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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他最担心最害怕的一刻,还是要来临了吗?
这个他爱了七年的女人,还是要选择恨他吗?
他现在所努力保护的,还是要失去了吗?
是这样吗?是吗?
……
西顾一点点的站起了身子,看着谈易谦,就那么看着,那个目光不凛冽,甚至是有些柔和的。
几乎是许久,她缓缓开口,问道,“谈易谦,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谈易谦抿着唇,没有回答。
手指骨节一点点的收紧,西顾闭上眼睛,那一瞬间,脑海中杂乱无章的闪过许多东西。
那些在梦里面杂乱无章的画面,好像突然之间都变得清晰了,还有她肚子上的那个疤痕。
其实此前的半年,几乎从未在意过,但是最近洗澡的时候,她经常会有意无意的抚摸上那个疤痕。
她是学医的,心底不免有怀疑,可是她觉得那是不可能的,努力让自己不要去多想。
可她让自己不多想,就能不多想了吗?如果真的能够遗忘,又怎么会繁复的去做同样一个梦。
指甲嵌在掌心里,有些疼,眼泪不知不觉就溢了下来……
“西顾……”男人轻轻唤了她一声,西顾觉得他的声音可真是刺耳。
她踉跄着身子,朝着门口方向一步步走去,脚步其实是虚浮的,可是她走的很坚定。
一直到走到了他的面前,她站住脚步,定定的看着他,她问,“所以,安然是我的孩子,对吗?”
谈易谦站在那里,眉头皱的很深,他没回答,可是沉默已经代表了一种默认。
“安然五岁,所以,我在出车祸的时候怀了孕,她是我和沈凉时的孩子,对吗?”
“西顾,我……”
“啪——”
一声巴掌声突然传来,响彻在病房里。
让人觉得此时此刻的病房,是那么的安静。
“谈易谦,你无耻!”
她咬着唇,近乎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
然后从谈易谦的旁边就要走过去,不想却被谈易谦一把拉住。
西顾咬唇,微微侧过脸,眼神凛冽,“放开!”
谈易谦眯着眼睛,拉着西顾手臂的手指骨节颤了颤,但是,并没有放开。
“我让你放开!!!”
西顾的声音拔高了一分,双眼通红的看着他,眼里明明那么湿润,但是眼泪却固执的不掉下来。
谈易谦抿着唇,手指骨节一点点的,一根根的,松开,那抹在自己梦中鲜活无比的身影就那么从眼前一点点的消失。
某个时刻,神经里涣散的因子开始互相撕扯,心脏里的沉重开始一点点的积淀,终于要化为尖锐的利器刺穿所有了。
失去啊,原来是这样让人疼的东西!
……
谈易谦心中的西顾,是像清晨露珠与花一样美好的东西。
对于美好的东西,谁能够做到无动于衷呢?沈凉时可以喜欢,他自然也可以喜欢。
可是最终结果遗憾,她跟沈凉时在一起了,而他,就那么莫名其妙的被推到了局外。
他很不甘,可他知道他的不甘其实是很脆弱无力的。
因为如果换作他是沈凉时,他也许也会这么做,甚至可能做得更多。
爱情本就是一场博弈,可能与自己,也可能与对方,或者与竞争对手。
道理,他都懂,甚至理解,可是情感上,他接受不了。
明明他离西顾那么近的距离,为什么这朵漂亮美丽的花最后成了沈凉时的。
他得承认,他得个性一直不服输,极其要强,对于西顾,从见到她的那刻起,大概心底就挣扎着一种叫做占有欲的东西。
他对西顾,有占有欲。
这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就像一个小兽住在自己的心里。
随着时间的增加,小兽长成了大兽,终于还是克制不住,将他变成了现在的自己。
六年前车祸,西顾受伤很严重,医生告知西顾的大脑神经受到压迫,很有可能变成植物人,另外一个消息,是西顾怀孕了!
谈易谦得承认,真正刺激他决心要带走西顾的原因,就是西顾怀孕!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他也无法说清,总之在那一刻他几乎要疯了。
西顾怀孕了,怀了沈凉时的孩子,可是西顾现在躺在这里,斑驳不堪,就像一个破旧的毫无生命感的洋娃娃,可是特…么的沈凉时在哪里?
他内心深处激越着某种情绪发泄不出去,他想要让沈凉时受到惩罚,想让他这辈子都见不到西顾,他想要让他后悔!
