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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即使这样,我也不敢留下他们,十来岁的孩子,正是淘气要人管教的时候,就像一棵小树,扶正就正,掰歪就歪。我在宫里出不来,留他们在外面,整天被一帮趋炎附势,想依附他们谋处自身利益的人围绕着,能培养出什么人来?历朝历代,多的是煊赫一时最终毁家灭族的外戚,前车之鉴犹未远,我情愿叫家人骂我薄情寡恩,也绝不去淌这浑水。
要照顾他们也不是这个时候,等他们长大成*人,能自己做主了,我再介入不迟,如果真有出息,我自会提携。但不是现在,现在他们只是叶家和叶氏的傀儡,我对叶家真的一点好感都没有,我肯出钱出力帮他们解决危机,就已经仁至义尽了——就算小时候叶氏曾出钱让父亲养活我,我欠他们家的也只有钱,没有情。
见完该见的人,说完该说的话,到掌灯时分,我总算拖着疲累的身体回了宫,其间子孝几次求见,都被府里的下人挡驾了。
简素的青油壁车刚在春熙宫门前停稳,弄珠就急急地打起布帘,小脸上尽是如释重负,喃喃道:“还好娘娘赶回来了,有人巴不得娘娘不回来呢。”
“这是怎么说?”我好笑地伸出手,让她搀扶着下车。
她不爽快回话,反而嘴角一撇道:“娘娘自已去看就知道了。”
我顿住脚,横了她一眼:“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别扭?跟主子说话还卖关子,小心赵嬷嬷揭你的皮。”赵嬷嬷是她的干娘,也是她的训导师傅,对小宫女们一向管得挺严的,弄珠怕她胜过怕我这个没脾气的主子。
听到师傅的名讳被抬出来,弄珠的眼神闪了闪,依旧不示弱地嘟着嘴:“娘娘出宫都不带着奴婢,要出了什么事,皇上会先揭了奴婢的皮,哪里轮得到她。”
抬头看见玉芙殿前的回廊里站满了皇上的随从,我了然地问:“皇上来了?”
她答道:“早就来了,本来是想跟娘娘一起用晚膳的,结果娘娘不在,皇上自然会问去哪里了,奴婢们不敢隐瞒,皇上听说娘娘一个人跟吴总管去了公主府,当时脸色就怪怪的。”
我的眼皮跳了两下,因为我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如果消息走漏的话,他该不会想歪,以为我孤身前往是为了私会某个人吧?
心里一急,脚下就快了,三步两脚上了台阶,正要跨进大门,弄珠拉住廊下的一个叫弄月的小宫女悄声问:“还没走?”
弄月看了正朝我蹲身问安的马嬷嬷一眼,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其实看到马嬷嬷我就明白了,这个时候她会出现在我的寝殿,只有一个原因:她家主子在里面。
果然,一进殿就听见了宇文娟特有的笑声,初见时曾让我艳羡的爽朗,如今只觉得虚假、突兀。
脑子里仿似闪过一道光,宇文娟自做了皇后,一改过去傻大姐的形象,变得端庄矜持起来,不再像过去那样整天往我屋里跑,借机跟皇上套近乎。皇后是多尊贵的人,再不甘也得自持身份,老纡尊降贵去巴结一个妃子算什么。
我也因此清净了许多。
今天突然这么晚驾临,还在主人外出的情况下死赖着不走,除了一如既往地缠着皇上之外,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目的?
叶家遭遇的那些事情,幕后主使者我本来就怀疑跟宇文娟脱不了干系,现在她又守在这里等我回来,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我跟吴总管去公主府,尽管没惊动什么人,连坐的车都尽量低调,但也没刻意封口,以宇文娟对玉芙殿的关注程度,她要知道并不难。
我只想着瞒住太后,倒没提防她,我以为我不过是去处理一些私事,行得正坐得稳,没必要跟做贼似的。
可我没细想过,很多本来光明正大的事,经有心人曲解后,会变得暧昧不堪,尤其皇上对我的“念旧之心”一直心存不满,他没有在第一时间杀掉子孝,已经给了我天大的面子。还记得当时是这样说服他的:“先帝也没杀掉我爹对不对?若他杀了,就不会有你我的今天,因为那样的话,皇上就成了我杀父仇人的儿子。”
因为这个原因,他放过了子孝,可不等于他能容忍这人一直阴魂不散出现在我的面前,子孝要找死我阻止不了他,可我也不会放过推波助澜促成这一切的人。
我敢打赌,经过数次谈判,把话说死说绝之后,子孝已基本上认清了现实,若没有人怂恿,或许给他巨大的好处,他不会再出现。
这次在公主府,他数次请见,数次遭拒,换成是以前,他早就不管不顾地冲上来了。他不敢造次,正说明他已然了悟,我跟他是真的彻底了断了,他早已失去在我面前放肆的资本,所以他只敢试探,不敢强求。
