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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深更是感动得眼冒泪花,不容易啊!他家祖宗终于肯食人间烟火了!
江寒越呆呆地看着余木夕,她抓住秦深的手,吃他吃剩下的半个蒸饺,所有的动作、表情,一丝不漏地被他收入眼底。
这么亲密,这么自然,完全没有一点点犹豫。
他以前是有点小洁癖的,从小到大,没有吃过任何人吃剩下的东西,就算是跟他一起长大的江晚月,只要是江晚月咬过的东西,他绝对不会再动,甚至连水杯都没共用过。
可是他恍然惊觉,他好像没那么多讲究了。安然亲他的脸、咬他的手,弄得全是口水,甚至在他腿上撒尿,他都没有嫌弃过。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他居然已经被这对母女改变了。
江寒越突然感到眼前有点黑,有点眩晕,这都什么事啊!难道他对最不该动心的人产生了想法?
手突然变得说不出的沉重,筷子颤颤巍巍地往蒸饺上落,还没捱着,就被余木夕一筷子挡了回去,她夹起他正要下手的蒸饺,毫不犹豫地塞进嘴巴里,然后鼓着嘴巴瞪着眼睛,一脸挑衅,活像一只土拨鼠。
他讪笑着掩饰尴尬:“小夕,你至于么?不就吃你一顿早饭么?有必要这么苦大仇深地瞪我么?”
余木夕冷哼一声,下巴一扬,给他来个置之不理。
江寒越只好把目标转向旁边的包子,夹起一个慢慢啃,牙齿磕到筷子时,心里不自觉的一荡,忍不住偷觑了她一眼。
余木夕吃着吃着就开始玩了,脑袋歪在秦深肩膀上,放下筷子,直接下手,拿起一个蒸饺,颠来倒去地又看又捏,等嘴里的咽下去了,立即再塞进一个。
“怎么?累了?”秦深关切地问,侧了侧身子,把整个胸膛让给她,使她靠得更舒服些。
“秦深,你爱不爱安然?”余木夕眯着眼睛,吃得很满足,靠得很舒服。
“当然!”二十四孝女儿奴毫不犹豫地答应,端起碗舀了一勺粥喂她,“慢慢吃,别噎着。”
余木夕倏地坐正身子,怒目瞪着他:“你不是说只爱我一个妈?”
秦深懵了懵,立马改口:“我只爱你一个!”
余木夕越发怒了:“你凭什么不爱我女儿?我拼了命生下的宝宝,你凭什么不爱?”
……
“爱!必须爱!”秦深只好再次改口。
余木夕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你刚才还说只爱我一个,现在为什么又要爱别人老婆了?”
……
秦深叹口气,搁下碗,一脸哀怨:“祖宗,你到底想我怎样?”
“你爱怎样怎样!”余木夕哼了一声,端起碗呼噜呼噜地喝粥,不搭理他了。
秦深无奈地看着她,苦笑着摇了摇头,向木芳华求救:“妈,您给评评理。”
木芳华一边给安然喂饭,一边耸了耸肩:“这理没法评,我怀小夕的时候,比她可能作多了。孕妇嘛,都矫情,你忍忍吧。”
秦深嘴上喊着要木芳华给他评理,心里却是乐在其中的,故作郁闷地叹了口气,摇着脑袋感慨:“唉!自己惯的媳妇,跪着也得宠下去。”然后轻轻地拍了自己脸一下,故作懊恼,“媳妇是我选的,我活该!我活该!我活该!”
余木夕被他逗得哈哈大笑,忍不住抱住他的脑袋,“吧唧”亲了一口。秦深一抹脸,嫌弃地“咦”了一声:“全是油,恶心死了!”
坐在秦深对面的江寒越可就悲催了,饭虽然没吃上几口,狗粮倒是塞了满满一肚子,差点儿活活撑死,看向这两口子的目光,越发不可描述了。
☆、231 说漏嘴
离开医院的时候,江寒越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他本来就觉得自己这几天不大正常,刚才被秦深跟余木夕那么一虐,越发觉得自己从头发梢到脚后跟都有病了。
送上门找虐,可不是有病么?
回到酒店一看,江恒涛正抱着手机看视频,那几段视频他也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那一脸的笑容,就跟看传了十八代的宝贝似的。
“回来了。”江恒涛抬头瞟了江寒越一眼,“快来看看,安然长高了些,越来越可爱了。”
江寒越撇了撇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安然还不到两岁,半个月能长高多少?江恒涛就看看视频,就能看出来她长高了?还越来越可爱了,他看着怎么一点儿变化都没有?
“爸,您看了总有十遍八遍了吧?”江寒越强打起精神。
江恒涛目不斜视,全神贯注地盯着手机画面:“那可是我的心肝宝贝,看一百遍也看不够!”
“我瞧着,爸对安然比对小夕还要宠爱呢。”
江恒涛呵呵笑了:“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就叫隔代亲,你看清朝的那些皇帝,从来不抱自己的儿子,但是对孙子却很疼爱,就是这个理儿。”
江寒越撇了撇嘴,人家清朝皇帝抱孙不抱子,那是为了严厉对待儿子,以免儿子不成器,跟隔代亲有啥关系?
