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晓芳一边给云姝系上深蓝色的披风,一边打趣儿:“她这又是怎么了,嫌榭雨殿太清净了是么?”
“不管她,我们就光明正大走出去,反正我们也不是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云姝说罢,领着晓芳与小葵,两人分别提着一盏宫灯,领着人高马大的“小腰子”,四人一路信步闲庭的朝冷宫方向走去。
却如小葵所料,三丫果然悄悄跟了上来。
萧战尧用眼神示意晓芳,晓芳便在云姝耳边说:“娘娘,宋三丫跟上来了!”
“随便她!”云姝说罢,便继续往前走。
通往冷宫的路越发荒芜,偶尔有夜枭桀桀怪叫,感觉到有人之后,便扑棱着翅膀飞了出去,打破了夜的安静。
不多时,一座与皇宫内苑格格不入的建筑出现在几人面前,若不是亲眼得见,谁有曾想得到,金碧辉煌的皇宫深处,竟有这般破落的院落。
就如同宫中女人的内心一般,这院子晦暗幽深,带着森然糜烂之气,破败的大门前,挂着两盏昏暗的灯笼,在冷风中摇曳着,如同厉鬼的眼睛。
几人走到冷宫门口,就听见里面不时有女人疯狂的大笑,云姝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去,这里面到底有多少疯婆子啊?”晓芳瑟缩了一下,冷风吹过时,竟觉得后背直发冷。
可云姝却丝毫不惧,她站在破落的大门前,对着里面喊了一声:“沈如兰,我来了!”
……
原本纷扰的冷宫瞬间便冷寂下来,可不过片刻,却有更多凄厉的声音喊着,骂着,有大骂太后的,有大骂田香儿的,也有大骂陈宏烈的。
云姝站在门外许久,也不曾见沈如兰出来。
“贵妃娘娘,风寒露重,您身体刚刚痊愈,不宜站在冷风中太久,回吧!”在萧战尧的示意下,晓芳劝云姝离去。
云姝叹息,又淡声说了一句:“你若不敢出来见我,那我便告诉你,你有你的无奈,我不怪你,只是落到如此田地,你可曾后悔过?”
……
又是一阵静默,晓芳走过来,握着云姝的手说:“娘娘,您手太凉了,我们得回去了!”
“好!”云姝也觉得寒凉,转身便要走。
几人刚刚转身,便听到冷宫内传来一阵敲打声,接着便传来熟悉的声音:“贵妃娘娘,救救我!”
云姝一愣,从破败的门扉中,借着昏暗的灯光,云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一切,原本知性温婉的沈如兰,如今瘦骨嶙峋的伏在地上,那双抚琴时能曼妙优美的青葱玉指,变得乌黑丑陋,指甲缝里全是污垢。
脸上全是凝固的血污,一头秀发披散着,嘴唇苍白,眼窝深陷,额头上有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衣衫褴褛,身上全是鞭伤,从云姝的角度看过去,竟看不到一处完整之处。
她颤抖着唇瓣,用渴求的眼神看着云姝,哑声说:“宋贵妃,求你救救我!”
“我家娘娘给过你机会的,你却不知珍惜,你要杀我家娘娘,却让我家娘娘救你?”晓芳觉得自己仿佛听见了一个笑话,她气呼呼的拉着云姝转身:“娘娘,我们走!”
“宋清芳,你确定要走?”此时的云姝是沈如兰唯一的救命稻草,见云姝要走,她怒不可遏的要挟云姝。
云姝深深呼了一口气,而后沉声说:“你说吧,你要作甚?”
“那日,我去取那失心绝情膏时,发现泥土刚刚被人翻动过,那膏药藏的位置也不是当初的位置,宋清芳,你说要是陛下知道,会如何想?你说田香儿要是知道,又会如何想?”
沈如兰看着云姝,眼里像是住着两个灵魂,一个愧疚,一个恶毒。
“沈如兰,我可以替你父亲带话,让他出面求陛下赦免你……”云姝能做的,只有这么多!
“若是有一天你被打入冷宫,你觉得宋博谦会救你么,我们都不过是他们仕途中的棋子,我是,你也是!”
“好,你等着,我想办法将你弄出去!”云姝说罢,转身便走。
沈如兰眼角划过一抹残泪,而后厉声说:“我给你三天时间,只给你三天时间!”
离开冷宫,云姝心里一片薄凉,那种凉意蔓延到身体各处,她竟觉得浑身都是冷的,连血都是冷的。
不期然间,一只大手伸过来,紧紧的握住云姝的手,他的手干燥温暖,在寒夜之中,让云姝倍感心安。
原本她该推开萧战尧的,可这一瞬间,云姝就想那么不顾一切的依赖着他……
晓芳回头,见云姝与萧战尧的双手紧握在一处,她露出会心的微笑,竟觉得这漫漫寒夜的荒芜路,也变成了绿荫小道。
见晓芳面带微笑,小葵下意识回头,晓芳却勾住她的肩膀问:“小葵,你在宫外有没有小情人?”
“晓芳姐姐,你真是……”小葵跺着脚,娇羞的斥责晓芳。
“不知三丫还在不在身后?”晓芳忽然想起,若是宋三丫跟在身后,得见萧战尧与云姝,定会大做文章。
萧战尧冷声说:“贵妃娘娘见到沈如兰时,她便已经离开冷宫了。”
难怪!
