人管教,就请顺天府帮着管一管!”
外头有侍卫应是,大刀阔斧的进来,将李玉一拖一拉就朝外面走。
李玉面色发白,露出满脸的恨意!
苏婉如看着,急的和查荣生打眼色,让她捂住李玉的嘴。
查荣生愣了一下,没理解意思,随即就听到李玉喊道:“王爷您被苏瑾骗了,她心机深沉,根本就是利用您,她逢人就说您是他靠山,仗着你的势在外面横行霸道,仗势欺人,王爷,您不能被美色所惑啊。”
苏婉如捂脸,完了!
锦绣坊里的人不奇怪,因为昨天赵衍就陪着苏婉如来过……但朱珣和赵骏以及沈湛很惊讶。
“王爷……”朱珣一脸的好奇,“您被美色迷惑了?”他去找宝应绣坊里有姿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