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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孙武在意同伴的安危,却也觉得自己难以对此事袖手旁观,这也是他跟随拓拔小月一起上路的理由,不过……
「……这样子下去,不行啊!」
孙武在帐篷里,仰望着牛皮材质的帐棚顶,喃喃自语。
域外对自己来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没有朋友、没有援助,哪怕自己身负绝技,但光是一项语言不通,就足够困死自己,如果不设法了解一下这边的局势,弄清楚前路方向,自己还真的是会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但要对目前状况做个基本了解,那个忙着扮疤面大侠的姗拉朵,是绝对帮不到忙的,能够厘清自己困惑的人,还是只有拓拔小月,自己必须找拓拔小月好好谈一下。
「伤脑筋,这很麻烦啊!」
拓拔小月对孙武一再表现出反感,孙武觉得莫名其妙,但不知为何就是生气不起来,反而像是见到债主般有种亏欠的感觉,抬不起头来,现在要去找她谈话,这种几乎肯定会吃闭门羹的事,怎么想都不好办,只能等待机会了。
只是,这个机会比预期中来得更快……
月上中天,三更半夜,帐篷外可以听见士兵守夜巡逻的脚步声,孙武闭目休息。忽然被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惊醒,心中戒备,悄悄坐起,看到营帐被掀起,一个人飞侠地进了帐篷,正是拓拔小月。
「呃……怎么是你?」
一个年轻少女在深夜时分独自跑到男子的帐棚来,这可以是一件传出去有碍名声的事,也可以是一件很浪漫的事,但拓拔小月一身笔挺军装,连腰间的军刀都没摘下来,看上去美则美矣,却和浪漫没有什么关系。
「小殇睡了吗?」
拓拔小月的目光,望向缩在帐棚一角熟睡的小殇,在帐篷的分配上,小殇自然是与孙武分配在一起,就近看守照顾,反正小殇的年纪太小,也没人会说什么男女之别。
「对不起,之前的事情我向你道歉。」
孙武真的吓了一跳,不管怎么说,他都没想到会听见这句话从拓拔小月口中说出来,可是看见这名素来自傲的美少女,在自己面前坐下,深深地低下了头,他不得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东西。
「这次请你们帮我夺回邪月,结果却变成这样,真是很对不起你们。你放心,我对你的喜恶是一回事,但承诺过你们的事,我会尽力帮你们做到。」
「邪月」是祭刀的名字,拓拔小月委托孙武等人夺回祭刀,事成之后,会带他们去西门宝藏的埋藏所在,现在委托工作失败,约定的事情照理说应该不算,但拓拔小月显然不是这样想。
「西门宝藏是龟兹的重要秘密,当初的发现与开启完全是意外,本来是绝对不让人接触的,但你的身分特殊,让你去看看应该不成问题。不过在那之前,请你告诉我,你要找西门宝藏是为什么?是你个人的意思?还是为了什么人?」
拓拔小月问得认真,孙武也正色回答,说了自己这段时间以来对西门朱玉的困惑,在慈航静殿意外发现他的宝藏,追寻他的事迹来到域外,现在想要找西门宝藏,与其说是为了宝藏本身,倒不如说是想了解那个年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是这样……西门大侠出身魔门的事,我以前也有听说,但只以为是中伤谣言……嗯,西门大侠当年在域外干下许多英雄事迹,虽然最后是被楼兰一族万里追杀,狼狈地逃回中土,但受过他恩惠的域外百姓,永远不会忘记他。」
拓拔小月说着,侧头看了看孙武:「西门大侠过世后,无孔不入掌就此失传,你会无孔不入掌,照理说该是他的传人,那你是从何处学来?」
「我哪知道?我连我为什么会使这套掌法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你这问题?」
「不,我是想问,西门大侠如果出身魔门,那这套掌法也该是魔门武学了。中土魔门在太平之役晚期销声匿迹,现在中土根本找不到魔门人士,你从哪学到魔门武学的?」
这问题孙武从来没想过,被拓拔小月一问,顿时呆住,但想来想去,也想不出答案,自己的一切习自梁山泊,而梁山泊卧虎藏龙,或许里头真有魔门人士也未可知。
「我也搞不清楚耶!为什么要问这个?」
「其实,我一直有个想法。中土魔门在太平之战末期销声匿迹,但心眼宗却在同一时期离奇崛起,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所关联呢?最开始时候的心眼宗,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盗贼团,后来能发展成这样,这很明显是被某个强大的组织给取代,借壳重生。」