晓芳松了口气,一路揽着小葵,就着暖暖的灯笼,回到繁华的皇宫内苑。
离开小道,萧战尧便主动松开了云姝的手,仿佛方才的一切,不过是云姝经历的一场梦境,只有她沉溺其中,百般挣扎也解脱不出来。
殊不知,此刻的榭雨殿中,有一场巨大的风暴正等着她。
几人回到榭雨殿时,突如其来光亮,刺得几人皆眯着眼,无法适应,待他们适应过来时,却见大殿门口站着一群人,陈宏烈被簇拥在期间,一旁常禄正看着云姝冷笑。
“陛下!”云姝领着众人跪在下首,却低着头不曾看陈宏烈一眼。
“夜色深重,风寒露冷,爱妃这是去哪里来?”陈宏烈眸色凉凉的看着云姝,眼里全是一片肃杀之气。
“臣妾应约去见了沈如兰!”云姝毫不讳言,晓芳气得想要捶胸顿足,心道这小丫头,怎么这会儿这么不开窍了?
哦?
陈宏烈饶有兴致的挑眉,淡声说:“你与沈如兰什么时候又交好了,朕竟不知?”
“陛下觉得我与沈如兰交好,那臣妾便与沈如兰交好了吧,你我心知肚明,沈如兰不过是替死鬼,既然已经得到惩罚,为何还有人对她滥用私刑,让她痛不欲生之下,只得寻求我的帮助,既然陛下认定我与沈如兰交好,那不如陛下做个人情,放她离宫去吧?”
谁也没想到,云姝竟如此从善如流,承认了自己与沈如兰交好,不就等于承认了她是这场阴谋的主导么?
若是陈宏烈当了真,或是他假意当真,那田香儿更能将自己摘除得干干净净!
听了云姝的话,陈宏烈的脸色青了红,红了白,白了黑,简直精彩纷呈!
大殿静得掉个针都能听见声音,谁也不敢出声,生怕触了逆鳞,白白做了云姝的陪葬。
“你……让朕放她离宫?”陈宏烈反问云姝。
这原本是陈宏烈给云姝找的台阶,可云姝却不懂得顺着台阶向下,她看着陈宏烈,眸色凉凉语气凉凉地说:“作为一个毫无用处的牺牲品,放她自由,有何不可?”
“你知不知道,她差点就害死你了,朕忧心忡忡,你几日避而不见,如今一见面便给朕甩脸色,难道你真觉得朕必须要让着你么?”
陈宏烈怒了,他走上前来,五指卷曲着,似要掐云姝脖子,云姝非但不怕,还迎上去,厉声说:“是她要害死臣妾么?真正要害臣妾的人是谁,陛下心里不是比谁都清楚么?或许在陛下看来,我,沈如兰都不过是一场政治联姻的牺牲品,在陛下心中没有丝毫分量,可我们也是人,是人!”
云姝像豁出去了一般,将自己对陈宏烈所有的怨气都以这样的方式发泄出来。
可她越坚定,陈宏烈反而惧怕了!
正如云姝所言,她与沈如兰却是都只是一场政治利益,可偏偏两人的娘家,牵扯着陈国的国力,沈如兰一事,她父亲不言,不表示他不怨。
陈宏烈第一次反思,自己不顾一切追求的,田香儿所为的能一统天下的秘宝,到底有没有实际意义?
“宋贵妃,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与陛下说话?”枉费常禄在陈宏烈身边多年,却不曾真正了解陈宏烈,他以为火候到了,其实……
“朕是死人么?轮得到你插嘴?”盛怒之下的陈宏烈,狠狠的扇了常禄一耳光,将常禄打得在地上滚了三圈才停下来。
常禄被打之后,再也不敢贸然说话,岣嵝着身子,静静的守在一旁……
“今日臣妾顶撞陛下,却是臣妾不对,可陛下可曾去冷宫看过沈如兰,陛下若是去看了,一定想象不到,她如今的样子有多可怜,她是害了臣妾,可她也救过臣妾,在皇后为难臣妾时,一次次出面替臣妾解围,臣妾稀里糊涂入宫,稀里糊涂屡次遭人算计,除了她,还有谁替臣妾出头过,即便她迫不得已想要害死臣妾,可与那躲在她身后的跳梁小丑比起来,她并不可恨,她只是可怜,既是可怜人,我自然要可怜她,所以不管陛下如何责罚臣妾,还请陛下放过她?”
云姝言辞恳切,没有丝毫作秀的样子,对沈如兰,她也没有理由作秀!
“你为何要救她?”陈宏烈不解!
不知何时起了风,云姝抬头看着满天纷纷的落叶,淡声说:“我哪里是在救她,我不过是在救赎自己,如此下去,臣妾还能躲过几次这样歹毒的算计?”
云姝那句“还能躲过几次这样歹毒的算计”像一柄锋利的剑,狠狠的刺穿了陈宏烈的心,血淋淋的被掏空了一块。
“朕……”看着那张熟悉的脸,陈宏烈很想说:“朕会保护你!”可到嘴边,他才知道,这句话竟如此艰难。
云姝惨然一笑,屈膝给陈宏烈告罪:“臣妾今日顶撞了陛下,臣妾自愿禁足两个月,陛下不妨想想,放沈如兰离宫,会给沈家多大的恩德!”
说罢,云姝带领着萧战尧等人,从陈宏烈的人墙中跨过去,沉重的关上榭雨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