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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满满当当的冰箱,秦深都快疯了,想来想去,烦躁地抓了几把脑袋,揪掉一撮头发,愣是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弄了半天,最终打了杯豆浆,蒸了几个速冻包子,端到楼上请他家小姑奶奶开饭。
小姑奶奶正在床上翻腾着,两眼望天,一脸惆怅。
秦深陪着笑脸,把包子豆浆呈上去,余木夕看了一眼,叹了口气,接过包子咬了一口,皱皱眉头,放下了,端起豆浆喝了半杯,放下了。
“祖宗,再吃点成么?”秦深都快哭了,他家小姑奶奶原本肉乎乎的鹅蛋脸,现在成了瓜子脸不说,那俩眼睛大得,都快能瞪死小燕子了。
余木夕摆摆手:“不吃了,吃不下……”
一个“了”字没说出来,就打着趔趄爬下床往厕所跑,抱着马桶就吐。
秦深见她吐,怒火油然而生,站在厕所门口看了十秒钟,扭脸就走。余木夕吐得正欢,根本没力气去看秦深在做什么,等她缓过劲来,扶着墙壁出门,秦深早就没影了。她吐得整个人都软了,没精打采的,歪在床上,直喘粗气。
秦深开车直奔明光医院,黑着脸杀进任东的办公室,任东不在。他拉住一个护士询问,得知秦深半小时前刚进手术室,正在抢救一个车祸重伤的病人。
秦深烦躁地在楼道里踱来踱去,踱了能有半个小时,他彻底出离愤怒,一个箭步冲进任东的办公室,踹门,砸东西,乒乒乓乓一阵响之后,整个办公室一片狼藉,堪比鬼子进村。
钱多多琢磨着心上人值了一天晚上班辛苦了,要给他好好补补,提着爱心早餐,哼着乱七八糟的调子,欢天喜地地走进任东的办公室。
一进门,她就傻眼了——盆栽碎了一地,到处都是陶瓷碎片和泥土,吊兰啊绿萝啊,可怜巴巴地横尸遍野;电脑倒在地上,屏幕碎成渣;椅子翻到,把垃圾桶压扁了……总之,要多惨有多惨。
“什么情况?”钱多多大跌眼镜,怔了怔,才看清在一片狼藉中靠墙角蹲着一个人,抱着脑袋直喘粗气。
“秦深?”钱多多大惊失色,一个箭步冲过去,尖叫道,“你发什么神经啊?”
秦深闻声抬头,就见钱多多横眉怒目地瞪着他,他正犯着病,一来是最近配合治疗,按时吃药,稍微能控制住点,二来是办公室里没人,他也就打砸一番,没有伤人。
可钱多多这个时候出现,不但不跑,还送上门来,那秦深作为一个精神病人,不做点什么可就对不起他的病了。
秦深狞笑着站起身,慢动作走过去:“钱多多?”
钱多多狠狠地瞪着他,两眼喷火。秦深是灭了她满门的仇人,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她不主动去报复,已经很克制了,现在秦深跑到任东办公室发疯,她根本克制不住。
钱多多打开手里提着的保温饭盒,直接把满满一盒子香菇鸡肉粥扣秦深一脑袋:“有病滚回家犯去,别在这里发疯!任大哥这边那么多资料医术,你别糟蹋了!”
如果说秦深本来还有那么一分理智,钱多多这一盒粥泼下去,他的理智就直接降为负数。
秦深一把揪住钱多多的头发,冷笑着将她拖到墙边,拽着头发往墙上撞,一边撞一边骂:“别以为你是木木的朋友,老子就不敢动你!老子弄死你!”
钱多多虽然知道秦深有精神病,但她毕竟没亲眼见过他犯病的样子,虽然有些怕,但更多的是恨,现在被秦深揪着头发往墙上撞,没两下就撞得头晕眼花,金星乱窜,终于知道怕了,死命地哭喊挣扎。
“来人啊!救命啊!”
“神经病!疯子!你放开我!”
秦深人高马大,又处在犯病期,武力值和怒气值爆表,钱多多死命挣扎,又抓又掐,但在他眼里,这些无异于小鸡崽子扑腾翅膀,不痛不痒。
“咚咚咚”地撞了好几下,秦深一松手,钱多多就摔倒在地上,她不敢停留,生怕秦深真的把她活活打死,连站起来都顾不上,直接连滚带爬地往外逃,地上满是花盆碎片,割得她双手膝盖满是鲜血,痛彻心扉。
秦深抓住钱多多的脚踝,用力一拉,钱多多哭叫着被迫后退,血淋淋的双手和膝盖在地上拖出四道长长的血印子。
秦深提起拳头就往钱多多身上砸,钱多多绝望地闭上眼睛,剧痛扼住了她的呼吸,她连哭都没力气哭了,只能嘶哑着嗓子狂乱地吼叫。
余木夕在床上躺了会儿,越想越害怕,生怕哪天她吐得厉害了,秦深再悄没声给她弄点药吃,给她来个先斩后奏。想了想,她决定去医院看看,有没有什么方法能缓解孕吐。
明光医院是江城最好的医院,而任东又是医院的少东家,余木夕来明光医院,自然是要先找任东,让他去安排医生,顺便关心一下孩子和钱多多。
余木夕离任东办公室老远,就听见里面传出一阵十分不和谐的声音,闹吵吵的,像是有人在吵架。
走近了,能听出是有人在哭喊,但那声音严重嘶哑,只能听出是女声,根本听不出是谁。
余木夕皱了皱眉,心里暗自猜测,难道是任东跟钱多多吵架了?
