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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的大学生,哪怕她们并不是含金量最高的老三届,可这年头但凡能考上大学,那就是人才,更别提京大还是享誉全国的名校。
能考上京大,并顺利的毕业,即便不能评上优秀毕业生,那也是各个单位抢着要的,完全不必担忧工作问题。可就算这样,人还能没个目标?国家到时候是随机分配的,最多会考虑学校给的评语,假如自己原本就有心仪的工作单位,那就一定要提前准备起来,不然等定下来后,说啥都晚了。
打从一开始,王丹虹的目标就挺明确的,她没想过要留校之类的,而是想进外交部。当然,如果这个不成,就略退一步,总之一定是国家单位,还是地位崇高并且工资待遇福利极好的。
“……你要是穷过,就会明白我的选择了,我一定要出人头地,还要赚大钱。”王丹虹说着说着,情绪反而有些低落了,她知道自己这种想法其实不是当代青年大学生的主流想法,多数人还是想着报效祖国,把自己的需求放在最后的位置上。可反过来想想,衣食无忧当然可以做出任何选择,可她不行。
“我想留校。”喜宝愣愣的听她说了半天,最后憋出了一句话来。
“留校当老师?平时上课,得空了继续做你那些文字翻译?”王丹虹其实不是很赞同,好在相处了这些年,她多少已经摸清楚了喜宝的性子,说好听点儿,喜宝是没吃过任何苦头,想法特别简单直白,说难听点儿,这姑娘有些缺心眼儿,又因为不大擅长跟人打交道,困在学校里也许反而对她来说更合适。
事实也的确如此。
喜宝早先对未来还没啥概念,她一直都是这样按部就班的生活的。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大学,她之前没想过大学毕业后应该怎样,也许是继续念下去,也许是服从学校安排分配一个工作,不过今个儿听了王丹虹的话,她倒是觉得留校挺好的。
“我想等毕业前先试试看考研究生,假如考上了,就先念,旁的事儿以后再说。”喜宝又添了一句。
“挺好的,挺适合你的。”王丹虹很想提醒她,当老师不来钱,可转念一想,这姑娘家里也不像是差钱的样子,爱咋咋地,她只是想找个人聊天打发时间,又不是要干涉对方的人生。
不得不说,大学还真是最接近社会的地方,以前喜宝上中学时,也是住宿的。可那会儿,所有的同学都是懵懵懂懂的,白天上课晚上回宿舍睡觉,最多也就谈论将来要考什么学校,多半时候聊得都是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哪像大学里,除了喜宝这种特别奇葩的,绝大多数的人都已经开始考虑未来了。
大三上学期即将结束,这个时候确实应该想想毕业的事儿了。
这天晚上临睡前,王丹虹突然冒出了一句话:“宋言蹊,我其实真的挺羡慕的,活得那么简单自在,但愿你一辈子都这样吧。”
喜宝:……???
完全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及至第二天,喜宝还一头雾水的,偏偏王丹虹大清早的就出门了,叫她想问都没法问。
简单洗漱之后,喜宝带上书本拎上热水瓶,就去食堂吃早饭去了。因为多数学生已经离校,最近几天食堂的早饭种类特别少,当然数量也是,她今个儿起得稍稍晚了点儿,到的时候就只剩下温热的豆浆和为数不多的包子馒头了。
随意买了俩咸菜包子,配着豆浆吃了个简单的早饭,喜宝就继续复习去了,她的成绩是真的,只怕整个学校里也难找出像她这么心无旁骛、一心学习的学生了,即便那些头两年还沉迷学习的,到了大三也难免会因为别的事情分心。
对象、工作、前程……
人的精力终究是有限的,撇开那些天赋惊人的天才不论,最后能取得怎样的成就,完全取决于付出了多少努力。
两天复习时间,喜宝把自个儿的状态调整到最佳,然后参加了最后一门考试。
“终于考完了,下学期见。”王丹虹也考完了最后一门,不过她打算吃过午饭再走,因此站在宿舍楼底下目送喜宝离去。
及至喜宝走远了,她才微微叹了一口气,转身进了宿舍楼。
人跟人就是不能比,她早先也是钻了牛角尖,这半年里反而看开了点儿,俩人的出身经历都不同,未来的目标也不同,何必非要搁在一起比较呢?最重要的是,她比不过啊!
想起前头两年,每到开学初,学校颁发奖学金的时候,她就气得不得了,还会在私底下抱怨连连,觉得宋言蹊这人很是过分,明明家境那么好,干嘛还非要跟她们这些贫困生争抢奖学金名额?要知道,京大的奖学金年年都在增加,尤其是每个学院唯一的一等奖学金,可以说,只要不胡乱挥霍,完全够一整个学期的开销了,兴许还能剩下一些来。
一开始,附和她的人很多,甚至有些话传着传着还变了形,可后来,风向却不知道为啥突然变了。
家里有钱就不能好好学习了?
奖学金不是学校奖励给成绩最好的学生的吗?
贫困生为什么不去申请国家补助?或者光明正大的考第一呢!