“嘿,你还别不信,人都这样,对儿女严厉的人,往往对孙儿特别宠爱。”江恒涛眯着眼睛,摇头晃脑,整张脸上写满了大写加粗的的爱意,“真希望小夕二胎能生个男宝宝,这样的话,我还能跟秦深商量商量,让安然改姓江,毕竟是我们江家的血脉,跟着姓江,也好给江家留条根。”
江寒越闻言,心跳猛然一顿,随即扑通扑通狂跳起来。
要让安然改姓江,给江家留条根!
这话是什么意思?
到底江寒越不是正儿八经的江家人,身上没留着江家的血,老爷子宁可过继个外孙女过来,也要让江家真正后继有人!他江寒越,连个外孙女都比不上!
江恒涛的心思原本是藏得好好的,没让任何人知道,可看着安然的视频,一时情不自禁,就把心里话给吐出来了,但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嘴里哼起了京剧,一边哼一边不厌其烦地看着安然的小脸。
江寒越死死地盯着江恒涛,心里悬着的那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自从余木夕出现、江晚月被赶出家门之后,他心里的不安就越发强烈了,总觉得老爷子留了一手,果不其然,他把真实意图给说出来了!
如果没存了让安然继承家业的心思,干嘛要让外孙女改姓?她一个小丫头片子,改了姓以后也是要嫁出去的,早晚还是人家的人,江家这个姓不还是得断掉么?
半晌,江恒涛总算是收起了手机,对江寒越说:“这样,明天你再去医院,半晌午的时候,抱着安然出来晒晒太阳透透气,我在医院下面的花园等你们。”他搓了搓手,一脸渴望,“哎哟!再不让我看看我的小宝贝儿,我这半条命都想没了!”
江寒越木然点头:“好。”
江恒涛一门心思扑在安然身上,压根没注意到江寒越的异常,自顾自打开电视,听起了京剧节目。江寒越告了退,回到自己屋,躺在床上想对策。
过去的三十年里,他一直以为自己会是江恒涛的接班人,他为江氏呕心沥血,倾尽一切,现在突然蹦出个奶娃娃跟他抢江山,这怎么能忍?
可安然毕竟是安然,是秦氏跟江氏两族的心头肉,那是万万不能动的,否则他就是有八条命,都不够秦深跟江恒涛玩的。
要怎样,才能反败为胜呢?
揣着这样的心思,江寒越整个人都沉默了,想了很久,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日子一天一天,平稳缓慢地过着,有了木芳华的精心伺候,余木夕慢慢好转起来,在医院住了七八天就出院了。她一回到秦家,木芳华也跟着住了过去。
江恒涛一万个想跟过去,但怎么也不敢,起先还能让江寒越借口带孩子晒晒太阳抱出来让他见一面,现在人家回了秦家,江寒越也不能随意上门了。
就在江寒越的心事重重与江恒涛的望眼欲穿中,元旦即将来临。
十二月三十号那天,江晚月就再次给江寒越打了电话,希望他能去参加她的婚礼,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弄得江寒越心里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他到底没能狠得下心,只好答应下来。
当天,钱越也给余木夕来了电话,说自己要结婚了,问她方不方便去参加他的婚礼。余木夕直言自己怀孕了,怕有忌讳,但钱越说,他现在只有多多和她两个亲人了,他希望她能到场,给他送去一份真挚的祝福。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余木夕肯定得去,秦深虽然不大放心她的身体状况,但知道自己拦不住,也就没多做无用功。
三十一号下午,两口子抱着孩子乘坐私人飞机直飞江城,到了之后也没往家去,先找了钱多多。
钱多多为了钱越的婚事,这些天都忙疯了,好不容易一切都准备好了,赶巧余木夕来了,于是约了钱越,打算来个告别单身夜的派对。
秦深不放心,硬是要跟,但余木夕怕他扫兴,撺掇着他把任东找来,然后将三个孩子丢给他俩,让他俩到他们隔壁包间自个儿玩去。
余木夕怀了孕,没办法喝酒唱歌啥的,三人点了一大桌子菜,他俩喝酒,她喝白开水,凑在一起讲以前的事情,说着说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最后兄妹俩往桌子上一栽,醉过去了,余木夕去隔壁叫了任东安置钱多多,又打给江晚月,让她来把钱越带回去。
江晚月没想到钱越婚前的最后一夜,居然是跟余木夕一起过的,气得脸色铁青,差点把手机摔了。她怕自己一个人搞不定钱越,又叫了江寒越帮忙。
两人到包间时,任东已经带着钱多多和两个孩子离开了,只有秦深跟余木夕两口子在等着,小安然在秦深怀里睡得香甜。
“他明天就要结婚了,开心得跟什么似的,就找我跟多多庆祝一下,没想到喝多了,你快把他带回去吧。”余木夕淡淡地笑了笑,既客气又疏离。
她跟江晚月之间没啥情分,倒是有些小龃龉,亲如姐妹是不可能了,见了面能脸红脖子粗就行。
江晚月的眼神挺凶狠,冷笑了笑:“谢谢你通知我。”
余木夕没在意她的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