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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嘴上说还留了四招绝命后手,你们凭什么认定我说地就一定是真的?居然连试一试的勇气都没有!当时你们手中有刀。难道不知道插进四壁稳住身形,就能省下体力再谋脱身之策?你们口口声声说愿意以命换命,只要一人肯沉入油中甘当垫脚,其余二人便可轻松跃出陷阱!只要有一人拼死缠住我,至少有两人可以逃得性命!可你们都做了些什么?等死!求饶!”
三人顿时被骂得满面羞惭,一时无言以对。
杨致冷笑道:“朱姑娘,都说吃一堑就要长一智,当日在济南敌暗我明,以一敌四你们尚且被我大占便宜。这都是你亲身经历亲眼所见。按理说你应该对我的武技机谋已略有所知。这次我揭破你们受雇要杀白行朗。又去惊动毅先生,难道你会不知道我是要引你们出来吗?明知我下了钓还甘愿上钩。你开口闭口说我狂妄,到底是谁狂妄?被我三言两语就轻易激怒乱了心神,凭你还想做杀手?”
“不错,我确实急需人手,先前我也确实很想招揽你们。但你们实在令我太失望了,所以我打算就此放弃。我杨某是何等样人,想必你们已深有体会,不是谁想做我的手下就能做的。我要的是忠实精干的伙计,不是没有半分自知之明的蠢货!明人不说暗话,我把自己地性命看得十分金贵。日后我将视你们七喜为敌,再行相遇必当痛下杀手!今日我言尽于此,诸位自求多福吧!”
朱灵儿见他神色果决,连忙叫住他道:“哎!你……你等等!大娘还说了,若是……。”
刘二被杨致说得如芒刺在背,感觉他根本没怎么拿自己当一回事。自出道以来从未遭人如此蔑视,不禁恼羞成怒。咬牙打断朱灵儿道:“杨致!只要你能堂堂正正赢了我,我便投你!否则我死也不服!”
“想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可以啊!”杨致冷笑道:“先前我以一敌三,后来你们掉进了陷阱,体力消耗大致是两下里平过,我说的还算公平吧?也不是我小看你,一刀!你可以躲,也可以挡。只要你能接得住我一刀,我便立誓永不再与七喜为难!”杀手修习的武技大多与杨致平日的风格相近。多灵动少刚猛。杨致绝不是妄自托大,而是倚仗强大地实力做后盾,选择了一种最简单最省事的打法。又给刘二下了一个套。连耿超那样招沉力猛的强人都不敌他一刀之威,难道你刘二就能抵挡得住?开玩笑!
刘二不怒反笑道:“这可是你说的!”
杨致也不再多话,捡过陈五的单刀,用衣襟抹了抹刀把上地油脂,笑道:“准备好了吗?”
刘二刚一点头,杨致犹如当日与耿超竞技一般故伎重演,双手握刀高高跃起朝他当头劈落。刘二杀人无数,当然也是识货之人,一见杨致这一刀地声势与速度。便已骇然变色。明明眼睁睁的看着他一刀劈来,却偏偏躲闪不及,只得挥刀硬挡。
只听“当啷”一声脆响,刘二的单刀毫无悬念的应声而断,杨致的刀在他额前半寸处硬生生的停住:“这算不算赢得堂堂正正?我早说不是小看你,你跟我打一万次,就会死一万次!”
随手将刀扔到一边,竟是准备就此离去:“我还是那句话,你们别把自己太过当成一盘菜了。你们投不投我都无所谓。我对三心二意的伙计也没什么兴趣,少陪了!”
“侯爷,请留步!”三人互望一眼,默契的点了点头,拦在杨致身前一齐跪倒:“日后我等愿誓死追随侯爷左右!”
杨致心下暗骂:老子客客气气说好听地,你们是臭架子摆尽。怎么接二连三整得你们没了脾气,反而愿意“誓死追随”了?怪不得说人是这世上最贱地动物!
嘿嘿笑道:“诸位都请起来吧!说我不想收你们,那就是我矫情了。七喜能闯出偌大名头想来不易,你们也不必急于这一时。回去好好想清楚了。随时可以来找我。”
朱灵儿稍一犹豫。抬头说道:“大娘还说了,若是这一回你果真守信不杀我们。便真正称得上是大智大勇之人。我们投入你门下,乃是莫大的幸运,将来定能洗净杀孽求个正果。”
“大婶,什么都是你家大娘说地,你自己到底有没有脑子?既然如此,都起来跟我走吧!”
杨致走在前头,摇头晃脑地叹道:“你们以为我收几个伙计容易啊?管吃管住还要给工钱,眼下就得回去给你们张罗晚饭,安排房间,还得找衣裳给你们洗换。但愿不会是桩亏本生意才好!”
三人跟在他身后不禁相顾莞尔:这位老板在不发飙的时候,其实还是满好说话的。
朱灵儿赶上几步,嘟囔道:“这个……侯爷,日后你叫我什么都行,能不能别叫我大婶?难听死了!”
