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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手接过了钱,宋卫国问道:“还要买点儿啥?”
“你自个儿看着办呗,那啥糖块多点儿来,瓜子花生也要,家里的不多了。再有啥小孩子爱吃的零嘴也带些来,明个儿来的孩子铁定不少。你再瞅瞅有啥苹果橘子的,我看城里人都爱吃那个。”
张秀禾还在低头盘算着,王萍也急吼吼的冲了出来,一看人还在这儿呢,赶紧往外撵:“你们咋还没走?叫妈看到了,又得骂人了。大伟他爸,这个钱你拿着,你舍不得用,大伟上回才给了我五千块,大哥大嫂他们家孩子多,哪像咱们家,丁点儿负担都没。”
宋卫党还在发懵呢,他媳妇儿已经撵他出去几百米了,边撵还边说:“鸡蛋不用买,一路上过来还不得蹭了,再说家里还有些,回头乡亲们来吃喝也会随礼的。多买肉啊,多打两斤油啊,走走走……”
等宋家哥仨回过神来时,他们已经被撵出去好远了,而张秀禾和王萍妯娌俩则乐呵呵的往回走,说要去村委打电话。
娘家离得远就是不方便,好在现在多半村子都装了电话,哪怕娘家那个村子没装,隔壁的总还是有的。摆酒席这么高兴的事情,怎么能把娘家人落下呢?至于赵红英,那反而不用愁的,一个村子的,到时候他们肯定来。
乡下地头办酒席容易得很,加上这会儿又是九月里,瓜果蔬菜都是现成有的,鸡蛋也不少,毕竟现在家家户户都养了十几二十只鸡,多半还都是母鸡,最不缺的就是鸡蛋了。倒是肉,这没肉不成席,肯定得大买特买,以前物资供应紧张的时候,那确实有些难办,而现在随便往县里菜场一跑,几百斤的肉都能买来,就是小县城里一般只有鸡鸭和猪,不像京市,牛羊肉都随便买。
再有就是桌椅板凳了,趁着村里人还没走,赵红英高声一吆喝,多半人都抢着应声,拍着胸口允诺明个儿一早就把桌椅搬过来,还争抢掌勺帮忙的活儿。
正说得热闹着呢,赵建设送走了乡里的领导,又回到了老宋家,听着这话就说:“姑,你明个儿就要办酒?那干脆也别在你家了,去坝子上,那边敞亮,摆个几十桌都不成问题。”
要说老宋家的院子也不小了,可一想到明个儿可能全村都会过来,甚至还有其他村子的,确实是坐不开。
“乡里领导都走了?那人家明个儿还来不?”
“来!肯定来!”赵建设喜气洋洋的,这会儿他全然忘了那些年被他姑坑的惨痛人生,满脑子都是乡里领导对他的夸奖,“说不准明个儿县里也会来人。”
县里?
乡亲们顿时哗然,上一次他们村这么出风头,还是宋卫国折腾出大红薯的时候。那会儿,他们一出门就昂首挺胸的,只觉得特别自豪。而现在,时隔多年,老宋家又出了风头。
不对,再往上一次也是老宋家,出了两个大学生,还有两个衣锦还乡的大老板!
“老宋家这是什么风水啊,咋好事儿全落到他们家了?难道真的是祖上积了德?”
“现在都啥年代了,还说这些。要我说,那就是人家老宋头、宋老太教的好,瞧这一个个的,多出息!要是我家的孩子有这么能耐,我做梦都能笑醒。”
“上回,宋老太不是从京市回来,还拿了啥计划书给村长,说是好好按着上面来,咱们村子迟早比城里人过得还好!”
今年年初,放寒假那阵子,喜宝借阅了不少图书,做了个比较切合他们村的计划书,虽然真的要全部完成至少也要花个五年十年乃至更久,可不得不说,有了这份计划书,至少让大家心里都有了底,不像以前那样,想好都不知道往哪里去。
临近午饭时分,乡亲们说说笑笑也就离开了老宋家,赵建设没急着走,他还有话要跟他姑说。
等人走得差不多了,袁弟来拿了扫帚和簸箕开始打扫堂屋,扁头几个则闹哄哄的往自己那屋去,赵红英跟赵建设商量着明天摆酒的事儿,除了地点和桌数有个估算外,回头还得多备着些,预备有超额的情况出现。
赵建设也给她打了包票,虽说这是老宋家的喜事,可也是代表了整个村子的脸面,所以万一到时候人数超出太多,他也会跟村里人商量,起码也得将面子撑过去。
再有就是……
“姑,还有个事儿,刚才人多我也不好说,我这心里也没底。就是乡里的领导告诉我,县里会派人过来,说不好连市里都会来。再有就是,到时候保不准有人回来采访。”
赵红英无比嫌弃的白了她娘家大侄儿一眼:“多大的事儿?不就是那啥采访吗?臭蛋都不怕,我能犯怵?对了,到时候是会登报纸还是咋的?”
“要是来采访了,那肯定会登报纸。”赵建设顿了顿,他觉得上电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不过这话就更不好说了,还是索性先闭嘴吧,万一这会儿他瞎几把乱说,回头事儿完全没影儿,他姑还不挠死他。
想到这里,赵建设只说:“反正明天不是还有一场比赛吗?说不定臭蛋又拿第一……哎哟!”