拓拔小月道:「一个巨大的组织,不可能莫名其妙烟消云散,也不可能突然就崛起冒出,我怀疑今日所谓的心眼宗,根本就是中土魔门!」
推论言之成理,孙武想起突袭心眼宗基地时,香菱曾表示这些人修练中土武技,大是古怪,从这些地方来看,拓拔小月的怀疑并非空穴来风。
「对了,我也正想问你,心眼宗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一直为了救龟兹而奔走,龟兹这国家怎么了吗?」
孙武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拓拔小月陷入沉默,但没隔多久,她开始把整件事情做出交代。
太平军国之役带来的影响,域外各部族均受重创,青壮男性几乎都葬身中土,而中土军队入侵,烧杀掳掠,一些部族更因此灭绝,在那愁云惨雾的一刻,一个叫做阿古布拉的男人挺身而出,号召百姓与他一起,且战且退,迁往沙漠深处,建立国度,休养生息。
龟兹就是这么建立起来,阿古布拉身为龟兹国王,宅心仁厚,事事以民为先,勤于政事,目光远大,在他的率领下,龟兹日渐富强,而阿古布拉更隐然成了当前域外各部族的盟主。
情势如果一直是这么演变下去,对中土、域外的情势而言,倒也是一件好事,阿古布拉生性平和,希望不同的民族能够和善相处,增进了解,不要因为无谓的事而流血,更完全没有争雄称霸的想法,不会妄动刀兵。
但在龟兹茁壮的同时,心眼宗在域外的势力也是一日千里,双方的理念激烈冲突,各自结成派系,积极主战的心眼宗,将阿古布拉看成是眼中钉,但若说要除之而后快,那也不是这么容易的,龟兹的御前护卫团武功高强,刺杀不易,阿古布拉的人望在百姓之中直比天高,有若宗教领袖,若心眼宗明刀明枪将他杀死,势必造成整个域外的大动乱,心眼宗也未必承受得起。
「可是,在那场疫情发生后,整个情况就变得不一样了……」
从数年前开始,域外开始出现瘟疫,这种瘟疫与过往的病征不同,蔓延甚快,无可救治,以野火之势迅速传遍域外各部族,让所有医师束手无策。当所有人致力寻找传染源头与治病方法时,一个传闻在各部族之间传开,这场奇特瘟疫并非天灾,而是野心家刻意研制散播的**,至于这个野心家的身分,则是直指龟兹国王阿古布拉。
对于龟兹臣民与大多数的域外百姓而言,这真是最无聊的指控,阿古布拉的仁心义行,域外孩童皆知,说他是野心家,这种话不但域外百姓不信,哪怕是传到中土宫廷,武沧澜都不会相信。
然而,这个看似荒谬的传闻,却还是有人相信了,并且对阿古布拉提出质疑,起初是私下探听,后来直接变成了公开质问。在这些人里头,不乏阿古布拉的好友至交、素有名望的德高长者,这些人绝非信口雌黄之辈,也不可能轻易被收买,当这些八相继对阿古布拉提出质疑,域外的人心也开始发生改变。
「我父亲一生做事光明磊落,他说了自己没有做过,但那些人却不相信他。其实那些人也提不出什么证据;却偏偏像是认定了他似的,一口咬定,民间种种穿凿附会的谣言也越来越多……」
其中一个最引人议论的流言,就是龟兹王国成立的生物研究所,创立于太平军国末期,专门研究各种生物构造、病菌,基本目的是为了防疫疾病,开发适合域外人民体质的药物。因为有这个研究所的存在,多年来龟兹的医疗技术领先诸国,甚至较中土都犹有过之,被视为阿古布拉的卓越政绩,没想到在这种时候,反而变成谣言的起源。
很多人都相信,阿古布拉指示生物研究所,秘密研制生物武器,在研究过程中不慎外泄,导致这场席卷域外各大部落的怪异瘟疫。此类说法经过人们绘声绘影地传播后,在脆弱的人心里种下怀疑、不信之根苗,迅速茁壮长大,化成庞大的压力,排山倒海地席卷了龟兹。
在政治面上与阿古布拉相对的心眼宗,自然没有放弃这个落井下石的机会,大肆活动,运作手上的每一份力量,对龟兹施压、对政敌进行攻击,逼阿古布拉退位谢罪。因为这样的缘故,这两、三年内龟兹境内的暴动事件不断,并且慢慢从二、三线都市近逼到首都。
若无阿古布拉,今时今日根本不会有龟兹,但愤怒与怀疑的人群管不到这些,将他们的怒火指向国王,要求阿古布拉退位,交出能解除瘟疫的疫苗。
「呃,疫苗?你们真的有研发出这种东西吗?」
「哪可能有这种东西啊?生物研究所虽然投注了很多人力,试图治疗瘟疫,但截至目前为止,造成瘟疫的病源体不断快速变种,所研发出来的药物,在极短时间内就失去作用,真正能治病的疫苗,到现在都还没有被开发出来。」
拓拔小月解释,心眼宗制造多场暴动,不住进逼,虽然已有不少百姓发生动榣。但阿古布拉王长年累积的德望,仍然受到绝大多数子民的支持,忠于阿古布拉王的宫逵欣冢更阀始行动,潜入中土,化身铁血骑团,试图找寻蛛丝马迹,回域外解去疫情。
铁血骑团的行动,最后以失败告终,虽然在中土扬名立万,更掠劫了不少财物珍宝,但这并非是他们的真实目的。回归龟兹后,发现国内乱局如野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在调查煽动百姓的幕后黑手时,屡遭敌人偷袭,损兵折将,不得不由拓拔小