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帘子唰的一下被放下来,赵奕玉没有掀开帘子,她愣了一下,就听沈湛淡漠的声音响起来,“公主,沈某今日不宜吹风。”
“你不能吹风还来山上干什么。”赵奕玉一顿,还要再说,赵栋已经咳嗽了一声,蹙眉道:“小妹!不得无礼。”
芝兰公主赵奕玉,比芝阳公主赵善茹要小三岁,开年刚满十五,性子比较跳脱,不喜欢和女子来往,反而愿意跟着几位兄长后面骑马射箭,还听说七八岁时跟着赵之昂上过战场,不但不怕,回来后就吵闹着要习武。
赵之昂很喜欢这个小女儿,所以就由着她闹腾去了。
“七哥。”赵奕玉咕哝了一句,可到底不敢再放肆,就盯着马车不说话,沈湛出声,“各位殿下,告辞!”
卢成驾车,车辕上坐着闵望,慢悠悠的拐了条道,赵奕玉奇怪道:“他们不从这里上山吗。”
“这里也能走,只是绕些山路而已。”赵栋盯着马车看了一会儿,就喊着道:“四哥,五哥,我们走吧。”
大家颔首,拍马往山顶冲,一边冲一边吆喝着,半边的山头都被他们的火把点亮。
苏婉如靠在车壁上,听到后面传来的吆喝声,道:“他们这也是上山来烧头柱香?”
“不管他们。”沈湛拍了拍她的后背,“前面的路马车不好走,想不想下去走走。”
在冬天的半夜里爬山,苏婉如这辈子没做过,就笑着道:“好啊。”
沈湛先下车,扶着她下来,马车就停在半山腰上,卢成和闵望跟在后面,四个人前后的走着,苏婉如脱了大氅,“我不冷,穿着累赘,还重。”
“我拿着,一会儿冷了又该闹腾。”他将她的手炉和大氅都接了过来,苏婉如回头看着他,笑着道:“这样看,有些像我的小厮。”
他轻笑,咕哝了一句,“又不是没做过。”
她没听到负手走在前面,慢悠悠的道:“不过,让堂堂镇南侯爷做小厮,我也是有福气。”
“天底下独此一份,且甘之如饴。”他凑过来,腾出一只手来牵着她,“地上滑,小心些。”
苏婉如嗯了一声,由着他牵着往上走,其实山不高,走了半柱香的时间就看到了亮着灯的法华寺,他们从后面上来,一上来就看到挂在后面的一口大钟,高高的,点着灯笼,露着一种庄严的肃穆。
“还有点时间,你去厢房歇会儿,我去找方丈。”话落,卢成敲开后门,小沙弥开了门一见是沈湛,忙念了阿弥陀佛,“还以为侯爷今夜不来了,公主她闹着要头柱香。”
“不管她,”沈湛牵着苏婉如进去,小沙弥忍不住看了一眼苏婉如,顿时一愣,随即收了目光走在侧面,沈湛又道:“找间干净的厢房,先让我们歇脚。”
小沙弥应是,引着他们穿过后院往一排排的厢房而去,过着年庙里的人很少,厢房里没有烧炕,小沙弥就烧了炉子提过来,银霜炭的炉子烟少,可到底还是呛些,沈湛开了点窗户,给苏婉如倒了茶,问道:“冷不冷?”
“方才爬山出了汗,现在倒有点冷。”她捂着热茶,笑着道:“没事,等会儿就好了。”
沈湛蹙眉,将大氅给她裹着,陪着她坐在炕沿边说着话,等过了一会儿小沙弥来敲门,隔着门道:“侯爷,您……要不要去前院看看,公主他不依不饶,连我们方丈都被惊动了。”
沈湛蹙眉起身,和苏婉如道:“你在这里歇着,我去去就来。”
“好。”苏婉如才不说不好办就不要烧香了,明明是沈湛先定的,没有理由让出去,“快去快回。”
沈湛颔首出门而去。
前院里,几位皇子并不在,只有赵奕玉和马钰骁在和一位大师傅说话,小沙弥跑过去低声说了几句,赵奕玉就看到了沈湛,立刻冲着他走了过来,道:“镇南侯,你能不能把头柱香让给我,以前每年法华寺的头柱香都是我的。”
沈湛负手而立,面容严肃露着不近人情,“公主明年请早。”
赵奕玉哪里想得到有人会和她抢,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头柱香是她的,“那我们打个商量行不行,要不,我们一起?”