“瞎说啥呢?我家臭蛋!跑得比你蹬自行车都快,他不是第一,谁是?”多年未施展神功,赵红英收拾起大侄儿来依然娴熟。
“是是是,姑您说得对。”
这话其实真没错,一百米短跑因为距离太短的缘故,差别其实没那么明显,及至奔到终点,臭蛋也不过比第二天快了两个身位。当然,这在专业人士眼里,是绝对优势的碾压,可在外行人看来,就差了那么一丁点儿工夫。
而第二天,比的是二百米,哪怕比赛尚未开始,结局已经很明显了。
等外人都走光了,张秀禾和王萍也喜气洋洋的回来了,她俩一高兴,就跟电话那头多唠了两句,回来一看才暗叫不妙,应该等下午再去打电话的,当下忙不迭的冲到厨房里做饭菜。因为都是做惯了的活儿,不多会儿就收拾出了五个菜,多半都是时蔬凉菜,还有个西红柿鸡蛋汤。
赵红英心情好,看到饭菜好了,忙招呼老头子过来吃饭,听到声儿的扁头和宋东宋西哥仨也赶紧下楼。自打哥哥姐姐们都跑远后,红砖楼整个二楼就跟他们的天下一般,只要在家,除了看电视和吃饭,他们都不带下来的。
吃着饭,赵红英忽的想起一个事儿,停下筷子吩咐扁头:“下午你往老袁家跑一趟,大喜事儿也叫他们来吃个饭。”
这回倒真不是老袁家拿乔了,而是多年前,别个大队闹饥荒的时候,为了避免借粮,赵红英曾跟袁母大撕了一场。虽说已经过去了多年,可老袁家一门上下全都是怂蛋,除了几个孩子偶尔还会过来蹭电视看外,其他人就算心里想得慌,也决计不敢登门拜访,打心眼里怵赵红英那两把大菜刀。
以前的事儿暂且不提,家里有大喜事儿,赵红英当然是希望全村都来的,偏老袁家那头太怂了,换个人看到这情形也应该过来套套近乎缓和一下,那她也就能顺势递个台阶,这亲如一家是别做梦了,起码能当个正常乡亲相处。结果,他们倒是好,都怂出境界来了。
得了,跟群二傻子计较啥呢?赵红英宽宏大量的表示,让他们都来吃个饭,至于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
“我不同意。”没等扁头答应,袁弟来先开了腔,惊呆了一桌人。
张秀禾和王萍先懵了一下,不过很快她们就掩去了眼里的震惊,横竖没她们的事儿,该吃吃该喝喝,然后把自家里里外外都收拾一下,最近来家的人肯定不少,收拾得体面些,也好给在外的孩子们长长脸。
倒是赵红英,抬眼瞥了一下袁弟来,沉声问:“我问你的意见了?”
这下却是轮到袁弟来懵了。
也对,老宋家要请客,赵红英掏的钱,当然张秀禾和王萍私底下也添了钱,可无论怎么说,这事儿都跟袁弟来没多大关系,请谁来不请谁来,都轮不到她开口。
一个没忍住,袁弟来又掉了泪:“要不是他们,我的臭蛋能傻吗?要是他不傻,咋就会认错了妈呢?要是他……”
袁弟来觉得一切都是老袁家的错,而且她现在已经明白国家队的套路了,臭蛋得了个全国冠军,之后肯定有大笔的奖金,还能加工资。可这些都跟她彻底无关了,只因臭蛋认错了妈。
想到这里,她索性把饭碗一推,捂着脸跑回了自己房间。
“扁头,吃完饭去老袁家。”
“嗯,好的奶。”扁头头也不抬的答应着,只顾埋头扒饭。身旁的宋东宋西也吃得飞快,生怕袁弟来又杀了个回马枪,万一提到学习成绩那就不妙了。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袁弟来三句不离学习成绩,偏偏扁头哥仨成绩差得要命,尤其是被寄以厚望的宋东宋西,他们才上了一年学就已经往家里背回了好几盏红灯笼,尤其是上学期期末,两人四门功课加在一起都不够及格分。
全家除了袁弟来之外,都已经放弃了扁头哥仨的学习,就他们这学习成绩,比当年强子和大伟都糟心。宋卫民倒是觉得,可以让他们出去做买卖,然而袁弟来坚决不同意,她坚定的要求哥仨去考大学。
考!大!学!
哥仨深以为,比起考大学,烤红薯还比较容易呢。
万幸的是,老宋家当家做主的人是奶,所以一吃完饭,哥仨就溜了,咋样都好,只要别扯到他们身上来。
第二天上午,才六点多,老宋家就被热情的乡亲们挤了个满满当当。比赛还没开始,那些人索性先帮着收拾起来各色食材,还有人则忙着将家里的桌椅板凳往坝上运,每个人都忙得不可开交,直到快到时间了,才齐刷刷的蹲守在电视机跟前。
因为来人太多,赵红英索性让宋卫国把电视机搬到了院子里,就这样,偌大的一个院子也挤了个够呛,本村的外村的,一起观看臭蛋夺金。
没错,就是夺金。
一百米短跑起码在最初有那么一点点悬念,而到了今天的二百米决赛时,悬念变成了笑话。整场比赛下来,就看到臭蛋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