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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二看了有关的信息后说:“苗苗会来找你的,她现在也很矛盾。”
饭后我们去了城市猎人,一面喝啤酒,一面接着谈我和苗苗的事。突然,我的寻呼机响了,是苗苗家的号码。
我说:“是苗苗。”
梁二说:“怎么样,我说她会来找你的吧?”
他和老冉都松了一口气,老冉给了我两个硬币,我去吧台回电话。苗苗问我在哪里?我说在城市猎人,和梁二他们在一起。苗苗说她刚下英语课,想过来。
我说:“那好吧。”
回到座位上,我告诉梁二、老冉,苗苗马上过来,他们表示要先走,我说:“用不着,她来她的,看看她怎么说。”
梁二说:“也好。”
没过多久苗苗就到了,老冉把我旁边的座位让给她,自己坐到对面去了。他和苗苗聊起那天晚上去她家里听琴会的事,梁二则问了几句苗苗上英语课的情况,谁都没有提我们分手的事,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苗苗也看不出有明显的异常。我心里想,要是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那该有多好啊!
老冉起身上厕所,梁二说他也要去一趟,他们离开后就只剩下我和苗苗了。
苗苗转过脸来问我:“你怎么样?”
我说:“还行吧。”
她伸手拉起我的一只裤管,一面说:“让我看看踢得重不重?”还摸了摸我的小腿。
我说:“没事没事,我踢不坏的。”我放下裤管,把腿拿开了。
苗苗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来看看你。”
我说:“我知道的。”
然后老冉、梁二就回来了,我和苗苗的交谈到此为止。
苗苗的确不可能有别的意思,来城市猎人找我不是为了和我和好,她怕引起我的误解,但有这个必要吗?昨天晚上她说了那么多,那么的明确和决绝,误解是完全不可能的。
大约十点多钟,我们就散了,老冉、梁二一路,先走了。我打车送苗苗回东文,像以前一样,我陪着她穿过东文校园,一直送到了她家的楼下。我没有上楼,很自觉地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第三天,苗苗都给我打了电话。
电话很简短,她只是问我:“你怎么样?”
我回答:“还行吧。”或者“就那样。”
然后我问苗苗:“你怎么样?”
她说:“我没有问题。”
出于自尊,我没有主动给苗苗打过电话。
我甚至都来不及伤心,几天来苗苗骂我的那些话一直萦绕在耳际,我要做的只是让这些可怕的话尽量地减弱和分散,不再时时刻刻地刺激我的神经。
第三天以后,苗苗就再也没有打电话来了,一连两天都没有她的电话。窗外起风了,天昏地暗,天气变得更加寒冷,整个下午我租借的房子里都昏沉一片、阴冷异常。我想象着苗苗待在家里,孤零零的一个人,正在瑟瑟地发抖。岳子清还没有回家,妈妈又远在西安,我不知道为什么怜悯起苗苗来了。
傍晚时分小夏打来电话,告诉我他回来了,大约二十天以前他去了荷兰,参加一个国际诗歌节。小夏走的时候正是苗苗家失火期间,清理房子时他也赶过来帮了忙,他是直接从苗苗家去的火车站。
我灰头土脸地把小夏送到东文门口,对方紧紧地握了一下我的手,对我说:“老徐,保重啊!”
回想起来,小夏的眼神里似有某种担忧,话也说得意味深长。
他问我要不要带什么东西,我说:“不要了。”
后来想起苗苗喜欢吃巧克力,我对他说:“你帮我带点巧克力吧。”
现在小夏回来了,并告诉我我要的巧克力他也带回来了,可我和苗苗已经分手了。
放下电话后小夏就打车来了新华二村。他背着一个大包,风尘仆仆地进了门,我的心里不免一阵温暖,心想,还是朋友好啊!小夏从苗苗家出发去了荷兰,回南京后也来不及回家,直接来了我这里。那只大包里装着一块带给我的巧克力,小夏告诉我,足有两公斤重。
他说:“我一路给你背了回来,怎么就分手了呢?”
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面对朋友我感到非常的内疚。
小夏说:“这块巧克力是一定要送出去的。”
这是他说话的方式,我也能明白小夏的好意。就在新华二村的房子里,小夏给苗苗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他回来了,还给她带了一块巧克力。小夏让苗苗出来见个面,但被苗苗拒绝了。挂了电话,小夏这才知道我所言不虚,事情真的非常严重。
后来,这块巧克力还是到了苗苗的手里,是小夏亲自送过去的,他借机当了一回说客,自然毫无效果。我只是在想,那巧克力苗苗吃了吗?味道如何?或者被她扔掉了,那也是完全可能的。
第三部分分手后双方仍可以做朋友
眼看就要过年了,一天我打电话给老冉,让他来我家里吃饭。老冉至今单身,女朋友在镇江上班,周末才会过来,因此吃饭是个大问题。他骑车过来后,我随便炒了两个菜,菜上桌后电饭煲里的饭还没有焖好,趁此工夫我们又说起了苗苗。突然我一阵冲动,想给苗苗打一个电话,我们已经有一个半月没有任何联系了。一个半月,近五十天的时间,我已经完全不抱希望,想来对方也该平静了。我曾说过分手后双方仍可以做朋友,打电话去问候一下应该不算唐突吧?
