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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关了门。
沈湛拢着袖子,坐在门槛上闭眼睡觉,刚过了年夜里很冷,后半夜飘飘扬扬的开始下雪,苏婉如睡的朦朦胧胧的,就感觉有个毛茸茸的脑袋蹭她手心里,她拍了拍,道:“二狗子怎么和你说的,不准往我床上蹭。”
二狗子呜呜咽咽的趴在狗窝里,委屈!
苏婉如翻了个身,那个脑袋又蹭了蹭,咕哝道:“听话!”
话说完,手摸到了扎手的胡子,她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就看到某个人正坐在她的脚踏上,趴在她的床沿上,睡觉!
“沈湛!”她咬牙切齿,“谁让你进来的。”
沈湛睁开眼,动了动手脚,“媳妇儿,外面下雪了,我好冷。”
“冷你回家去啊,你赖在我这什么意思啊,是不是打算冻病了讹我啊。”苏婉如用脚踹,他一把攥住了她的脚,顿时皱眉道:“怎么捂在被子里,脚还这么冷。”
说着,将她的脚往自己怀里塞,“你这觉怎么睡的,往里面去点,我给你捂捂。”
“无耻!”苏婉如的脚一怼,沈湛顺势就往后一倒,可怜巴巴的看着苏婉如,“婉婉”
苏婉如哼了一声,翻了个身蒙着被子,“自己走,我现在见你有气,你就是上天摘星来我都不会原谅你。”
“那我把心给你。”沈湛凑过来,握着她的手,蹭了蹭,“不对,我人都是你的,心自然也是你的。”
苏婉如恶寒,拍掉他的手。
二狗子默默的蹭过来,也把脑袋架在床沿上。
于是,她回头看,就是沈湛的脸和二狗子的脸。
她气的翻身坐起来,拿着枕头劈头盖脸一顿打,二狗子嗷嗷叫的回了狗窝,沈湛没动任她打了十几下,呵呵笑着,“气消了没有。”
“行了,你天天赖在我这里没用。你该做什么做什么去。”苏婉如决定和他好好说,沈湛这个人,他要是想做成什么事,他就会一直磨下去,“你让我冷静一下,等我自己气消了,我们再好好谈,否则我现在看到你,恨不得弄死你,根本没法谈。”
沈湛咳嗽了一声,问道:“几天。”
“不知道。”苏婉如轰他,“侯爷,你一走半年想必你的事情已是堆积如山,你去处理你的事,我呢,现在手上也是很多事,咱们各自忙着,互不相干好吗。”
沈湛皱眉,苏婉如不等他说话,怒道:“两条路,要不然从此以后我们断交,要不然你现在走,等彼此冷静后再谈。”
沈湛磨磨唧唧的起来,道:“那我先回去。”顿了顿,从怀里拿了个木雕的仕女给她,“路上闲着时,雕的。”
是个穿着裙子身形清瘦的女子,雕的很精致,尤其是一双眼睛两条长辫子很有辨识度,苏婉如一眼就认出来是她。
“嗯。”她不情愿的接过来,丢在床头,挥着手,“快走,我要睡觉了。”
沈湛咕哝了一句,不情不愿的出了门。
苏婉如躺下来,等了好一会儿外面没了动静,她翻来覆去的已经没了睡意,手就摸到了木雕的娃娃,弄的很细致,摸上去四面光滑,显然是经过细细打磨过的。
“不是一直赶路,哪里来的空雕刻娃娃的。”苏婉如知道,他赶回来应该是听到了她出事的消息,看他样子就知道一路没停回来的,不可能有闲暇弄这个。
那就是去的时候雕的?
那时候他应该还没有想起来吧?
她哼哼了两声,其实还是很好奇他是怎么解决记忆问题的,是不是去找的姜族,这世上真的有姜族吗。
成都府那么远,他是怎么赶的来回。
“有病!”苏婉如起身,从柜子里拿个小匣子出来,将娃娃放匣子里装着又锁好,这才上床睡觉。
沈湛负手迎着雪花穿过绣坊的院子,后面卢成拢着袖子奄奄一息的跟上来,沈湛回头看了他一眼,问道:“怎么还在。”
“爷!”卢成红了眼睛,哽咽的道:“几百个碗,属下刚刚才洗完。”
洗碗这事还不如扛大米,扛大米学的武功能用上,可洗碗不行啊,论你本事再高,你也得泡在冰凉刺骨的水里,一只碗一只碗的洗,冻的他手都没知觉了。
让他想起来当年在战场上没吃没喝躺雪地里的感觉。
不对,这感觉还不如当年在雪地里呢。
卢成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沈湛嗯了一声,道:“连我都没好脸色,你当你会有优待?”
