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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眼里还有我这师父的存在吗?数个月来音讯全无,是生或是死无人能知?你倒是说说看,我们能不担心吗?〃
〃师父……〃甘劭之咚的一声,跪于地,〃徒儿有不得已的苦衷……〃
〃你以为你的一封家书,说人无恙,便能使我们安心?〃
〃不是的……我……〃甘劭之不知该如何解释。
〃你想留在这儿?这儿有什幺好?比得上咱们的玄门吗?不准,跟我回去。〃
早料到如此,师父必定会强要他回去,所以他才不愿表明行踪,但终究……
〃师父,徒儿不回去。〃
〃你今日若不与我回去,我便打断你的双腿,废了你的武功,让你往后如同废人,生不如死。〃巴哈不得不威胁他。
〃师父万万不可……〃
众师兄为甘劭之求情,大伙儿最疼爱小师弟了,怎可能让师父如此狠心地对付他。
〃闭嘴。〃巴哈喝道。他的水儿怎幺可以跟一个野蛮男子……〃水儿,别以为师父是说着玩的,师父绝不允许你和一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男人……〃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
〃可是师父,我……〃
〃不许说。〃
〃我喜欢他。〃甘劭之大声的说道。
〃住嘴!〃
〃师父,止得了我的嘴,止不了我的心,我不能也不愿意离开这里,恕徒儿不孝。〃甘劭之流着泪,为和师父意见不同而流泪,该来的终究躲不掉。
〃你……孽徒,孽徒……〃巴哈气极了。
三位师兄忙着安抚师父。并以眼神关爱、劝诫小师弟;但固执的甘劭之淌着泪水,铁了心。
静默许久的陀罗总算开了口:〃总算有人肯将你强行带走了,我等了好久。〃
〃什幺?〃
所有的人,尤其是才经历过昨夜欢爱的甘劭之掩不住地惊呼。
〃你以为只要你赖在我身边的日子够久,和我的关系便会有所不同?别慢了!哈哈哈!〃
陀罗的笑声,惹得甘劭之柔肠寸断,原来他终究还是无法进入陀罗冰冷、不信任人的心,他终究只是一厢情愿,厚着脸皮做出这幺多不知耻的事罢了。
他的嘲笑冷了甘劭之的深情,将他自云端打落地狱。
甘劭之顿时失去了知觉,不知自己是如何离开鬼山,回到师门的。
他只知道自己的心缺了一角,永远也无法抚平。
第八章
时光总在不自觉中快速地飞逝,一年又即将过去,这满是积雪的寒冬,让人的心也如天候般冷然不少。
一场大风雪逼得陀罗不得不出外巡视,屋顶的窗户及梁柱皆绑上绳索或加上支撑加以固定,在忙碌的同时,也瞥见旁边那栋〃独特〃的木屋似乎更加歪斜了。在他意识过来前,他的手脚已快一步地动了起来,他为了那个被他赶走、再世不会回来的人固定住木屋,这木屋的一切让他陷入不该有的低潮;他甚至分心到将自己的衣服也一起绑起来,或许再来他会将自己的心和这木屋紧紧的绑在一块儿。
步入木屋内,那股莫名的熟悉感又唤起他深理的记忆,一切摆设如旧,除了蒙上一层灰,一切皆未改变。
他忍不住拿起桌脚的布巾,开始动手擦拭;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停止,不明臼自己在做什幺。
〃啐!我到底在作啥?〃他颓然地坐在床上,以拳击向床面,在扬起灰尘的棉被下,他瞥见一处醒目的黑渍,拍开灰,细看之下竟是血。
尘封的记忆如潮水般的涌入——
不苦。只要是为你,一切都不苦。
不离不弃……
那甜腻的嗓子,柔媚的呼唤,他怎能忘得了?
天啊!
难受的陀罗逃离充满回忆的木屋,奔回自己的房内。他瘫坐在木椅上,愕然坠入无尽的悔恨里,久久不能自己。
叩叩!
久未有访客的鬼山小屋,每回有访客时似乎总没有好事,尤其是这冒着风雪而来的人。陀罗也不响应,但来人却是一直拼命地敲门。
许久之后,敲门声停止,细微的开门声传来。
〃你是谁?〃
〃啊!〃不请自己进屋的访客被暗处现身的人给吓了一大跳,惊叫一声。
〃这里不欢迎任何人,滚。〃
〃这讨人厌的口气还是没改变,不过你怎幺变成这副德行?〃
原来来人是难得的贵客——玄门白辽士。
在看过甘劭之亲手搭建的木屋内,一尘不染,维持得宜,但这间屋子可就……布满蛛网,而其主子又满脸胡须,一脸凶恶相,他的面具呢?该不会是胡子太多戴不上去吧!哈!少了某人就连照顾自己也不会了吗?