我拨了苗苗家的电话,听见我的声音苗苗略感意外。
我说:“这一段你过得还好吗?”
苗苗说:“还行,就是上个月把指甲弄断了,很久没有弹琴了。”
我问岳老师身体怎么样?苗苗说她爸爸又去外地了,不知道春节能不能赶回来。
大概出于礼尚往来的礼貌,苗苗问我说:“你妈妈的身体还好吧?”
我说:“还好,她去我姐姐那儿过春节了。”
应该说,开始的交谈还是挺正常的,虽然久未联系未免有点儿生疏,说话的时候常有一些停顿。
后来我问苗苗:“你现在有男朋友了吧?”
她马上警觉起来,说:“我没有必要告诉你。”口气颇为生硬。
我说:“既然是朋友,有什么不能问的呢?你有什么不能说的呢?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告诉我又能怎么样呢?有了对不对?他是谁啊?”
苗苗说:“你又来了!要是再这样我就挂电话了!”
她果然把电话给挂了,我不免激动起来,把电话再打过去。
苗苗接起来,我说:“我想知道他是谁。”
苗苗不答,咔哒一声挂了电话,我再打过去,她就不接了。我继续再打,听筒那头铃声持续响起,直到变成了嘟嘟的忙音。就这样我一连拨了十几次,苗苗始终不接电话。
我对老冉说:“我得去一趟东文。”
老冉见我面色严峻,也不好阻拦,只好跟着我出了门,至于吃饭的事自然是顾不上了。
我俩空着肚子、冒着寒风打车直奔东文,路上我对老冉说:“我只是想知道那男的是谁。”
我觉得那人肯定是李彬。即使是李彬,我也不认识啊,这倒是一个机会,我正要见识一下,因此我对老冉说:“看一眼我就走,不会有什么的,你不用担心,知道是谁也就可以了。”
我一心以为苗苗和一个男的在一起,而那人就是李彬,打电话的时候,他就在她的边上。当然也可能是苗苗一个人在家,那也得我去了以后才能知道。
熟门熟路,很快就到了,我让老冉待在楼下,一个人上楼去敲门。苗苗打开门,看见是我,马上皱起了眉头。
她说:“我就知道你会来!”然后就不理睬我了。
我走进客厅里,站在那张餐桌边上,向苗苗解释道:“没有什么,我只是想知道你的男朋友是谁。”
苗苗不说话,用眼睛瞪着我。房子里很安静,苗苗的房间和岳子清房间的门都关着,不像有人的样子。站了一会儿,我确认了这一点,但不好意思马上就走。
我说:“你的男朋友是谁?告诉我又有什么关系啊?”说了好几遍。
突然苗苗就爆发了,她说:“你走吧,走吧,赶紧走人!我怕了你还行不行啊!”
说着就上来把我往门外推。我任凭她推搡着,一只手死死地抓着门框,情形和上次几乎完全一样,当真是旧梦重温了。苗苗越来越激动,呵斥我的声音也越变越大,同时眼泪滚滚而出,但推了一会儿她就停住了,没有像上次那样的不顾一切。
苗苗丢下我,跑到一边去打电话,我听见她抽抽搭搭地对电话那边的某个人说:“你过来一下,马上就过来!”
放下电话,苗苗就进了她的房间,把门带上了。我一个人留在客厅里,房子里突然变得非常安静。我走到沙发前坐下来,点起一支香烟,一面抽我一面在想,我倒要看看来的是什么人?东文保卫科的?可能性不大,十有八九是苗苗的男朋友,我正要见识一下是何方神圣呢!
苗苗家的门大敞着,我始终面朝门口。过了大约二十多分钟,楼道里响起了咚咚咚的脚步声,我心想:来了,然后一个彪形大汉就晃了进来。我一看,原来是江北。江北看见我,马上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他说:“哎哟哎哟,我还以为是怎么着了呢!”
他在餐桌边坐下来,苗苗听见声音,也从房间里出来了,她走进厨房去泡茶。江北招呼我,让我坐过去,于是我便离开了沙发,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苗苗泡茶出来,给江北倒了一杯。
江北说:“给徐晨也来一杯吧。”
苗苗很不情愿地又倒了一杯茶,江北把它推到我面前。
他说:“苗苗,你也来坐一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