沈湛扫了她一眼,敷衍的拱了拱手,“沈某酒未醒,就不和公主多言。”说着转身就走。
赵奕玉年纪不大,但个子在女子中不矮,新年里穿着一身大红的对襟袄子,下身是条红色的马裤,裹着她修长的双腿,露着一种京中女子少有飒爽干练之美。
她的容貌也非常的精致,和苏婉如的娇俏不同,她长眉入鬓,鼻梁高挺,眼睛大且黑亮,有着勃勃生机的朝气。
尚公主做驸马,虽不能入朝为官,可京中依旧有许多不需要撑门庭的公子跟着她后面转,显然是甘愿为美人入赘皇家。
“沈湛!”赵奕玉拦住了沈湛,“我看你身上根本就没有酒气,你醒什么酒,分明就是不想和我说这件事。”
管她天仙还是姐儿,沈湛一律不买账,他不说话,只扫了一眼马钰骁。
“公主。”马钰骁心头一抖,忙上前拉住了赵奕玉,“算……算了,我们换去同福寺也是一样的,那边我都给您约好了。”说着,拖着赵奕玉走。
“闭嘴。”赵奕玉反手就是一巴掌,“你算什么东西,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马钰骁眼底划过恼怒,但只是一下便就散去,蹙眉道:“您看不出来吗,镇南侯今天是带着女眷来的,以他的性子不会想来烧什么头柱香。不是他不让,而是他的女眷不让。”
“女眷?”赵奕玉一愣,“我父皇还没给他赐婚,他哪里来的女眷。”
马钰骁只觉得赵奕玉单纯,无奈的道:“哪个男人在外面没有几个红颜知己,何况镇南侯这般地位风姿。公主,今年就算了,方才几位殿下也说了,我们就来坐坐,听听方丈大师说几遍经文就回去。”
“哼!”赵奕玉一回头,就发现沈湛早就走了,她气的一拳打在墙壁上,怒道:“婚都没赐,就带着女人来庙里,我要去看看带的什么女人。”
说着,一阵风似的往后院而去,马钰骁顿时脸色一变,转身就跑去找赵骏几人。
赵奕玉并不知道沈湛在哪个厢房,就一间一间的看,找哪间是亮着灯的,刚找过去,赵骏和赵胥就赶了过来,一把将她拉住,怒道:“你发什么神经,跟我们回去。”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好奇他带的什么人来的。”赵奕玉指了指院子里,“就在里面。”
几个人也朝院子里看了一眼,赵骏拉着她走,“回去吧,一会儿要去给父皇还有母后拜年了。”
“五哥。”赵奕玉好奇的回头去看,“你拉着我做什么,我又不和他打架。”
赵骏蹙眉,赵胥就冷笑一声,道:“你打得过他?”
“打不过又怎么样,我也不怕他。”赵奕玉哼了一声,“他能把我怎么样。”
赵骏扫了她一眼,带着她一行人风似的下了山。
“时间到了吧。”苏婉如看了看时间,“我们去前面?”
沈湛颔首,把她裹紧了出了门,卢成和闵望跟着上来,一行人去了大雄宝殿,方丈大师亲自在门口迎他们,递了香过来苏婉如接了,方丈一愣看了一眼苏婉如……
原来镇南侯坚持要烧头柱香,是为了此女子。
看着面生,穿着打扮也不像大户人家的闺秀,倒是奇怪。
这念头在心里一闪而过,方丈就放下了,陪着念了经文,苏婉如双手合十跪在蒲团上,心头念着,“父皇,母后,您们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二哥平安,保佑我能顺利救出他来,我们兄妹能有一番作为,即便不能抢了这天下,也决不能让赵之昂那个贼人好过!”
“你们的仇,我们一定报!”
她心头念完一转头看着沈湛正站在不远处和方丈说话,他侧颜深邃,不是嬉皮笑脸的时候,显得异常的严肃……她看着叹了口气,又闭上了眼睛,“母后,您不用担心,我不会为了儿女情长坏了大事,我现在只是身不由己,只是……难自控。”
“我知道事情轻重缓急,也不会做什么蠢事情,坏了你们的在世的英明。”
她念着,睁开眼睛沈湛已经走了过来,柔声道:“我们去后院敲钟。”
“好。”她起身,和方丈行了礼,方丈也微微颔首引着两人往后院而去,等出了大雄宝殿,方丈回头看着苏婉如,含笑问道:“女主今年贵庚?”
苏婉如顿了顿,回道“新年满十六。”
“正是好年华。”方丈含笑,“女施主等闲可常来,这后院有莲花池你可以走走看看,若贫僧有空,女施主也可以来寻贫僧下棋喝茶,如何。”
苏婉如和沈湛对视一眼,她笑着道:“大师是觉得我有慧根吗。”她可是头一回来,主持方丈的态度有些过于热情了。
“姑娘聪慧,自然有慧根。”方丈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姑娘记得常来。”
苏婉如抚额,颔首,道:“近日怕是没有空,不过只要我空了,一定来听大师讲经。”
“阿弥陀佛,贵在心诚。”方丈说着,上了鼓楼,沈湛示意苏婉如敲钟。
苏婉如颔首,咚的一声响后,两个人隔着硕大的钟看着对方,相视一笑。
许多年后,苏婉如若回想沈湛年轻时的容颜,便首先想到的是此刻,他穿着一件宝蓝的直裰,站在对面,看着她露出柔和的笑意,和他深邃的有些冷硬的五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很好看,让人过目难忘。
方丈看着两人,莫名叹了口气,笑着道:“起风了稍后该会下雪,二位施主今晚是住在庙中,还是回城里。”
“回去吧。”苏婉如看着沈湛,他颔首,道:“走!”
闵望将车赶到正门,苏婉如有些困,就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沈湛过来抱着她,问道:“许的什么愿?”
“说了就不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