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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箭的成色,应该是新的。”杨二通道:“十有,是这些人被人偷偷放出来了。”
辽东的事平息了,现在没有人会去关注他们,所以,欺上瞒下的事很容易做。
“那就派人暗中去查。”方大人问道:“此事可要回给皇长孙?”
大家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后戈大人道:“此事不过一个推断,毫无根据可言,还是等查明了,再行回禀吧。”
“是。”杨二通呵呵一笑,道:“我就猜的,乱猜的事怎么能一本正经的说。各位大人可不要害我啊。”
众人都笑了笑,冲着杨二通拱了拱手。
“那我走啊。”杨二通道:“咱们文武界限,还是要分明一些的。”说着,哈哈笑着走了。
戈大人立刻吩咐幕僚安排人去查,又和众人道:“此事,各位大人有何高见。”
“可要乘机做点什么。”崔大人看着戈大人,“下官到是有个想法。”
戈大人道:“请。”众人又进了书房,关了门戈大人道:“粮草的事也须得立刻有个章法,侯爷相信我们,我们决不能拖了他的后退。”
“大人。”幕僚去而复返,“大人,努尔哈赤送了信进关,由侯爷派人送到京城的来的。”
戈大人一愣,问道:“可是什么东西。”
“议和书。”幕僚回道:“努尔哈赤要求议和。”
众人面面相觑,这实在是让人意外,大家都没有想到努尔哈赤会想要议和。
“夏季即将来临,是他们一年中最重要的几个月,错过这几月他们很有可能今年都没有收成。会不会是因为拖不下去,所以议和了呢。”方大人道。
“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史大人道:“我们先去宫中?”
几人点头,各自让随从回家取了官服来,去宫门外请求觐见,不过一会儿,宫里就有內侍来,宣他们入宫。
此刻,御书房内已是一片倒的在劝说赵之昂。
“此议和书是镇南侯送回来的,就表示侯爷他也有属愿议和。圣上,还请您三思啊。”
“是啊,眼下朝廷困难,国库虚空,几乎是入不敷出。若是再打,此战支撑不了多久,到时候我们要是输了,就不是这个条件了。”徐立人道:“不如暂时平息了此事,等过几年国力强盛后,再举兵而下。”
“从长远打算,眼下确实不易再打动。牵一发而动周身,大周不能再折腾了。百姓也没有能力再折腾了。”徐立人说着,擦了擦眼泪,“百姓盼的不过就是一个太平,我们为何就给不了他们一个太平呢。”
赵之昂没有说话,但目光的坚定明显比以前淡了一些。
没钱,没粮,这是大问题。
“圣上。”戈大人带着众人进了门,跪地行礼,赵之昂看着他们,问道:“几位爱卿也听说了?那狗贼,送了议和书来了。”
戈大人起身扫了一眼徐立人,拱手问赵之昂,“圣上,议和书如何说的?”
“让朕将辽东沿线,一路割让到哈密,城关后退百里。”赵之昂敲了敲桌子道:“他说他准备了十二年,所以一切充足,这仗他不求赢,但是能和我们耗上十年。”
十年?戈大人一怔,这话其实没有夸大其词,对方那么多人,打一仗用个十年,太正常了。
可他们有十年却没有能力支撑十年。
十年啊,那这十年几乎十之三四的国力,都得投在这场仗里了。
没有人敢说可以。
尤其是,眼下连粮草都凑不齐了,戈大人顿时沉默了下来。
“圣上。关外沿线地不肥,人不多,百姓也过的并不富裕,给了他们我们将百姓迁走,城关后移五十里,损失并不重。”徐立人道:“微臣愿意去谈,后退五十里。”
戈大人余光扫了一眼徐立人,挑眉问道:“徐大人可算过,和五十里,是多少里?”又道:“这五十里,可不仅仅是五十里,还有祖宗的颜面,列朝列代可从未有过这样的事。”
“戈大人忘性真大。”徐立人道。
戈大人哈哈一笑,道:“看来徐大人的奴性已深入骨髓,你莫非难忘前朝暴君欺压,还期盼着他们再回来?”
“休要胡言乱语,你要为你的言论负责。”徐立人道:“我何时有过这样的意思,说过这样的话。”
戈大人反击道:“有没有徐大人心里清楚。”说完拂袖看着赵之昂,道:“圣上,打就打,镇南侯都没有退缩,我等就更不能言弃。今天这五十里就是底线,一旦踏破,将来就会有第二个五十里,第三个五十里。我们绝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没有人愿意。”徐立人道:“那戈大人告诉我,你有什么办法,支撑住这十年?”
戈大人回道:“举国之力,不可能撑不过这十年。更何况,我们要对镇南侯有信心,有他在,绝不会用如此久的时间。”
“笑话。”徐立人道:“国之大任,怎么能放在一人的肩上。若有一日镇南侯不在,难道戈大人有本事上阵?”
