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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书瑶深吸了口气，说：“好，我这就去调查。不过在我调查清楚之前，你能不能别再杀人了？”
回答她的是嘟嘟的忙音。
刹那间，浑身的力气被尽数抽去，傅书瑶只觉得天旋地转，身影摇摇欲坠。站在她旁边的慕天佑，及时伸手，揽住她的腰肢，将她纳入自己的怀里，“他说了什么？”
低沉的声音，将傅书瑶的思绪从混沌中拉出来，清亮的眼里闪烁了点点的泪光，浅浅的对上他浩瀚如海的眸子，说：“他说，今晚会死第三个人，还让我去查一下事情的真相。”
“他这么跟你说的？”
“嗯。”
沉默了几秒，慕天佑扶着她往警察局里走，“我们再去跟战擎北说一下情况。”
……
听说凶手要再次下手，战擎北打电话给了各个负责人，让他们再去确认一下，在名单上的七个人，有没有在家里。结果，十分钟后，确认消息传回来，战擎北大发雷霆，因为名单里的柳清雪，借口出门买卫生巾，在两名警员的眼皮子底下，自己偷偷地溜走了。
战擎北让所有警员立刻出动，去找柳清雪。但同时，他也明白，柳清雪十有八九是没办法活着回来了。
几分钟后，在战擎北准备出发时，傅书瑶开口请求：“战队长，能不能让我跟你们一起去？”
战擎北犹豫了下，问：“你能照顾好自己吗？”
“能。”
傅书瑶点头回答。
慕天佑插话道：“她保护不好自己，我会在一旁保护她，不会耽误你们的正事。”
“那好，一起吧。”
随着战擎北坐上了警车，警笛拉响，打破了夜色的沉寂。赶往柳清雪家附近的路上，战擎北想到了什么，问傅书瑶，“傅记者，你确定凶手让你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吗？”
“确定，他当时是这么说的——你们做记者的不是调查出事情的真相吗？为什么，你不仔细去调查一下，这些人为什么要死？”傅书瑶一字不差的重复了犯人的话，随即猜测道，“占队长，你说这凶手，会不会跟这些人有瓜葛？比如，这九个女孩子曾经对他或者他的家人做过什么事情，才使得他对她们痛下杀手？”
战擎北半晌不语，再开口时，语气里带了些许的沉重：“或许吧，我刚才在翻看卷宗时，发现她们几个曾经欺凌过一个女孩子——陈岚，后来陈岚不堪欺辱，跳楼自杀了。当时案子挺轰动的，陈岚的母亲跪在学校门口整整一周的时间，要求学校还她女儿的命。警局负责调查了这个案件，但所有的证据都证明，她是跳楼自杀，跟那几个孩子没关系，再加上当时她们都才15岁，属于未成年的范围，所以这事不了了之。”
傅书瑶和慕天佑闻言，均是一愣。
慕天佑顿了顿，问：“那女孩子的家人呢？会不会是他们想为女儿报仇，才做下了这些事？”
“不会。”战擎北抽出一支烟，却没有点燃，而是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不紧不慢的转着，说：“受害人家里只有一个做清洁工的母亲，在她出事不久后，精神垮掉，被送到本地的一家疗养院了。我按照资料上记载的地址，打电话过去了解了情况，医院那边说，她母亲一年前得了癌症死了。”
最后两个字出来，车厢里的三人心情顿时有些沉重。
谁也没想到，在这案件之后，会有另外一个命案。这些孩子欺凌陈岚时，有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今天呢？
或许那个凶手，让她把事情调查清楚，说的就是陈岚的事情？
世上的事情，没有那么多的巧合吧。
想通了前因后果，傅书瑶竟一时有些分不清楚，到底是该痛恨这个变态杀手，还是为他的‘正义行为’喝彩了。
路灯滑过慕天佑紧锁的眉头，他低沉的开口，道：“不管这几个人有没有做错违法的事情，凶手的行为都不值得提倡。若是社会上人人都像他一样动用私刑，那要法律还有什么用？社会整个也都乱套了。”
战擎北点头，说：“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柳清雪九个人或许害了陈岚，但她们谁是主谋，谁是从犯，有谁是被胁迫参加的，不能一概论罪。将所有人一起虐杀，这对有些人不公平。而且即便杀了她们，陈岚也回不来了，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呢？反倒是凶手，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微微的叹息了声，战擎北又道：“先把他抓住吧，等回头，我再把陈岚的案子，好好的整理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出别的线索，为她讨回公道。”
傅书瑶听到两人的谈话，心中的疑惑顿解。
是呀，抓捕犯人，维护社会治安是警察的事情，审判犯人则有法官。这是社会赋予他们的职权，普通民众不应该擅自逾矩动用私刑，否则，整个社会都会失去安稳。
