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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拓竟是连小物都不放过,引得秋叶冷冷一笑,扬剑劈落下来。
听闻重重风声,萧拓用背承受了秋叶的一记重击,在嘴里泅出了一大口血。他极快掠出身形,将布偶收好,提气勉力与秋叶再战。
不多久,惊动萧政出面收拾残局。
半个时辰前,通译将驿馆的情况悉数报告给萧政,称冷双成被押解进了行苑,恐要遭受羞辱。萧政并不想插手干预萧拓的私事,站在别宅里并未应。
眼前匆匆跑过简苍的身影,听不进萧政的呼唤,心急火燎地要往行苑赶。
她不知冷双成与灵慧公主有什么旧忿,只是担忧冷双成会吃亏。
萧政唤亲兵拦住了简苍,笑得心凉:“你就这样不管不顾的为了初一?也不打听下公主身边的人是谁?”
有秋叶的地方,自然要从长计议。
萧政带着程香等一行人赶到行苑,正值萧拓力弱之时。
萧拓的武力并非不济,但处处被秋叶压制了攻势。
程香急声唤止秋叶的剑招,以国情大义出发,并未阻断俩人战局。随护的喻雪安静站在一旁,细心观望场内的打斗,对秋叶的出手方位、剑招走向揣摩不已,甚至在胸中默然勾画一遍,若他是萧拓,该怎样避过秋叶的剑气。
程掌柜紧张地拉住程香的手腕,劝她不可贸然切进剑风中去行游说之事,免遭伤害。
萧政虽说担心自家兄弟吃亏,不过在场外时,依然讲足了礼仪道义。“圭玉冲撞公主玉驾确是不对,世子仗剑游斗许久,理应消气了,再打下去,恐怕有失大国声威。”
秋叶用强大剑气迫得萧拓后退,扬剑斜指萧政面目,抖落一地的红光烈彩。“当初闯进行苑惊扰公主之时,萧家二‘狼’又何曾将我国声威放在眼里?”
一句话便掌夺了恃武进逼萧拓的公正性。
萧政见和谈无望,提刀进入战局。
一瞬间,场上成三足鼎立之势。
秋叶看着左右两边一模一样的俩人,嘴掠一丝冷笑:“来得正好。”
萧家兄弟的容貌、衣装、武功套路均是一样,唯一的区别仅是手中的武器。三人一旦胶合在一起,风声激烈,剑气纵横,着实耀花了场外人的眼目。打到最后,只有喻雪勉强能看清,谁持剑劈落一记,在虹光中布下了杀招。
程香是场外最为紧张之人。场内的武斗,无论损伤哪一方,势必要延迟两国商市、国事的和谈,严重时,会导致和平希望破灭。
她趁着程掌柜分神时,从他手里挣脱出来,冲进了战局,以自己孱弱的力量,逼停了两方的攻击。
但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秋叶眼疾手快,贯力于剑尖,粘在程香腰身上,反向一卷,将她弹出去。萧家两兄弟的武器收势不急,全然撞在了她的前胸后背上。
程香一个趔趄,扑倒在地,回头看见秋叶携着雷霆之势更加猛烈地攻向了萧家俩人,心里一暖,想到,三生有幸,竟能得到秋叶的护短之举,他终究把我当作他那边的人。
程香吐血长呼,终于迫得萧政首先收手,继而萧拓也跳出了战局,只余下秋叶一人提剑而立,衣袍缓缓压风落下,不可闻他的气息。
喻雪暗叹一句好功力,与程掌柜一起,架起了程香的身子。
程香顾不得擦去血迹,喘气说道:“我这俩下受得不轻,两位侯爷不能让我白白挨打,赶紧合计一下,应我明天的提议。”
萧政问:“什么提议?”
程香掏出帕子来收拾颜面,急声道:“哎哟,还问个什么呢,当然是一口血换一座商市的和平解决呐。”
萧政沉吟未应,萧拓拱手施礼,对程香说:“刀剑不长眼,误伤了公主,十分对不住,改日再去府上赔罪。”
程香摆手道:“小侯爷客气了,行苑里的公主,才是需要你去赔罪的。”
萧拓整顿衣装后,果真走进行苑向灵慧赔罪,随后送来大量礼品。萧政从头到尾不与秋叶对话,先行离去。程香死死抵在秋叶之前,低声道:“你已经争赢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再斗下去,就会抹杀我和谈的希望,求你赐个薄面,成全我的心意吧。”
秋叶想想目的已达,走回偏殿休息。
掌灯时,行苑前的纷争消息传到了驿馆冷双成耳中。她细致想了想,若是在秋叶眼皮底下,再做出一些探望萧拓,为他疗伤的事情,只怕又会掀起更大的风浪。她装作不知道内情的样子,依约走到盐池馆,与墨绂会面。
墨绂去了医馆采药,顺势派人送给程香几副补药,转达他的关切之情,随后才去盐池馆。
他并未多话,提及行苑之事,没想到萧拓整理一下衣装疗好伤后,也赶来找冷双成。
于是三人同处街中。
墨绂先走几步,拉开身后的距离。
萧拓拉着冷双成落在后面,问她:“可在行苑里受辱?”