压下满腹心事,我大步走向笑声不断的东次间,宇文一家再诡计多端,只要皇上心里有我,就没什么好怕的,谣言止于智者,皇上又不是糊涂人,宇文娟想离间我们俩,等下辈子看有没有可能。
“皇后凤驾莅临,我这小小的玉芙殿真是蓬筚生辉呀。”我似笑非笑地走到她面前,礼节做得很到位,就是话不怎么客气。
她的笑容有片刻的凝滞:“皇上还在这里呢,贵妃妹妹怎么这样说。”
我朝皇上一笑道:“皇上是常来的,这里就跟他自己的寝殿一样,自然不用说那些客套话了。”
宇文娟脸上出现了明显的嫉色,笑容却越发灿烂了:“皇上和贵妃妹妹的恩爱有目共睹,真是羡煞旁人那,这宫里上上下下,可都等着听贵妃妹妹的好消息呢。”
“是吗?叫他们等着吧,该来的,总会来。”输人不输阵,更何况你宇文娟有什么资格笑话我,我好歹还有机会,你连机会都没有。
宇文娟大概以为这句话对我是必杀技,说出来就等于制住了我的死穴,没想到我毫不在乎,她倒楞住了。
这时我才注意到皇上不同寻常的沉默,即便宇文娟明显的挑衅,也没能让他出声维护,这不像他。
正文 第二百四十章 内宫忧患多
更新时间:2010…6…15 10:14:36 本章字数:2612
平时没有脾气的人,一旦言辞犀利起来,也是叫人难招架的,我急于赶宇文娟走,省得她夹在中间,让我无法和皇上沟通。宇文娟呢,新做了皇后,也要在皇上面前表现她的皇后风范,不肯跟我正面冲突,何况她心里有鬼,也怕我当面质询,故而没敢多逗留,在我回来后稍坐一会儿就走了。
要说起来,她也算是个可怜人,每次想见自己名义上的夫君,还得到我这里来堵人,但想到她针对我的那些手段,又实在同情不起来。她进宫是自愿,又不是像太后那样被掳掠来的,进宫后就一直被晾着,多的是机会反悔出宫,是她自己硬要留下来争夺者皇后宝座。如今倒也歪打正着,让她如愿了,第一步目标既已达成,接下来,就是想方法拉下我,让她的皇后名副其实了。
既然都做了皇后的女人,那就是天敌,她会对付我,也在清理之中,毕竟,我才是她通向幸福之路的重要障碍。
如此看来,我还是太被动了,从未想过主动出击,只会在人家兵临城下时仓促迎战,根本没有身为皇上女人的自觉。皇帝的女人是好做的么,尤其是有问鼎后位实力的女人,那是活生生的靶子,一不小心就中了明枪暗箭。怪只怪太后把我保护得太好,皇上又一副痴情帝王的摸样,让我失却了警惕之心。
目送宇文娟仪态万方的身影消失在回廊的一角,我敛眉垂目,几根手指绞在一起捉紧了衣襟,余光往旁边飘去,那个面沉如水、默不吭声的家伙才是真正让我头痛的人物,也是我必须摆平的角色。
他是一切的因,一切的果,摆平了他,就摆平了一切。
早死早超生!我松开了手指,坐正身子,鼓起勇气致开场白:“皇上,您来……多久了?”
面对那张波澜不兴、高深莫测的脸,我第一次产生了类似畏惧的感觉,这个时候的他,不是那个称呼我为姐姐的亲腻少年,而是冷门威严的一国之君,这种面目的他,让我不敢造次。
他冷冷地回答:“你出去了多久,朕就来了多久。”
每次他用“朕”这个疏离的称谓,就表示他真的生气了。
我舔了舔干涩的唇,决定实话实说,有些事,与其让别人嚼舌根,还不如我亲口告诉他,起码可以得到宽大处理。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顺手接过一盏茶喝了两口,正要说话,眼睛却看着茶水呆住了,现在屋里只有我们两个人,那茶水是谁好心递给我的? 偷偷朝旁边打量了一眼,那人还是表情欠奉,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酷帝王样,可听见我咳嗽,却不声不响地递上茶杯,一个下意识的小动作,让我所有的疑虑不安尽数消散,冰雪化,春水融,世界又重新变得明亮耀眼,通透一片。
我的嘴角不自觉地弯了起来,眼波也放柔了,声音也放软了:“对不起,一时情急,就怕没及时处理惊扰了太后,所有匆匆离宫,本来以为能早些回来陪您用膳的,临时多见了几个人,就耽误到这会儿了。”
“多见了几个人?还有谁呀?”皇上的脸色明显和缓了许多。
我立刻明白了他先前的气恼所在,该死的宇文娟,不会是向皇上诬告我出宫跟前夫单独私会了去吧?
这可是辨明是非的机会,我忙回道:“好多呢,浩浩荡荡一大群,大大小小几十个,公主府的客房都不够住,府里的吓人临时拾掇,忙到半夜才安置下。”
皇上皱起了眉头,说了一句让我惊异的话:“张家不会想鸠占鹊巢,从此以你的公主府为家吧。”
我好笑地反问:“张家?哪个张家?宇文娟都告诉你什么了?”
皇上别过脸去,有些烦躁地咕哝:“她只说你有故人来访,并未指明是谁。”
我紧追着问:“但她的语气,神态,一言一行都透着暧昧和戏嘲,让人不得不往姓张的身上想,对不对?皇上,虽然,我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