她连忙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景象,令她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钱多多在地上趴着,扬着脑袋狂乱地哭吼,秦深双手提着一把椅子,正在往上举,看样子像是想拿来砸钱多多。
地上全是血,碎瓷片、泥土、盆栽、电脑……简直就是灾难现场。
余木夕心胆俱裂,打了个哆嗦,抖着嗓子大喝:“秦深!”
秦深听见余木夕的声音,扭头一看,她正脸色煞白地在门口站着,一只手还扶着门把手。
秦深的手一顿,椅子就那么举着,既没往上,也没砸下来。
余木夕也怕啊,秦深犯起病来,连她都打,还要抱着她跳楼,可她要是再不上前制止,钱多多非被他活活打死不可。
余木夕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软着腿,快步上前,弯腰扶起钱多多,见秦深还举着椅子,厉声喝道:“放下!”
☆、121 心思放在正事上
秦深双眼猩红,基本上已经找不到理智了,盯着余木夕看了很久,才默默地放下椅子。
“出去!”余木夕指着门,黑着脸冲秦深吼,其实她更想狠狠抽他几巴掌,或者痛揍他一顿,但现在他正犯着病,她就是向天借胆,也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这句话秦深倒是听明白了,也认出了眼前柳眉倒竖、两眼喷火的小女人是他家小姑奶奶,默默地走过去,伸手要抱她。
余木夕这下是真炸毛了,抬脚就踹,正中秦深胯骨,踹得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给我滚出去!”余木夕怒喝,看看缩在她身后,大气也不敢喘的钱多多,咬着牙骂了一声“艹”,“你就给我待在这儿,哪儿都不许去!”然后扶着钱多多,快步往外走。
秦深要跟,余木夕抢先甩上门,扶着钱多多就往人多的地方跑。
直到拐过一道弯,钱多多才敢“哇”的一声痛哭出来,整个人往地上一瘫,抱着余木夕哭得直抽抽。
“小夕,吓死我了!我以为我真的要死了!”
余木夕既心疼又自责,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没事了,没事了,别怕。走,我们去做检查,你身上好多伤口,必须要处理。”
“我走不动,好疼。”钱多多每说几个字,就得大口大口地喘上几声,余木夕这才发现,她的衣服都被冷汗湿透了,鬓发湿淋淋的,就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余木夕不知道她具体伤得怎么样,连忙叫来护士,用轮椅推着她去做检查。把钱多多交给护士之后,余木夕越想越不放心,掉头过去找秦深。
其实她是很害怕犯病的秦深的,但把他一个人留在那里,鬼知道他又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她顺着原路返回,不料,刚拐进任东办公室所在的那道走廊,她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拽了过去,跌进一个硬实的怀抱。
男人熟悉的强悍气息扑面而来,令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木木,你生气了。”秦深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委屈,跟受了气的小媳妇似的。
余木夕越发火大,破口大骂:“你特么还知道我生气?你动手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我会生气?”
秦深越发委屈了:“是她先动手的。”他指了指自己黏糊糊的脑袋,“她把粥倒在我头上。”
他就像一个火药桶,一点就炸,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尤其他对于姓钱的本来就有芥蒂。
“所以你就要活活打死她?”余木夕怒气腾腾,心有余悸。她真的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晚来十秒钟,那张硬是的红木椅子砸在钱多多身上,她还会不会有命在。
秦深栽着脑袋不吭声,余木夕的指责他照单全收,但也仅限于此。反正如果再有下次,钱多多敢不自量力地挑衅他,他照样揍,照死里揍!
余木夕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这货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犯错误了,他这么低眉顺眼的,只不过是因为她生气了。
她气得掉头就走,走了两步,回头冲秦深吼:“你跟过来干嘛?还没打够,还要再打一顿是吧?”
秦深缩了缩脖子,抿了抿嘴唇不吭声。
余木夕想去看看钱多多,可她走两步,秦深就跟两步,把她气得不轻,只能掉头回家。
回到家,余木夕率先进门,在秦深还没进门的当儿,“砰”的一声把门甩上,然后反锁。她是用秦深的钥匙开的门,秦深现在没钥匙,只能被关在外面。
“姓秦的,你特么就给我乖乖地蹲在门口反省,不准乱跑,不准打人,再发神经,老娘跟你没完!”
余木夕留下一句威胁,气哼哼地走到沙发上一趟,烦躁地揪着脑袋发呆。
自从上次跳楼事件之后,秦深再也没有伤过她,后来火锅店犯病之后,一直到现在他都没再犯过病。因此,虽然明知道秦深精神病厉害,但余木夕心里其实是放松了警惕的。今天他差点把钱多多打死,又给余木夕敲了一记警钟。
秦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