即使在执法的过程中，出现了偏差，使得有些人蒙冤，但这也不是有些人犯罪的理由。
因为不管你的出发点再怎么正义，在你杀人的那一刻，你就跟你憎恶的那些人，没什么区别了。
……
车子开到柳清雪家附近，几人刚从车上下来，在附近搜索的人，匆匆的跑过来报告，“占队长，已经发现了柳清雪的尸体，就在小区附近。”
“带我去看看。”
“是。”
战擎北迈开了步子，走在了前面。
傅书瑶握紧了慕天佑的手，紧跟在他后面。
一行人赶到了案发现场，还没靠近，便听到了凄厉的哭声，“我的雪儿呀！我的雪儿！”
傅书瑶眉头微微的皱起来，仿佛透过这一幕，看到了当初绝望的陈岚的母亲。
第137章 幸福的仿佛拥有了整个世界
战擎北和法医进入现场后，警察在案发现场周围设下了警戒线。傅书瑶作为记者，自然没有资格进去的，可以在外围拍一些照片。不过这对她已经起到了很大的帮助了，平日里记者要跟着这些警察采集新闻线索，可是连外围都不怎么让靠近的，只能远远的围观、拍摄。
拿了足够的照片，傅书瑶又到附近询问了当时看押柳清雪的警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警员听到她是记者，本来想直接赶走，但看到了她身旁站着的慕天佑，愣了愣，打招呼：“慕先生好。”
平日里慕天佑经常去警局找战擎北，他们大多都认识他了。
于是，连带着也卖了几分薄面给傅书瑶，向她简单的说了一下当时的情况。
他们把柳清雪等七人保护起来后，再三申明，有变态杀人狂在追杀她们，千万别单独出去，碰到情况，随时用对讲机通知他们。柳清雪当时听到这些，看起来很害怕的模样，也跟警员保证了不会出门。警局的人除了在柳家有专人保护她，在家的楼底下也有人二十四小时盯着，一旦出现了什么可疑的人，他们可以第一时间冲出来保护柳清雪。
原本，只要柳清雪乖乖的待在家里，就不会出什么事。
可偏偏晚上十点多时，柳清雪捂着肚子说来了月经，而家里刚好没有卫生巾了。当时他们的人，打算替她去买的，但柳清雪坚持自己去买，说他们不知道她想要哪种。
想着二十四小时超市，离柳家并不远，他们便派了两名女同事，陪着柳清雪过去。但没想到，去超市买东西时，柳清雪借着上卫生间的机会，偷偷地从窗户上爬走，溜掉了。
等他们发现时，柳清雪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后面的事情，傅书瑶也都知道了。
“这么说，她是自己主动逃出去的？好奇怪。”傅书瑶忍不住嘀咕。
哪有人明知道杀人犯在等着她，还故意一个人偷偷溜出去的？
这不是找死吗？
警察摇了摇头说，“罪犯用了能引诱柳清雪出去的东西，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
“那查到其他线索了吗？比如，在她手机里，或者电脑里，发现什么证据？罪犯不可能接近柳清雪，总得有跟她对话的途径吧？”
“她手机的短信，已经被删除了。警局的人过来修复，最晚明天就能恢复数据。至于电脑，还在搜查中。”
“嗯，谢谢你。”
傅书瑶点头致谢。
那名警察摆了摆手，“不用客气，等回头傅记者把报道写的好看一些就成。”
现在记者为了博取公众的眼球，经常瞎编乱造，这也是警员讨厌某些记者的原因。
傅书瑶了解情况，笑着说：“放心，我会按照实情写新闻报道的。”
……
凌晨一点多，柳清雪的尸体被抬上了救护车。天上开始飘下细细的雨丝，傅书瑶站在雨里，忍不住有些发抖，她怕冷也怕热，稍微着凉都能感冒好几天。揉搓了下自己的胳膊，抬眸望向慕天佑，正准备跟他说话时，肩上忽然多了一件温暖的衣服。
“穿我的外套吧，免得着凉了。”
慕天佑温润的嗓音，从薄唇里吐出来，灼烧的心脏都热了。傅书瑶微微的收拢了下身上的黑色西装外套，带着慕天佑体温和淡淡地松香，将她密密的笼罩起来，让人格外的安心和踏实。
战擎北迈着步子，朝两人走过来说：“我们已经准备收队了，要不要找人护送你们回去？”
“不用了，我们自己走就成。”慕天佑收敛了心尖的温柔，神色淡漠的开口说。
战擎北充斥疲惫的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的转悠了几下，蓦地染上了丝丝缕缕的笑意：“也行，我就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了，我先走了。”
他摆了摆手，身姿矫健的跳上了警车。
“走吧。”
慕天佑把相机从傅书瑶那儿接过来，牵住了她的手，将她半揽到自己怀里。傅书瑶像只猫儿一般，蜷缩在他的臂弯里，任凭那挺拔的身影，为自己抵挡住吹来的寒风骤雨。原来，长得高人更有安全感，这句话是真的。
两人坐上了车，慕天佑吩咐司机，将车内的温度调高一些。司机照做。徐徐的暖风吹来，温暖了冰冷的身体，傅书瑶感觉好受了一些，赶紧把刚拿到的新闻资料，发送到王主编的邮箱。原本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