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初秋的山风呜呜地穿林而过,巽凉头一次体会到心里拔凉拔凉的滋味。
两个小时后,巽凉仍在林中转来转去,还没看到森林的尽头。
任她神经再大条,也知道自己遇上了不可思议的事,如穿越时空、空间裂变、钻了虫洞之类的,说不准还有可能赶上了外星人的恶作剧。
巽凉自认到哪里都是个配角,天生只能做个死跑龙套,穿越女猪们那小白的乐观、无敌的狗屎运她不具备,若不自救,只怕连给主角当炮灰都没资格,只能强打精神,拖着两条疲累沉重的腿继续往前走。
走着走着,突然发觉前方的树林似乎亮堂了些,挡住去路的深草乱枝在渐渐变少,似乎已近森林边沿。巽凉一阵狂喜,精神为之一振,加快了步迈。
一路跌跌撞撞地向前跑,几分钟后,巽凉从树林里钻出来,视线霍然开朗后却发现眼前竟是一片悬崖……
站在悬崖边,望着远处山头上的火红落日,巽凉绝望得想哭。
悬崖上疾风烈烈,几欲将身心疲惫的巽凉刮倒,崖下却是浓雾弥漫,深不见底。
好在经冷风一吹,焦躁下去不少,头脑也清醒了一些。巽凉站在悬崖上,看了看眼前的一览众山小,强抑心中的惶恐无措,苦笑道:视野倒是极好。
原先那个观光区的山林,爬上山顶后能够眺望到远处的城市全景。巽凉此时站在悬崖上,悬崖对面却只是一片连绵不绝的层层山峦。
突然,视线里出现一小块光斑,巽凉以为自己太过疲累而眼花了,忙摘下眼镜用力揉了揉眼睛。
视线里的光斑却并未消失,反而越变越大,像有无数光芒的碎片在旋转闪烁。巽凉这才发现,光斑是悬浮在悬崖上方的。
巽凉惊惧过度,呆站在原地。
那片跳跃的光团里,似乎有着吸引人走入进去的魔力,巽凉挪脚,一步一步地向它靠近,浑然不觉前方就是悬崖。
行至崖边,若再往前一步,巽凉就会从崖上坠下,葬身崖底。
就在此时,光团里突然窜出一个身影,直直撞向巽凉,把她往后撞翻在地后仍收势不住,又带着她连滚了好几圈,直到滚到离悬崖稍远的一棵树底才堪堪停下,她的眼镜也被撞飞了。
巽凉猛然清醒,转头看向悬崖,不禁打了个寒颤。
吃力地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打横压在她身上的救命恩人,只看到一头纠结的墨黑长发。
此人裹着一件有点脏污的绯红色长袍,宽大的袖子盖住了巽凉的下巴,袖口华丽的金线绣纹在落日余晖中闪着点点金红色的光。
不远处,旋转闪烁的光斑还在扩大,光芒渐渐盖住了他们。
巽凉在炫目的光芒下,气力急速流失,终于支持不住失去了知觉。
穿过来穿过去
不知昏迷了多少,巽凉悠悠醒转。
睁开眼,看到了满天繁星,美丽得如同隔世。
上一次看到这么瑰丽的星空已经是六七年前的事了。巽凉想起小时候,每年暑假的晚上,她躺在外婆家谷场的竹制凉躺椅上看星星,外婆躺在并排的另一张凉椅上,摇着棕叶做的扇子,发出“呼呼”的声响,晚风中能嗅到稻田的泥土芬芳,其中还夹着一丝西瓜凉沁的甜香,远处蛙鸣此起彼伏。
“……是梦么?”巽凉喃喃自语。
但身上打横压着的人却在用沉得离谱的重量宣布着这件事的真实,从对方身上传来的温热也在告诉巽凉:这一动不动的人至少还是个活物。
身下是柔软微湿的草地,衣服被夜露浸湿半边,贴在皮肤上很难受,不知被压了多久,巽凉半边身子都麻痹掉了。
抽出双手,费力想把那个人推开,手碰上了对方平坦的胸部。
原来这个头发比巽凉还要长的人,是个男子。
好不容易把压在身上的人推开,血液一下子畅通起来,血液在血管里奔流的麻刺感极难受,巽凉倒抽了一口气,好半天才缓过劲。
待麻痹感消失后,巽凉摇晃摇晃地站起身来,发现悬崖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缓坡。
缓坡上树木稀稀疏疏,自坡上望下去,远处华灯闪烁的城市夜景,此时显得格外熟悉亲切。
回来了?!
巽凉被瞬间的狂喜淹没,几乎感激涕零。
看到缓坡下不远处有一条亮着昏黄路灯的小路,巽凉认出那是早上爬山时经过的小路,不禁欢呼一声,精神大振,拔腿就往坡下跑。
就在此时,巽凉身后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呻吟。
她僵了一下,这才想起身后的草地上还趴了个不知伤势如何的男人。
巽凉走回去,在那个男子身边蹲下,一边轻轻推了推,一边轻声唤道:“喂……你没事吧?”