第125章 喜讯
杨致扪心自问,自己虽不是什么道貌岸然的谦谦君子,但也不是胡乱“博爱”好色之徒。原来对朱灵儿暗骂乱叫,完全是出于斗争形势的需要。现在她做了自己的手下,在这个年代已经算是尚未出嫁的大龄女青年,以后当然为她留些脸面,免得引发不必要的误会。
实话实说道:“方才我便说过,先前只是为激怒姑娘伺机制敌的玩笑之语。日后你我是友非敌,自然不会再对姑娘那般不敬。”
朱灵儿脸色一红,低头不再接话。
极少开口说话的陈五唏嘘道:“昨日听小七说起,侯爷在济南以一敌四仍是占尽先机,我还不信。今日亲身与侯爷一战,才知非但败得不冤,而且获益良多。”
不治得你们心服口服,又怎会心甘情愿听我使唤?杨致半真半假的干笑道:“在诸位面前我若不全力应付,岂能活到现在?陈兄无需拍我马屁。”
刘二兀自还在自言自语:“我怎么就挡不住侯爷那一刀呢?”
杨致带了三人回到秦氏分号,只见前厅灯火通明,秦骄阳与张博虎安然高座,另有四人在他们面前焦躁不安的踱来踱去,那邋遢道士毅先生也赫然在列,其余三人却甚是面生。四人的扮相与杨致带回来的这三位别无二致,都浑身满是半干半湿的油腻,显得颇为滑稽。
杨致与张博虎目光遥遥一碰,含笑点了点头。
朱灵儿奔上前去,大惊道:“先生,三哥,四哥,六哥,你们……怎地也是这般模样?”
“七妹,这回你可服气了么?”其中一名高瘦之人苦笑道:“我与四弟和六弟担心你仍自不知天高地厚,若是惹翻了侯爷,只怕性命难保。是以听信毅先生之言。想来此制住秦公子为质,以备不时之需。不想侯爷早有防范,我等都为这位张先生设计擒下。”
“啊?!那为何又……?”
毅先生懊恼地接口答道:“小七你有所不知。张先生逼我们服下毒茶又放了我们。他与秦公子自愿将性命付诸我等之手相赌。赌侯爷稳赢而你们不死。……张先生赢了!”
张博虎笑道:“应该说是杨兄赢了。若非杨兄诚心招揽。尔等安有命在?张某与秦兄又何必以命作赌?”
这七喜之中地老三、老四与老六。就是与杨致在济南府客栈对峙地那三人了。杨致颔首笑道:“你们七喜已来其六。再加上毅先生。我要说地话已然说清。诸位和从何从。悉听尊便。”
那老六气咻咻地道:“侯爷。那日在济南我便有意投你。既是诚心招揽。为何今日又让张先生设下这等狠毒圈套?为何又要逼迫我等服下毒茶?”
张博虎驳斥道:“有意相投?莫非这位仁兄以为杨兄能掐会算?手中有刀不仅是可以杀人。也是为防人!诸位若非心怀鬼胎。怎会中我圈套?仁兄现下毫发无伤。又何以见得我狠毒?我与秦兄将性命交与尔等之手。要你喝些毒茶又错在何处?”
毅先生悻悻说道:“你借口引我等去见秦公子。进得房中便是油脂如雨浇下!若是容你将那火箭、刺网、毒钉使上。我等还能活得成么?若非如此。我等又岂能受你要挟喝下毒茶?这算不得狠毒么?”
张博虎冷冷道:“如果不是为了成全杨兄的好事,我要取尔等性命还无需如此大费周章。亏得各位还是杀手,怎地这般胆小如鼠?”
朱灵儿恍然大悟道:“先生,六哥,这张先生与侯爷是一样的做派,你们只是给他吓住了!”
“被他吓住了?……如今侯爷回来了。你先帮我们解了毒再说!”
“那房中除油之外,别无其他。至于这毒茶嘛,还是我来替张兄为各位解毒吧!”秦骄阳端起茶壶径自喝了一口,笑道:“话有毒,茶无毒。”
四人这才醒悟,原来是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年轻人仅凭一张利嘴就耍了个团团乱转,心中诸般滋味委实难以用言语形容。毅先生愕然叹道:“张先生真是好心计、好胆色!”
张博虎淡淡笑道:“先生过誉了。你们来此试图挟持秦兄,便说明对杨兄心怀怯惧想要求生。既是想要求生,自然舍不得陪我死了。”
回头问道:“杨兄以为张某如何?”
杨致笑着反问道:“张兄又以为杨某如何?”
杨致在和秦骄阳、张博虎定计诱擒七喜的时候。便与张博虎相互出了一道考题。事实证明二人地应答都是满分,登时相视大笑起来。
毅先生等四人还能说什么?随即一起表态甘愿追随杨致。各人重按七喜位次报了名号:刘二、常三、文四、陈五、曾六、朱七。
毅先生与刘二是同门师兄弟,一直游离于七喜外围专事联络。老大金大娘据说另有要事,待处理完后再行计议是否来投。杨致对七喜具体姓甚名谁、是受何人所雇杀他与白行朗,居然始终绝口不问一字。众人与杨致重新见过主仆之礼后,他只是交托秦骄阳派人安排食宿,自己也准备就此洗漱歇息。
众人却是神色复杂的愣在当场,朱灵儿忍不住问道:“侯爷,你对我们此前的底细一无所知。难道便当真这般信得过我们么?”
“信得过怎样?信不过又怎样?”杨致不以为意的笑道:“我早已说过。我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