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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致抬头问道:“什么事?”
“少爷,您方才吩咐,这些日子所有外客一律不见。那……要是皇上来了,您也不见吗?”
“废话!你说呢?”
“公主殿下与少夫人时有往来,……是不是也要挡驾?”
“她是玉儿的客人,不是我的,不必。”
“那若是卫夫人来了呢?还有徐先生和秦公子……。”
杨致咬牙道:“你倒是说说看,他们是外客吗?”
阿福心说平时与您有交往的就是这么几个人,这谢客不谢客的不跟没说一样吗?心下顿感大权旁落,犹不死心的问道:“少爷,平时那些来找老爷玩鸟斗牌的人,今日不仅悉数来了齐,还带了很多不相熟的生面孔。老爷一早说了,不管是生是熟,都让我每人收二十两银子,才能放他们进来。方才您吩咐下来后,老爷又坐地起价涨到了每人一百两,您看是不是……。”
掰开爱子心切这一条,老爷子杨炎还真不是什么好鸟。迁居长安以后,小日子过得跟那些游手好闲混吃等死的泼皮没什么两样。万幸的是年纪老了肾功能也严重退化,否则只怕更会声名狼藉。奸商出身的老爷子精明得很,这年头什么样的人都有,来找他的未必全是平时那帮狐朋狗友。可现在我是谁呀?钦封飞虎大将军、一等忠武公他老爹啊!你以为是个人就能跟我攀交情?一百两银子的门票不算贵啊!
原说闭门谢客就是为了图个清静,被他这么一折腾,府里还不得弄得跟菜市场似的?老爷子真是死性不改!
杨致腾地起身沉下脸来,转念一想又无奈的笑道:“老爷就算能活到八十岁,也只有那么一二十年光景了。这也是愿打愿挨的事,老爷觉得怎么高兴就任他怎么折腾吧!……你去告诉老爷,就说他儿子的招牌不止这个价,一百两银子我丢不起那个人。他喜欢收钱就叫他多收点,至少每人五百两起价!”
阿福两眼一黑差点没一头栽倒在地,愣了半晌才合上下巴,悲愤的问道:“少爷,这世上哪有儿子这么惯着自家老子的?!”
第066章 别人家的野蛮女友
门票暴涨满足了老爷子杨炎的变态捞钱欲,也算是杨致略尽孝心。但在这个世界耻于言利的卫道士们宣扬下,名声臭街也指日可待。杨致对传说中那些穷得叮当响的忠臣名将从小便十分崇敬,可绝对无意效仿。自认没必要上纲上线到大是大非的高度,这辈子就那么一个老爹,再说做人比做神要轻松,臭街就臭街吧!
如果说他为此一点不郁闷,那也是假的。阿福刚退下不久,门口又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杨致就手摸了本书,头也不抬的砸了过去:“少拿这些屁事来烦我!阿福,我今天不想再看见你!”
“……相公,是我。”沈玉从未见过他那么大火气,捱进门来小心的问道:“是不是营救四叔他们的事非常棘手?”
“也不全是为了这个。玉儿,现在你怎么像个连大气都不敢喘的小丫鬟一样?像以前那样不是很好吗?”
沈玉撅起小嘴委屈的道:“自从上次在金陵回庐州的途中你说要休了我之后,爹爹、娘亲与哥哥便总是唠叨,让我做个谨守妇道的大家闺秀。爹爹遣人送我来长安以后,你又成了忠武公……。”
展颜笑道:“不说这些了,你能活着回来,我便什么都知足了。对了,你今日原说闭门谢客的,怎么又让公公收钱放人进府啊?公公倒是眉花眼笑神气十足,可苦了那些个大内侍卫,弄得他们一个个如临大敌紧张兮兮的。”
“谁让我家老爹就是那么个德性呢?他喜欢就让他收好了。你也一样,高兴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不希望你变成个死气沉沉像个木偶似的大家闺秀,即使你不嫌烦,我看着都累。”
“真的?”沈玉大喜道:“都是让这个什么忠武公夫人害的!现在每个人都拿我像个泥菩萨一样供着,弄得我连走路都不知道该先迈哪条腿。整天只能板着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该笑不该笑!何止是烦啊?闷都快闷死了!”
毫无疑问,这是个典型的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主,杨致只两句话就说得她原形毕露。杨致心知“万民敬仰”的忠武公夫人她是万万做不来的,真让这位姑奶奶任着从前的性子胡来的话,只怕是个比老爹更不让人省心的祸害。一把将她拥入怀中,轻笑着敲起了警钟:“当然是真的。不过这长安不比庐州,也不比在信阳。你好歹是个诰命镇国夫人,咱以后能不惹事就尽量不要惹事。你说呢?”