“可我不是您啊。”卢成咕哝着,跟着沈湛翻了墙,两人上了街,沈湛勾唇,颔首道:“可见,我媳妇儿还是心疼我的。”
卢成撇嘴,咕哝道:“姑娘太偏心了。”
“你脸很大?她不偏着我,难道还偏着你。”沈湛冷冷扫了他一眼,问道:“回去后通知所有人,每人三十军棍,少一棍子,老子亲自打。”
卢成真哭了,垂头丧气的应道:“是。”他知道沈湛罚他,是因为他们没有尽责看好卢氏。
两人前后回了府里,这是沈湛回燕京后第一次回来,闵望开的门,院子里一阵低低的欢呼,一溜儿的行礼声,周奉迎过来,拱手道:“侯爷回来了,我让人备好了热水,这就给您抬送卧室去。”
“不用,就在书房。”沈湛径直去了书房,问道:“司三葆一共查了多少人。”
周奉回道:“一共查了十一个人,七个人下了大狱,其余人停职待查,如今京官人心惶惶,生怕被牵连上。”
“盯着后宋公主要定罪的,是哪几个?”沈湛脱了袍子,周奉就一一报了名字,沈湛听了点了点头。
周奉道:“可要和刑部打个招呼,这几个人官定当是做不成了,但如何罚还要看圣上。”
“我明日去宫里。”沈湛道:“这些败类,单单流放不能解恨,陕西兵少,将人送去!”
周奉点了点头,这些文官去戍边,必然是有去无回。
不过他有些奇怪,沈湛为何对这件事这么生气。
隐隐的他猜到了一些,却不敢深想。
“侯爷。”周奉收了心思,指了指桌子上的几封信,又在沈湛对面坐下来,道:“长兴侯去打努尔哈赤了,您不在,朝中无人能劝,这事,属下想着觉得不靠谱。”
“不动手,圣上会一直惦记。”沈湛道:“上次就说打,最后花了几十万两银子,出了曹恩清的事,现在有了安南的钱,圣上第一件事自然就是想将努尔哈赤收拾了,这样他才能真正的心安。”
赵之昂在自小在蒙人手中吃了很苦头,他一家父母兄弟只剩下他和老母亲,近亲也只有定国公一人,此后又打了十几年的战,赵之昂这辈子最重要的事,就是元蒙人。
这一点,沈湛可以理解,此事,已经成为了他的执念。
“侯爷说的是,只是国库就这么点钱,就怕战事一动,最后入不敷出,难以支撑。最后反而苦了长兴侯。”周奉叹道。
这点沈湛微微点头。
两个小厮抬了浴桶进来,青柳送换洗衣服,行了礼低声道:“爷,老夫人今天躺了一天。您要不要去看看。”
“什么病,他自己诊断过没有。”沈湛问道。
青柳摇头,“就说生病了,别的一概没提。”
“你去吧,该做什么做什么,本分尽了就好。”沈湛开始脱衣服,青柳应是和周奉一起退了出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披着头发开了门,青柳拿帕子进来给他绞头发,沈湛摆了摆手,道:“这里不用你。”
青柳应是而去。
小厮将热水抬出去,周奉重新进来,沈湛问道:“芝兰公主还是没有下落?裘戎可有信回来。”
“裘戎回了信,依旧没有找到公主。他托了兵马司的朱大人帮忙留意燕京附近,怀疑芝兰公主会偷偷潜回来。”周奉回道。
沈湛蹙眉,敲了敲桌子看着周奉,道:“人具体是如何走的?裘戎办事不该这么粗心。”
“他信中,住的院子里有个梯子,公主走的那天晚上,他们都守在院子外面,但后半夜守卫的人看到有人鬼鬼祟祟的从门口跑过去。因为刚出现刺客刺杀的事,他们不敢掉以轻心,就跟着追了半条街,人没有追到。”
“第二天早上才知道,公主就在那个时候,顺着梯子爬出了院子。伺候就再也没有消息了,不知死活。”
赵奕玉什么人,沈湛还是知道一些的,“看样子是有人帮她。马钰骁可派人查过行踪?”
马钰骁喜欢赵奕玉燕京人人知道。
“属下让人查过,他也在暗中找公主,不像是假的。”周奉道:“马二爷应该是不知道。”
沈湛就没有说话,这件事发生的很突然,也没有解释的通的理由,什么人会帮助赵奕玉逃婚,逃婚后对谁有好处。
奇怪!
“还有一件事。四皇子殿下最近新收了一位幕僚。”周奉想了想,道:“自从这位幕僚来了以后,四殿下进宫的时间似乎多了一些。”赵胥和赵栋关系好,所以,赵栋出事后,赵胥就一直以养病为由,在府里休养,足不出户。
算起来,前后已有小半年。
“幕僚?都做了什么事。”沈湛翻着手里的信,周奉回道:“事情倒是没有做什么,但圣上对四殿下的态度,有所好转。”
这也是本事,看来是做了什么事,只是没有让人知道而已,沈湛颔首,道:“赵胥虽有些谋略,但是胆子却很派人盯着就行。”
周奉应是,看着沈湛,问道:“您可要睡一会儿?”
“嗯。我就在这里靠会儿,明天去宫里。”沈湛说着揉了揉额头,摸了摸满脸的胡子,放了信拿了毯子靠在软榻上打盹。
周奉吹了灯出去。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沈湛开书房的门,就看到了陆静秋站在门口,满身的雪,脸也冻成了紫红色,她行了礼,道:“侯爷,您看看师父吧,她是真的身体不适。”
“没死?”沈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