冷双成迟疑一下,答道:“只是遭受了世子及公主的言辞责难。”
萧拓站在灯彩下,打量冷双成周身。她的衣装尚是文雅整洁,但袖口从未抻露出来。他猛地抓起她的手腕,看到了她的手背、腕部布满了淡淡的瘀红,似是捆绑痕迹。
“他还有脸对你动恶?”萧拓怒道,“凭什么?”
冷双成是真心感激萧拓总为她说话,可不便解释内中缘由,只好温声劝下了他的火气,说是以大局为重,切莫因她伤了和气。
萧拓想想傍晚的争斗,已经误伤了程香,内心有些过意不去,他当真先按捺下了找秋叶算账的念头,只等回去之后,好好与萧政商议一番,换人来实施恶行。
作者有话要说: 鞠躬感谢支持了V章和打赏的MM(*^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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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夜约
正如墨绂所说的那样,当他大肆采购伊阙城内的药材时,必定会惊动辽军。辽宋两国处于战争缓和期,粮草药材等物均要储备,因而墨绂提调大量号票出入药房医馆时,就被萧政阻断了下来。
萧政助萧拓对抗秋叶,无坚甲护身,在蚀阳凛冽剑气下受了伤,伤口迸发出寒霜雾气般的血珠子,遂来医馆求药,遇见了墨绂。他指派萧拓督查此事,确保墨绂留滞在城内时,不会使用瞒天过海的手法偷运出战备品。
萧拓感念兄长借甲、施援之恩,当仁不让认领了这桩差事。他偕着冷双成出入盐池馆,温和应对墨绂,没有萧政那般咄咄逼人的气势。
墨绂隐隐猜到了萧拓随行的原因,并未说什么,一切言行如故。他问了问盐池馆里的胡商,远去西、北两方的路况如何,是否适宜重车通行。胡商叽叽咕咕地说着,全靠冷双成充作通译,告诉墨绂结果,哪些地方可行,哪些路途坎坷。
萧拓问墨绂:“公子想远行?”
墨绂颔首:“去更远的地方走一走,才能将中原的物资卖出好价钱。”
旁边竹木隔开的单间里,传来热闹人声。
墨绂笑道:“俩位随我进去看看么?出城之前,与胡商们赌运,是本行业的规矩。”
所谓的“赌运”,其实就是搏戏赌路。从伊阙出去各有不同的商道,各有不同的势力把持,用樗蒲棋盘掷色子定路线,胜者拿到了特制的通行凭证,在路上就会获得很多便利,需要打点的山头也少了许多。
一直以来,走镖行商都有行内规矩,墨绂即使被尊为多国商使,也必须遵从惯例,去拈到自己想走的路线。
进门之前,墨绂就向冷双成、萧拓交代:“掷樗蒲的色子有骨木两种材质,做不了假,我向来手劲差,不如让你们来试试运气?”
萧拓看了冷双成一眼,笑道:“若说出千巧赌的手段,只能是初一排第一,想当初,她可是赢下了半座福源赌坊。”
后来还引得程香出面,将冷双成好生请出门去,并嘱咐她,以后都不准再来了。
冷双成想到程香与墨绂是一家人,自己欠的人情债,可以在墨绂身上还出去。她应了墨绂的请托,打破了秋叶定下的“必究谎赌,禁观声色”的规矩,走进单间里掷色子。
胡商们哄闹:“大姑娘生得美,是公子的小妾么?”
墨绂笑道:“小侯爷在前,也不怕被撕破嘴。”
萧拓站在冷双成身旁,俊面含威,足以压制全场的浮语浪风。
胡商抿了口葡萄酒,看着冷双成手上的链子,好奇地问:“既是小侯爷的人,为什么还要戴上锁链,像个囚徒的样子?”
萧拓眼神一黯,低声在冷双成耳旁匆匆说道:“等会儿就带你去找萧政,将链子取下来。”
冷双成奇道:“侯爷会同意么?”要知道,取下锁链就意味着获得了萧政的全然信任。
萧拓笃定道:“会的。”
他在墨盒里试探过冷双成,得到满意的答复,相信她与秋叶再无纠葛。虽说他也知道,冷双成的眷念心并未放在他身上,可是她能应下婚事,给了他一个前行的目标,他还是愿意将她归属于自己,向萧政表明,以后不得再为难她。
冷双成猜测,平日的点滴小心谨慎,终于发挥作用了。取不取链子,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