“嗯。”沈玉自昨晚之后还是第二次与杨致如此亲热,一开始身子还有些僵硬,被他附在耳边说话的呼吸一撩拨,登时便软成了一滩水。时值夏日,沈玉仅着一件轻绸罗裳,红扑扑的俏脸让细微的汗珠衬得愈加水灵,发育良好的傲人身段尤显惹火。
杨致温香软玉在怀,胯下很没出息的撑起了帐篷。忍不住重重吻上沈玉鲜艳的双唇,一双大手也在峰峦沟壑间老实不客气的摸索起来。未经人事的沈玉笨拙的任由自家男人舞弄,颤声呢喃道:“相公,你……你这便要与我行……那周公之礼么?……其实我也很想的,可这大白天的……不如咱们晚上再……。”
杨致脑子里猛一激灵。在这当口硬生生地来了个紧急刹车。停下动作在沈玉额上轻轻一吻。愧疚地道:“人家都是凤冠霞帔喜气洋洋地拜堂成婚才是洞房花烛夜。你却是凄凄惨惨办过丧事才成了我地夫人。我不能就这么委屈了你!等了结四弟他们这桩事。若不能还你一个热热闹闹风风光光地婚礼。既对不起我地玉儿。也对不起我自己。”
到底沈玉骨子里仍然是个深受传统礼教束缚地姑娘。爱慕虚荣也是每个女人与生俱来地天性。喜极而泣道:“该死地。咱们都已经是夫妻了呀。怎么还跟我说这种话?……我就知道。我地男人不会让我受半点委屈!”
二人温存半晌。沈玉踌躇道:“相公。我本不想来打搅你。其实我是有话要跟你说。……嗯?这玉佩是你地长命符么?”
她摸到地正是玲珑临别时赠与杨致地定情玉佩。杨致无心向她隐瞒。晒然一笑道:“我也有话跟你说。你先说吧。”
沈玉眼神游移不定地问道:“你觉得公主这个人怎么样?”
“还行吧。”
“那……你有没有听说过,公主想嫁什么样的人?”
“我以前好像听越王提起过,但具体是些什么条件记不清了,只记得越王说她想要嫁的人只有戏文里才有。”
“她说她要嫁的是时间少有的奇男子,要胸襟博大,要有惊世之才,要能为大夏立下不世之功。——是不是这样?”
“好像是这么说的。难不成你还想给她做媒?……姑奶奶,你不会是异想天开,想让她做你嫂子吧?我劝您还是多积点德,千万别把你哥那个傻鸟往火坑里推啊!”
“这有我哥什么事?你胡扯些什么?以前耿超就是为了怕你抢了他的驸马,才把你恨上的,是么?”沈玉幽幽叹道:“其实我通过这段时日与公主的相处也看出来了,她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不堪。她美貌聪慧,又温柔娴淑心地仁善,只是有点心高气傲。我们原本都以为你死了,说话便没了顾忌。你知道么?公主的梦中情郎就在眼前,她曾亲口说过:如果早知你会战死,她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嫁给你!”
“……他妈的!”杨致愕然坐起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姑奶奶,您不会那么伟大,想给自己的老公做媒吧?”
“你想得美!”沈玉吱吱唔唔几欲流下泪来:“如今你活得好好的,她那么优秀,又是最受皇上宠爱的公主,我……我……。”
杨致顿时恍然大悟,凭良心说他真没往那上面去想,哈哈大笑道:“原来是我的玉儿吃醋了!她是公主又怎么样?总不能那个……那个欺女霸男,来抢人家的老公吧?或许她确实很优秀,或许她是真的看上了我。可这事儿得讲个两厢情愿,就算白送我也不会要!”
沈玉不禁又羞又喜,满面通红的佯嗔道:“你要死了?不要就不要,这么大声嚷嚷干什么?也不知道害臊!”
杨致正笑吟吟的打着腹稿,寻思着怎么开口跟她说起玲珑,阿福却又出现在门口,捂着一边脸惊慌的道:“少爷,少夫人!外间来了个恶婆娘,说她是什么阳成郡主,一定要见少爷!”
杨致虽迁居长安日久,但以前身份低微,与朝中王公贵戚素无来往也知之甚少。见阿福半边脸肿起老高,那一下显然挨得不轻,登时大怒:“哪儿来的恶婆娘?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她是不是活腻了?”
沈玉连忙拉住他道:“你先别动气啊!这阳成郡主乃是福王长女,名叫赵瑛,皇上已下旨赐婚指配给耿超了。耿超现在身陷牢狱生死未卜,你说她能不急吗?”
话音未落,一个红彤彤的身影随即闯进了后院,大吼道:“杨致,我知道你没病,快给我滚出来!”
杨致踱出门去定睛一看,不由暗赞:恶婆娘大约十七八岁的样子,从头到脚一身火红轻纱,将白如凝脂的肌肤和凹凸有致的身材映衬得恰到好处,眉目如画高挑丰满,就算前世的名模也不过如此!……按照他的眼光,眼前这姑娘比长秀公主至少胜了八十倍,耿超那小子真是艳福不浅啊!
一听说是耿超的未婚妻,立时火气全无:“不知郡主驾到,鄙人病体不支,有失远迎,万乞恕罪。”
“你就是杨致?我瞧着你比牯牛还要结实健旺,你病什么呀你?”阳成郡主见沈玉也在,不由两眼一红怒道:“你们小两口在这儿逍遥快活,可怜耿超他们几个傻瓜还在那刑部大牢受苦!杨致,你与耿超的生死情义我就不多说了,今日我来只讨你一句话:耿超你到底救是不救?”
看样子这是一位胸大没脑的男人婆,与耿超倒是颇显般配,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吃得消?杨致似笑非笑的道:“郡主何出此言?皇上是郡主的嫡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