疯狂的想法就在那时产生了。
准备藏起西顾时,他的心跳其实很厉害。
他也怕,甚至很怕,可是他谈易谦决定做的事情,不会更改……
老天爷也在帮他,沈凉时车祸昏迷,而他说服了莫东恒。
他必须有人配合他,他一个人的力量,其实藏不起来西顾。
莫东恒答应了,而他对莫东恒暂时隐瞒了西顾怀孕的事情。
西顾被秘密送到了美国,接受相关方面治疗,并已经被确诊为,成了植物人。
妹妹那段时间精神很差,莫东恒留在国内照看妹妹。
其实他本没有想过要去隐瞒莫东恒西顾怀孕的事情,他有办法说服莫东恒不会反悔。
可没想到妹妹的情况比他想象中的差,妹妹怀孕了,怀了莫东恒的孩子……
☆、734。第734章 爱上你,像一个梦境(2)
那一刻,他心里是什么感觉?恨吗?自然是恨的,如果不是因为莫东恒是西顾的哥哥,他恨不能杀了他。
大概就是惩罚的心理,他对莫东恒彻底隐瞒了西顾怀孕的事情,莫东恒对此,也没有怀疑过。
毕竟没有人会想到西顾会怀孕,而且出了那么大一场车祸,孩子居然还保住了。
西顾怀孕期间,他有去看过她,但每次逗留的时间都不长,看着她肚子一点点的变大,而且医生说孩子很健康,他心里会放松许多。
那个时候他会想,孩子生下来,他不会去管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他当成亲生孩子一般的养。
如果她醒来,他们彼此回到那个最初美好的时候,他会用当初的那个心态去重新追求她。
不奢求别的,只希望她能给他一次爱她的机会,让她知道,其实他也可以做的很好。
她愿意接受他,他们之间也可以很甜蜜很幸福。
孩子出生的那天,他没撒谎,的确是下雪了,很大的雪。
她躺在那里,其实是没有多少感觉的,孩子会采取剖腹产。
而他站在产房外面,居然有一种自己快要当爸爸的错觉。
对,错觉,他觉得就像是他和她的孩子要出生了一般。
等待的过程中他很紧张,觉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最终按耐不住,他出去了。
外面的风很冷,雪花一片片的往下落,那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周围的路灯一盏盏的亮起来,路灯下,雪飞的很肆意。
他站在雪地里,开始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手脚冰凉,一整包烟快要抽完的时候,李煜匆匆跑过来找他。
李煜声音颤抖的开口,“谈总,生了……莫小姐生了一个女孩儿……”
手中的烟蒂就那么飘然落在了雪地里,他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或者也不知说些什么。
他闭上眼睛,长呼一口气,身子就那么直直的倒在了雪地里。
李煜愣住,连忙上前一步,再次喊他,“谈总……”
他不回答,就那么躺着,任由着雪片一片片的落在自己的脸上,眼上,身上。
然后,他抬起手,伸手盖住自己的眼睛,有温热的液体一颗颗的溢出来,湿了掌心。
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儿,长得很像她,李煜说,“谈总,给孩子起个名字吧!”
他给她取名:安然。
他希望这个孩子一生平顺,安宁喜乐。
安然学会喊爸爸的时候,大概一岁多一点,那时候,他心里真的很高兴,那是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个父亲。
他曾经在西顾的床前,拉着她的手说,“西顾,你若醒来,一定会嫉妒我吧,安然会喊爸爸了!”
那个时候的安然,还不曾喊慕葵生妈妈!
他和慕葵生,是一段他不想说起的孽缘,后来发生的一切他觉得自己其实都做了最好的安排,可是最终的结果却成了现在这样。
半年前西顾醒来的时候他高兴,却又恐惧,他不知道怎么将一个近五岁大的孩子送到西顾的面前,告诉她那是她的孩子。
她对他太过排斥,这种排斥让他难过,他以为他还有时间,却不曾想短短半年一切就都回到原点。
是的,原点,因为她再次回到了沈凉时的身边!
六年陪伴,其实说到底,也只是他一个人的六年。
他的爱情,与她来说也像是一场醒来就遗忘的梦境,
所以哪怕心痛难过到歇斯底里,她轻飘飘的一句“我不记得”,都可以轻易抹去。
谷秋铭曾经问过他,“阿谦,您有没有后悔过?”
谈易谦也问过自己,后悔过吗?应该是有的。
后悔在最初相遇时,他就将自己摆在了她的对立面。
让她从头至尾不曾看到他其实一直想站的位置,是她身边。
后悔没有在还可以说出爱的时光里,跟她好好的说上一句:我爱你!
想说的年纪里,已经来不及。
西顾,你说,这个世界上的好女人那么多,我为什么偏偏就爱上了你。
这对我来说,是不是一种报应?
……
这是五月初的天气,阳光其实很充足,风吹在身上也不会觉得冷,但是西顾从医院走出来的时候,却觉得浑身冰冷。
六年空白,她想过周遭的一切都会发生很多变化,并且这两个月以来,她也在努力的适应着各种各样的变化。
她见曾经的好友,见曾经的朋友,走曾经的路,看曾经的风景……
二十岁的她,和二十六岁的她,究竟是哪里不同?
她其实说不出来。
别人用六年去完成的成长,她却只是一瞬间,这样的违和感让她觉得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