戈大人道:“保家卫国,马革裹尸是我等臣子的荣幸,死得其所。”戈大人和赵之昂道:“圣上,微臣主战,万死不能退。”
他跪下,身后数位大人也跟着跪下来,齐声道:“此五十里,断不能退。”
他现在知道,为什么有人突然烧了粮草,其目的有二。一是断沈湛后路,而是让吓骇众人。随后再投以议和书来。
看着是议和,实则是耀武扬威,逼着他们投降。
“莽夫。”徐立人道:“大周开朝不过几年,当务之急是要发展国力,若一味举国打仗,结果只会是亲者痛仇者快。十年后,他想进关就不会再投议和。”
戈大人还有说话,徐立人忽然接着说道:“还有一事,本官要问一问戈大人。”一顿又道:“你和镇南侯私下来往颇多,此事圣上可知?行军在外的将领,和内臣来往走动,本官不禁怀疑,你们是不是另有图谋。”
“圣上。”徐立人道:“现在兵权皆在镇南侯手中,一旦他有异心,其后果不堪设想,还请圣上慎重,重之。”
众人面色大变,戈大人冷笑了一声,“这么说来,徐大人也有可能和努尔哈赤里外勾结,通敌叛国了?”
“你!”徐立人怒着正要说话,戈大人抬手打断他的话,“说话要讲究证据,徐大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赵之昂抱臂靠在椅子上,看着下面吵的不可开交,他转眸看向赵胥,问道:“老四,你认为呢。”
赵胥回道:“儿臣认为,可以和努尔哈赤坐下来,谈一谈。百里不能让,但不代表别的条件对方一定不能接受。”
大家一愣,都看着赵胥,就听他道:“不如先回了这议和书,否定他所提条件,看他如何说。”顿了顿又道:“我到是觉得,他不过是虚张声势,势必还会又条件提出来。”
这话说的倒是不错。
“粮草怎么办。”崔大人问道。
赵之昂顿了顿,回道:“朕已经拿了私库的钱出来,不日就会送去关外。”他私库的钱就是苏婉如给他的,拿的不多,也就只有半个月的口粮。
“剩下如何办,大家再想办法。”赵之昂道。
下午,给努尔哈赤回了信送去了关外,沈湛看都没看直接给努尔哈赤送去了
信中所言和赵胥说的一样,城关不会退,让他换别的条件。
三日后信送回来,努尔哈赤要了三个条件,“一百万两黄金,布帛粮食,外加沈湛的人头!”
赵之昂在早朝时将议和书拿出来给众人看,敲了敲扶手,笑着道:“这条件,大家觉得如何?”
一百万两黄金先不说能不能拿出来,就沈湛的人头,拿不拿。
戈大人没有说话,和崔大人等人打了眼色,他们都沉默了下来,端看众人的反应。
大殿上一片安静。
没一时间没有人说话,赵之昂问道:“徐爱卿,如何看?”
“圣上。”徐立人上前一步,回道:“除了镇南侯的人头外,其他的条件都可以。”
说了等于没有说。
“不过,若能牺牲一人性命,救万民于水火,此乃大义,死得其所。”徐立人道:“此事,若是问镇南侯,想必他也会同意。”
四周一片寂静,忽然有人问道:“徐大人也愿意赴死就义?”
“自然,”徐立人道:“若是奉上这颗脑袋,能挽救万民,本官自是愿意。”
戈大人听着眼睛一亮,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圣上,微臣这里有一封镇南侯送来的书信,他请微臣转交给圣上。”
“嗯。”赵之昂从杜公公手里接过信,翻开看了一眼,眸光扫过众人,看着徐立人,“徐爱卿看看。”
徐立人应是接过信,视线一扫顿时面色发白,气的直抖。
沈湛信中说,让徐立人去祭旗,他说有了徐大人的鲜血祭奠后,不用十年,十个月内定当取得努尔哈赤的首级,若做不到,愿以死谢罪。
有人窃窃笑了起来。
这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让别人死很容易,满口大义,可事情轮到自己了,就截然不同了。
戈大人大笑,道:“徐大人,为了天下百姓,你该去祭旗!”
徐立人脸色难看之极。
退朝后,杨二通在宫门外找戈大人,低声道:“大人可查到了线索了?”
“已有收获。”戈大人和杨二通边走边道:“正如杨大人所言,那些人果然已经不在牢中,那些箭定然是他们所制。”
杨二通点了点头,低声道:“我托了我的兄弟,找到了其中一人,先将关押的地址给您,您即可派人去提审,定当有收获。”他说完左右看看,快速退了离开。
戈大人有些激动,抓了地址迅速拢在袖子里,身后徐立人带着一干门生同僚过来,戈大人拂袖上了轿子,扬长而去。
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