回应她的是微弱的呻吟。
巽凉掏出手机,摁亮屏幕灯,手机时间显示为9月7日22时23分,信号为满格。迫不及待地按下110三个数字,手指却在拨出键上停住了——她想起那片古老的森林与不可思议的光芒了,若那些不是梦,这个人就是从那片光芒里跑出来的。
这么匪夷所思的事,她要怎么向警察解释?
110改拨为120,听到对面接机护士小姐的声音时,巽凉一瞬间的感动得鼻子发酸,觉得护士小姐淡漠职业化的声音宛如天籁。
遭此莫名其妙的劫难后头一次听到的人声啊……
结束急救中心的通话,巽凉看着男人散在草地上的如墨黑发,突然心中一动,对这个男人的长相产生了好奇。
她把手机的光往男子脸上照,大胆地伸手拂开盖在他脸上的发,凑上前去,她是个高度近视眼,非得凑近了才能看清。
刚看见了线条优美的下巴,手机就突兀地响了起来,巽凉被吓了一跳,大有做贼被抓了个现行的心虚感。
来电显示为乔晋然。
按下接听键,巽凉刚来得及“喂”一声,电话那边就传来惊天动地的一声尖叫,乔晋然的声音听起来激动得快哭了。
“凉……凉子吗?”
“是我。”
“你……你跑到哪里去了?一连失踪两天,连个电话也没有来过,打你手机又总不在服务区,你到底在干嘛啊?爬山爬到一半,一个大活人就这样不见人影,我快被你吓死了啊……我都已经报警了啊……”
“失踪两天?”
巽凉在乔晋然激动得变调的女高音中,听到一个令她莫名其妙的信息。
“一个信儿也没有,可不就是失踪么!”
“今天……几号?”
“诶?”乔晋然冷不防被这个问题问愣住了,“9月9日呀……怎么了?”
9月9日?
周日爬山那天是9月7日,手机上也显示为9月7日。
……算了,再怪的事都经历过了,时间错乱又算得了什么。
“凉子?怎么了?”
“对不起,晋然。”巽凉不自觉地道歉。“让你担心了。”
“哼!知道我在担心就好,回来后看我怎么收拾你!你现在人在哪里?”
“景区的山上。”
电话彼端又传来一声惊叫,乔大小姐已经够尖利的女高音直接跳级成更刺激耳膜的海豚音。
“天呐!一连两天都在山上?开什么玩笑?你是想当野人啊?那就给我去神农架,说不定还能碰上了同类,在郊区的小山包上你还能混出个山大王来?你给我马上回来!否则就别想再进屋!”乔大小姐发飚了。
“现在还不行,我在等救护车。”
“诶?!救护车?你怎么了?受伤了?”乔大小姐再次被吓了一跳,已经被弄得精神高度紧张了。
“不是我,是别人。”听见乔大小姐还要发话,只好打断她:“电话里说不清,等回去再跟你讲,救护车来了。”
救护车“呜哇呜哇”地停在了山脚下,巽凉挂断了电话,一边大叫“这里!这里!”一边跌跌撞撞地往山下跑。
……
护士们用担架把那个男人从山坡上抬下来时,奇怪地问巽凉:“这人干什么的?怎么头发这么长,还穿着这么奇怪的衣服?”
巽凉无语了一阵,憋出三个字。
“……唱戏的。”
借着护士们手中的电筒,巽凉稍微看清了担架上的人。
长长的发从担架上滑下,有些纠结凌乱,如墨般黑亮,脸上被乱发盖住,仍是看不真切。
包裹着他高大修长身体的绯红色袍子为交领右衽,衣缘与袖子均绣着华贵的金色纹样。巽凉曾迷过一段古代服饰,觉得这身袍子依款式来看倒是很像直裾深衣。
护士们把这男人抬上救护车后,又来拉巽凉上车。
“我也要去?”巽凉愣愣地问。
“废话!不然谁给他登记入院?”护士没好气地说。
………………………………………………………………………………在下是分隔线…………………………………………………………………………………………………
更确切的说法应该是:逮个人给付他医疗费。
乔晋然正在家中坐卧不安地等那个同居的女孩回来,人还没回来,电话先打来了。
电话那头,那个一向淡漠的声音满是倦意,一边打呵欠一边告诉乔晋然说,自己正在看护病人,请乔晋然帮忙把她的通勤包带来,里面有银行卡。
“可不可以帮我带点吃的过来?我快饿扁了。”
乔晋然问清楚了医院与病房号,心急火燎地赶到市人民医院,在三楼住院部病房外看到了睡在长椅上的巽凉。
巽凉睡意朦胧中被人轻轻拍醒,睁眼对上一双溢满关切的猫儿眼。
乔晋然瞪着美目,把眼前这个交了挂号费住院费回来后就一直狼咽虎咽地啃着面包的女孩由上至下扫描了一通,见她一身脏兮兮,白色短外套上少了两颗扣子,脸上手上多了几个小伤口,神情疲惫,除此之外倒也并无大碍。
“谁住院了?”
巽凉伸着脖子费力咽下一大口面包,含糊地说:“不认识。”
“不认识你还给他交住院费?”
“他救了我。”
虽然更有可能只是碰巧撞上。
“他为救你而受伤入院?”乔大小姐轻轻惊叹,浪漫情结开始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