做不到还怪别人太能耐,这已经不是羡慕了,而是变成了嫉妒。不过,王丹虹有时候想想,就算她现在已经挣扎着跳出怪圈子了,也仍然觉得喜宝命太好,你家境好、你长得好、你学习成绩还好,最重要的是,你还完全没放在心上……这种人,活着就是为了打击别人的。
完全不知道自己又怎么刺激到舍友的喜宝,把多半生活用品都搁在了小院里,只带上换洗衣物和几本还没看完的书,跳上公交车去了四合院那头。
京市的冬天是真的冷,冷到叫人怀疑人生的那种。
也亏得喜宝是全副武装,军大衣、毛裤、毛皮鞋,还有手套围巾,样样都全乎了,这才没在半路上给冻僵了。等她走到四合院门口时,就闻到了一股子浓郁的肉香味,忙高兴的推门进去,高声唤道:“奶,我回来了!”
……
并不是所有人都那么盼着放假、过年的,乡下老家那头,袁弟来和扁头母子俩就是如此。
短短半年间,他俩已经过招拆招无数次了。期间,扁头不止一次的进行非暴力不合作的抵抗,离家出走、逃学逃课、不写作业交白卷、在学校里谈对象等等,但凡他能想到的招数,全都一一实现了。然而,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袁弟来在赵红英手底下那是连一招都过不了,可收拾个扁头还是没问题的,反正半年下来,她本人虽然是劳心劳力,可扁头愣是半点儿好都没讨到,反而叫她搅合了好不容易处上的对象。
嗯,没错,扁头失恋了。
在学校放假前夕,他已经拒绝上课好久了,不过临期末考试时,他还是被袁弟来强行押到了学校进行考试。
光要是考试倒无所谓,用扁头的话来说,上课不上课都是不及格,还能考零蛋分不成?可他没想到的是,好不容易来趟学校,就发现自己的小对象不跟自己好了,看到了也当没看到,跟她说话不理不睬,直到最后班里的好哥们看不下去了才告诉他实情,说是他妈找了老师校长,又找了他对象的爹妈爷奶,警告对方不准耽搁扁头的前程。
扁头哥们说这话的时候,还上下打量着他:“你的前程……是什么玩意儿?咱们不是说好了,念完初中不念了吗?”
小升初的考试已经取消了,扁头是正好赶上了这一波,不过,初中升高中是需要经过中考的,以扁头数年如一日的垫底成绩,除非中考也临时取消了,不然他绝没可能考上高中。
连高中都上不了,你跟我说前程?
“我妈她是个傻子!你们干啥要听她的?”扁头气得发疯,连考试都顾不上了,赶紧伏低做小哄着对象回心转意,期末考试那几天,他啥都没顾得上,就只盯着他对象了。
亏得过年前忙碌得很,家家户户都要做很多准备工作,哪怕现在买粮食副食品啥的,基本上都不需要票证了,可准备起来也并不容易,尤其像是做年糕、炸丸子、包饺子、熬猪油等等,很多活儿都得自己动手。往年里,老宋家人多,像赵红英、张秀禾等人都是干惯了活计,手脚异常麻利的。可今年,这些活儿却全得由袁弟来一人完成,偏偏她很少做这些事儿,手忙脚乱不说,很多还得赵红霞的俩儿媳妇儿抽空过来帮忙教她。
光忙活不说,宋东和宋西还恰好在这档口闯了祸。
这俩熊孩子的闹腾劲儿,堪比想当年的毛头,而且毛头人机灵,爱惹事但他挑人,基本上惹毛了的都是下乡知青,对本村人他还是很友好的,毕竟他也怕挨揍。
可宋东、宋西就不同了,他俩是纯粹的爱折腾,脑子却并不聪明。往日里,虽然也老老实实的上学,可在学校里大祸小祸那是接连不断,不是把哪个女同学的辫子扯了,就是跟哪个男同学打起来了,不然就是撕了谁的本子卷子,有一次还把老师办公室窗户给砸了。
小学的校长还是曾经教导过喜宝和毛头的那位曾校长,因为娶了赵家女儿,他跟老宋家这边也来往密切,尤其去年奥运会期间,不止一次的被老宋家的人拽过去一道儿接受采访,毕竟他也是臭蛋的老师。
假如说,当了臭蛋的老师还算是心里五味杂陈,那么当了宋东、宋西的老师,就是单纯的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聪明机灵是没问题,当学习成绩好到一定程度,哪怕学生淘气一点儿,当老师的容忍度也会相对得提高,更别提以往毛头淘归淘,可在曾校长手里却从未讨到过任何便宜。可宋东和宋西就是单纯的猫嫌狗厌了,成绩差,爱惹事,闯祸又不自知,偏偏当爹的啥都不管,当妈的一门心思盯着家里的老大,曾校长有心想管,看他一个学校的校长,家里孩子还好几个,哪里管得过来?
这不,临近过年,宋东、宋西闯了个大祸,玩鞭炮把人家柴禾垛给点了,还炸伤了手。
嗯,炸的是他俩自个儿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