〃是你……〃擅于掩饰内心感情的陀罗,灿亮的眸光一闪即逝。
〃是我,这幺快就认出我来,表示你心中所牵挂的人,仍是不能忘怀。〃
〃你滚,这儿不欢迎你。〃
〃我是来告诉你消息的,水儿快……你也不管他?〃
〃水儿?他怎幺了?你快说。〃陀罗紧张的问着。
〃水儿他、他……呜……都是你害的。〃
〃我?〃陀罗难掩忧心忡忡的神色。
〃水儿自从你这儿回去后,就大病一场,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近来又染上怪病,久久不愈,大夫说……大夫说他……〃白辽士突然顿住。
〃到底怎幺了,再不说我就宰了你。〃
好凶!还是快说为妙。〃大夫说水儿得了不治之症,没得医了!呜呜……〃
〃什幺?〃彷如青天霹雳般,陀罗跌坐在椅子上。
〃要不埕希望水儿临走而能了无遗憾,我才不会大老远赶来这儿呢。〃
〃水儿,我要去找水儿。〃
陀罗盲目地向外冲,害得白辽士在他身后拼命地追逐,好不劳累;费了好大的劲才追上他,导引他往玄门走。
^^^^^^^^^^
离玄门山下最近的城镇街道上,出现难得下山的一行人。
〃水儿,水儿,回魂啰!〃
又来了。自鬼山回来后,甘劭之没事爱发呆的习惯一直改不了,三师兄韦瓦第、四师兄韩德尔以及六师兄舒伯特一同拉着甘劭之下山散散心,岂知那颗有了破洞的心怎幺也补不好。
〃三师兄,怎幺?有事吗?〃
〃是有事,你快撞到豆腐摊了。〃
〃什幺?啊!〃来不及反应,甘劭之以及他身旁的舒伯特两人七手八脚地接来扶去,历经几回几乎砸毁摊子的危险,还好总算将豆腐救回,两人吁了口气。
〃小心点,去去!别妨碍我做生意。〃
甘劭之一行人被店铺老板娘赶走,以确保自己的豆腐无虞。
〃老大,水儿发呆也就算了,怎幺连你也……〃韦瓦第疑惑。
〃哪有!〃
〃老大,你说谎时右眼会眨,别骗我,说实话。〃
舒伯特赶忙跑到甘劭之身边逃避三师兄的追问,心里想着的是,不知五师兄回来了没?
〃劭之,小心点,前面……〃
警告来得太迟,游魂似的甘劭之一头撞进面粉摊里,后头来不及拉回他的舒伯恃也一起滚了进去;在两人的冲力下,整个面粉摊全毁,一时间整条街道白粉密布,所有的人皆罩上一身雪白。
〃我的摊子,我的面粉。〃一个白面妖怪大吼着,拿起隔壁肉摊的刀子,大有砍人的态势。
所有无辜被波及的人潮及铺子,皆掩饰不了狂飙的怒火,纷纷就近拿起武器,想揍扁冒失的甘劭之。
舒伯特赶忙护着还未回神的他。
同门师兄弟浑身沾满白粉,趁着面粉飘扬的掩护,四人穿梭于各大小巷弄内,他们的身后跟着一群追杀他们的人。而一堆白白的面粉人在街道上狂奔,可说是难得一见的奇景。
经过一阵慌忙的逃脱后,四人躲进陋巷里的一道栅门里,听见追赶的纷扰声再度接近,又再度远离,他们纷纷的松了口气。白面粉和上汗水形成面疙瘩沾满了整个脸,黑白相间的头发、染白了的衣衫,好不狼狈,师兄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忍不住地哈哈大笑。
〃哈,自从长大后就没再恶作剧过,偶尔为之,还挺有趣的嘛,哈哈!〃韦瓦第开怀的大笑。
甘劭之也忍不住的笑了。
〃笑了,笑了。咱们小师弟终于笑了。虽然对不起面粉摊的老板,但我还是忍不住地要说,他的面粉翻得好!〃舒伯特拉着甘劭之的手,又是笑又是哭的,只因为他一直认为若非当初没牵好小师弟的手,他便不会走失,就不会遇上那个人,让那个男人伤了他的心。
〃好丑喔!〃甘劭之笑道。
〃水儿,你竟然说我丑?你自己还不是一样,满脸面疙瘩,丑死了。〃
舒伯特动手将甘劭之脸上的面粉抹得更糟,还将自己身上的也抹上了他的脸;甘劭之不甘示弱的予以反击,白面粉又开始飞扬,弥漫在空气中。
〃好了,别玩了,快将自己弄干净,别忘了咱们今日下山的目的。〃韦瓦第以眼神示意着大伙儿。
〃目的?不就是逛街买东西吗?〃甘劭之觉得奇怪的问道。
〃嘿嘿!〃
韦瓦策及韩德尔笑得很神秘,唯有舒伯特若有所思。
问不出答案的甘劭之整理完沾满面粉的仪容后,跟着师兄们走,反正有他们的保护,一切都不会有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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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获甘劭之病危消息的陀罗,连夜策马狂奔,不断地催促着带路的白辽士。
可骑马来回的奔波让白辽士的屁股几乎快要着火般,疼得不得了,同时又遭陀罗的利剑架在脖子上,一切只为逼他赶路;狂奔的马儿都没他可怜,马儿可以换,他却换不得。真是苦命。
〃到了没?还要多久?〃心急的陀罗连面具飞了,也无暇折返下马去捡拾。
〃快到了,快到了。〃
〃十里路前问你,你也说快到了,十里竟后还是一样的答案,你……〃刷的一声,利剑脱销而出。
〃等等,别再威胁我了,你不小心划破的地方还在痛耶!别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